第二十五章　军队和地方的不同之处

    多少年之后，无论你身在何处，无论社会、家庭、事业对你的思想有多么大的冲击和改变。每当想起年轻时候的我们可以为了国家甘愿献出自己生命这样的壮志雄心和满腔热血的时候，或许那个时候才是我们真正值得开心的时候吧。毕竟，在我们的记忆力不都是苍白的。

    当我转过身的时候，我看到除了老不死的，小兔崽子，竟然多了大嘴，马文华，石志东，王文新，陈浩南他们。

    宿舍里的战友都在。“好，说的好。鼓掌。没想到老不死还是个爱国青年。鼓掌。”大嘴的手好像不疼了，拍的呱唧呱唧响。多少年之后当你回想起来的时候，大嘴那稍带猥琐和傻咧咧的笑声都会让你从不开心中走出阴影。这是我从来都没有想到的功能。没想到这小子的笑声还有这个好处。

    “快都不要在那傻笑了，来都来了，要不我们再练练劈砖吧，不知道明天会不会还搞这个。还有十五分钟熄灯，也就是说我们还有十四分半的时间。”王文新不管三七二十一，自己先拿了块砖开始劈了。“走，老不死的。”孙华青紧随其后。“走吧，战友。”石志东一把将我拉了过去。所有人都来到操场上，开始了，到训练基地后的第一次“补习功课”。

    选择，你选择了什么样的人生，就要面对什么样的人生。只有这样，人生才会正确的面对你。只有这样才会有机会出现公平，公正。在弱肉强食的时代，没有自我保护的本领，就会受到攻击。当我们感觉到疼痛的时候，往事如过眼云烟，成为过去。再回首时，才发现，原来一切都只是记忆。我们——从未停留。

    金国胜看着眼前的视频画面，微微有些走神。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白天被他收拾的蛋蛋们，竟然会活蹦乱跳的出现在操场上，挥舞着一双稍显脆弱手掌对着地上的砖头，一顿乱砍乱砸。这是他作了这么多年教官头一次遇见。“苍鹰，耗子你们过来一下。”金国胜拿起手中的对讲机。“受到。”对讲机里传来了苍鹰的回话。

    不一会，四人整装待发的站在金国胜面前。金国胜没有理他们，只是看着屏幕，而刚刚进门的四个教官，抬头看到视频画面的时候，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不一样的，有的睁大了眼睛，有的在微笑，有的撅嘴，总之，多少是有些小震惊的。

    “这些小崽子，倒是挺有战斗力的。就是不知道到了水里会不会也这么有韧劲。”说话是代号叫白鲨的“牲口。”他是这里面最嚣张的一个，平日里很难听到他讲话，我们平日里都以为这家伙是个哑巴。要是我们忽然听到他说话的声音，一定会以为是活见鬼了。“怎么，白鲨，动心了？”耗子一脸的不可思议。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连白鲨都发言了，说明这帮小子有点意思。”“可不是吗，我现在怎么觉得我开始有点不那么讨厌他们了呢。哈哈”苍狼和耗子也发飙了自己的看法。“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金国胜依然看着画面说道。“问题？”“有问题吗？”“是不是说他们进步了？”“我看是，这帮小子还欠收拾。哼。”

    “问题就是只有这一个班出来了，而他们当中还有两个今天没有劈开一块砖。这说明他们内心，有了危机感。”金国胜转过身，脸上有了少许的笑容。其实说是笑容，还不如说是脸部的肌肉抖动了几下更为贴切。因为对面的四个部下看着他的笑容之后，明显觉得有些不自在。

    劈砖的生活在第二天还在持续，不同的是，我们两个老不死的终于在自己的努力之下，消灭了两个“敌人”，虽然背在身上的砖头变成了十三块。这一次不会再像第一次那样，因为没有绑紧而导致受伤了。所有人都潜意识的吧背包绳棒的很紧很紧。以至于在跑一半的时候，开始呼吸困难。

    因为绑的实在太紧了，影响到肺部的呼吸了。不过坚持坚持就会过去，在这里没有什么问题可以不被适应。在这里不会存在不适应这个说法。有了的，会被淘汰。这就是适应的定义。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像你想的那样坚强。总会因这样那样的原因离开。他们不愿面对令他们恐惧的明天。所以他们选择离开。第六天，也就是淘汰的极限。六天里我们再次失去了四名战友。

    站在队伍里，我们四十名参选队员，面对即将离开我们的战友，敬礼。现实就是这么残酷，适者生存。他们将手臂上的白色狼头轻轻的挂在了属于它们自己的位置，他们郑重的向着国旗敬礼，向着狼头敬礼。他们并不想离开，他们想和我们一起并肩作战。只是，他们身上的伤并不允许他们继续坚持。如果继续伤势有可能影响他们一生。

    人这一辈子，有的时候，有太多个不尽如人意，有太多我们不愿承担的痛苦，也有太多我们不想面对的现实。当必须要做出决定的时候，活着——永远会成为首先考虑的对象。虽然在在特定的场合里，生命并不能改变现状的时候，我们宁愿选择死亡。

