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妈妈.您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原谅我.什么时候才肯醒过來呢.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醒过來.好不好.”
每天.韦深末都会做的事情.不是吃饭.睡觉.而是陪着燕幽幽.也就是他‘失踪’了多年的母亲.此时还正昏迷不醒.沒有任何的求生意志的母亲.而且.每一天里.可以进入病房的时候.韦深末都在里面默默地陪着燕幽幽.现在的情况还好了一些.先前.韦深末不吃不喝地陪着燕幽幽在病房外面.当时还不能够进行探望.几天几夜沒有合眼.也不肯吃东西.直到后來晕倒了过去.被强行地送回家休息之外.韦深末从后來开始.便一直陪在病房外面.一步都不肯挪走.
看着韦深末盖着毯子.看样子又打算守一夜.韦爸爸坐在旁边开口劝道.“孩子.你不要这样子.爸爸我看着都很心疼.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医生也会所了.到了时候.或许你妈妈就会醒过來.你不要太担心了.更加不需要太自责了.你如果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叫爸爸一个人怎么办呢.爸爸可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啊.末末.你回去休息吧.算是爸爸求你了……”
只见韦深末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地看向病房.只是.如果闵如水这个时候见到韦深末.大概会认不出來.这个时候的韦深末胡子拉碴.像是好多年沒有刮过胡子一般.脸色惨白.沒有血色.好像是白天出來的吸血鬼一般.上半身的白色衬衫.上面的扣子胡乱地扣着.看起來虽然有着一种小女生们热爱的颓废美.但是.与先前韦深末整洁清爽的形象相去甚远.
“爸爸.我知道我在做什么.”韦深末将目光转向坐在自己右手边的父亲.抽了抽嘴角.勉强地笑了笑.开口说话的声音有些嘶哑.仿佛是很久沒有说过话了一般.“放心吧.我会自己注意自己的身体的.您就不要担心了.我.哎.”说到这里.韦深末微微地低下头來.眼睛看向地板.像是想要看透什么一样.“只是在想.母亲现在到底是因为什么样子的心结.导致现在不愿意醒过來.如果.如果是因为柳依依的话.我想.我现在是不是需要去找她过來.只要她愿意过來.我愿意去求她……只是.如果不是因为她.那么.母亲到底是因为什么不肯醒过來呢.爸爸.你知不知道.”
面对儿子的询问.韦爸爸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改变了话语.有些事情.也许从别人的口中说出來.印象沒有那么深刻.如果是自己亲眼所见的话.肯定会记忆深刻.于是.韦爸爸开口说道.“你先去找依依过來.看是不是放心不下她吧.”说完这句话.韦爸爸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将自己原來看着韦深末的目光转到了别的地方.但是.一直低着头的韦深末沒有看到.
“韦深末.你现在跑來干什么.”柳依依看着对面沙发上坐着的一言不发的韦深末.忽然嘲笑似的开口问道.“难道你是來告诉我.你现在在你母亲生死不明的情况下.依旧要选择和我离婚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是不是将协议书带來了.”
看着对面毫无形象可言的韦深末.柳依依忽然感觉自己的鼻子开始发酸.这个自己二十几年以來唯一爱过的男人.现在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哪里还有昔日的风采.而造成这一局面的.又是谁呢.如果.如果当初自己的父亲沒有爱上他的母亲.如果自己沒有在公司里碰到他.如果自己不是太贪心了想要嫁给他.如果自己不是坚持不肯离婚.如果……那么.是不是就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呢.两个人坐着.沒有一句话想说的.比陌生人还要陌生人.可是.两个人还是夫妻.至少还是受到法律保护的合法夫妻.但是.却比陌生人还不如.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对了.是因为一个人.
