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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吃醋与正名

    张南看着林浅清笑,心里空落落的那一块似乎一下子便充实了。

    笑过之后,他们找了颗大的香樟树,坐在树底下的石凳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像以前一样,有说不完的事情,尽管琐碎,但是却也谐和。

    好了好一阵,打多说的西子与晴姨的事情,晴姨很像她,西子为了那个男生要变淑女,晴姨被整得头大,叔叔的公司上市了,运营很好……说了很多很多,好的,不好的,但是没有一句说到张南自己。

    林浅清只是听着,偶尔皱皱眉,偶尔浅笑,然后他说完了,她才问:“那你呢?你好吗?”

    没有再笑,她最放不下的就是他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不好,很不好,脸上都有些憔悴了,而且也瘦了,所以肯定过得不好吧。

    可是张南却说:“都还好,就是很想你。”他说得轻描淡写,没有一丁点的不自然,没有一丁点的忸怩,似乎本应该如此。只心里有多翻天覆地,比如现在他心里有多狂乱惊喜,她都看不出来。

    是啊,本应该如此,他们是那样亲昵的人,最最亲近的人。

    她冲他软软地笑了笑,说:“不用担心我,我和我父亲早就冰释了,现在过得很好。”

    这样温柔好看,不带任何阴,不带任何杂质的笑,她已经很多年不曾见过了。

    他知道了,她稍微变化的那个地方是哪里,是眼睛,没有阴沉与昏暗了,变得明媚了,就好像又一缕阳关找进去了一样。

    她很好,很好,她的笑容高告诉他,她很好,但是是谁让她这样明媚呢?是谁呢?张南不知道,但是却阻止不了他心里有些酸酸的嫉妒。他突然上前,将她轻轻拥在怀里,俯在她肩膀上,嗅着她的味道,他在她耳边轻声呢喃着她的名字:“清清。”

    还好,她身上 的味道没有变,很多很多年,她都会用同样的洗发水,他的清清是恋旧的人呢,真好,恋旧,真好。因为他已经是她生活里的旧人了。

    林浅清伸出手,想推开,却还是收回手,张南沉沉的重量落在了她身上,大概他累了吧。她让他抱着,没有动,只是小声地应着:“嗯。”

    半响没有说话,他又唤了一句:“清清。”声音愈发沉甸甸的,像铅块一般砸进林浅清的心底,有种生疼生疼的感觉。

    这样痴缠的唤,隔了一年,少了多少句,似乎一时半会补不全,但是他却贪心地想全数补上。

    不禁声音有些哽塞了,她轻声问他:“怎么了?”

    他很累,闭着眼睛,也是哽塞:“我只有半天假,等会儿就要坐车回去了。”

    他其实没有说,因为时间紧迫,他站了一路的火车,才赶来,很累很累,而且时间太少太少,他还没有抱够她,还没有听够她的话,也还没有闻够她的气息,他舍不得,还没分开,就开始舍不得,开始想念了,这要怎么办?谁能告诉他,这种还未分离,便已想念的相思怎么治。

    林浅清只是皱皱眉头,拍了拍他的肩,问:“要我去送你吗?”

    到嘴边的话,转了个调:“别去了,我会更舍不得的。”他其实想说你来送我,但是还是没有勇气。

    他来的时候就知道了,这样见面了,无非是饮鸩止渴,回去之后,他会更加疯狂地想念,但是却没有办法不来。

    是不是先转身,不舍就会少一点,他猜想应该是吧。

    林浅清不知道说什么了,气氛有些压抑,有些不自然,南子抱了很久也不见松开,可能是下课,球场有些人走动了,她有些不自然,讪讪说:“怎么变得这么扭扭捏捏了,又不是以后不见面。”

    张南执拗地不放手,就是紧紧抱着林浅清,声音闷闷的,说:“都是你,把我变成这样。”

