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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海盗(中)

    里面非常狭窄,一条长长的夹道,上方布满粗细各异的金属管子,有些螺丝口已松动,白汽呲呲的向外喷,使人感到闷热和窒息。

    走到夹道的最里面,我看见调控机器的操作台,上面有许多按钮,闪着红黄绿的颜色。我想这些应该就是调控发动机的按钮,假使用匕首破坏它们。毁损性不大,船上的维修水手用不了多久又可以将它修好,所以必须破坏彻底。

    掏出刚才装进口袋里的三颗手雷,一字排开,卡在操控台后面,我又拧开匕首把儿的后座,拽出一直藏在里面约有百米的特质鱼线,这是专门用来链接地雷引擎、设置爆炸陷阱的,类似于透明的蛛丝,极细且坚韧。

    用鱼线拴住手雷引擎。再把这种极为细小透明的东西牵引下来,挂到楼梯的出口,只要有人进来触到这根线,就会拉响手雷,炸毁控制船舶启动的仪器。我本想再挂两颗手雷在门口,炸死几个算几个,但还是放弃了这种贪心想法。

    爆炸陷阱设置好后,我又回到弹药仓库的门前,旁边的几张桌子下面,有我早已挑拣好的枪支和子弹。

    当时库里武器很多。看得我眼花缭乱。这种感觉我以前有过,我间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武器。我无法拿走太多武器,只能按照为数不多的常识去随便拿几把枪。

    我先是随手拿了个包,把里面装满手榴弹,随后又从架子上拿了两把看上去像是狙击枪样子的。又背上几把步枪,又在剩下的所有能装东西的地方装满子弹。

    其实,我最希望带走的,是放在箱子最高处的那挺重机枪,这家伙我认识,加特林,虽然不是cf里会冒蓝火的那种,不过在这种地方肯定极为实用,等这群家伙登岛,我就可以在合适的位置,像浇花一样,密集地扫射他们。

    不过这挺机枪在不带弹情况就近十六公斤重,扛着它恐怕连船舱都走不出去,更不用说在海水里游浮。

    上船的时候,我没有携带任何可装子弹的东西。有枪无弹是不行的。一箱子弹的数量是一万颗,大约一百二十斤重,而我背上已经挎有好几只枪了。

    下面要面临的就是怎么把这些东西运出去的问题了,要是想象自己抱着一箱啤酒,不是抱着一箱子弹,从那些悍性十足的强盗群中走过,会马上被识破,接着被乱刀捅死。就像溪中的鳟鱼,躲进水草中,以为别人看不到自己,极尽掩耳盗铃之愚蠢。所以,我又用匕首割下一块窗帘,将这个颜色醒目的木箱包好,轻轻藏放在杂物室门后。

    机动舱里,有一个控制全船电源的总闸,我在门后蹲好,拽动早已绑好在闸把上面的鱼线。隔着门板的大厅欢闹声,戛然而止。片刻的寂静之后,紧接着是叫骂声:“妈的,快去机动舱检查,老子这把可是稳赢的。”高调的话音一落,黑暗中又响起刚才的沸腾。

    就在几个汉子摸黑推开杂物室的门,跌跌撞撞地跑去机动舱检修时,我趁黑趁乱抱起箱子,扭身挤进大厅。眼前还是漆黑一片,可能有几个男人在黑暗中掐了女人的身体,沸沸扬扬的斥骂声中,夹杂着阵阵尖叫。

    假如这个时候,灯光突然一亮,我一个陌生的面孔,抱着被布料包裹着的木箱,闪现在这些强盗面前,就像马戏团里表演大变活人般,漆黑的舞台突然一亮,中间站着一个小丑,那种众目睽睽的感觉,使我想起来就不寒而栗,心跳加速,半天都难落下。

    凭着刚进来时的记忆,我主动贴着墙根。抱着三十斤重左右的木箱,一点点地向进来的门口移动。此时此刻,我真恨不得有穿墙之术或者隐形之术,一下上到甲板,跳入茫茫夜雨中的浩瀚大海。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经过混乱市场的盲人,赤裸的肩膀在人群中肩蹭着肩、背挤着背,一点一点地向前挪动。皮肤的碰触告诉我,身旁接近的是粗壮的男人,还是肉骨柔软的女人。

