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棉……”陈少江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带着情意。曾经让牧棉觉得窝心，此时却觉得恶心。

    牧棉露出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只有很亲密的朋友才会叫我棉棉。”言下之意我们只是陌生人，请客气一点，不要自来熟。

    “棉……”秦沫被牧棉冷然的视线看得一愣，“牧小姐。”她眨了眨眼，像是十分凄惶，“谢谢你来参加我的婚礼，你不知道我多怕你不能谅解我……我跟少江。”

    人都喜欢看热闹，也都喜欢自以为是的猜想判定。

    盛气凌人的女王与荏苒柔弱的新娘，秦沫的低姿态让众人都觉得牧棉是来找麻烦的。陈家的男人，外面有几个女人也正常，只是摆不平还闹到婚礼上来了，真是十分难看。陈父站在楼梯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陈先生，陈太太。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她笑容优雅，像是非常祝福。心里不是不痛，也不是不愤恨。可是她憋着这口气，要让他们知道，即使被背叛。自己依旧生活的很好，甚至更好。她想从这个男人口中索要的答案，在她看到他们站在一起时就知道没有必要坚持了。

    他的行为已经做出了选择。很多时候，对她来讲，不够爱就是不爱。她会全盘否定。既然如此，道一句祝福，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了结。

    秦沫心里暗恨，低敛温顺的眉眼，闪过深深的嫉恨，抬起头去，却是一派温柔无害：“棉棉……你还是怪我……”水盈盈的一双眼睛，像是下一秒就会落下泪水，但是为了不花妆，其实是不会哭出来的，“我和少江是真心相爱的。”

    愚蠢。陈父忍不住在心里骂这个儿媳妇。不过这也是当初他会选她的原因。愚蠢。顺从。有家世。还怀着他们陈家的第一个孩子。陈家几代单传，到了这一代，十分看重子嗣。

    牧棉那女孩，看着太聪明也太倔强了，况且还是寒门出身。

    “诶，陈先生，你太太貌似精神状态不太好。”牧棉此时有点后悔来参加这个婚礼了。跟这样的人这样纠缠。上帝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少江……”意识到自己故意表现出来的愚蠢已经差不多了，秦沫一下子就收住了自己的情绪。

    “牧小姐，我来给你介绍几位夫人认识一下吧。”陈母终于在陈父的眼色下顺平了起，过来维护儿子儿媳了。

    牧棉已经不想留，她摇头拒绝：“不必了……”我这就离开……后半句被噎在嗓子里。陈母手脚有力，牧棉踩着高高的鞋子本就需要小心的走，却在这一刻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只听秦沫也惊呼一声，混乱成一片。

    旁边铺着白色桌布的桌子被碰翻，上面罗着十来层的香槟高脚杯，都已经盛了半杯酒，哗啦哗啦全部砸在地上睡得粉碎。

    牧棉摔在地上，身上满是淡黄色的香槟与尖锐的玻璃碴。

    哦。衰神发怒了么……24小时内被泼了两次酒……

    她撑起胳膊，手掌不慎压在细碎的玻璃上。

    “好痛……”还没叫出口，却被震疼了心。

    对面陈少江怀抱秦沫，旁若无人对她紧张的询问。目光关切的锁在她的肚子上。而秦沫两只小手捂着肚子上，像是惊魂未定，一张小脸吓得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