    死亡是可怕的，是每个人的天敌。虽然有些时候，死亡会成为一种解脱。

    这个时候，国旗下、狼旗下的所有队员都在思索，思考，想问题。那一双双闪烁的眼睛下，有一丝丝动摇。“我该不该走出去？”这是每个人内心对自己的问话。这也是面对伤痛，面对考验，面对未知的明天我们心里最大的感叹号。没有动。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有更多的人走出去。

    只要有一个人还在坚持。我就应该站在这里……我是男人，我不能输……老不死的还在坚持呢，我才不出去……我该不该出去，不知道明天还要怎么折磨我，要不……还有这么多人在呢，出去了丢人，再忍忍……妈的，大不了就是个死，老子跟你们磕上了……日你全家的，怎么没动静，这帮傻比可真能忍呀，反正我没事……我们就这么站着，想着，站着等待着。

    我国博大精深的古汉语文字并不能在这一刻发挥它的余热。一切都那么安静，静的令人伤感，坚强。人只有到了伤感的时候，才会想到坚强。坚强的时候，才会有勇气向着远处迈出离开的脚步。很多时候回想起来，那个时候并不是我不想退出，而是我缺乏迈出第一步离开的勇气。

    县公安局

    “郭鹏，走吧，一会到了靶场，你负责五号靶位的安全问题。”主任走过来叮嘱我说。“好的，我知道了主任。”

    坐在警车上，打了个盹，靶场的视线已经映入眼帘。眼前是一座百米多高的石头山，站在他的脚下，一颗子弹的穿透力于它而言简直微不足道。于是这里成了靶场的最佳选择。

    公安打靶不像是在部队里，基本是没有纪律可言的。虽然嘴上总是说警察也是个有纪律的团体，可是我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他的纪律性在什么地方，或许比地方人多少强点吧。到了持枪射击的时候，还有老资格的警察在周围来回走动，以为自己打了大半辈子手枪，完全了解64式手枪的性能，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资格老。呵呵！

    我却是在心里想，要是在部队，这就是欠抽的主。在部队里有谁敢在安全员身边溜达，出了事故，就不是小问题。安全员在前方打靶的时候，有很大权力使用武力制止一切存在的安全隐患，就像我当时真的很想上去一个前蹬将其干掉。妈了个巴子的。还有就是找死，万一有谁一紧张把枪口转过去，不是挨枪子儿吗。

    看着这样的组织，这样的团体，你就会想到什么是自由散漫，什么装腔作势，什么是虚浮可笑了。对于这样一个团体，内心之中难免会滋生出些许的鄙视。以后在对现实生活的描述的时候，我会尽量减少这样的生活场景。想起来就反感。

    “同志们，今天由我为大家讲解一百米有依托式卧姿的射击方式和技巧。希望我今天说的每一句话，你们都能够记在心里。因为，你们记得越多对你们的帮助就越大。当然了，要是你们听不进去，被淘汰了可不要恨我。”又是耗子，这家伙总是在我们所有人最为郁闷的时候出现在我们面前侃侃而谈。毕竟没有谁愿意，在你据枪的时候，而且是枪口上挂着十块砖，有些呼吸急促的时候，还要讲解什么狗屁技巧！

    “首先呢，据枪、瞄准和击发是相互联系，相互影响的三个动作。稳固持久的狙枪是准确射击的基础，准确一致的瞄准是射击的前提。均匀正直的击发时机是准确射击的关键。三者缺一不可。良好的据枪姿势和正确的用力，是提高射击精度的基础，依据本人多年的教学经验，总结出狙击十字真言。换句话说，就是武功秘籍总纲。都给我记住了啊。他们分别是正、握、定、抵、塌，不顶又不拉。正呢，就是在据枪时，将下护木放在依托物上，枪与身体要正对目标，身体右侧与枪身略成一线，两脚打开，略宽于肩。两手协同保持枪面平整。握呢，就是右手虎口向前握握把，食指第一节靠在扳机上，用手掌肉厚部分和余指合力握住握把，右手腕内合下榻挺住。这个动作因人而异，不要把枪给我扔了就行。定就是右大臂内合夹紧，与地面略成90度，右肘着地支撑，肘皮，就是可以来回动的皮啊，要控制在内前侧，左手虎口向前握弹夹，手腕挺直，左手向下稍向后用力，左肘稍向内合，着地前撑，将肘皮控制在内后侧，两肘稳固的支撑于地面，保持上提稳固。抵就是两手协同将枪托上三分之二抵于肩窝，抵肩位置不能过高也不能过低，枪托与肩窝要紧密结合，不能存在缝隙，不然光是枪的后座力就能把你给干残废。塌说白了就是你的身体和你控制的枪要以地面为根基，根基不稳的话，房子就会摇晃，射击也是同样的道理。最后是不顶不又不拉，所谓不顶又不拉的意思就是在狙枪之后，肩膀不要刻意前倾，手不要刻意用力后拉枪身，姿势要保持在稳固又自然的状态就可以了。”耗子的话好像有点道理，我是这么认为的。虽然枪管上挂着十块砖头，虽然我咬紧牙关挺直腰板的身体在颤抖，虽然我已经汗流浃背，虽然我讨厌他说话时候的语气，虽然我更讨厌他边走边说还一边吃的吃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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