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身体软软的贴着他的怀抱。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呜呜的哭着。似乎梦里也有很多凶恶的老鼠咬住他不放。

    一滴晶莹的泪水落在他的脸上。熨烫着。

    罗素在一边简直惊讶到说不出话来。宋少……哭了？

    “去医院。”宋百阳的声音格外低沉。

    罗素点头，吩咐人去将车开过来：“少爷，朱珠小姐和……欧先生……”

    宋百阳的声音里像是掺了火药：“将他们扒光了，丢进地下室。让人去买一百只饿疯了的老鼠丢进去。”

    “是。”

    牧棉觉得自己落入深海。

    周遭都是海水。没有边际。冰冷刺骨的海水贯穿身体百骸。

    好像已经清醒过来，可是被沉在水里不能动弹的感觉，严严实实的压着身体。

    她看到海面上浮起光亮。

    定睛看去。

    一个小小的身子无依无靠的飘荡在海水中。

    紧紧闭着眼睛。

    光诺！

    她开始挣扎起来。内心焦灼不安。胸口憋着一口气。眼底涌上来想哭的欲望。

    “哇……”她猛地哭出声来。

    似乎冲破了某种力量。

    她哽咽着醒过来。泪眼朦胧之间，看到淡紫色的窗帘。欧式的房间。华丽的装饰。她刹那间不知道身在何处。她扭头看去。

    一个小小的身体蜷缩着谁在她的背后。细细的呼吸声十分踏实。脸上有被包扎的白色纱布。双手摞在一起，紧紧抓着她的衣服。

    光诺……

    光诺身后是倦极而眠的宋百阳。

    宋百阳在另一边，护卫着光诺小小的身子。

    牧棉似乎想不起来发生什么了。过了好一会儿，滚烫的泪水滑落下来。她小心翼翼的将光诺移入怀中，无声的哭了起来。

    颤抖的怀抱让光诺揉揉眼睛醒了过来。他本能想哭。可是周围光线明亮，他身在温暖的怀抱里。是妈咪的味道与温度。他满足的蹭了蹭，有迷糊的睡着了。原来，之前都是噩梦。

    宋百阳被细微的抽泣声惊醒。

    他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牧棉湿漉漉的一张脸。眼睛通红，肿的老高。

    他伸出手，擦了擦她的脸。

    指尖湿漉温暖。

    他勾起蔷薇色的唇。露出一个纯粹的笑容来。

    牧棉看着他的笑容，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好久，没见过他这样的笑容。没有犹豫与猜忌。像是最初最初的样子。只是爱她。

    “谢……”她想要道谢，却发现自己的嗓子早就哑了。说不出话来。咽了下唾沫，嗓子疼得不行。

    宋百阳起身给她倒水。喂她喝了。

    牧棉试了试，出声还是很困难。

    为光诺包扎的医生还在另一个房间休息，过来看了牧棉说没事，只是怒火攻心，一时太着急了。扁桃体肿了起来。

    少说话，吃点消炎药就好了。

    宋百阳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牧棉侧身揽着光诺，满眼爱惜心疼。目光停在他脸侧的纱布上，久久不去。

    他慢慢走近她，弯腰亲了亲她的脸：“对不起。”他哑了声音。

    自责没有保护好她和光诺。在此之前，也一直没有这样的意识。

    牧棉摇摇头，然后突然惊慌的抓住了他的手：“晴天……”她声音哑的难听。

    “晴天没事。”宋百阳安抚她，“已经被霖带走。她……很粘霖？”牧棉忍不住笑笑，大家都以为晴天是开玩笑的。可是她知道女儿是认真的，真的要嫁给霖。

    她没有很传统的心情。女儿开心就好。

    她安心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咚咚。

    “进来。”宋百阳维持着原来的动作，牧棉却不好意思的躲开了。

    宋百阳微微皱眉。

    罗素一进门就看见自己少爷皱着眉，马上知道是自己出现的不合适。他举起来手里的平板说道：“朱珠小姐要求和您视频。”

    宋百阳沉着脸看他。

    罗素马上低头：“朱珠小姐说去五年前您的记忆有关。”

    五年前？

    牧棉和宋百阳同时一震。

    牧棉的反应已经告诉了宋百阳，她与他确实是有关系的。而且答案很可能就是他想的那样。

    “放吧。”他点头。

    黑漆漆的地下室里。阴暗潮湿，只有墙壁上挂着一个灯泡。

    很难想象一个豪华别墅的花园地下室是这样的。

    但是宋百阳一想到光诺被关在这里，心里就是翻腾而起的愤怒。

    吱吱。吱吱。

    老鼠的声音率先传来，穿透人的耳膜般。

    光诺敏感的察觉到不安，他还没有醒，却已经开始害怕。好像噩梦卷土而来：“妈咪……妈咪……疼。光诺疼。”

    又开始小声抽噎着。

    牧棉心里狠狠一震。她抬头看向视频里的地方。不敢相信的看向宋百阳，想寻求一个否定的答案。但是宋百阳沉默着，愤怒而冰冷。

    所以……光诺之前是被关在这种地方？

    那他的伤……

    “哈哈哈……”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传来。女人尖锐的笑声实在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连罗素都立马调小了音量。

    牧棉捂住光诺的耳朵，轻声哄着他。

    “百阳……”朱珠的声音清楚的传过来，画面渐渐清晰了。朱珠凌乱着头发，浑身狼狈的依靠在墙边。身下是同样狼狈的欧冉。欧冉一脸痛苦，可是嘴角依旧是邪气的笑容。他一挺身，朱珠就狠狠哼一声。竟然……

    牧棉扭过头去。不想看着不堪的镜头。

    宋百阳却丝毫不被影响：“你想说什么？”

    朱珠讽刺的笑容带着傲气。好像恢复了真实的她，没有伪装成善良温柔的样子：“百阳，你真是没有感情的怪物，我爱了你一辈子……啊……”她咬住唇开始呻吟。

    身下的欧冉似乎不喜她对宋百阳告白，开始猛力抽送身子。

    宋百阳脸色铁青。似乎是被恶心到了……

    “说。”声音计划贴着他的牙缝出来。带着警告。

    朱珠笑的格外灿烂，声音甜美，说出的话却恶毒的像个诅咒。

    当牧棉意识到她说了什么的时候，视频已经恢复了漆黑一片。

    “百阳，牧棉就是你五年前爱过的女人。她当年能够抛弃你跟别人跑了，你以为现在也不会么？况且，她的两个孩子是谁的，你真的不好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