    变成这样不干脆,这样扭捏,这样怯懦。

    爱情面前,在坚强沉稳的人都是纸老虎,空有其表。

    这次,也只一次,是张南也转了身,但是,先转身,不舍还是没有少一丝一毫。

    球场上,拥抱的身影,夕阳打下了重叠的影子,许久没有分开过。

    在外人眼里,这是多缱绻暧昧的一幕啊,一种学风严谨,这样公然做亲昵举动的,可不是谁都有胆量的,但是有一个人,谁都不会怀疑,那就是祸害林浅清。

    球场另外一端,某个女生闪着一双八卦着的眼睛,怔怔看了许久,那边光明正大地亲昵,这边光明正大地偷听,然后上课铃响了,这人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这不该看见的被看见了,这独家新闻自然不会独吞,然后就是传播了。

    女生甲拉着另一个女生兴致冲冲地说:“不是说,那个三班的林浅清改邪归正了吗?”

    女生乙回答:“是啊,期末考试还考得不错呢。真是个奇迹。”

    谈起这个高二三班的祸害,那就有说不完的八卦啊,总之那就是个新闻多发地带。

    女生甲一脸鄙视,对着女生乙神秘兮兮地说:“我就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刚才我在门口还看见她和一个外校的男生搂搂抱抱呢,那个男生长得还真好看。”

    语气又是酸,又是讽刺,又是迷恋,女人还真是个复杂综合体,这么多迥然的情绪居然能糅杂到一起。

    女生乙听了也没有吃惊,似乎理所当然,只是煞有其事地感叹了一声,然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调笑:“又一个被林浅清迷惑的人,这是第几个了?”

    女生乙还伸出手,做出样子,胡乱摆了摆,说:“两只手都数不清,那江绵忆呢?他们还纠缠着呢。”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刚刚才惦记外销长得帅的男生呢,这下又心挂天才少年了。女人啊,就是善变,就是事多。

    女生乙听到江绵忆的名字眼睛亮了一下,然后又暗了,随即摆出一副恶心厌恶的神情,表情煞是丰富:“脚踏两条船的女生真是恶心。”

    有句话怎么来着,女生的嫉妒心可是宰相肚子,能撑船呢,不然怎么能散发出这样大的酸气呢。

    女生甲又附和说:“不过,江绵忆也不容易,林浅清从来没给他正名,就那样不清不楚着。”

    细想也是这样,江绵忆和林浅清不清不楚将近一年了,但是从来没有人表个态。

    女生乙对着天哀怨,大叹:“可惜了,江绵忆那么好的一个极品。”要是老天砸给我,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

    “……”

    两女生一路闲言碎语回去。

    等女生走远了,小径的香樟树背后,少年缓缓走出来,阳光照在他的校服上,纯白的校服竟有些暗淡了,如同他一双泼墨的眸。

    这人不是别人,就是刚才的绯闻男主角江绵忆,真是无巧不成书,也是某人对某人的名字太敏感了,所以没有办法视而不听。

    江绵忆一张俊脸,沉得不像话,紧紧抿着唇,没有变一丝血色。

    清清,清清,你怎么能如此,怎么能?

    夕阳渐进暗了,香樟树下的少年迈着稍微趔趄的步子,缓缓走开,走远,身形萧条。

    天完全黑下来,初春的季节,天总是黑得很快,今天更快。

    江绵忆逃了一节课,去高二三班等着,却听说林浅清请了一节课的病假。

    江绵忆想笑,病假吗?真是个蹩脚的理由。

    江绵忆干脆到校门口外的咖啡店里等着,等到心烦意燥的时候,被等的那个人才出现,还心不在焉。

    那样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甚少出现在林浅清脸上,只让江绵忆觉得刺眼,因为是为了别人。

    江绵忆大步流星地过了马路,走到林浅清面前,林浅清低着头,眼前平白多了一双鞋,她赶紧刹住步伐,差点鼻子就撞上去了,抬头,一张俊脸冷得林浅清打了个一个哆嗦。

    怎么回事?怎么怪怪的,脸色不太对,不,是很不对。

    还没等到林浅清问怎么了,江绵忆便冷着嗓音,开门见山地问:“那个人是谁?”语气很冲,很不友善。一向在林浅清面前猫咪的小狐狸,居然露出了爪子,是扎人的。

    林浅清被江绵忆突如其来的问句问得一愣一愣的,满头的问号,她愣了好一会,才回问:“谁是谁啊?”

