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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决断(上)

    时间已经不知不觉中走到了1940年的12月份,

    马上就要度过意大利人参战后的第一个圣诞节了,

    与上一次世界大战不同,这一次沒有了那血腥而徒劳的伊松佐河战役來打扰广大意大利民众的好心情,罗马街头的商店橱窗里开始陆陆续续出现一棵一棵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圣诞树,那些圣诞树的枝桠上挂满了沉甸甸的饰物和小礼包,载满意大利人民对节日的喜庆与欢乐,不少坐落于高级cbd的商店门口更是不惜重金用真丝绸缎包裹,做出來一道道的拱门,很璀灿,也很耀眼,就连商店门口的行道树上也缀着七彩的小电灯,一到暮色沉沉,就开始闪烁着光芒,这种金灿灿、亮闪闪的感觉更是将罗马这座意大利首都与其他乡下小地方的圣诞装饰区别开來,更显华贵,

    当然在此时此刻的欧洲大陆上,除了罗马,也只有柏林的街头可以如此一般到处都流露着富丽堂皇的节日气息, 浪漫意大利年轻人讨论的主要话題不是高歌猛进地意大利军队何时可以结束战争,而是紧紧围绕着如何度过这个西方最重要的的节日,过了圣诞节,就该过1941的新年了,接下去,就是2月14日情人节,一年的节日就开始这样在圣诞节过后徐徐拉开帷幕,依次登场, 商场里卖得最火爆依旧是巧克力,虽然,开战以后來自南美的可可粉因为英国海军对欧洲大陆的封锁变成了一种奢侈品,但是神通广大的奸商们总是还能从葡萄牙、土耳其等第三国弄來不少,当然他们也乘机从中牟取利润,正所谓无利不起早吗,总而言之,过节是一件让让人开心的事------虽然,这该死的、英国人强加于意大利人民的战争还在继续,从大西洋阴冷的潜艇舱室内,到炙热的东非克伦山谷里,年轻的意大利生命正在变成胜利女神的祭品,不过,对于广大意大利民众而言,只要自己的生活沒有大的变化,这些军国大事就不应该是他们这群小人物需要操心的,

    而此时,在意大利政府和军队的上层,一个天大的秘密,就像一股寒流正在侵袭着每一个知情者的大脑,

    上个月的十号,可以说是参战以來,意大利历史上最黑暗的一天,伟大的领袖、无所不在的先驱、领导意大利军民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的意大利王国首相墨索里尼,在亚历山大阅兵式结束后的当晚,遭到了英国“特别空勤团”的刺杀,一枚no.36m式手榴弹落入了墨索里尼同志的卧室,几十克黑索金炸药在瞬间造成的高温高压气体,轻而易举地将包裹在炸药外的铸铁弹体撕成碎片,并赋予这些铸铁碎片每秒几十米甚至上百米的速度,这个剧烈的化学能转化为动能的过程,造成伟大的领袖倒在了血泊之中,虽然,经过了及时的输血抢救,但是领袖目前仍在罗马陆军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内深度昏迷中,所幸的是,参与行动的12名sas队员或死或俘,使得英国方面暂时对此次行动的战果并不明确,

    要不然,这几天bbc广播里大肆宣扬的就不是什么“收复大加那利岛” “攻占拉斯帕尔马斯港 ”、“意大利海军陆战旅旅长巴多罗麦率领1800名部下投降”之类的小新闻了,

    很显然,对于意大利海军而言,他们需要一场胜利,一场在无所不知的伟大领袖缺席的情况下独立赢得的胜利,特别是在这个时刻,当皮爱蒙特亲王的装甲雄狮已经饮马苏伊士运河,当翁贝托.马基尼的无敌雄鹰已经狂轰滥炸英国本土的时候,卡瓦格纳利的舰队却老老实实躲在严密保护的港口,眼睁睁地看着意大利人在大西洋上的唯一据点正在被英国人占领,如此艰难的战局像一条毒蛇一样咬噬着意大利海军参谋长卡瓦格纳利以及全体意大利海军将士们的自尊心,

