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貌似本次航班上，只有咱们两个人类哦……”妲己凄惨地笑道。
“啊？”我不禁惊呼，引起了前面三排之外的两个乘客的注意，他们缓缓回过头来。草！一看眼神就不对！
“草，怎么办？”我缩回头，着急了！这可是三万英尺的高空！
“主人，你会开灰机么？”
“我特么就会打灰机！”
“那就没办法咯！”妲己解开安全带，站了起来，抻了抻懒腰，“听天由命吧！”
呼啦啦，头等舱的门帘拉开，浅川优子和川岛次郎阴冷地进来，经济舱里的其他乘客，也都站起，对我们怒目而视！
怪不得它们要来抬北转机，原来它们喰种在这里有自己的航班！
我估计我们的消息，就是在用真实身份订机票的时候被喰种发现的，因为我的名字可是白浩！正是它们要搜寻的人！
“白浩，厉害。厉害！”川岛次郎（估计是假名字，姑且这么叫吧）拍着手，用蹩脚的汉语，阴阳怪气地说，“居然想到狸猫换太子的计策！千古一星辉，确实有些手段！”
千古一星辉？那是什么玩意！
“过奖过奖！”我起身抱拳还礼，“再厉害的猎手。也斗不过你们这群狡猾的狐狸啊！”
妲己踩了我一脚，哦对，顺带着把她也给骂了！
“呵呵，将计就计而已。”川岛坐在了一个座位的扶手上，手扶着座椅靠背，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没想到我们牺牲了那么多勇士，得来的却是个赝品，而真正的星辉，居然一直潜伏在我们身边！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麻蛋，还挺能拽词儿的！
“别废话了，说吧，想活还是想死？”我嘚瑟道，既然是它站出来说话。我推断它应该是这架飞机上最流弊的喰种，虽然没有青莲剑助阵，但我认为以我和妲己的实力，群灭这伙喰种不是问题，问题是，灭了它们之后，我们怎么平安着陆？
“大言不惭！”川岛起身，挥手，几只喰种都离开了座位，纷纷爆出赫子，机舱里瞬间显得拥挤不堪，因为这帮家伙，居然都是羽赫！
啊，我明白了！羽赫喰种是可以飞行的。即便是飞机出了事故，只要打开舱门，机内人员被气压给“抽”出去，它们因为会飞，只要不给飞机碎片撞死，也会安然无恙！
可我和妲己不会飞啊！修道之人，至少得紫气以上，才能御空飞行。而且还不是一直飞，只不过是“跳”得非常远而已！
主要现在是黑夜，万米高空掉下去，下面应该是海面吧，即便是斯莉莉来了，也未必能在临近海面的时候作法幸存下来，更何况我俩！
太阴险了！
“肿么办？”我问妲己。
“打咯，还能怎么办！难道要它们把你挟持到岛国去？我打赌，一下飞机，就会有几只sss级的喰种迎接你！”妲己倒是很淡定，挑了挑眉毛，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川岛笑了笑，点了点头：“这位小姐很理智嘛。如果我是你们，就不会做无谓的抗争，说到底，白浩君你是客人，我们来贵国的目的，就是邀请白浩君回去，只要白浩君肯答应为我们‘英雄联盟’效力，保你荣华富贵大大滴！”
“草泥马的小鬼砸，80年前你们就用这种谎话骗我们，现在我们共和国国力完虐你们八十条街！还特么想骗我？让我为你们岛国人效力？做梦吧！”我义愤填膺，豪气万丈，奶奶个熊的，劳资可是档员，又是国家干部，岂能任由东瀛人摆布！何况还特么不是人！
川岛撇着嘴，摇了摇头，也爆出了赫子。
“受死吧！”我拍出乾坤圈，射向川岛，川岛可能是忌惮乾坤圈的杀伤力，抓过身边一只喰种当替死鬼，自己闪身进了公务舱里！妲己跳上座椅，手足并用，以狐狸的姿态从座椅上方的空间奔袭过去，散开三条大尾巴，扫向经济舱里的喰种，不到半分钟，就解决了战斗！
刘长胜被堵在了仅供一人通行的公务舱和经济舱之间的舱门处，浑身战栗，求我们不杀它！妲己想动手，我拉住了她，杀它确实不道德，至少亲手杀它，是一件不道德的事情！
