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我先点灯，我实在是不行了，你是不知道那个鬼长得有多丑，她脸上竟然还有活生生的虫子！”
“都长成这副尊容了，为什么不干脆把身上的皮肉全部都腐烂掉，只剩下一身骨头，不是方便轻省很多吗，而且看起来也舒坦。”
叶千里：……
这事情转变的确实太快，之前他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就没有留意到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更没有听到惨叫。
可今天他是完全清醒着看到最后的。
鬼怪大耳朵都长的不好看，会维持着尸体的模样，也就是说尸体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腐烂，本身模样就会变化。
至于骷髅，关于这一点他倒能做出解释，“据我所知，浑身腐烂到只剩下一具骷髅的鬼魂都会烟消云散。”
“没有一只鬼能够活到尸身腐化之后，当然如果摧毁尸身也能够将鬼摧毁。”
顾沉暮也没想到随口一说就能得到答案，这反倒让她想问一问，还魂之后的鬼还算不算是鬼。
但终究还是忍耐住了，本来就有许多不同寻常之处，若是在直接问这个问题同等于是直接将自己的秘密暴露。
“昨天应该也发生了差不多的事情，女鬼已经被我逼退了，您就好好睡觉吧。”
叶千里没准备睡，女鬼是暂时被逼退了没错，但昨天没那么大的动静，而据他所知鬼怪可比生前记仇更多倍。
得罪了人，他可能会因为种种原因而选择忍耐，可得罪了鬼便一刻也等待不了。
出于好心，他还是提醒了一下，“她有可能还没走，别睡。”
顾沉暮打开窗户忘了一下头顶上的月亮，这会儿都快要到子时了，难道还不让人睡觉吗？
拿灯绕了一圈，还是没看到什么可疑的地方。
“行吧，我再坚持一会儿。”
“要我说应该不会再出现了，刚才她叫的挺惨，就算是能得到什么机缘能够频繁出现，也不一定能有多少的能力。”
“昨天吃瘪一次，今天吃瘪一次，要是有点眼色就该知道不能在一个地方死磕，容易磕死的。”
“哦，我忘了，她本来就是死过一次的了，不过会魂飞魄散吧，再死一次可就真的什么也没了。”
将灯吹灭了，顾沉暮单手托着下巴安静的守夜。
不过真的是太晚了，她还没那么晚睡过，昨天硬撑着今天也硬撑着，。
就算中午补了一会儿觉，到这会儿也是撑不住了。
脑袋一点一点的，总是会半途清醒，直到有一次有一缕灰色的烟雾钻到了她的眉心之中，整个人彻底摔倒在了软榻上。
扑通一声的动静竟然也没把人吵醒。
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的景色彻底转变，耳边有吵吵闹闹的声音，想要动弹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忽然一桶凉水浇了下来，‘她’睁开眼睛看到几个陌生的面孔，身体却像是非常熟悉，并且本能惧怕一样不断的往后退。
只可惜手脚都被绑住了，只能蜷缩的如虾子一般拱起背部，将自己缩成一团。
随着眼前的景色和耳边听到的声音，一切都越来越清晰，身上的剧烈疼痛感也更加清晰。
“以她现在这副尊容，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当个怪物，莫要惊扰了本宫腹中的孩儿，直接杀了扔在慧心湖里吧。”
“就装成是服毒自杀，跳在湖里不小心摔断了手脚。”
这声音也是陌生的，顾沉暮想要抬头看看是谁那么大的胆子竟然张口就取人性命，只可惜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根本没那个胆子，反而缩得更紧了。
看不清楚周围的状况，也没搞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整合明显都要被杀了还那么胆小怕事顾沉暮实在是忍无可忍。
意外的是竟然能说话，“你能不能有点骨气，就算死也要拉一个人做垫背的，怪不得那么没有能力，做鬼也只有被人欺负的份儿。”
“这是皇宫里哪个地方吧？害你的人既然怀孕了，应该就是哪个妃子，有本事你就去直接找他复仇，吓得她流产，自己没有胆量去找人家吧！”
“都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你还怕什么怕？生前没有骨气时候也没有胆量，要是我现在能动肯定立刻自裁，练意志都没有的人或是鬼有什么存在的必要？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资源。”
耳边仿佛又传来一声尖叫，果然还是熟悉的声音。
顾沉暮清楚的记得自己是谁，而且观点非常明确，别说是受到一点影响了，但凡她心里有一丝觉得害怕都会真真切切的受伤。
可她没来得及害怕，就先被恨铁不成钢的愤怒情绪占满了脑子。
“给我滚出去！”
身体忽然一轻，直接飘到了高处，这会儿没有中毒，身上也没有腐烂。
就是看起来扭曲，而且身上大多的地方都是青青紫紫的。
说实话长的确实不错。
顾沉暮看了一圈周围的人，见到了一个一身深蓝色裙裾，妆容艳丽的高傲女人。
那样艳丽的妆容颜色看着怎么看怎么像是她做的胭脂，也就是说这事情至少是在近期发生的。
“昭仪娘娘。”
听到这里顾沉暮就被彻底弹了出去。
睁开眼就被哭哭啼啼的女鬼吓了一跳，以这位的尊容做出梨花带雨的姿态着实是……有些辣眼睛。
“有什么话好好说，先别哭。”
“为什么不让哭！我死的好惨啊……”
女鬼吼过之后哭的就更惨了，“我为什么没有拉一个做垫背的呢？为什么不找她去报仇呢？把他她吓得流产难道不好吗？我为什么那么怂！”
“作鬼都浪费了那么巧合的机缘呜呜……”哭着哭着脸上的几个虫子还掉了下来，落在地上不断的蠕动。
顾沉暮脸色一白，僵笑着指了两下。
她分明是不怕虫的，可这虫子是从女鬼身上掉下来的，看着那窟窿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女鬼哭过之后也不忘了把地上的虫子捡起来再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