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这是金窝藏娇，什么时候结的婚，不通知弟弟也罢，怎么连奶奶也瞒着。大嫂架子不小，竟然摆谱不见奶奶。”
程少筠看热闹不嫌事大，添油加醋地说着，言语之中尽是挑衅。
程少轩望着他，同样是期待，大哥什么时候结得婚，他确也不知，而且新娘竟然不是众所周知的苏婉。
“罢了，吃饭，难得你们兄弟三人能陪着我这个老太婆。”
程老夫人打断了程少筠来势汹汹的提问，给了他台阶下，她虽不满意他的行事作风，可毕竟是孙儿，仍是宠溺。
这顿饭吃得热闹，程老夫人单是望着自己的孙儿，都笑得合不拢嘴，年纪大了，一场合家欢足矣。
饭后闲谈，趁着三少陪老夫人出去散步，程夜轩好奇地追问大哥，嫂子是哪家小姐，他多少有点在意茜茜跟大哥之间**不清的关系。
“你认识。”
程天泽淡言，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点了烟。
程少轩的心咯噔一声，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大哥，茜茜你不能碰。”
程少轩低了头，根本想不通茜茜跟大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当初她躲着不见自己，是因为大哥吗？
“阿轩，那女人你驾驭不了，心思深了些。”
程天泽语重心长，眉角稍稍皱起，阿轩显然对那个女人余情未了，腾起的烟雾缭绕在他指间。
“大哥，你根本不了解她。”
程少轩依旧低着头，后悔当初没有公开他和茜茜的关系，等到他想公开的时候，她已经不在身边了。
他对她的一切都熟知，她性子不张扬，低调沉稳，凭借着自己的实力爬到了娱乐圈四小花旦的位置。
他记得以往他总调侃她，若是肯献身，他这个影帝可以帮她一步登天，可她总甜甜地傻笑，亲一口他的脸颊，嫌弃地嘲讽两句，窝在他肩头，一本正经地琢磨剧本。
她可以入戏很深，有时候跟她对剧本，会挨巴掌，可打完以后，她又心疼地替他吹吹，揉揉，惹得他想扑倒她。
“大哥，把茜茜还给我，好吗？”
他的言语不受控制，脑海里尽是她的一撇一笑，一举一动。
他们会吵架闹矛盾，可只要他抱抱她，哄哄她，她的火就会自动熄灭，傻乎乎地黏上来。
可半年前，他们之间没有吵架，一夜之间，她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
“阿轩，你跟尹家小姐有了婚约，三个月后大婚，好好收收心。”
程天泽掐了烟，眸子里的一点火光熄灭了，看似漫不经心地提醒他一句。
“哥，我想娶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尹茜，我爱她。”
程少轩抬了头，认真地望着程天泽，他没说半句假话，半年前，他安排好了一切，他准备带她见家长，准备跟她求婚。
可她重新出现，却成了大哥身边的人，大哥给不了她幸福，大哥心里有个苏依凝，家里有个苏婉，根本没有她容身之处。
即便挂着程夫人的名号，等着她的不会是幸福，只有灾难。
“如今她只能是你嫂子。”
程少轩的深情被打断，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程天泽，从小到大，大哥宠着他，从不会跟他说个不字，当初他进军娱乐圈，全家人反对，可大哥却同意了。
如今他们兄弟之间有了分歧，竟然是为了茜茜，大哥素来不喜娱乐圈的女人，他曾经迫切地希望大哥能接受茜茜，可却不是以这种方式。
“阿轩，好好陪陪奶奶，公司有事，我先走了。”
程天泽嘱咐两句，抬步离开了，他的身影依旧是刚毅，依旧是程少轩年少崇拜的挺拔。
此刻程少轩庆幸尹茜没来，她若是来了，难保他会控制不住自己，跟他尊敬的哥哥大大出手。
程少轩苦笑，他和她曾是甜蜜的恋人，可命运弄人，他娶了她妹妹，她嫁了他哥哥。
……
程天泽前脚出老宅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说是尹小姐醒了，要见他。
他有些疲惫，揉了揉太阳穴，吩咐乔木去医院。
“总裁，现在去医院，怕是赶不上跟总统约定的吃饭时间。”
乔木看了看腕表，有些担心，旁人也就罢了，毕竟是总统，不好迟到。
程天泽不接话，乔木不敢多言，寻思着总裁自有打算，驱车去了医院。
程天泽径直进了病房，那时尹茜正凝视着窗外出神，大概是听到开门声，侧过头望着他。
“阿泽，老婆为你挡枪昏迷不醒，你不该寸步不离地守在病床前吗？”
她眉眼含笑，往日里娇艳如花的脸蛋此刻惨白如腊，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似乎下一刻就要断线。
程天泽沉默，站在落地窗前，点了烟，不紧不慢地吸两口，动作优雅到极致。
可程天泽是她见过第二个冷情之人，可以冷得让人不寒而栗，心生畏惧。
“阿泽，吸烟有害健康，更何况，我是个九死一生的病人。”
她不改笑颜，抿唇浅笑，拔掉手背上的针头，忍着肩头的刺痛，下了床，站在他身旁，伸手去夺他指间燃了一半的香烟。
出乎意料，她竟顺利拿到了香烟，难不成程天泽对她有了愧疚或者是感激？若真是如此，她的计划顺理成章了。
“不怕死吗？为什么跟阿轩分手？为什么找上我？”
向来运筹帷幄，沉默寡言的程天泽竟然连问三个问题，确实让她有些受宠若惊了。
“阿泽，你对我动了情？找上阿泽，自然是因为贪恋美色权势。”尹茜嬉笑，闪烁其词，浅浅地咳嗽着，把烟头丢进垃圾桶。
她精神并不好，从鬼门关回来，还要跟这个死神一般的男人周旋，着实有点吃不消。双腿无力，她只能扶着墙壁，努力站在他身旁。
“阿泽，老婆为你连命都不要脸，你是不是该对丈母娘好点？”她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她跟程天泽之间没有所谓的感情，更不可能为了他奋不顾身，她替他挡枪，无非是想以此换取母亲的线索。
程天泽侧头，冷眸微抬，漠然地凝视着她，朝着她伸出了手，掌心沿着她右肩的伤口慢慢下滑，落在她的腹部，冷不丁地问了一句：“这儿是怎么回事？”
他掌心有点暖，可划过她身子的时候，仍是让她禁不住地微微颤抖。
他问得大概是她腹部的伤疤，怎么回事，她确实记不得了。
“阿泽真想知道，那就放了丈母娘，这个故事，只有她记得。”
她没有说谎，她问过妈妈，可妈妈只是含糊其辞地搪塞过去，大概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程天泽今天的话似乎有点多，而且言语上没有讽刺刻薄，当真是对她有所愧疚吧，可事实证明，她错了，魔鬼就是魔鬼，除了恶劣，没有其他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