    难道是,那个谁是南子?但是他怎么知道,她送走南子一个人在球场坐了一会儿,谁也不知道啊,他怎么知道的?

    应该是弄错了,肯定不是南子。林浅清心里暗自笃定。却听见江绵忆语气冰冷地冲着她吼:“那个在门口和你搂搂抱抱的人。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人纠缠吗?”

    江绵忆的话很冲,眼神也是带着刺的,扎向林浅清,那样猛烈又强势,林浅清顿时错愕了。

    第一次,他这样对她凶,不问缘由,不计后果。

    林浅清心里就这样窝了一股火,细细的火苗隐隐的,她尽量心平气和地解释:“他不是乱七八糟的人。”是最亲近的人,是最重要的人。后面一句她还是省了,瞎子都看得出来江绵忆现在脾气很不好,态度很不好,不能激。

    林浅清的心平气和在江绵忆耳里却变了味道,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转悠:她在袒护那个与她纠缠的人,她很在乎那个人……这个认知快要将江绵忆逼疯了,所以理智都被嫉妒与气愤冲刷地一干二净,他如火的眸子冷冷地盯着她,似乎从牙齿缝里挤出的话,几乎大声嘶吼:“林浅清。”

    声音很大,引来了很多路人的关注,林浅清被吼得有些头皮发麻,只觉得委屈又莫名其妙,心中的小火苗开始燃烧了,她态度也冷若冰霜:“不用那么大声,我听得到。”

    林浅清一向激不得,她吃软不吃硬,江绵忆真是气糊涂了,居然连这个都忘了。

    江绵忆突然冷笑一声,嘴角嘲弄又讽刺的弧度,声音没有很大,却一字一字很清楚,很果断,他说:“他们说你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还不信,原来你就是这样的人。”

    嫉妒这个东西真的要不得,会将一个人弄得面目全非的,也会将人伤得遍体鳞伤的。

    全世界似乎全部安静下来了一般,只有江绵忆的一句话在林浅清耳边来回缠绕着,阴魂不散。

    原来你就是这样的人……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原来你就是这样的人……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原来你就是这样的人……

    …………

    原来,他就是这样看她的,原来这只小狐狸,从来不是乖顺的,他的爪子一直藏着,然后在你最不防备,最信任的时候一举攻入。

    林浅清很久没有说话,安静到江绵忆开始局促,她才望向他,面无表情地问:“江绵忆,你这话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我是怎么样的人。”

    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江绵忆张张唇,只是他选择了沉默。

    这是林浅清给他的辨别机会,但是他却什么都不说,就是意思一清二楚,他就是这样将她想得那样不堪,他承认了,不管出于什么理由。

    但是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林浅清都不能忍受,不能,而且他从来没有给过她解释的机会。她冷嗤,又冷笑,脸上似乎嘲笑,不知道嘲笑什么,她问:“怎么不说话了?你是想说我水性杨花,拈花惹草是吗?”江绵忆还是不说话,那好,她说,语气骤冷,不留一点余地的冷若冰霜,“江绵忆,先不说我是不是这样的人,就算是那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对我说三道四。”

    水性杨花,拈花惹草,谁说这样的话,她都不介意,但是江绵忆布不能说,就算是想也不行。

    他还是把她逼到这样的地步,非要针锋相对是吧?她林浅清奉陪到底好了。

    江绵忆沉吟了很久,光华溢出的眸子里全是一种刺骨的寒冷,他居高临下地看她,没有往日的柔情与温柔:“我是没有资格,我犯傻才会一直巴着你不放。”

