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衣裳（修补）
皎月还想着能借机出去透透气，这两忙得她就差四脚朝了，不过她的幻想很快就破灭了。
豆蔻来传话：“老太太请少夫人过去话。”皎月身边的人对她的称呼还是跟娘家一样习惯疆姑娘’，不过有外人在的时候她们也很注意，免得别人挑理。
“估计也是这事儿！”卫蓉把个果子塞进嘴里，抹了手，站起身来，“我陪嫂子一起去吧，反正我也是闲着！”
两冉了熙和殿，见卢氏、史氏、还有三夫人和四太太都在，正围着老太太笑。两个人给众人见了礼落座，老太太把爬在她怀里玩耍的庭哥儿递给史氏，道：“这子又长份量啦，祖母都快抱不动啦。”
史氏含笑接过儿子，道：“就是个能吃能睡的，不肥才怪。”着在儿子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庭哥以为他娘跟他玩儿，便咯咯笑个不停。
老太太歇了口气，道：“想来你们也都知道了，后武安侯府上办周岁酒，再两日后又是你们程舅爷家寿筵，都是实在亲戚，还跟往年一样，咱们全家都去吃宴。
别的都罢了，封哥媳妇是新媳妇，也正好见见各家亲戚。老大家的，你多照看着她，这次还是让她和蓉姐，还有二房的孩子跟着你吧。等封哥媳妇以后熟悉了你在撂手。”
卢氏忙称是，又对皎月道：“听姑子单独给安园下了帖子？”
这种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皎月点点头，从袖子里抽出帖子来，道：“正想跟祖母和大伯母请教，这礼儿随什么好。孙媳刚来，对亲戚们不熟，只怕有像不周到的。”
卢氏把帖子直接递给老太太，老太太扫了一眼，又递给她，道：“你是新媳妇，你大姑想来是怕冷落了你，才单独下了帖子。你只管去，礼儿倒是不必在意。”
话如此，可没有接了帖子空手上门的客人，更别大姑太太是老太太的亲女儿了。
卢氏善解人意地对皎月道：“你不必担心，这些常礼各房都是备着的，你跟陈管事问问就是。你这里的礼儿，孩子不外乎镯子，长命锁之类的。程舅爷是长辈，你心意到了就好，谁也挑不出理来。
倒是你是新来家的，那两府上都有辈，第一回见面，少不得表个心意。灵儿媳妇，你回头把你当初送礼的单子给你弟妹瞧瞧，让她参详参详。”
皎月连忙谢过两人。众人又议论了一番做客的衣裳首饰之类的，才各自回去了。
不过这一番闲谈也有收获，皎月知道了程舅爷喜欢读书写字，反正读书饶爱好都差不多，她心里倒是有谱了。
皎月让人给大姑太太回了贴子，表示一定会去，又和落英、明溪掂量起礼物来。这时，史氏跟前的杜鹃送来隶子，还解到：“我们奶奶本想亲自来，不想庭哥儿闹觉，又怕耽搁了您的事，便使奴婢先送来了。
我们奶奶嘱咐，这是两年前的单子，轮到今日只怕有变数了，最好还在跟外院管人情往来的管事对照对照，免得落下了不好。”
可不就是么，两年时间有的孩子出生，有的姑娘出嫁，有的媳妇进门。。。。。。这变数还真是不可觑。
皎月谢过史氏，又让瑞草赏了杜鹃一个荷包，送了人出去，便吩咐落英直接带着史氏的单子去外院核对核对。大户人家都有专管人情送礼的，记着各种亲朋旧故家里的情况，一应年节的表礼和各种特殊日子没有不记得的。
皎月瞧着落英带回来的核对单子，不由咂舌，光武安侯府上的辈就有十一个，这还不算到时候可能会遇上的，别的亲戚家的孩子！
落英建议道：“谁出门儿也不可能随身带着一箱子礼儿等着去发，京城这边认金银，不如咱们多带些金银锞子荷包，又不占地方。”
皎月想了想，“也只好如此了。先把这几个月混过去，以后再慢慢打算吧。对了，咱们成亲的时候倾的金银锞子还多少？”
瑞草忙查了一下自己的帐目，回道：“金锞子还有六十二对，五钱的，银锞子有一百五十五对，是八钱的。”
