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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请出家法

    那声音十分的威严,现在再跑已经来不及了,白苏一时僵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动作。

    倒是陆易城反应的比较快,他将白苏往后一拉,然后快速的丢在了一边的灌木阴影的背后。

    白苏一个踉跄还没站好,花园深处就有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

    定睛一瞧。来人不是老爷子还会有谁?而他身后跟着的正是专门照顾他的护理人员和端着托盘的于妈。

    陆易城眉心一拧,虽然依旧站在原地,却换上了一副闲适自在的表情,好像他只是一个人出来看看风景似的。

    陆老爷子走近之后,勃然大怒,“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易城目不斜视,“人有三急。”

    “放肆,在祠堂悔过是你随便说要出来就可以出来的吗?你怎么出来的?你不要说你连祠堂的锁你都敢撬了,你还有没有一点家族规矩?”

    说罢,老爷子看向身后,“去拿家法来!”

    身后的于妈略一犹豫,叫道。“老爷,可是……”

    “我叫你去拿,你就去拿,难道陆家现在我管不得了?”老爷子气得不轻,本来还有些担心所以特意来看看,没想到一来就看到这样的画面。于妈终归是端着托盘转身出了花园。

    不一会儿。她就拿着一个藤条模样的东西走了回来。

    月光下看不清楚细节,但是那东西又细又长,手柄处还挂着一件流苏形状的饰物,倒真的像是流传已久的家法用具。

    一想到那样的东西要打在人身上,白苏这个好歹生在红旗下的人也有点接受不了了,虽然小时候她在白家也会时常被打骂,但是也顶多是拳脚相加,没有受过这种。

    这种东西打在身上,一定痛到极致。

    要让陆易城一个人受过吗?白苏心有不忍。

    正准备出来,老爷子接过于妈手里的藤条厉声问道,“就你一个人吗?”

    陆易城反问,“爷爷觉得还会有其他人?”

    陆老爷子闻言点头,“那好。那你还等什么?”

    陆易城抬眉,“不进祠堂吗?”

    他问完之后,见老爷子不回答,而是略有深意的看向一旁的灌木丛。陆易城心下了然,几步走到陆老爷子面前,就开始解扣子。

    先是外套,他脱下之后就随意的丢在一旁,再然后就是衬衣。

    他解得很快,眨眼间,就已经光裸着上身面对着祠堂的大门跪下了。

    老爷子丝毫没手软,扬起藤条就抽。夜晚本来就安静。几乎能听见藤条用力挥下之后的呜呜声。

    再然后就是陆易城一声隐忍的闷哼,声音特别轻,可是听起来特别的疼。不用想也知道,那些从祖上传下来的家法有多残酷,白苏忽而心头一惊,快速往前走了一步。

    耳边又是藤条伴着风声挥了下去,几乎能听见皮开肉绽的声音。

    紧接着就听见陆易城咬牙道,“家规29条,私自离开祠堂的受罚者,如跟人私会,则由原受罚者承担双倍处罚。”

    白苏脚下一顿,又缩了回去。

    陆易城这是在提醒她,要是她出去了,他会被打的更惨?

    他的顾虑不无道理。老爷子的狠绝,她也心有戚戚。虽然平时他看起来都很慈祥,可是他的气势在那里,不容小觑。

    耳边又是藤条挥下的声音,三下了,每一下都像是一条利刃。

    白苏闭着眼睛默默的数着处罚的数量,一共挥了20下,老爷子才将藤条递给了于妈。

    “叫人马上把祠堂的锁换掉。”

    于妈心下不忍,毕竟她也是看着陆易城长大的,“老爷子,还是先让大少爷上药吧!”

    “谁敢?!谁也不准帮他处理,我看他还能坚持多久。”紧接着他看向陆易城,“你要是再敢私自出来,我饶不了你。”

    陆易城起身将刚才丢在地下衬衫捡起,套上。

    大概是衬衫的布料蹭到了伤口,他脸色微变,随即慢慢的扣上了扣子。

    然后他又拿起了外套,担在臂弯处,转身决绝的进了祠堂。

    紧接着祠堂的大门就吱呀一声关上了,再然后就有人走过来拿了一把大锁将门锁上了。

    老爷子年纪大了,于妈劝了几句,他就回去休息了。

    等到人都走完了,白苏才从灌木丛背后走出来。月光下,她的脸色极度苍白,手指紧紧的握成拳头,几乎能看见青筋突起。

    要不是陆易城那句话,她肯定会出来。

    借着月光,她快速走近大门处,大门上换了一把闪着幽光的新锁。

    白苏站了一会儿,耳朵贴在门上又听了一下。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不会是痛晕了吧?

