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自知则是拿着一碗伊面,一口一口地喂着她吃。
“早知道,结婚这么麻烦,我就不结了。”
“你都不知道,香港有多少女孩子羡慕你,能嫁了宋司南这么一个金龟婿,还举办这么一场豪华婚宴,如果你真的说不结的话,她们可会蜂拥而来,代替你出嫁的。”夏自知的打趣道。
钟思咏唉了口气,然后坐直身,拿过夏自知手里的面,自己吃着。
“你也快吃吧,你今天也忙了一天的。”
说到累,作为伴娘的夏自知也不比钟思咏轻松多少的。
不用她提醒,夏自知也拿起自己的那碗面吃起来。
“说真的,我还真估不到,他们会为你们举办这么豪华的婚礼。”
当初,他们三人因为能够得到双方家长承认他们的关系,不再反对已经很多了,哪想到还有今天的盛况。
“其实,想想也不能理解。既成事实,想反对也反对不了,不如摆高姿态,成全我们。
这些年来,我们两家在商场上斗法,虽不至于斗得你死我活,但因此或多或少有些损伤,也便宜了外面的人。
现在,借我们的婚姻,两家达成协议,以后许多方面都会合作,达到双赢的局面。”
“姜还是老的辣。”夏自知感叹道。
这时,宋司南在外面敲了几下门,在得到应允后推门而入。
“二伯他们都来了,你跟我出去招待一下他们吧。”
钟思咏苦着一张脸地站起身,见夏自知也站起来,她却说着。
“你不用跟着来了,你先休息一下吧。”
夏自知哪有不乐意,连忙笑着答应,重新坐下,拿起那碗吃到一半的面再吃下去。
“你还漏了什么吗?”
听到敲门声,夏自知以为钟思咏去而复返,连头也没抬地问,等了一会儿,却没听到回应,这才抬起头。
“是你?”
当看清楚来人是傅晓蓝时,夏自知体内的血液刹时奔涌起来,虽然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她脑内一片混乱。
“你今天很美。”
傅晓蓝站在门口,两眼扫视着身穿肉粉色轻纱长裙的夏自知。
“谢谢。”夏自知轻笑着回应,“不过,你的赞美应留给新娘子才对。”
傅晓蓝专注的目光停伫在她的脸上,没有回话。
迎上他过分炽烈的眼神,夏自知的身体微僵,放下手中的碗筷,她借着抹嘴的动作掩饰内心的异样。
这是两人自傅晓蓝结婚后,第一次单独相处。
日子有功,夏自知现在虽然不能说,完全将傅晓蓝视作普通的朋友,起码她可以平心静气地面对他了。
“对了,怎么没见你太太呢?”
觉得氛围有些凝重,夏自知随口找了个话题。
傅晓蓝脸色一僵,看着她的瞳底掠过了一抹压抑与痛苦。
“她不在香港,她现在在美国读大学。。。。。。”
夏自知有点讶然,“这么说,你现在很少在香港了?”
这也难怪,这些日子以来,都没有他的信息,原来,他一直在美国那边。
“不是,是她留在那边读书,我是美国,香港两边走。”
傅晓蓝凝望着她,想跟她说些什么,可嘴巴张开却又说不出心底话。
“对了,我好像还欠你一句恭喜呢。”
不是感觉不到他想跟自己说什么,可夏自知不能也不想听他说,于是便吐出一句令他再也说不下去的话。
“恭喜你跟你太太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对了,之前我忘记送你们结婚礼物了,这样吧,等你们的孩子出生后,我再一次过补上两份礼物吧。”
傅晓蓝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对她抱有其他的想法,但他真的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还记得那晚,当他说出那个他根本不想说,但不得不说的消息时,她激动得晕厥过去。
这些天来,无论他身在何处,每当他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自当浮现那晚的情景。。。。。。
“你——”
“我很好。”
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未等他问出口,夏自知已经快一步说出他想问的答案。
“倒是你,最近似乎休息得不怎么好呢。”她调皮地指着他的黑眼圈,“这对熊猫眼媲美国宝了。”
他自嘲一笑,眼光有点迷惘。
当接到钟思咏的喜帖时,他一直犹豫不决要不要来。
他知道,来的话一定会遇到她。如果问,他想不想见她,答案是想见她,但又怕见到她。
如果他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不当傅晓蓝,那样的话,他就不用负起拯救家族的重担,可以不顾一切跟自己心爱的人,逍遥自在地在一起。
但他没得选择,这是身为傅家子孙的义务跟责任,他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坐牢,看着父亲辛苦一辈子的心血付诸流水。所以,他只得牺牲自己,牺牲他好不容易得到的爱情。
但他真的无法抑制想见她的冲动,这些日子以来,有好几次,他真的想不顾一切冲去找她,求她原谅自己。
但原谅与否又有什么用?每当想到这里,他就再也提不起勇气去见她。因为,他已经失去见她的资格。
“你会不会恨我?”