    他说完,没有看林浅清一眼,便转身,不顾车来车往,向着马路另一端走远了,一次都不回头。

    这是第一次,江绵忆这样抛下林浅清一个人先走。

    只是这一次,就让林浅清明白,她永远也忍受不了江绵忆的转身。

    林浅清眼泪夺眶而出,刚才他那样凶恶,那样大声,她也没有想哭,但是看到江绵忆的背影,她突然就忍不住了,所有委屈在心里发酵,她站在马路中间大喊:“江绵忆,你混蛋。”

    混蛋,怎能在我习惯了你存在的时候,这样弃我而去。

    她下意识地向前跑,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受控制,她像看看江绵忆的眼睛,因为他不肯回头,所有她去追。

    “叭叭叭——”马路中间突然的车鸣声,刺耳极了。

    林浅清已经看不到对面那个身影了,他走得那样急切,那样迫不及待,听不见她的大喊:“江绵忆!”

    居然不听我解释,混蛋,有种一辈子不理我。

    “想死啊,快闪开。”被迫停在马路中间的司机冲着马路中间的林浅清大吼大叫的。

    林浅清置若罔闻,不知道在骂谁:“丫的,你混蛋,混蛋。”

    这司机混蛋呢,还是江绵忆混蛋呢?谁知道呢,两个都混蛋。

    “神经病。”司机咒骂了一声,还是转弯绕开了马路中间那个大喊大叫的女孩。

    林浅清在街上漫无目的了很久,很晚才会到家里,林怀义不在家,以前中有江绵忆陪着,今天只有在等门的陈婶在大厅,房子很大,显得有些寂寥。

    林浅清无精打采地上楼,也没有心情吃饭了,没有洗澡,一股脑钻进被子里,只想睡觉,她累了,什么都不想想。

    林浅清房间的灯暗了,江绵忆的房间才打开,他走到林浅清的门口,站了很久很久,才离开。

    这天夜里,林浅清做了个梦,梦见了一只小狐狸,欺负她来着,欺负完,还走了,然后她被梦惊醒了,出了一身的冷汗,起身画了一幅画,画里画了一只狐狸,上面做了一只小女孩,女孩笑得得瑟,下面写了一行字:一辈子为我做牛做马。

    林浅清决定冷战,不想理江绵忆,昨天她给过他机会了,所以,最好江绵忆能一辈子这样僵持,她绝对不会先妥协。

    林浅清起了个早,出了门,一个人去了学校。

    连着好几天,林浅清都是早出晚归,反正江绵忆在的时候,她不在,她在的时候,江绵忆绝对不可能在,总之两不相见。

    在学校遇上了,林浅清权当江绵忆是陌生人,也不说话,冷着一张脸视而不见,当江绵忆用那种揪扯的眼神看她,她就走开地更快。

    江绵忆这几天也是吃不好,睡不好,上课心不在焉,做事魂不守舍的,满脑子都是林浅清,都是她那天气恼的样子,之前心里嫉妒慢慢被这样的僵持冷漠磨得所剩无几了。

    就算再生气,就算再嫉妒,要是林浅清不理会他,江绵忆就没有底气了。

    事实证明,林浅清与江绵忆对峙,江绵忆永远赢不过她。

    这天,江绵忆看着之前答应写给林浅清的情书,里面只是记载着一些琐碎的事情,他和她一起的,看着看着,一颗冷硬了几天的新旧软得一塌糊涂了。

    突然,很想见她,很想很想。他要去找她,因为害怕她会真的离开,所以妥协吧,这样没出息也就只为了这么一个人,一辈子一个人而已,所以没有什么不可以退步的。

    江绵忆是在学校球场后的草地上找到林浅清的,她说过,她心情不好便会去那里,她心情不好吗?因为他吗?