    想想也是,那样的藤条抽在身上,谁受得了?

    门后面突然传来细微的叩门声,白苏心中一喜,忙小声问道,“陆易城,你还好吗?”

    “死不了!”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可是声音低哑,似乎在隐忍着身上的痛楚。

    白苏皱了皱眉,“对不起,我……”我没有出来帮你承担。

    陆易城轻笑一声,“千万别,我还得谢谢你听懂了。别说,你还挺聪明,要是换个笨的,我现在恐怕已经开不了口了。”

    这话说的,白苏也不知道自己的该哭还是该笑了。

    里面又传来了陆易城的声音,“你回去吧,明天,公司的事情还要你去盯着。”

    “爷爷不会让我插手了吧?毕竟咱俩一起犯的错啊。”白苏说的不无道理。

    陆易城道,“你想办法联系到方嘉赫,他会处理的。”

    白苏眼前一亮,也是。方嘉赫是首席特助,虽说不直接管辖市场部,但是他一定能有办法阻止市场部门的下一部动作。

    思及此,她点了点头,“好,我会想办法联系他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都没有说话。但是这种感觉很微妙,知道对方就在门后面,可是却看不见。

    正因为如此,白苏突然觉得他们的心灵靠的更近了一些。

    门内的陆易城实在没力气说话了,整面背部都像是在铁板上面煎熬一般,痛得他额部青筋都要凸出来了。

    他咬牙嘶了一声,“还不走?”

    白苏迟疑了片刻,“那……我走了。”

    “嗯。”门内的人应了一声,紧接着又说道,“谢谢你的配合,合作愉快!”

    白苏原本充满期待的心,突然凉了半截儿。她还以为他们之间已经真的是一条绳子上的人了,原来只是相互配合。

    “不客气!毕竟,我在追你。”白苏似真似假的调侃了一句,然后要了方嘉赫的号码,起身离开。

    第二天早上,白苏起了个大早,吃完早饭之后她就给方嘉赫打了个电话。

    知道是白苏后,方嘉赫第一句话就是问,“他怎么样?”

    没想到他俩感情还真是好,白苏想到昨晚那二十藤条,摇了摇头,“恐怕不太好。”

    方嘉赫默了几秒,“哦,又挨抽了吧?”

    白苏一愣,他这口气怎么有点幸灾乐祸啊!

    果然,那端接着说,“他就是喜欢作死,我表示无能为力。”白苏捂脸,人生能得一损友如此,也是一种运气啊。

    不过损归损,方嘉赫还是不会掉链子的,白苏转达了陆易城的意思之后,方嘉赫说道,“你告诉他,下次再作死,我可不收拾烂摊子了。”

    白苏:“为什么要我告诉?我只是秘书。”

    方嘉赫神秘莫测的笑了一声,“你是陆太太,你不说谁说?”

    白苏,“……你怎么知道的?”

    方嘉赫没吭声,不过转念一想也是,他和陆易城的关系这么好,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是这人伪装的挺好,她还以为他不知道呢。

    办完事情之后,于妈又来帮白苏上药,白苏想起陆易城又忍不住的问道,“祠堂那边没什么事吧?”

    于妈叹了一口气,“昨晚大少爷跑出来被发现了,挨了一顿家法,现在还没上药。老爷子气坏了,本来昨晚要是没有这件事情,也许大少爷还能吃顿饭。真是想不通,大少爷也不是没跪过祠堂,那年他跪了4天3夜最后晕倒了都没出来,怎么这次……”

    白苏扶额,看来他还是个惯犯,方嘉赫真没说错,作死啊。

    不过,他为什么要出来?难道是——

    出来看她?白苏摇了摇头,自己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

    “那……就这么一直关着啊?”

    于妈摇头,“这事情,还要看老爷子怎么想了。”

    于妈的话倒是给了白苏一些暗示,上完药之后她就跑去翻她的嫁妆去了。

    上次白明堂来的时候和爷爷杀了一盘,看得出来,他是很喜欢下棋的。白苏记得她有一套棋子,是妈妈留下的最珍贵的东西。

    据说是外公以前年轻的时候辗转收藏的,后来外公去世前交给你妈妈。再然后她长大了,妈妈就给了她。

    从白家出来,她除了这幅棋子,什么也没带。

    从柜子的最深处翻出装着棋子的木盒,那个木盒也有些年头了,颜色发暗。不过上面的花纹和雕刻栩栩如生,很是精美。

    打开木盒子,就看见颗颗饱满圆润的黑白棋子了。经过这么多年,棋子的颜色丝毫没有变黑,反而愈来愈透亮。

    以前,夜深人静的时候,妈妈也教过她下棋。

    尤其是现在这个季节,这棋子捏在手上过了很久都会散发着凉意,也不知道是什么石头做的,很是舒适宜人。

    白苏换了件衣服,抱着盒子出了门。

    这个点,老爷子一把都是在书房练字,白苏径自走了下去。

    经过客厅的时候,陆秦还没去上班。

    看见白苏,他走过来问道,“嫂子,听说昨天下午你在祠堂昏倒了?”

