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文被抓走了~请等待~

    怎么会是这样呀？

    交不起会发生什么啊……

    她从椅子上拿起军训服, 把口袋翻开看――虽然不是空的，但和空的也差不多了。

    鹿艾委屈巴巴地把口袋扯了扯，问道：“要多少钱呀？”

    “你有多少钱？”

    陆时川不答反问。

    鹿艾又拖长音调“啊”了一声, 数了数买书后所剩无几的纸币, 十分认真地答道：“二十一块零五毛。”

    “太少了。”

    陆时川的声音响起，是熟悉的低沉悦耳。

    鹿艾苦恼地拽拽头发，脸皱了皱, 声嘀咕：“是太少了啊。”

    “可是我没钱了啊。”鹿艾又拉拉陆时川的衣袖，“要不然你多少, 我过几再给你吧。”

    她突然想为自己的贫穷流泪。

    “其实――”陆时川轻咳一声，突然让步, “也可以不收钱。”

    “诶？真的啊！”

    鹿艾上一刻还蔫巴巴的, 这一刻接着恢复了精神, 眼睛亮亮的, 仰头看着他。

    “不过，要看你的表现怎么样了。”陆时川补加了一句。

    “什么……表现？”鹿艾疑惑地看着他。

    “这就看你的理解了。”陆时川不紧不慢地，“总之, 我不可能白白教你。”

    这算是什么意思？鹿艾歪头想了好一会儿。

    既然没有钱, 那肯定要用别的东西作为报酬。

    别的……不知道为什么，鹿艾的脑海里突然蹦出来“以身相许”四个大字, 吓了一大跳, 刚从椅子上站起来, 又直直地跌坐了下去, 下意识地瞪大眼睛, 话语结结巴巴的：“不、不不行，我还未……”

    我还未成年。

    “嗯？”陆时川掀起眼帘，没料想她反应这么大。

    “呃——没什么没什么。”鹿艾意识到自己想偏了，弯起眼眉“嘿嘿”笑了几声，站起来给陆时川捏了捏肩膀，笑眯眯地问道，“这可以算一点点学费吧？”

    “勉勉强强，可以算。”陆时川道。

    姑娘的手很，也没多大力气，并不擅长捏肩膀，倒是她细细的十指，在衣服上按下凹痕，将些许的温热透过布料，一路传到他的心底。

    鹿艾倏地笑了起来，而后意识到时间，趴在陆时川肩膀上去拉他的手腕，然后把手表举到他眼前摇晃了几下：“时时，真的要上课了。”

    女孩子的松松散散的长发垂下，铺了他满肩，随着她的动作，刷子似的来回扫过。

    陆时川简单地“嗯”了一声，起身，将她刚才没有收起来的资料装好，离开图书馆。

    鹿艾在操场处和他分别，陆时川又在身后注视了她一会儿，才稍稍加快步伐，向教学楼走去。

    —

    班级的同学几乎已经来全了，各自找到在方队中的位置，大致站好，只零零碎碎地空出几个地方。

    “艾，你到的又有点儿晚了啊。”周萱萱道，“你心被教官抓到。”

    “对了，你有没有把手机带在身上？”她又问了一句。

    “没有没有，我可再也不敢忘记了。”鹿艾把手伸进军训服的口袋，检查了一下。

    没想到恰好摸到二十一块零五毛，心中悲韶一颤，再次为自己的贫穷默哀了几秒。

    “你干嘛去了？”周萱萱询问，“午休时间足够吃完饭早点到啊。”

    这一句话又在鹿艾心上扎了一刀，她原本可以吃饱喝足，预习一会儿数学，然后直接来操场的，只是因为——

    “我欠了别饶钱。”鹿艾抽了抽鼻子，“我得还钱。”

    “啊？？”周萱萱吃惊地，“你欠了钱？欠了多少啊？”

    “不知道。”鹿艾摇摇头。

    “什么？”周萱萱更加惊讶了，“你不知道多少钱？那怎么还？”

    “对啊，我也很想知道。”鹿艾叹了口气。

    周萱萱一头雾水地看着她。

    “可能要去讨好他吧，直到他满意为止。”

    半晌，鹿艾。

    “我没听错吧！讨好？？”周萱萱瞪大了眼睛，“你不会遇到骗子了吧？”

    而后她又想起来，以前听过的罗远瑞在初中欺负同学的劣迹，不由得心生怀疑：“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啊？”

    “没有啊。”鹿艾连忙，“真的没樱”

    “哦——”周萱萱又上下端详了她片刻，放下心来，道，“要是有人欺负你，我和梓悦绝对会帮你的。”

    鹿艾突然特别感动。

    “虽然我肯定打不过他，但我们俩跑得快啊，可以把唐梓悦丢出去。”周萱萱为自己的计谋鼓了鼓掌，“她比较抗打，打不死的。”

    鹿艾：“……”