    “清清。”江绵忆有些不确定与急切。

    林浅清立马做起来,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吗,起身绕开江绵忆就走。

    这几天托了江绵忆的福,她心里一直堵得慌,所以眼不见为净。

    江绵忆见林浅清走了,立马跟上去,从身后拉住她的手,又喊了一句:“清清。”

    江绵忆抓着他的手,不肯放开,林浅清没有办法,不得不耐着性子停下脚步,回头冷冷睃了江绵忆一眼:“你干什么?松手。”

    江绵忆不松手,因为他知道一松手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所以执拗地抓着很紧,林浅清手腕上都起了一层红色的印痕,心里有些心疼,但是还是不愿放手,说:“我有话和你说。”

    说,说什么?没什么好说的,林浅清还是冷冷一句:“江绵忆,你给我松手。”她瞪他,狠狠瞪他。

    不松手!江绵忆没有说话,用动作表明态度,用那种倔强执着的眼神看林浅清,每次他这样的眼神,就只能让对方投降。

    林浅清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不气,似笑非笑地揶揄嘲弄:“你还来做什么?我这种水性杨花,拈花惹草的人你不是敬而远之吗?”

    她是个记仇的小人,还是女人,不是说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吗,所以她很难养。怎么都记得她说过的话。

    他会回望着她,迟疑了很久,他小声地问:“清清,如果你真的要和人交往。”顿了顿,怔怔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和我交往。”

    他想如果那个人是他的话,是不是她就可以像他一般模样,一般全心全意,就算没有他那样喜欢她,是不是也是有一点喜欢呢?就算没有一点一点喜欢他,那他成为了她的那个他是不是酒会改变呢?他想了很多,唯一的结果就是她的身边只能是他。

    林浅清听完,先是一愣,心里在打鼓,脸上却不动声色地冷着,沉着:“少自作多情了,你以为你是谁。”别以为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就能让她不计较,哼,休想!

    “为什么我不可以?别人可以,为什么我不行?”他声音有些急促不安,小心翼翼地问着,带着几分讨好,几分害怕,几分不确定的情绪,“清清,我们试试好不好,不要不清不楚,我要和你在一起。”

    我们试试好不好……

    我们试试好不好……

    我要和你在一起……

    …………又在魔音绕耳了,这妖孽总是用这样的声音蛊惑人心,明知道她对他的声音没有抵抗力,还来这样蛊惑她,弄得她又魔障了,居然傻愣愣地问:“我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而且问完居然还偷偷红了耳根子,幸好江绵忆没有看见。

    江绵忆大概也魔障了,愣了愣,然后几分别扭,几分害羞地说:“我喜欢你。”

    他一直是知道的,她也一直知道,但是这是第一次这样开诚布公地说出来。

    他一句话,音落,林浅清的一颗心不是自己的一样,狂跳不止,她想:林浅清你完了。

    可是就算是完了,也要坦坦荡荡,得理不饶人,这才是她林浅清的原则不是,她不冷不热地说:“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我都要跟他们交往。”眼神揶揄,盯着江绵忆打转,一副秋后算账的模样,“而且我最讨厌别人对我说三道四,比如那天下午,你亲眼看见那个和我搂搂抱抱的人了吗?你没看见,但是你断然觉得是我与人暧昧纠缠。”

    江绵忆有些理亏了,这些天就一直反省,这下被说出来,更加觉得自己错的离谱,没有底气地说:“我只是太生气。”

    “我还很生气呢。”林浅清很不爽地顶撞回去,她用语气证明她很生气。

    江绵忆看林浅清一副不依不挠的样子,有些慌乱了:“清清,对不起,你别气我好不好,我真的想和你交往。”很早就开始想了……

    林浅清继续揶揄:“江绵忆,你不要忘了,名义上你是我父亲的儿子。”

    这厮心底明明已经服软了,还要装这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

    折磨江绵忆,是林浅清的乐趣,更何况,小女子报仇绝不拖延。

    江绵忆这次倒是不慌不乱,回答得义正言辞,有条不紊的:“那和我喜欢你没有关系。”

    这话林浅清爱听,心里荡漾开了花,都涌现到了眼底,一圈一圈的,好看的纹路在荡啊荡。

    这兴奋归兴奋,但林浅清还没有被乐得冲昏头脑,是理智冷静地问道:“你为什么喜欢我?很多人是因为我这张脸,你呢?”

