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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涌动的聚会(六)

    路晞芃又问,是否知道有人在论坛上发帖的消息,是什么人打电话告诉廖飞勇的。黄美丽也答不上来,廖飞勇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告诉她。

    “视频真的不是你泄露出去的吗?”黄美丽仍然怀疑辛绮筠,“除了我之外,就是你有视频了,难道你还给了其他人?”

    “视频泄露,对我们侦探社的声誉会造成很大的损害,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也很想知道,那段视频是从哪里弄到的”,辛绮筠答应黄美丽会查清楚,给她一个交待。

    “查清楚又能怎么样,我老公的名声,已经无法挽回了”,黄美丽的眼里透射出怨恨的目光,“要是我老公出了什么事情,我跟你们没完!”

    “你怎么这么不讲理”,路晞芃严厉指责,“当初是你委托侦探社调查你的老公,视频也是你要求拍摄的。做生意最讲究诚信,启运侦探社的信誉如何,你一定很清楚,否则也不会上门委托。视频在你的手里有一段时间,你能保证没有其他人接触过吗?闹情绪解决不了问题,只要查出发帖人的身份,事情就会真相大白,这才是你眼下应该做的。”

    黄美丽哑口无言了,她想了想说:“干脆这样,我继续委托你们侦探社,查出那个发帖的人。”

    “我们会调查的,但不需要正式委托,也不收取你的费用”,辛绮筠说,这件事情恐怕比较复杂,需要较长的时间,但是她承诺,一定会给出一个结果。

    黄美丽走后,辛绮筠坐在位置上,心绪复杂地望着窗外,阳光明媚,喷水池的水珠在阳光下反射着瑰丽的色彩,她的心情却远离阳光,阴沉灰暗。

    路晞芃伸手轻拂她鬓边的散发,“在想什么?”

    辛绮筠转过身来,用手环住了他的腰,鼻端轻嗅着他衣服上的男性的气息。她迷离的、喃喃地说:“我忽然觉得很孤单,侦探社的那些人,都像我的兄弟姐妹一样,可是现在,我却不能信任他们,要怀疑他们了。”

    说完,她觉得面颊上痒痒的,爬满了泪。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不管这是在公众场合,她开始静静的哭泣。

    路晞芃揽住她,拍抚着她抽动的肩头,让她哭。她哭够了,抬起头来,看到他的衬衣胸口处已经湿了一片。

    “别难过,筠儿”,他深深的叹息,“你并不孤单,你还有我。”

    辛绮筠的泪水又涌了出来,“我们要分开的,不是吗?”

    路晞芃拭去了她脸上的泪水,低低的说:“我舍不得你离开。只要你愿意给我机会,我会在有生之年,照顾你,爱护你。”

    “真的吗?”辛绮筠满是泪水的眼里溢出了光彩。

    “就怕你不肯给我机会”,路晞芃的眼神黯淡下去,他的声调低沉而沙哑。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似乎有着无穷尽的涵意。

    辛绮筠仰头注视他,眼前这张脸模模糊糊的晃动着,像水月镜花,虚幻缥缈。他是超脱尘世的,给不了她世俗的东西。

    “走吧”,路晞芃又拭了拭她眼角的泪痕,叹息般地说。

    辛绮筠随他起身,挽住他的手臂,两人默默不语地向咖啡厅外走去

    简莎的追悼会在殡仪馆隆重举行,灵堂外两旁摆满白色花圈、花篮和挽联,黑色基调的悼念厅灵堂内,厅前方的高台上,放置着绿色植物和黄色菊花,绿叶和鲜花中间是赫然醒目的白色遗像台,简莎的笑容灿烂如花。辛绮筠向简莎的遗像行注目礼,她从未见过简莎如此灿烂的笑容,那是解脱的快意吗?抑或,在笑世间可笑之人?

    悼念厅内黑压压的人群,气氛沉重而抑郁,海昊逸、孟喻莹和迟伟麟都来了,辛绮筠不觉多看了迟伟麟几眼,越看越觉得身形像那个神秘的黑衣女人。

    “不要老盯着人家看”,路晞芃扳过她的头,“亏你还是当侦探的,这点警觉性都没有。”

    辛绮筠斜睇他,“我发现,好像跟你在一起,我的脑子就不好使,变笨了。”

    “谁的脑子不好使,变笨了?”海昊逸正好走过来,听到了辛绮筠后面的话。“说我自己呢”,辛绮筠想要勉强微笑,笑容却僵在了唇边。昨晚发生的事

    情让她尴尬而难堪。

    海昊逸很善解人意地说:“已经过去的事情,就不必介怀了,我们都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吧。其他人,也并不知情。”他说完望向路晞芃。

