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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料峭春风吹酒醒

    沐佑柠与姐姐相视一眼,低声喊了句“青兄!”拔腿便向姐姐口中的“是非之地”跑去。她趴在巷口看到被一身黑衣的刺客围得水泄不通的正是耶律拓主仆,她抬脚刚想冲上去帮忙便被随后赶来的姐姐拉了回去。

    沐修槿一脸严肃地拉着妹妹:“你做什么?”

    “姐姐你没看到吗,青兄与阿兄遇到刺客了,我去救人啊!”

    “救人?”沐修槿被妹妹气笑了,“难不成你会武功?”

    沐佑柠摇摇头:“不会。”

    “那你拿什么救?”

    “就拿我霁月郡主的身份救,我相信我亮出身份后,任他是谁都不敢在我面前放肆,只要他们是我北燕的子民便不会在我面前胡来。”

    “我看胡来的人是你!”沐修槿声色俱厉地训诫妹妹,“且不说你与青公子不过是泛泛之交,并没有什么过硬的交情。单说青公子能引来十几名训练有素的杀手这一点,就说明他绝非善类,你若是在他面前泄露了身份,恐怕会引火烧身。再说,父母家族给予你的尊贵身份是要你为沐氏争光,而不是要你用在这上面的!”

    沐佑柠面色一凝,义正词严地反驳道:“姐姐,你怎能如此冷血无情?青兄与我相识一场,我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身陷险境却袖手旁观?今日别说是我与他相识,就算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我也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柠儿自幼陪着姑母礼佛,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柠儿未来将会母仪天下,身为一国之母又怎能见死不救?就算是日后可能会引火烧身,可今日之事柠儿到底管定了!”

    听了妹妹的话沐修槿愣住了,对呀,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呢?为何竟会变得如此冷漠无情?思来想去,所有的改变大概都是救了那个人之后吧。救他之前自己也像柠儿一般古道热肠,天真善良。可是自从救了他之后,一切都变了,变得不可收拾,变得覆水难收,变得追悔莫及……

    末了,沐修槿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罢了,到底是我太过太过自私,只想着置身事外却忽略了人性本善。不过你也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等我去京兆府借兵来救他们。”

    “借兵?”

    沐修槿微微一笑,摸摸妹妹象牙白色的小脸:“我就不信凭着沐家二女公子的这张脸还借不来京兆尹的兵,不过在我带兵回来之前你可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一定要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等我回来。”

    “好。”沐佑柠难得如此乖巧地点了点头。

    沐修槿走出了几步后,又不放心地回头叮嘱;“柠儿,记住我说的话,千万别冲动。”

    沐佑柠目送着姐姐离开巷口,直到姐姐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野她才转身趴在巷口继续观察战况。

    双方的态势与刚才她和姐姐谈话前并无太大变化,依旧是剑拔弩张地对峙着。谁也没有率先动手。那群刺客像是在忌惮着什么,始终没有轻举妄动;而耶律拓与阿什纳则是因为对方人多势众也没有轻易进攻。双方就这样僵持着,都想先找到对手的命门一击即中。

    就这样“敌不动我不动”地僵持了一会后,还是耶律拓呆不住了,率先打破了僵局。他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使劲伸了个懒腰后,一脸漫不经心地问向身边正严阵以待的阿什纳:“我说,这是这个月第几次遇刺了?”

    阿什纳一面防范着刺客随时都有可能发动的攻击,一面仔细地数了数,回答道:“回主子的话,算上这次的话,大概是五次了。”

    “五次?”一旁偷听的沐佑柠不禁咂舌,“一个月五次……啧啧,这家伙能活这么大可真不容易。”

    “哎呦,还给我凑了个整数。”耶律拓满意地点点头,冲刺客喊道,“我说,你们还刺不刺杀爷了?麻利儿地呀,爷还等着回家泡药澡呢!”

    听了他不正经的话后,所有的刺客都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为首那人见手下人好不容易聚起来的士气被耶律拓三言两语给散去不少,免不得心中郁结,索性便一不做二不休下令动手。

    命令一下,所有刺客便按着事先训练好的样子有条不紊地冲了过来。耶律拓见他们杀气腾腾的样子赶紧躲到了阿什纳身后,拍拍阿什纳肩膀笑得心花怒放:“就交给你啦,加油哦,我相信你呦~”

    阿什纳早就对自家主子没有正形的样子见怪不怪了,并没有理他,而是飞身上前举刀接住了一个刺客的长剑。

    短兵相接间,那刺客的薄剑被阿什纳挥刀的力道崩出了两道缺口。他看了一眼自己瞬间变成废铁的剑并未多作犹豫,身形一换便跃到了阿什纳身后,另一个刺客十分默契地顶替上了他的位置。

    趁着刺客与阿什纳缠斗正酣时,站在一旁无所事事的耶律拓不知何时挪到了墙边,还摸出了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指挥战局:“哎,那个大脑袋的刺客大哥,你别刺他腰呀,你站在那个位置他一回身不就能顺手给你一刀吗?瞧瞧,你不听我话吧,被砍了吧?嘿,没戴头巾的那个刺客大哥你这一剑刺得不错,就是力道小了点,再往前刺刺嘛,你这也没刺着呀。呦,光头刺客大哥你这套剑法使得不错呀,你要是卖艺,我肯定多赏你几个铜板。只不过生死相搏时靠的是耐力与眼力见儿,你这玩意儿也用不上啊,整个一花拳绣腿……”

    沐佑柠冲正在指手画脚的耶律拓翻了个白眼,她就没见过像他这么不正经的人,生死关头竟然还能像看戏一般置身事外,真不知他是没心没肺还是对自己侍卫的功夫太过自信了。

    正当耶律拓看戏看得过瘾时,阿什纳弯刀一挑,一个刺客被扔到了耶律拓旁边不远处。那刺客是胸口上正中一刀,因为伤在心脏刚才被扔过来时殷红的血液便喷得到处都是,就连耶律拓的衣襟下摆也不能幸免。

    耶律拓看看自己被鲜血染得深深浅浅的衣襟,一脸不情愿地冲阿什纳喊道:“阿什纳,你倒是看着点呀,别啥玩意都往我这里扔。你瞧瞧,爷新做的衣服就被你给毁了,回头你得赔我件新的!” 喊完后他还是觉得不解气,又走到那个还在做垂死挣扎的刺客面前,抬脚便恶狠狠地踩了他胸口几脚。大量的鲜血源源不断地从伤口迸出,立刻浸透了耶律拓脚上那双做工考究的靴子,这下他倒是不怕鲜血染了他的靴子了。

    大概是看耶律拓张牙舞爪得太过嚣张,又或许刺客们终于记起自己的任务是刺杀耶律拓而不是与阿什纳缠斗,一个刺客转身从与阿什纳的战局中抽身而出快步刺向了正踩尸体踩得起劲的耶律拓。

    “小心!”沐佑柠忍不住惊呼出声,来不及多想冲过去挡在了耶律拓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