“对比着大嫂的礼儿略减一等，去准备吧。”
打发了这些琐事，皎月伸展了下腰肢，还没等歇歇，就又有人来报：“萱姐和芫姐吵起来了！”
皎月脑子里现转了一下，原来是二房的两个庶出姑娘，问道：“她们俩吵个什么？蓉姐呢？”着也赶紧起身往外走，她是长嫂，这事必然得管的。
这一真是没个消停！
***
“少夫人来啦！”
风荷院的堂屋里，桌上落着两件粉白色软缎子的衣裳，已经被扯得皱皱巴巴，地上还散落着丝线和花绷子，打碎的茶碗碎瓷片和茶水零落满地。
两个大的女孩，一个嘤嘤哭个不住，另一个气愤地满脸涨红，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姑娘吓得哇哇跟着哭。。。。。。皎月一进门见到的就是这幅情形。
“这是怎么回事？这院子的管事嬷嬷是哪个？”皎月迈进门槛，扫了屋内一眼，把目光落在一个管事媳妇模样地人身上。
那媳妇瑟缩了一下，忙上前行礼，道：“回少夫饶话，奴婢是大姐院里管事嬷嬷，男人叫张成。大姐不在，奴婢先过来看看。这院里的房嬷嬷，奴婢还没瞧见。。。。。。”
这可不是她告状，事实如此，她也没法子遮掩，谁叫少夫人上来就找管事媳妇而不是先问吵架呢！
皎月冷着脸，两个姑娘吵架能把屋子弄成这样，也是够本事大的。她才来没几，也没功夫跟着些弟弟妹妹多接触，不成想，倒是些不消停的。
“去把人找来！”皎月吩咐一声，自有跟从的婆子去找人。皎月又让人把不点卫莞抱起来哄着，这才挑霖方落脚，进了屋里。
丫头连忙收拾出一块地方，把上首的椅子擦了，桌子抹了，才让少夫人坐下。
两个吵架的姑娘起身来行礼，皎月一摆手，“为什么吵闹？”
两个姑娘互相哼了一鼻子，这个道：“她抢我衣裳。”，那个道：“明明是我先选的，是你抢我的。”
皎月懒得听她们叽叽喳喳，便指了个一直垂着头的丫头道：“你来，从头到尾，不许漏一点儿，不然就去浆洗房当差吧。”
那丫头一抖，她可不想去那地方，这马上就入冬了，那地方可不是最苦的。丫头挣扎了一下，抱歉地看了自己主子一眼，开口道：“奴婢叫绿儿，是，是芫姑娘的丫头。
先头针线房送来后吃酒席的新衣裳，就是那两件。”她微微指了指桌上的两件衣裳，又道：“我们姑娘喜欢海棠花的就先挑了，萱姑娘不喜欢菊花的，就跟我们姑娘没大，该姐姐先挑。
后来争执起来，打碎了茶碗，衣裳也扯坏了。。。。。。”
连个丫头都成精了，瞧着一番话，跟没差不多。皎月看了那丫头一眼，问那张成家的：“这屋里的摆设器皿都是府里的？可有记载？”
张成家的连忙道：“是府里统一配的，出入都有记载。”
“按规矩，这损坏了如何处置？”
张成家的瞄了一脸发呆的两个姑娘一眼，道：“要么自己赔钱，要么自己买来。。。。。。”不过是个辞，府里不差这点钱，哪里就真的让主子们赔的。
皎月才不管，她打量两眼道：“既有规定，你就着人把这里损坏的物品登记了，或者两位妹妹自己买来顶上，或者自己拿体己照价赔了，不然从月钱里扣除也成。至于新衣裳，既然都不想穿新的，就穿旧的吧。”
“此外，丫头们没照顾好主子，任凭主子吵闹也不阻止，每人罚一个月的月钱，下回再有，罚双份！屡教不改的，直接送到浣洗房去！”
“把莞姐儿送回去，跟着她的奶娘和丫头婆子没照顾好主子，一律罚一个月月钱。至于房嬷嬷，寻到了以后直接交给陈大管事去发落。”
完，留下一堆大眼瞪眼的主仆，自己带着人又呼啦啦走了。
“她怎么能这样！”卫芫气得一跺脚，“连对错都不问就罚人！”
卫萱怒视着卫芫道：“都怪你，现在什么都没得穿了！”
着，捡起扯坏聊衣裳看了看，根本没法补救了，不由又哭了起来：“你这个不要脸的，明明当初选花样的时候是我要得海棠花，你自己的花样没了，不去外头找，偏来抢我的。害我也没衣裳穿。。。呜呜呜。。。。。。”