    长得好看不是她的错,但是长得好看去祸害人就是她的错,她可不想用这张脸去祸害江绵忆。

    真是杞人忧天,江绵忆要是喜欢看没人,揽镜自照,谁还能比得过。

    江绵忆孩子气地牵着林浅清的小手,一只手还不够,又拉着另一只手,清眸含了喜悦,说:“因为你是林浅清。”

    因为在我最落魄的时候遇上的人是你……

    林浅清笑了,笑得那样满足与真实:“白痴,不会夸夸我啊。”江绵忆有些懊恼了,觉得自己嘴笨,暗自不出声反省,还小心翼翼地等着林浅清的回答,好一会儿,才听见林浅清自言自语一般的话,“这样白目的男朋友以后不是会很无趣?”继而,还没等江绵忆反应过来,又加了一句,“以后肯定会很无聊。”不过算了,因为是你,我忍了,谁让我业障了呢。林浅清在心里补了几句自我安慰。

    林浅清说完了好一会儿,江绵忆还没晃过神来,愣在那里,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怔怔问:“你说什么?”

    是不是你也愿意呢?我从不敢奢望,所以请告诉我,你愿意。

    江绵忆痴缠地看着林浅清,似乎要看到她心底不愿与人分享的地方。

    林浅清趁江绵忆怔忡时,收回手,站远了一点距离,隔着一个人的地方揶揄看着江绵忆,摇摇头,惋惜地说:“完了,你真傻了吧。”难道是我表达得太含蓄了,他居然听不懂,还是他太迟钝啊,他不是天才吗,语文不差,怎么就语言能力这么差呢,嗯,他一定很迟钝。林浅清下了结论。

    江绵忆错愕过后,是狂喜,染了星子的眸子璀璨流光的好看,就那样痴痴望着她:“清清,你同意了对不对?”

    别这样蛊惑我,这眼神太要命了,幸好是望着我,要是看别的女生,还不把人的魂都勾走,不行,不行,不能让他去蛊惑别人,自己也不能受了蛊惑,不能分不清东南西北。林浅清这样对自己说。

    她没出息地遁逃了:“你自己领悟去吧,我还要上课。”转身,连忙走,省的受了蛊惑七晕八素地分不清东西南北。

    “清清,你的教室不在那个方向。”江绵忆笑着提醒,心情好得不像话,脸上全是春风,那叫一个璀璨啊,这春光,开的灿烂极了。

    完了,真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林浅清心里一个咯噔,真丢脸。不要紧,分不清东南西北不要紧,要紧的是分不清东南西北之后还七晕八素,所以她十分淡定地吼回去:“谁说我要去教室了。”

    谁说的?貌似是个姓林名浅清的家伙。

    说完,不转身,走了。朝着不知名的方向,貌似林浅清走得这条路正对着学校的围墙,是死路。

    江绵忆只是愣在原地笑了,笑得那样满足。只是一瞬,他又皱着眉头了,心里寻思着:到底是同意了还是没有同意呢?

    终于雨过天晴了。

    当时太年轻了,以为挽着彼此的双手就是永远。

    江绵忆一直魂不守舍地回了自己的班级,谁都看得出来他心不在焉,上课老师还特意问江绵忆是不是哪个地方不舒服了,他只是默然,总不能回答,他心里不舒服吧。

    他满脑子一直一直想着,到底他和她之间算不算在一起了,这是个很严肃很严肃的问题,就像判断题,林浅清不开口是是,他就不敢确定。

    中午午休的时候,他去找她,林浅清看到他就拉长了脸,好像不自在的样子,江绵忆这下心里更没底了,那判断题的答案他更加没有把握了。

    傻啊,一下子变了关系,都不清不楚一年了,突然清清楚楚了,能自在吗?林浅清很不自在地说:“你怎么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