    随着时间的流失,越來越多的英国人开始明白这场世界大战的最终胜利正在逐步逐步地离他们越來越远、失败也变得不是那样遥不可及,可是一到战场上,固执的英国人依旧是那样的难缠,他们的军舰依旧是那么灵巧而坚固,他们的潜艇依旧四处游猎;为了防止轴心国的两栖登陆他们还学会了挖掘反坦克壕、大量埋设诡雷,用迫击炮和重机枪在八百米的距离上把滩头上的进攻者轰成碎片;他们的舰队隐蔽得很好;炮打得更准;各种狡猾伎俩使得更得心应手,他们的士气一点儿也沒有低落的迹象,好像永远不会被击败,实际上自从18世纪中叶,皇家海军与法国海军为争夺海上霸权进行了漫长的斗争以來,英国皇家海军还沒有失败过,

    随着战争的深入,卡瓦格纳利将军和他的部下开始慢慢清楚,打败英国人的关键是在大西洋,由于英国是一个岛国,其生存主要靠从海上运进生活资料和工业原料,此外,通向殖民地的海上交通线对维持英帝国具有生死攸关的意义,正如英国首相丘吉尔说的那样:“在这场战争的全过程中,大西洋战役自始至终都是举足轻重的因素,我们一刻也不能忘记,在其他地方的陆上、海上或空中发生的一切,最终都取决于大西洋战役的结局,我们在关注所有其他事务的同时,总是怀着希望或担忧,一天天地密切注视着大西洋上变化万千的战争风云”, 所以,轴心国只要全面封锁大不列颠岛,就可以打败英国,这比代价高昂的两栖登陆要简单的多,也现实的多,

    在大西洋的中间,靠近欧洲一侧,亚速尔群岛,马德拉群岛,加那利群岛,从北向南依次排列,就像三个篱笆桩伫立在地中海进入大西洋的主航道上,作为加那利群岛中最大的岛屿大加那利岛不仅拥有超过1500平方公里的陆地面积,还拥有拉斯帕尔马斯港,这个优良的港口自大航海时代以來一直是西班牙的重要港口之一,所以,一旦英国在加那利群岛中最大的大加那利岛站稳脚跟,不但意味着英国人在意大利海军的家门口获得了一个不错的海空基地用于监视和遏制意大利海军进入大西洋,而且可以大力遏制大西洋上神出鬼沒的轴心国潜艇部队和水面舰艇部队的行动,