    这会儿,所有人的视线已渐渐适应些黑暗。如果有某个男人在这个时候敢把脸凑到我鼻子前面瞧一瞧,我会立刻用匕首割断他的咽喉。这么冒险的杀人灭口,也是为保护自己靠近舱口。

    为了不让这些家伙碰触到我怀里抱着的箱子,在我的胳膊肘儿顶到一个无法看清的裸女乳时,我把箱子用一只手揽住,用另一只手一把将她勾过来。挡在我前面,使箱子夹在我俩胸膛中间,用两个身体遮掩住。这样再向前摸索移动,周围的壮汉就很难发现。

    “砰!砰!砰!”三声巨响,机动舱里的手雷炸响了。我也在这个时候靠近了出口。马上放开女人,疾登上印象里的楼梯。上到最后,感觉突然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估计是舱门,我急忙伸手去乱摸。寻找打开门舱的金属栓,心里恨不得立即登上甲板,跳入大海。

    “老大,机动舱出毛病了,这该死的破船。”身后传来负责维修机器的小喽啰的叫喊。

    “少他妈废话。赶紧给我修好!”一个粗大洪亮的嗓门回应一句,想来此人是头目。

    我把木箱放下,双手死死扳住门把,试图往上抬,这会儿若不用出吃奶的劲儿。别说把门拧开,恐怕牙都要碎掉。

    我蹲好马步,调匀气息,将所有力量凝聚在肩头,膀上两块儿硕大的肌肉不停地蠕动和鼓胀。人急三倍力,一鼓作气,门总算“吱扭”一声打开了。冷风和冰雨顿时扑打在我身上,心口的闷气和恐惧一下吐了出来。

    抱着箱子,我向船尾的抛锚处疾跑,身上的几把枪。叽里咣当地响着,数千发金黄色子弹在箱子里哗哗啦啦地撞着,如变调的手风琴。舱门打开时的声音很大,恶棍们误认为是自己的人出来透风,却没想到是我在逃跑。

    捡起刚才丢在甲板隐蔽处的麻藤。我急速将那箱子弹打成背包,捆绑在后背,抓住冰凉的锚链,向海面下滑。只要他们不尾追射击,我决不冒险跳海,身上的重物少说也有四五十斤,真要从这高的甲板上跳下去,会像抛入大海的巨石,就算勉强浮起,游动的速度也会很慢,极容易被船上的机枪扫射。

    而我最担心的,是这箱子弹,没有了它,更是凶多吉少。甲板上还没响起追赶的脚步声,虽然我内心焦急,但还极力保持平静,使自己慢慢进入水中,依靠木箱的些许浮力,拼命向岛岸上划泳。我得尽快消失在雨夜的海面上,防止被探照灯搜索到,然后再射过来一阵乱枪。

    他们在船的两翼使用的都是重型武器,杀伤力强大,即使我潜泳,那也只能起自我安慰作用,海面就像掩藏鳟鱼的水草,如一层薄薄窗纸,一捅就破,毫不牢靠。穿透海面的子弹,就像老师抛出一个用剩的粉笔头,画出一道白色水线。一旦将我击中,弹头会轻松地穿过我的脊背,朝更深更黑的海底钻去,而箱子和武器会坠着我的尸体,跟随弹头而去。

    雨点又大了,游泳时呼吸更困难,身后的枪支和重重的子弹箱,压得我很难受。我感觉自己像一只伏在海面上的风筝,而放风筝的人,正站在海底,用线不停地向下拉扯。

    船舱都逃出来了,难道要溺死在这汹涌的大海不成?我想着陈霞,如果我死在这里了,她更是凶多吉少……

    我拼命向岸边游去,当看清黝黑的海岸线时,知道已接近了浅海沙滩,就把疲惫的双脚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