    路晞芃客气的笑了笑,算是对海昊逸这番话的认同。

    “听说……廖飞勇不知去向”,辛绮筠试探性地问,她想看看海昊逸的反应。

    “什么时候的事情?”海昊逸显得很意外。

    辛绮筠简要地告诉他,有人到论坛上发了帖子,现在廖飞勇的太太正四处找不到他。

    “小迟”,海昊逸立即将迟伟麟唤了过来,“你知道廖局到哪里去了吗?听说单位和家里都找不到他。”

    迟伟麟嘻嘻笑着,“那还用说,肯定是去泡妞了呗。他的德行,你还不清楚啊。”他转而望向辛绮筠和路晞芃,“呦,路教授也来了,昨晚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念叨着你呢,特别是那个洋妞罗丝,别提有多想你了,还一个劲的夸你帅,有男人味儿。本来我们还想着叫你过来一起聚聚的,结果辛小姐饭没吃上几口就不声不响的溜走了,真扫兴。”

    “好了,哪来那么多废话。这种场合,严肃点”,海昊逸轻声斥责迟伟麟。

    迟伟麟赶紧咳了两声,把脸一绷,“不好意思哈,我就是一粗人,不懂规矩,不看场合的乱说话。”

    追悼会很快开始了,市文联和作协的领导分别致悼词,辛绮筠举目四顾,似乎没有看到简莎的亲属在场,“简莎的母亲呢?”

    “老太太还在医院里,来不了”,迟伟麟同情的叹了口气,“我听孟喻莹说,简莎是独女,父亲早逝,母亲独自将她抚养成人。好不容易女儿有出息了,却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在不堪承受。老太太在老家生活,当时通知的人只是让她来一趟,不敢直言,老太太来了之后,听到噩耗就昏倒被送进了医院,身体状况很不稳定。”

    辛绮筠问:“老太太在哪家医院?”她想去探望,送上安慰和关怀。

    迟伟麟说这个他不清楚,等会儿问问孟喻莹。路晞芃接话说,在宜乐医院。宜乐医院隶属于宜乐集团,后来辛绮筠悄悄问路晞芃,是不是他父亲安排的,路晞芃点头说,他父亲没有亲自出面,但是指定专人负责陪同照看简莎的母亲。

    辛绮筠感到些许暖意袭上心头,路维源对于简莎,还算是有些情意的,即便分手,也没有斩断情分。

    “你如果想去看望简莎的母亲,我陪你去”,路晞芃明白辛绮筠的心思。

    辛绮筠轻握住他的手腕,暖流在心中激荡。

    一通冗长的发言过后,宣读唁电、唁函。全体肃立,向简莎的遗体三鞠躬。简莎静静的躺在白色菊花装饰的灵柩内,四周环绕了一整圈的红玫瑰,灵台正面鲜艳欲滴的红玫瑰,簇成了一个心型花环。大厅内飘起柴可夫斯基《第六交响曲》(悲怆)的旋律,如泣如诉,不绝如缕。直至离开殡仪馆,那悲壮、催人泪下的乐音仍萦绕在辛绮筠的耳畔。

    傍晚将近6点,外面的天还大亮着。夏日的阳光像一只温暖的手,在轻抚着辛绮筠的头发和肩膀。她坐进路晞芃的车子,阳光斜射在车窗上,反映着点点耀眼的光华。

    “活着挺好的”,辛绮筠忽然心生感慨,“至少能感觉到温暖的阳光。”

    路晞芃也有感而发,“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这么乐观。有时候,活着比死更需要勇气。”

    殡仪馆在半山上,车子蜿蜒而下。山脚下有一处溪流,泉水叮咚作响。“我想去溪边走走”,辛绮筠被潺潺水声召唤着。

    路晞芃将车子停放好,两人携手溯流而上。溪边怪石嶙峋,连绵起伏。辛绮筠找了一块大岩石坐下,脱掉了凉鞋,把脚浸在凉沁沁的水中。路晞芃也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正值黄昏,落日渐沉,晚霞满天,把流水都染红了。辛绮筠用手托着下巴,呆呆的沉思着,路晞芃则盯着她那双不住拨弄着流水的纤纤玉足,也有些发证。

    两人都感到了一份难言的、奇异的落寞。四周太静了。流水的潺鸣,鸟儿的啾啁,微风的低吟……自然的音籁不绝于耳,汇合起来却反常的沉静。

    “我想起《诗经》里的句子”,路晞芃忽然开了口,“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辛绮筠迷惘的笑笑,“你说的伊人,是指我吗?”

    路晞芃看着她,落日的光芒,柔和的染在她的面颊上,那对亮晶晶的黑眼珠闪烁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光采,温柔如梦,闪亮如星。“除了你,还会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