    1940年夏秋之间,大西洋上形势对轴心国的破交战非常有利,无论是初出茅庐的意大利潜艇部队,还是神出鬼沒的德国袖珍战列舰都获得了相当大的成攻,由于德国相继占领了法国、挪威,原先极其不利的海上态势顿时改观,德国海军迅速在挪威和法国沿海各港口建立潜艇基地,特别是从位于比斯开湾的洛里昂、布勒斯特、圣纳泽尔、拉罗舍尔和波尔多等港口出发,潜艇可以直接进入大西洋,比从德国本土基地出发,航程足足缩短了800千米,连250吨级的小型潜艇也能进入大西洋,而大型潜艇更是能够到达大西洋中部海区活动,而且潜艇在消耗完了所携带的弹药、燃料和物资后,也不再需要长途跋涉返回本土基地补给,可以就近驶往比斯开湾港口进行补给和检修 6月开始随着德国潜艇供应船顺利突入大西洋,可以在海上对潜艇进行燃料、鱼雷和食品的补给,更是大大提高了潜艇的在航率和第一线活动的巡航时间,而另一方面,由于挪威战役和敦刻尔克的损失,再加上因为英国不得不保留强大的驱逐舰队保卫本土,一时间英国的护航力量薄弱得不堪一击,这战争天平上的一增一减,马上就体现出來成果,仅在6月,德国潜艇便击沉英船58艘,共28.4万总吨位(史实),为此,高傲的英国人不得不让他们的首相丘吉尔去请求美国老表援助驱逐舰,而随着意大利参战,18条意大利远洋潜艇杀气腾腾地进入大西洋后,英国人的损失越加不可收拾,7月开始后,在大西洋上执行战斗巡航的轴心国潜艇数量已经整整翻了一倍多,平均每天有15至20艘潜艇在海上活动,这些潜艇分散部署在不列颠群岛以西海域,英国运输船队的航线上待机,一旦发现单独航行的船只,立即予以攻击;如果发现护航运输船队则迅即向位于洛里昂的德国潜艇部队司令部报告,并尽量保持与船队的接触,随时报告船队新的航行、航速和位置,邓尼兹则迅速指挥在附近海域活动的潜艇向船队所在海域集结,然后于夜间开始集群攻击,天亮前结束攻击利用白天再赶往下一个攻击阵位,入夜后再次组织攻击,这样连续一个夜晚接一个夜晚反复攻击,直至船队到达目的地,同一时期,由于德国空军的空中威胁,英国将从加拿大开來的护航运输船队的航线改到了爱尔兰和苏格兰之间的北海峡,这样一來就导致了北海峡入口和苏格兰以西海域,经常拥挤着大量船只,成为德军潜艇最理想的狩猎海域,8月17日,希特勒下令对英国实施全面海上封锁,潜艇有权击沉任何进入封锁海域的船只,中立国船只只要进入封锁海域,同样是合法的攻击目标,这样潜艇部队被束缚的手脚彻底解放了,潜艇艇长开始大显身手,积极投入到了“吨位竞赛”中,涌现了一大批名噪一时的王牌艇长

    10月17日夜,德国潜艇王牌指挥官普里恩(goether.prien) 指挥着他的“斯卡帕湾公牛”u-47号潜艇发现了英国“hx-79”护航运输队,普里恩立即用无线电召來6艘德国潜艇和2条意大利潜艇,连续两日的夜袭,将16艘英国货船送入了海底,成为了第一支在一次航运中损失超过10万吨商船的护航运输队,从1940年7月到10月,轴心国潜艇共击沉了275艘英国舰船,达172万总吨位,而轴心国方面仅损失了6条德国潜艇和2条意大利潜艇,这看上去是一个不错的开局,但是自从11月下旬,英国人开始在大加那利岛上部署來自美国的四烟囱驱逐舰以及肖特兄弟公司为英国皇家空军开发的肖特 s.25?桑德兰水上飞机后,在短短的一周时间内就有2条前往亚速尔群岛秘密加油点的德国潜艇惨遭毒手,这使得轴心国的海军将领们不得不对英国人手里的大加那利岛另眼相待,

    意大利海军的掌舵人发现自己视乎掉入了一个怪圈:要赢得战争的胜利,就必须赢得大西洋破交战,而赢得破交战就必须反攻大加那利岛,而反攻大加那利岛就必须和英国海军打堂堂正正的海战,这对于家底只有英国皇家海军三分之一的意大利海军并不是个好主意,虽然意大利人已经占领了直布罗陀,在付出上万的年轻生命后成功将意大利海军这支远比德国海军强大地多的舰队从地中海的禁锢从释放出來,但是在前出大西洋的每一步,都要付出更多的军舰、宝贵的时间和昂贵的鲜血去交换.而军舰、时间和鲜血,都是卡瓦格纳利不愿支付的,这些东西付出得越多,意大利人复兴的道路就愈加漫长和艰险,就像领袖曾经告诉他们的那样,失去了强大的舰队的意大利,哪怕依靠德国人的努力赢得了战争,那样的胜利最终也不能带给意大利人长久的和平与繁荣,甚至成为水中月、镜中花,最终幻灭掉,

    卡瓦格纳利猛然发现,在沒有领袖的指点下,做出一个决定是如此的艰难,为此,他在海军大楼的走道里不知抽了多少烟,熬了多少夜,同海航司令阿图罗·里卡蒂将军,舰队指挥官康姆皮翁尼将军等人,商量了多少次,几乎用他的手指戳烂了军用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