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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无虚仙人

    红衣女子缓慢站起,眸中不带一丝温度,“是,你们是仙?仙也来抢我的灵珠?”

    槿儿?木槿儿?难道美人不单是上古画卷里的女主角,还是店小二口中那个被囚禁的燕国皇后?

    两位仙人面面相觑。步生花咧嘴一笑,“不给是吧。”

    “除非我灰飞烟灭。”

    “别竟说些死啊灰啊灭啊的,多不吉利,我们是仙不是妖魔,不会随意滥杀游魂的,况且是这么漂亮的游魂。”步生花盯着木槿儿笑得灿烂。

    地上半死不活的乌鸦精被这话刺激地呱呱叫了几声。

    “你够了。”凫苍又说。

    “我说你能不能换个新鲜的说辞,整天够了够了,听得本仙耳朵长了好厚一层茧子。”

    凫苍干脆别过脸去不理他。

    木槿儿俯身抚摸乌鸦精半焦的羽翼,“无论仙人妖魔,这月光灵珠我是不会给的。”

    步生花开始围着巨型乌鸦打转,“若非本仙来得及时,你同这只乌鸦怕要被魔界杂种给烤熟了,本仙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不能换个态度同本仙说话。”

    木槿儿安抚着乌鸦,不理他。

    凫苍靠近一步开口道:“你一介游魂法力低位,定是守不住这月光灵珠,与其早晚被妖魔界抢了去危害苍生,不如送予仙界保一方太平。”

    木槿儿对两位仙人不理不睬,只一心手执灵珠为乌鸦精疗伤。不消片刻,乌鸦精焦灰的羽毛恢复成漆黑锃亮,扑腾着翅膀腾于上空。”

    步生花望着飞得很有力气的乌鸦精道:“月光灵珠果真神物,立竿见影,治标又治本,真乃复原第一神器。”

    “俩位上仙请便,不送。”木槿儿言罢,转身向城中央走去。

    步生花拦住她,“好好商量商量,美人想要什么我们俩位大仙可以帮你,有什么未了的夙愿我们亦可以帮你,只要你将月光灵珠心甘交予我们。你若不给,我们两位仙人硬抢也不太好,传出去很没面子,你就当行行好。”

    原来这两位仙人前来打得是木槿儿灵珠的主意,而我来此打得是木槿儿魂魄的主意。

    哎,真是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们这群志同道合的强盗。

    面无表情的木槿儿微微顿了片刻,绕过叉着腿挡路挡得很严实的步生花,继续往将空城深处走去。

    “喂喂喂,尊重一下上仙好么。想要什么?太上老君包治青春痘的驻颜丹?皇后同款月绣千丝镯?能召唤美男的醉心红焰扇?这些本仙都可以为你去借,借不来偷来总可以吧,喂,那个木槿儿,你敢不敢给本仙回句话。”

    “你够了。”凫苍望着渐远的红衣背影,对步生花道。

    步生花似乎有点急眼,“我够了你去劝那冷美人将月光灵珠交出来。”

    “你不是最喜欢和美女打交道么,怎么现下搞不定了?”

    “我说凫苍大人,你这是在讽刺本仙我么?”

    “搞不定木瑾儿,便不要再自称三界美女无敌桃花手。”

    “你,你……”步生花气结,许是有气没处撒,手持桃花扇对着一地奇形怪状七零八落的尸体潇洒一挥。遍地尸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连地上的血迹亦被清除干净,好似这里方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真是个宝扇,如果可以,我想占为己有,我在树上总结。

    我舒展舒展四肢,摆出个有生以来最优美的姿势飞向两位仙人,落地后行了个娇媚中透着端庄的礼,“参见两位上仙。”

    无虚仙人啊,我的贵人啊,我的小命可都在他们手里啊。

    步生花睁大眼睛看着我,“怪不得感觉树上有些灵物气泽,原来藏着这么个美丽的小妖。”

    我努力学着大家闺秀的模样,笑得既温婉又含蓄,“两位可是无虚幻境的仙人。”

    “没错没错,本仙叫步生花,那位死人脸的叫凫苍。”步生花好心情地做自我介绍。

    我扑腾一声跪下,努力挤出几串眼泪,哽咽着说:“两位上仙救救奴家。”

    两位仙人见我这架势,怔了一下。没等两位表态,我很不客气的主动站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讲述了这些天连环倒霉催的遭遇,我自认为演技不错,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就差喷出一口鲜血来。

    令我没想到的是,凫苍冷着张不苟言笑的脸,道一句, “你以为无虚幻境是你等灵物小妖说进就进的。”

    难道我演得还不够凄凉,打动不了这死人脸石头心,刚打算咬舌喷出点血出来烘托气氛。步生花先一步开口了,“凫苍,对美女要温柔点,怪不得几千年来你的美人缘始终如一的差。”责备完死人脸后对着我温柔一笑,“美人见谅,没有一汐神尊允许,任何高级低级生物都不得入无虚幻境一步。”

    “若奴家能帮俩位仙君得了月光灵珠,仙君是否禀了一汐神尊,许奴家进入无虚幻境呢?”

