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自知也不顾得跟杨书雪说她的事了,急忙下了床,就要赶往手术室。
几小时后,白芸顺利产下一男婴儿,母子平安。
因为公司还有事,杨书雪只是在医院逗留不到一小时,就回公司去了,而傅胜则在白芸母子出来后,就回家帮白芸拿一些替换的东西来。
“妈,你觉得怎样?要不要喝点水。”
夏自知站在床边,殷勤地照顾着白芸。
白芸点了下头,她倒了杯温茶,然后,喂她喝下。
“宝宝,他怎样了?”白芸有些惦记儿子了,“我想看看他。”
“我刚才看过他了,很乖地在睡觉,等他醒来后,我再让护士抱他来让你看吧。”夏自知笑着安抚她。
听到儿子已经睡着了,白芸也就没再坚持,转眸却发现夏自知脸上有些红肿。
之前,她才刚才做完手术,神志不太清醒,而且一心只顾着儿子,现在才看清楚夏自知脸上有伤。
“你的脸怎么弄的?”
夏自知下意识抚着脸颊,“我不小心撞到的,别说我了,妈,你才做完手术,先休息一下,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也是有些累了,听她如此说,白芸也就没放在心上,重新躺下,睡过去了。
“阿姨她怎样了?”
夏自知从病房出来,正准备回自己的房间,换回衣服,就看到傅晓蓝朝她这边走来。
原本也打算今天回香港的傅晓蓝,一接到父亲的电话,说白芸今天剖腹生子了,便没再迟疑,立即赶回来看她了。
“母子平安,她已经睡着了,你有没有去看过宝宝?”夏自知笑道。
“没有,不如你带我去看看他吧。”
两人于是,朝婴儿室走去。
站在婴儿室外面,两人透过玻璃窗望着里面的宝宝。
“你的脸怎么回事?你哪里不舒服?”
看过宝宝,傅晓蓝转过身,审视着身穿病人衣服的夏自知。
“我没事。”夏自知有些心虚地别开脸道,“我不小心跌倒了。”
“是吗?”可惜傅晓蓝并不是白芸,没让她轻易忽悠到。
“是不是跟你被勒索的事情有关?”
听到他的话,夏自知身体一僵,没有立即回话。
过了一会儿,她才再次开口。
“勒索的事,我解决掉了。”
傅晓蓝望着她,目中深处跳跃着思索的火花。
“怎么解决的?你给那人钱了?”
昨天,她才忧心忡忡地向他求救,现在就说解决了,怎么看怎么觉得古怪。
“没有。”夏自知矢口否认,对上他狐疑的目光,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说明此事。
“有什么事,你是不能对我说的?”
见她低垂下头,逃避自己的目光,傅晓蓝益发担心,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夏自知也知道,如果他得不到一个确切的答案的话,他是不会罢休的,而且,她也不想让他继续担心自己,想了想,她开口道。
“我们出院再说。”
一来这里的确不是谈话的好地方,二来,她也需要一点时间去组织一下内容。
傅晓蓝帮她办理好出院手续,两人离开医院,他送她回家。
“昨天,我的一个朋友,查到那个勒索者是谁,而且从他手中拿回那些档案,所以,事情总算解决了。”
上了车不久,夏自知将刚才所编造的说辞对他说道。
“原来如此,不过,那个人信得过么,他会不会事后又反悔?”他眸瞳低敛且若有所思。
“应该不会,因为,我的朋友握有他的犯罪证据,所以,他不会乱来的。”夏自知连忙道。
“那么,你朋友呢,信不信得过?”他又问。
“信得过,应该信得过。”
话是如此说,但经他提醒,她不免想到,白书倩那人始终是祸害,之前她还想跟她抢回身体,现在事败了,难免她以后不会又玩什么花招的。
“如果有一个人,她握有你的秘密,但你又不能报警抓她,你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用那个秘密攻击你的话,你会怎么办?”她闷闷地盯着他问。
他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着。
“我会用钱收买他。如果用一点钱能打发他的话,何乐而不为。不过,只用银弹攻略并不算最保险。”
“那么,怎样才算保险?”她连忙询问。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两个不想为人知的秘密,既然他能抓着你的秘密,你也可以。正如这次,你的朋友就是握住那勒索者的秘密,事情才会顺利解决,不是吗?”
“听上去很有道理。”夏自知点头受教,“那么,假若这两种都行不通呢?”