“有火么？”我问妲己，容我喘口气，可能以后再也抽不到烟了呢。
妲己收回尾巴，用乾坤圈在座椅旁边的金属上来回划了几下，溅射起来的火星将座椅的绒布点燃，机舱里的防火系统被打开，响起了警报声。我叼着烟凑过去，点着，狠狠吸了一口。
“主人，有什么遗言么？”妲己托着我的下巴，笑问。
“说得好像你能活一样！你有什么遗言？”我也笑，临近生死边缘，反倒不那么在乎了。
“我哪儿有什么遗言，死了好多次了，倒是你哦，主人，还没恢复神识，年纪轻轻就这么死了，哎，可惜，没有机会来世再相见了。”妲己忧伤地说。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对蚩尤先生说的这番话，三生三世，我这已经是蚩尤先生的最后一次转世，可惜这痴情狐妖苦等千年，还是没能等回来那个“他”。
要不要假装蚩尤附体，来安抚她一下呢？想想作罢，妲己应该会看出来的吧。
“主人呐，主人呐！”妲己双手用力抚摸着我的脸颊，眼睑紧绷，阻止泪水夺眶而出。
“亲爱的，我问你个问题。”我摸着她娇嫩的小手说。
“问吧。”
“你爱我么？”
“……想听真话？”妲己松开了手，后退了一步。
我点了点头，小心脏不由自主地狂跳了一阵。共沟何圾。
“还没爱起来。”妲己认真地说。
好失落！不过我早就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虽然身体交换，同甘共苦了这么长时间，爱也做了，但我始终觉得与她之间，仿佛横亘着一层薄薄的东西，让我有一种陌生的惆怅，就像是爱爱的时候，把她送上巅峰的时候，她的眼神，总是虚空地落在我身后的一个位置那样的感觉。
我想，她也是如此吧。
我只是白浩，不是夏师伯，不是纣王，更不是蚩尤先生。
“不开心啦？”妲己拍了拍我的脸蛋儿。
“没啊，我知道的……”
“知道了还问，以为我会骗你吗？哈哈，”妲己讪笑，可能觉得我幼稚吧，“行啦，主人，别难过了，除去你身份的原因，我作为二十一世纪的女性，还是蛮喜欢主人你的！有高又帅又有钱，温柔体贴，懂得关心人，温馨浪漫，床上功夫好，简直是个完美的小情人呢！”
我苦笑，这是在夸我么？
“如果我能把前世的记忆删除掉就好了，肯定会对主人你爱的死去活来！可惜啊，有些故事，想忘却不能忘，有些幸事，想笑，却笑不出来……”妲己说着，捧起我的脸，点起脚尖吻了上来，吻得很轻，我是睁着眼睛的（得堤防喰种突施冷箭），看见妲己闭眼的刹那，两行眼泪顺着外眼角，流进了发髻里。
不知那眼泪里，有几分之几是为我而流……
脚下突然空了一下，飞机在降低高度，妲己放开了我，含情脉脉的眼神，渐渐变得冷漠而恐怖，那是九尾狐妖的眼神！
“主人，再见吧，如果有来生，我宁愿，做一个普通人，跟你，青梅竹马。”说完，妲己抽出鞭子，甩向刘长胜，席卷起它的身体，抛向机舱后面，三条染成斑驳血色的狐狸尾，裹挟着妲己，冲进了头等舱，一片哀嚎！
噗！我听到头等舱里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泄压阀泄气的声音，随即，指尖的烟头，突然明媚了起来，空气变成了可视的流体状，感到有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将我吸向头等舱门！
我下意识地抓住了座椅，双脚被空气“抓”了起来，强风，仿佛要将我撕裂！
耳畔风声呼呼响起，我的双手一寸一寸离开座椅，终于脱手。
被抛出机舱的时候，我的头撞在了舱门还是什么东西上，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最后的视野里，我好像看见了满头白发的妲己，在夜空中对着我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