    俩位仙人皆是一愣,步生花点点头,“我看行。不过你真有本事让木槿儿心甘情愿交出月光灵珠?”

    “何妨一试。”我平日最瞧不起的便是养在深闺中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我自认为她们活得忒没劲,尤其整天口中嚷嚷奴啊俾啊妾啊,让人一听就低人一等的感觉,大家都是雌性生物,何必把自己搞得那么惨。或许是这些年来我当老大当习惯了,第一次下山时,听到一位女子一口一个奴啊奴啊围着一位公子打转时,我当即就把刚从海味馆灌下的一整蛊王八汤给吐了个干净。

    记得当时那位奴啊女子堪堪递来一绢薄丝帕,我立马大大方方向她展示身为女子的另一种境界。

    “老娘我谢拉。”我说。

    由此可见,我是多么的霸气侧漏。如此霸气的我如今装出这副谦恭低下的样子来,我是有多么想抽自己嘴巴子啊。

    好在,效果出来了。步生花欢喜道:“那个你快去进城找木槿儿谈谈,谈成了可是奇功一件。说不定天庭知晓了能给整个仙籍,搬个什么奖章,对哦,听说现如今天庭仙宅紧张,房价一再上涨很难落户。”他边说边往城中走去,“对了美人妖,你叫什么。”

    “小羽。”我说。

    “早就看出来,一片小羽毛,白的,怎的不走了。”

    “城中木槿花树间蔓延着乌顶寒的毒,奴不敢进。”我在心里又抽了自个一个大嘴巴子。

    “别奴啊奴啊的自称了,本仙听着怪可怜的,既然名字那么好听,就喊名字吧。”步生花停下脚步,手中的桃花扇对着空城轻巧地扇了几扇,“好了,乌顶寒的毒气已经驱散了,蚊子也没了,毛毛虫也死光了……”

    ……我嗅了嗅,空气中果真没了木槿花香以及淡淡血腥味。那把桃花扇真是宝物,必须占为己有。

    于是,我们俩仙一妖步入城池深处。

    其实,不是我装大头蒜,我之所以想试试,以谈判的形式让木槿儿将灵珠贡献出来的原因是,方才步生花问木槿儿有没有他们可以帮她完成的夙愿,木槿儿微微怔了一下。

    敏感,是作为雌性生物最基本的感官,纤细敏感细腻如水的我,一眼便瞧出这木槿儿果真有未了的夙愿。若帮她完成夙愿以换取灵珠,或许这个办法行得通。中毒后,我发现我的脑袋瓜比从前灵光些,敏感度也更敏感些。

    我询问了步生花关于木槿儿的秘辛,步生花道他去城里打听关于木槿儿的事迹可没人告诉他,还将他抓进大牢关了一关,后来他威胁了个小孩子,被吓得尿裤子的小孩子只告诉他一句便晕了过去。

    小孩子说这座空城之所以变得如此荒凉,是木槿儿所为。

    我好奇问了问跟我同病相怜的步生花是如何将小孩子吓晕的。

    步生花坦荡荡说:“我就夸了句小朋友你的眼珠子长得真漂亮,哥哥我挖走定会卖不少银子。”

    “……”你好意思么,步生花……上仙。

    我们三个商量,将附近百姓抓来认认真真威胁一番,不信不将关于这座空城,关于木槿儿的秘密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差地供出来。可是考虑到谣传的可信度,也便作罢了。因为很多谣传和事情本身大相径庭。

    比如,画壁灵山上一只大狗熊树下方便时忘记带草纸,便央求恰好路过的小白兔帮忙去寻几片草纸来。这一事件经过无数人的转述,最后变成一只大狗熊用一只小白兔擦屁股的故事。可见有时谣传有多么荒唐不可信。为了少走弯路,我们决定亲自问问木槿儿这个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