    白苏笑了笑,“我没事了。”

    陆秦的目光看向白苏手里的盒子,“这个是?”

    白苏摇头,“没什么,我去找爷爷了,你要去上班了吗?”

    陆秦点了点头,“我早上想帮大哥求情,可是爷爷很生气。听说大哥昨晚弄坏了祠堂的锁,你等下说话要注意。”

    白苏当然知道,所以才会想尽办法投其所好的拿出棋子来。不过虽然如此,她还是感激的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说完,白苏就抱着盒子朝书房走去。陆秦皱了皱眉,想起刚才看到的盒子,脸上露出一丝不解。

    白苏按下了胸口的紧张情绪,推开了书房的门。陆老爷子果然正在练字,看见她进来抬手招了招。“你来得正好,来看看我刚写的字怎么样?”

    白苏有些惊讶,昨天她是和陆易城一起进的祠堂。怎么今天老爷子一点怪罪她的意思都没有呢?

    想归想,白苏还是快速走了过去。

    只见案桌上一幅白纸上写着四个大字,诗礼传家。白苏笑道,“爷爷的字,写的苍劲有力,一气呵成,很好。”

    老爷子哈哈一笑,“也就是你会拍我的马屁,易城那个臭小子自从18岁以后就再也没有陪我练过字。”

    说起陆易城,陆老爷子微微皱了皱眉。

    白苏心下了然,怎么说陆易城也是陆家的孙子。还是老爷子最偏爱的长房长孙,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只是碍于家族的传统和老爷子自己根深蒂固的思想,不能妥协。陆老爷子又叹了一口气,“还是小时候好,又听话又乖巧。长大了,就有自己的想法了,我老咯……”

    老爷子说着,语气里是浓浓的哀伤情绪。白苏忙安慰道,“易城他现在要管着久远集团,所以就忙了,以后我陪您练字好了。”

    陆老爷子这才舒展了眉眼,“我的眼光没错,你是个好的。”

    白苏陪着笑了一声,扬了扬手里的盒子,“这是我陪嫁过来的棋子,爷爷要是不嫌弃我陪您下棋?”

    陆老爷子一听,笑的更开心了,“你会下棋?不错。女孩子就是要知书达理才好,那我们就下一盘?”

    说完,他叫人进来将桌子上的那幅字收起来,然后洗了洗手,两人朝着书房深处走去。

    书房很长,走到最里面有一个榻榻米,临窗而造,很有古典风格。窗外是几棵桂树,这个季节刚好开了花,随着微风有阵阵花香。

    两人对面坐了下来,白苏将盒子打开,捧出棋子。

    陆老爷子拿起一枚棋子看了一眼,顿时眼前一亮,“好棋!这是玉石打造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白苏摇了摇头,“这是我妈的陪嫁,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呢。不过是知道爷爷喜欢下棋,所以拿来。”

    陆老爷子一听,不由得点了点头,“既然是陪嫁,你要好好收着。”

    白苏闻言,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陆老爷子想要呢。不过是赌一把,老爷子思想传统必定不会占据孙媳妇的陪嫁。还好,她赌赢了。

    棋盘摆好之后,白苏狡黠的眨了眨眼睛,“爷爷,我们来赌个彩头好不好?要是我赢了,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陆老爷子轻笑一声,“好啊!看你能不能赢我再说。”

    事实证明,老爷子轻敌了。前半局,陆老爷子还有些悠哉,到后面就开始频频看向白苏。

    他实在没看出来,白苏的棋技这么好。李兰芝虽说是花城李家的掌上明珠,可是谁不知道李家是半路发家,根本没有什么历史渊源。

    他和李兰芝的父亲年轻的时候在商场上有过交锋,知道他其实是个大老粗,更谈不上什么棋技了。

    要说白家有棋技的人,只有白明堂。没想到白明堂这个女儿教的不错。

    果然,一晃神,白苏就险胜了半子。

    陆老爷子将棋子往盒子里一放,“我输了,说说,你想要什么彩头?”