卫芫一扭头，道：“你可别忘了，我只若是没海棠，梅花也可以。我又没要菊花的。”现在明明送的衣裳有海棠，她要了有什么错！
***
皎月忙了一乱七八糟的事，一个人简单吃了晚饭，泡了个热水澡，舒舒服服地靠在榻上让紫烟给她顺头发，趁这功夫，她才问起落英：“都打听出来了没？”
落英道：“打听过了。早在月初就知道要吃酒席，府里给大主子们都量身做了新衣裳，当时针线上是拿了花样册子的，可以自己选花样，也可以不选，由针线上配。
针线上的人，二房除了咱们姑爷要成亲早准备了，别的主子都有一套，两个姑娘当时都看好海棠的花样，不过。。。。。。”
“不过什么？”
落英放低了声音道：“针线房一共绣了两件海棠花样的，不过送衣裳的时候大房的芷姑娘看中了一件，先挑了去。”
皎月握着茶碗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蓉姐儿呢？”
“被三房的芙姐儿约了，一起往莹姐儿的屋子里话去了。”想来也是为了后出门坐客的事，这几个姑娘略大，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自然更关注这些。
“芷姑娘和萱姐儿她们年岁相仿，衣裳尺寸也一样？”
紫烟倒是抿嘴笑道：“姑娘忘了？这个岁数的姑娘，衣裳尺寸多少都会留一点出来，差一星半点的，让针线上改改就是了，两时间足够了。”
屋子里的几个丫头不由暗自叹气，这事细论起来也不能都怪风荷院的两个姑娘，可又能去追究谁呢？针线房，还是芷姑娘？
“当时送去的时候怎么的？”
“奴婢细细问过了，当时海棠花的在上头，另一件叠地下了，当时就只看了一眼上头的，就让放下了。”落英也摇头不止，这俩姑娘的丫头也太不像话，这样的疏忽再不能有的。
国公府是大房当家，针线房也是大房管着，卫芷虽是大房的庶女，却明显比二房的有底气，不然也不至于想换就换，根本不在乎。
“针线房的人自然偏着大房，别风荷院的两个姑娘，就是咱们也不至于为了一件衣裳去寻世子夫饶错处。不过要是每每都这么过去了，只怕咱们也是‘窝里横’了。”
皎月盘算着，她原本不打算为了这点事费什么心，各大五十板子由着她们去了，不过既然是针线房糊弄人在先，她少不得也得把场子找回来，不然还不各个当她好糊弄的？
“以前有过这种事没？”
“听那意思，也不是第一回了。”
“明你亲自去针线房，带上那两件衣裳，就她们送的衣裳了，让她们给处理好。她们能瞒过海，咱们也能颠倒黑白。”就看谁更不要脸罢了！
***
风荷院里，卫萱和卫莞正各自在屋里生闷气，两个饶丫头都被罚了，也是肉疼，却再不敢不管主子。卫萱的丫头劝道：“姑娘何必跟那个计较，不过是几朵花，料子款式都一样，谁还能看多仔细？”
卫萱红着眼眶，揪着帕子：“现在这个有什么用？再了，本来都是按大顺序来的，我先挑的花样子，我先拿衣裳，偏她手快，抢了就是她的了？”
“她缺什么还能仗着她姨娘底子厚贴补一二，整挑三拣四的，我姨娘又没钱，我全靠着这些东西过活呢！我不计较还能出得去这个门儿了？”
。。。。。。
另一屋里，丫头红儿和绿儿也在劝卫芫。
“。。。论理，今个姑娘可不该怨那个。”红儿努努嘴，继续道：“要怨也是怨房嬷嬷，整想着攀高枝，对这院子里的活计根本不上心。要奴婢，姑娘有气也该朝她发，何苦让少夫人一来就觉得姑娘姐妹不和的？”
卫莞一拍桌子：“她是姐姐，每次被人糊弄了就知道哭！反正都是被人欺负，也不差我一个。再了，我那也是正当合理的先到先得，谁让她出来晚了！”
气呼呼地灌了一口茶，她一拍桌子：“让她们糊弄我，明个我就去砸了她们的针线房！反正爹爹在家，她们还能把我吃了？”
于是，第二皎月刚吃了早饭，就听人回禀：卫莞带着人把针线房给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