柳依依沒有想到韦深末会淡定地摇了摇头.哦.自己是忘记了.他一向是一个很淡定很隐忍的人.“我來.是希望你能够去医院看一看我的母亲.我猜想她可能是在担心我与你会离婚.所以不肯醒过來.如果你去告诉她.说我与你沒有……”
“哈哈哈哈.”韦深末的话还沒有说完.柳依依就大笑了起來.笑着笑着.还伸出手來擦拭了笑出來的泪水.笑完了之后.柳依依语气不无恶毒地说道.“韦深末啊韦深末.我以为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踏进这间房子.不会再來见我.甚至见到了我.你都会选择视而不见.哪里知道.你居然在半夜三更的时候跑來找我.等等.你现在是在求我么.哈哈哈哈……真的是要笑死我了.韦深末啊韦深末.我以为你会和你的闵如水幸福美满地生活下去呢.你居然來求我了.笑死人了啊……”
像是沒有看到处于疯癫状态的柳依依一般.韦深末语气平淡地开口说道.“如果你乐意的话.我可以说.我现在是在求你.求你去见我的母亲.告诉她.我沒有和你离婚.先前都是我做的不好.希望她能够醒过來.”
“韦深末啊韦深末.你以为你是谁啊.”柳依依站起身來.双手叉着腰.讽刺地看着韦深末.“你说要我去.我就……”
柳依依的话还沒有说完.就被韦深末的举动惊呆了.韦深末这个时候.突然跪了下來.对着柳依依.这时候.柳依依只听到了自己心里某一样东西破碎成一片一片的声音.以及自己的心和自己说的话：你和他已经完了.彻彻底底地完蛋了.顿时.柳依依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來.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想过要他下跪.我只是希望他可以在我的面前认个错.好好的哄一哄自己而已.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到底是自己太奢望了.对么.他的耐心从來就沒有在自己的面前出现过.
越想越绝望的柳依依抹了抹自己的眼泪.然后站起身來.朝着韦深末点了点头.眼底全是绝望.“韦深末.算你狠.不过.你放心.我明天一早绝对会出现在你母亲的病房里.将你需要我说的话一一讲给她听.然后.你现在可以走了.”
得到了肯定答复的韦深末.这个时候想要站起身來.却差点跌坐到地上.柳依依上前了一步想要扶他起來.但是又退了回來.这个人早就在心底和自己沒有一丝的关系了.为什么自己却还是不愿意看到他受伤呢.这就是所谓的爱情的力量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我还如此爱着他.而他却从來沒有想过要爱我呢.爱情为什么要如此的不公平呢.为什么啊..
“阿姨.哦.或者我叫您妈妈更加合适.”柳依依一脸平静的站在燕幽幽的病床前.语气平静地说到.“毕竟.我还是您的儿媳.也是您疼爱了多年的女儿.妈妈.您放心吧.深末他不打算和我离婚了.您快一点醒过來吧.我们都很想您.以后.”说到这里.顿了顿.柳依依快速地瞟了一眼外面的韦深末.然后继续说道.“我会和末末好好生活的.我们会彼此相爱.生很多可爱的小宝宝的.您不要担心我们了.快一点醒过來吧……”如果.还有这一切还可能回头的话.
说完话之后.柳依依还会是一脸平静地走出病房.看着焦急地等在外面的韦深末.平静地点了点头.“不好意思.虽然我按照你的要求说了.但是.沒有反应.沒有任何反应.她的心结不在我这里.大概是因为你要找的人并不是我吧.”
得到医生的肯定回答之后.韦深末有些泄气地接受了这一事实.把柳依依找來了.说了一番话.居然沒有半点反应.心里不免有些失望.心结不在柳依依这里.那么.自己母亲的心结到底是在谁那里呢.也不在爸爸那里.也不在自己这里……
韦深末点了点头.眉头微微皱起.“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谢谢你.谢谢你今天肯來.”
柳依依却选择了破罐子破摔.“我怎么会不來呢.毕竟.你在我的面前跪下來了.求了我的.不是么.”如果可以.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希望我能够抚平你眉心的褶皱.好好的听你叙说你的心事.你的烦恼.你的苦闷.你的理想.你的梦想.但是.我们如今走到了这样的地步.我现在已经沒有任何站在你身边的机会了.是不是.为何上天要如此安排我们两个人呢.
韦深末顿了顿.不顾其他人惊呆的表情.点了点头.“那也是我欠你的.也是我应得的.”
这时候.晴朗的天空忽然毫无征兆地下起大雨來.柳依依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你看.就连上天都在为我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