    白苏也不客气,“爷爷您早就知道了我是为什么来的。”

    陆老爷子略一思忖,“你想让我叫人去给易城治疗?”

    白苏点头,其实她本来想求求陆老爷子让陆易城先出来的,可是现在看来,不必开口了。

    听他的口气,昨晚自己躲在灌木丛中的事情,或许他老人家当时就知道了,却没有拆穿。

    要是老爷子想让他出来的话,刚才不会这样说了。他这样说,就是在警告她,见好就收,不要得寸进尺,看来陆易城这次的坚持,还有很难的路要走。

    想罢,她应了一声,“是的,爷爷。”

    陆老爷子见状,看了她一眼,“虽然我一把年纪了,还是懂的愿赌服输的道理,你去安排吧,我叫人把钥匙给你,”

    白苏抱着盒子和钥匙从书房出来,径直回房将盒子放好,又找于妈拿了一大包跌打损伤和消炎的药,又去厨房偷偷拿了些吃的,本来她想要是有白粥之类的那是非常好,可是啥都没有,没办法只好去冰箱里拿了几片吐司和一瓶牛奶。

    怕被人看见,她还用于妈给的药伪装了一下,才急急的往祠堂方向走去。

    外面的灯光很亮,开门的瞬间,屋子里太暗,她根本什么都看不见。盲目的走了几步,才渐渐清晰。

    可是,根本没看见人。难道又跑了?不可能啊,外面的大门是她刚刚打开的。

    环视四周,一转身,看见陆易城站在她身后的墙边,脊背直挺挺的,身上的白衬衫松松的扣着。

    衬托着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此刻他的嘴角难得的带着点笑意,轻哧一声,“眼睛还是不好使,我站这半天了。”

    要不是看他一夜没吃饭,又带着点为她受过的意思,白苏真想踹他一脚。

    将手里的药放好,白苏先将实物递给了陆易城,“吃吧!”

    陆易城嫌弃的瞄了一眼,是面包之类的速食食品,他别开头,“不吃!”

    白苏手抖了一下,恨不得将那东西丢出去,反正不是饿着她。她带这点东西容易吗?

    见白苏不动,陆易城调侃道,“要不你先像昨晚那样吃给我看看,说不定我就有食欲了。”

    白苏咬牙挤出了一个笑容道,“好啊,其实我很荣幸为你效劳。可是呢,早上我们吃了小米粥,还有于妈亲手做的水晶虾饺。哦,对了,还有你最爱吃的椰香肉松蒸汤圆,太好吃了!”

    白苏说着说着,空气中响起了一声很不雅的咕噜声,紧接着就是陆易城别扭的看向别处。

    白苏强忍住笑意,将手里的吐司塞进陆易城手里,然后转头开始忙着拿药。

    陆易城挣扎的看向手里的食物,最终还是没有打开。

    等到白苏将药拿出来,发现他还站在那里,食物已经被放到了一边的桌子上,真是一个挑剔的男人,白苏很怀疑他是处女座。

    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白苏道,“脱衣服!”

    陆易城好笑的看着她,“这可是祠堂,你想干什么?”

    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太过于露骨,白苏脸色微红,“你不脱衣服,我怎么给你上药?”

    陆易城没有再说什么,大概是真的疼了。

    他转过身背对着白苏将衬衫脱了下来,入眼便是横七竖八的条痕,有的地方已经破了,渗出血迹。

    还有很多地方肿的高高的,像是充血了一样。

    白苏皱了皱眉,感觉自己的手都有些软了。这得多疼,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手下不停,白苏先是拿棉片沾着药消毒。

    有的地方流了血,经过一夜都有些结痂了。白苏稍稍用了点力,想起上次自己的脚伤,当时陆易城也是很不客气的。

    当时她还觉的他是故意的,现在想来,他也是为了清洗干净伤口吧?

    只不过陆易城比她强多了,他只是纹丝不动的站在她的面前,不像她那时候腿都软了。

    白苏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手上慢慢忘记了动作。她想起这么久以来两人的相处,其实他也不是个坏人,虽然嘴巴毒舌了一点,可是心地很好。上页何巴。

    正想着,陆易城低哑的声音传来,“你睡着了吗?”

    白苏,“……”

    上完药,陆易城刚把衬衫穿好,于妈就进来了。“少奶奶,老爷子叫您过去。”

    白苏将剩下的药装好,问道,“知道是什么事情吗?”毕竟她刚刚从书房出来,老爷子没可能这么快找她。

    于妈犹豫了一下,“是……”

    “是什么?”白苏追问。

    “是报纸,少奶奶您娘家的姐姐上了头条了。”于妈局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