对上她黑亮的眼眸,他问出心底话。
“恨。”夏自知定定地凝视着,淡淡地开口。
闻言,他居然不伤心,反而有点开心。
一直以来,他不敢来见她,与其说,他是害怕见到她责怪与怨恨的眼眸,不如说,他其实是怕她会原谅自己。
如果她还恨着他的话,至少在她的心中,他还有一定的分量,否则。。。。。。
“不过,现在已经不恨了。因为,易地而处,相信我也会跟你一样,做出那种选择。所以,我无法再恨你。
如果你是因为移情别恋才跟我分手的话,我真的会恨死你的。相反地,如果你家里有事,你却袖手旁观的话,那证明我爱错人了。”
夏自知看着他的眼神变得柔情似水,“我原谅你,所以,你也不要再责怪自己,好吗?”
听着她说不恨了,原谅他了,傅晓蓝眼中的泪光一闪而过。
“我宁愿,你不原谅我。”
说罢,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挥袖而去。
夏自知眨了眨眼睛,不解地望着他愤然的背影。
他到底怎么回事?
她知道,他来找自己,跟她道歉,就是想她原谅自己。她也明白,在这件事上,她跟他都是受害者,所以,她都这么大方,不去恨他,让他心里好过些了。
试问有哪个女人能像她这样,自己的男人另娶他人,违背他们曾经的誓言了,她都不跟他计较了,他倒反过来埋怨她。
“他是不是脑子坏了?”夏自知自言自语。
忽地,听到一阵低笑声,她猛地抬起头,却发现不知何时,杨书雪就站在门口处,仿佛看到了什么笑剧似的笑个不停。
夏自知怔了下,定定地看着他好几秒钟,然后,她有种预感,他会笑得那么鬼祟,肯定是看到刚才她跟傅晓蓝的对话了。
她不由地恼羞成怒,“偷听别人说话已经够缺德了,听完后,还取笑人家,你到底有没有礼貌!”
杨书雪停下来没再笑,“你别误会,我不是在取笑你,我只是为傅晓蓝感到难过而已。”
夏自知直盯着他看,很想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可自尊心却又不容许她问他,于是,便摆出一副不屑再跟他说下去的姿势,走出房间,去找钟思咏了。
看着夏自知远去的背影,杨书雪不由痞气地一笑,象是找到什么乐趣似的。
说起来,他跟宋司南并不算是多好的朋友,只是大家都是上流社会的一份子,年纪也相仿,总会在某些场合遇到,继而聊几句罢了。
这次,宋家跟钟家联姻,上流社会的人士几乎都赏脸出席,而他就是代表杨家来的。
来这里之前,他没有特地去想会不会遇到夏自知的事。到了这里,才知道她是钟思咏的伴娘。
在他还没决定要不要过去跟她打招呼之际,却让他发现了一件事,就是傅晓蓝跟她之间的氛围有些暖昧。
出国之前,傅晓蓝跟夏自知已经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之于他们之间的感情纠葛,他并没有兴趣想知道。
回国后,听到傅晓蓝娶了内地某高官的女儿,当时,他也只当听听就算,并没有多大的感觉。
直到刚才,他发现他们之间那种暖昧的表情,他突然有股好奇心。但他也无法说清楚,这股好奇心是针对谁,抑或他只是无聊,想了解一下他们发生什么事。
之后,他看到傅晓蓝朝休息室走去,他知道他是想去找她了。
开始时,他真的没想过要偷听他们说话,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来说,他是不屑做出这种行为。
不过,当他走近休息室,就自然而然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他并不了解,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从刚才听他们的对于话中,加上一些信息,他大概了解是怎么回事了。
之前,他就听说过,傅家遇上很大的麻烦,甚至有流言说,傅家这次劫难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