    不知道唐梓悦听见这句话后，会有什么感想。

    总之不会感动就是了。

    “对了，艾，你看到摸底考试的通知了吧？”周萱萱一起这句话，马上换了一副愁苦万分的表情。

    “看到了呀。”鹿艾回答。

    哎，这个考试就是她现在处境的罪魁祸首。

    “也太过分了吧。”周萱萱开始抱怨，“我还没体会军训后的轻松生活，为什么就要考试呢。”

    “对哦，为什么就要考试呢。”鹿艾有气无力地跟着她重复了一遍。

    其他人只需要担心成绩而已，但她还要想方设法还钱。

    真是太不容易了。

    —

    军训结束的那恰好是星期五。

    “周末周末周末！”唐梓悦万分欣喜地收拾书包回家，什么书啊练习册啊连看也不看，随便往里面装了几本，“快落快落快落！”

    “考试考试考试！”周萱萱坏心思地回她，“不及格不及格不及格！”

    唐梓悦：“……”

    所谓友谊都是假的。

    “等会儿我们去看场电影吧。”周萱萱用肩膀撞了鹿艾一下。

    鹿艾点点头，慌忙又摇摇头：“我不能去了。”

    “为什么啊？”

    “整个周末，我都要勤工俭学。”鹿艾认真地回答。

    周萱萱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这孩子简直太惨了。

    于是，放学后，鹿艾连自家的门都没进，直接敲了敲陆时川的家门。

    等了好久，没有人来开门。

    鹿艾疑惑地趴在门上，耳朵贴在上面听了听，没有听到熟悉的脚步声。

    诶？她今还做了值日啊，陆时川怎么比她回来的还晚？

    鹿艾发消息问他：【时时，你在哪儿啊？】

    【楼下。你到家了？】

    鹿艾眼神一亮，“嗒嗒嗒”跑下一层楼梯，从窗口探出头去，恰好捕捉到陆时川走进楼道的背影。

    她立刻转身下飞奔下楼，在陆时川上来之前“嘿呀”一声平他身上，脑袋埋在他胸口蹭了蹭。

    陆时川一只手温和地摸了摸她的头，另一只手拎着袋子。

    “诶你拿的什么啊？”鹿艾低头，把袋子打开一个的口往里面瞅，“哇时时你买了鱼哎！”

    “嗯。”陆时川应道。

    “哇我也要……”鹿艾刚想“我也要吃”，忽然意识到，她现在还欠着陆时川的学费，连忙乖乖巧巧地站好，用两根手指捏捏，比划了很的一块，“时时，我可不可以吃一点点啊，就这么多。”

    “本来就是买来给你做的。”陆时川低垂下眉睫，目光不轻不重地扫过眼前娇的姑娘，“叔叔阿姨今晚不在家吃饭。”

    “诶？我怎么不知道……”鹿艾连忙找出手机看，这才发现两个时前，妈妈就发消息今他们有应酬，要她去陆时川家吃晚饭。

    班群里消息太多，她居然没发现。

    妈妈特意也告诉了陆时川，看来还是很了解他们两个的……

    陆时川的父母加班很频繁，他便时常自己在家做了饭吃，厨艺自然不用多，鹿艾感觉简直是人间美味。

    但是——

    “时时！”

    刚走到家门前，鹿艾把装鱼的袋子从陆时川手中抢过来，“今你休息，我来做饭。”

    “是不是能算一点学费啊？”鹿艾笑眯眯地捉住他的衣角。

    钥匙转动的声音响起，陆时川打开门，从鞋柜里拿出拖鞋，弯腰放在鹿艾脚边，才淡淡地“嗯”了一声。

    “哇太好啦！”鹿艾眉开眼笑地换上拖鞋，“啪嗒啪嗒”跑去厨房。

    然而，当她与锅碗瓢盆面面相觑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大概什么鱼也不会做。

    啊……这就尴尬了。

    鹿艾眼珠一转，下了个做材ａｐｐ。

    没关系，现学嘛。

    “心点，别把厨房炸了。”在下载进度刚刚达到百分之百时，陆时川在客厅轻飘飘了一句，“不然加上学费，你这辈子都还不完钱了。”

    “还不起，可能一辈子都要和我在一起。”

    鹿艾很是疑惑地“啊”了一声，她明明已经告诉陆时川，他们在开班会了，还特别无聊。

    按照往常，他肯定会陪她聊会儿的啊。

    可能是陆时川要学习吧，鹿艾这样想着，也把手机收起来，从桌洞里抽出一本课本。

    她也要用功一点了。

    —

    晚自习结束后，鹿艾收拾好书包，走下楼梯，在旁边等着陆时川。

    走廊里的灯光渐渐延伸，融进夜色里，温柔地覆盖了周围来往的同学以及花草树木、台阶道路，与前方的路灯灯光隐约衔接。

    夜已经深了，附近都安静下来，只有学校还嘈杂着，好不容易撑过晚自习的学生嬉笑打闹着。

    鹿艾没有等陆时川太久，在学校里的吵闹声还未散尽的时候，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身旁。

    “诶时时！”

    鹿艾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夜晚的风微凉，拂过女孩儿的碎发，她随手将发丝绕到耳后，然后很开心地拉着他的胳膊，叽叽喳喳讲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