白书倩的秘密,据她现在所知道的只有两个。
一个是跟自己有关的,就是两人灵魂互调的事。
假若白书倩用这个秘密威胁她的话,反过来,她也可以用此威胁回她,不过,最联盟的办法,就是死也不承认这种事。
第二个秘密,就是白书倩将齐铭推下楼。
不过,严格说起来,这事情她也是帮凶,当时只有她们两人,事情闹大了,两人都有嫌疑。
换句话说,这两个秘密作用不大。
“如果,这两个办法都不行的话,唯有找出他的弱点。”他接着详细地教她,怎样去找一个人的弱点。
“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夏自知摇摇头,然后笑眯眯地望着他。
“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来没发现,你是这么狡猾的人呢。”
“小姐,这只是自保的方法,好不好。”他啼笑皆非地问。
“听你的口吻,好像我以前有多笨似的,难道在你的心目中,我只是一个四肢发达,有勇无谋的人?”
夏自知暗咋舌,事实上,以前她真的如此觉得。
当然,她也知道,他那人不笨,但那时候的他,脾气火暴,做事又冲动,所以,难免给她的印象就是,有勇无谋了。
“不会吧,你真的这样想我?”他睁大眼睛地望着她。
虽然,她没有这样说出口,但她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
“也没有啦。”夏自知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我不是说,你以前有多笨,我只想说,你现在变得更加聪明,稳重了。”
“意思一样。”他不领情地撇了下嘴。
夏自知伸手指着前面,“你在前面放下我就可以。”
闻言,他按她的指示,在她家门前的大树旁停车。
“麻烦你送我回来了,再见。”她推开车门,准备下车。
“我还会留在香港几天,如果你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给我。”他叮嘱她。
“好的,我知道了。”
跟他挥手告别,目送他的车离开后,她才转身回到她跟杨书雪的房子。
走进客厅,夏自知习惯性地打开电视机,然后大字型地在沙发上趴躺下。
还是家里好,一晚没回来,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怀念这里呀。
大概是回到自己的家中,全身松懈下来,饥饿感也随之涌了上来。
躺在沙发上装死装了十几分钟,终于不敌生理上的需要,她只得乖乖地爬起身,走进厨房拉开冰箱,看看里面有什么好吃的。
“不会吧,只有几个鸡蛋跟罐头肉,还有一个杯面。”
她叹气,从里面拿出一个杯面,对了,上星期她发现冰箱里的食物都过期了,于是,她就给冰箱来一次大扫除。
本来打算,这个星期开始放假,她再到超市入货回来的,却因为齐铭勒索她的事而忧心忡忡,把这事给忘记了。
“杯面就杯面,虽然不怎么好吃,但胜在方便省时间,不过明天一定要到超市入货才行了。。。。。。不会吧,连热水也没有。”
她拍了拍额头,然后,认命地煲水煮面。
“算了,反正都要等水开,不会煎两个蛋吧。”
二十分钟后,她终于端着一碗铺着两个太阳蛋的杯面走出客厅。
“饿死了。”在沙发上坐下,她举筷吃起来。
“昨晚,在盛丰大厦发生的一桩命案,暂时未知事主从高处坠下,是自杀还是他杀,警方暂立案。。。。。。”
面吃到一半时,夏自知倏地停下筷子,抬头,两眼直直地望着新闻报道里的受害者的相片。
昨晚,当亲眼目睹白书倩将错迷的齐铭推下楼时,她就有预感他必死无疑,不过,不时,她并没有亲眼去查证,他到底死了还是没有死,因为那时她被打晕了,所以,这事她也就没再放在心中。
直到此时,看到电视上报道他的死讯,她才突然有种,原来他真的死了的感觉。
抿了抿嘴唇,胸中仿佛被什么堵塞似的。
说真的,对于这个勒索她的男人,她本应感到憎恶的,可现在看到他死于非命,而且事情还与她有关,她忽然有种茫然不知所措的感觉。
她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她很想找一个人倾诉一下,虽然,人不是她所杀的,可她却有种罪恶感。
她拿起电话,第一个念头就想打给傅晓蓝,当按了几个号码后,她便停下手没再按下去。
不能打给他,否则他一定会追根究底的。
她不是害怕,他不相信她没有杀人,而是,她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件事,而且在不久之前,她才跟他扯了个谎。
思索了下,她拨通了白氏的法律顾问的电话。
“是我,你有空吗,我想你帮我保释一个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