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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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谁的错乱

    轻如燕子般悄落,欧阳永君知道轻展轩的绝顶轻功,他这样子冒险而随在轻展轩的身后,其实本身就是冒险的一种表现,可是他无法忍受轻展轩对如沁恣意的凌辱,如沁那纤弱的肩膀迎风都会飘落一样只让他忍不住的心生怜惜。

    不知是对如沁的担忧,还是轻展轩一心想要再次的给她折磨,他走得很快,也更急切,那急切让他根本没得时间去发现紧随在其后的小心翼翼的欧阳永君。

    跃过那道矮矮的栅栏门,悄悄踅到门前时,那未曾合严的门就在他的眼前,忍不住的皱了皱眉,这门其实只形同虚设,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进来的。

    看来这冷月轩真的不适合她的久住,可是她却刻意的要住到这里,怎么也不肯留在怡情阁,只是为着采月吗?

    他不信她不嫉妒,是女人就都会嫉妒的,而他想要的就是如沁对其它女人的嫉妒。

    而嫉妒了,那便代表她已经悄然爱上了他。

    可是现在,轻展轩什么也不能确定,如沁的心,他不懂,除了她,所有的女人都会妩媚的迎合他的一切,或许是他的太过狠然吧,不过这却是他的初衷,他就是要折磨她,似乎看到她每一次的痛苦他的心都会不由自主的畅快一样,可是之后呢……

    迷惘中,他早已迷失了他自己。

    大手一拉,门悄无声息的开了,一闪身,片刻间他已如鬼魅般的来到了床前,淡弱的光线中看不清女子的容颜,只有那白皙在夜色中依旧,倾听着她低沉而均匀的呼吸声,仿佛那十二天的相拥而眠再一次的来到了他的身边,她的伤还没有彻底的好,他要留着她的命,然后把玩着她的心,所以她还不能死,所以她还要好好的活着。

    这是轻展轩无数次告诉自己的答案,他只是想让她继续的活着而已,所以他才会来这冷月轩里瞧着她的,一切,并无其它。

    可是,真的便无它吗?

    手指一点,直接点了女人的穴道,女子嘤咛一声,随即便再也没了知觉。

    清然一笑,慢慢掀起那雪白亵衣时,那伤口处因着先前他的舔湿似乎有些红肿了,皱着眉头,伤还没有痊愈,却是拼着命的自已赶回这冷月轩,要知道这里距离怡情阁对他来说是短距离的,对她来说却是极期漫长的,那么久的走动早已扯动了她的伤口。

    伸手从怀里取了药粉,一一的撒将上去,然后仔细的为她包裹好,蓦地,只觉院子里有一抹风声拂过,象是一个人的闪过,飞跃到窗前时,眼前却是一片如织的黑暗,又哪里有人迹呢,或者是他的错觉吧。

    重新又回到床前,悄悄的挪了挪女人那瘦弱的身子,跃上床时,只觉这床真的好硬,也不舒服,可是先前那十二天他与她一起的睡眠却是他几年里最安逸最没有噩梦的几天,为着安眠他才贪恋她的气息吧。

    习惯性的轻揽她的纤腰,那僵硬才让他想起她的穴道还未解。

    指尖再次轻触她的身子时,隔着薄薄的白色亵衣,那仿佛白嫩如藕般的肌肤透过衣衫给了他一份淡淡的柔滑,手指上移到胸口,指尖探入时生怕她醒来,生怕她看到自己的存在,可是她的身子却在诱着他,再回到飞轩堡,她不曾给过他,而他也未曾索求过,他要过的就只有这一夜里在怡情阁里那令人血脉贲张的一幕,却是他固意的要演给她看的,有的,只是作戏。

    而此刻,当她的柔软真实的握在手中的时候,他身体里的悸动伴着那诱人的软嫩越来越是张扬,有些悔,或许刚刚他不该放了采月离开。

    想想每一次采月离开时那黯然神伤的眼神,采月也是在怨着他吧,可是不管她怎么美,怎么娇媚,只要让他想起曾经她与如沁一起的时候,他便再也没了兴致。

    采月总也会有一个名份的,因为他已答应了她,只是那给她名份的时间与地点他却是一直在犹豫着。

    合上眼,只想如那十二天时睡得酣香,只想在沉睡中再没有那张让他碎了心神的女子入梦,那梦最是他的难过,而这些,奇异的便只有身边的女子可以做到,他不懂这是为什么,是因着婉柔的离去曾经与她有着某种莫名的关系吗?

    迷糊睡去时,夜的黑渐渐淡去,留下的就只有星子那闪烁的光茫……

    清晨,如沁懒懒的缩了缩身子,夜里明明是暖暖的感觉,可是此时却是有些冷了,是清晨更加的薄冷了吗,轻闪着长睫,慢慢的张开眼睛时,才想起这不是她住了十二天的怡情阁,而是冷月轩那张破而残旧的木床。

    意识终于回笼,如沁这才微微的侧了侧身子,想要试一试那伤口还痛不痛,昨夜里那一番长路只累得她痛了又痛,可是经过了一夜,似乎没有那么痛了,看来是她的皮肉易愈合呢,一夜而已就好了许多,高兴的望着周遭,那自由的感觉又来了,离开那男人的视线只让她感觉到无比的轻松。

    推开窗子的刹那,霞光洒来,一片光茫,这样的好天气真是让人心也舒畅,所有的不快在这一刻一扫而空,如沁快乐的整理着久而未住的冷月轩,一个人的世界其实也可以精彩,因为快乐与开心才是生命中最最重要的。

    远远的,那树梢上,是一夜未曾合眼的欧阳永君,他目睹了轻展轩的一切,似乎在对上如沁的时候,他的警惕性也弱去了三分,甚至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

    黎明前,轻展轩离去的时候,虽然离得远,可是那男人眉间的一抹满足还是让他瞧了一个正着,如此这般的做又是何苦呢,他真是不懂了轻展轩的心,明明惦记着,明明牵挂着,却硬是要给她折磨。

    这,便是他爱的方式吗?揉合着恨的爱,只让爱也变了味道,品尝时,痛与渴望交替的出现时,他以为那便只有恨吗?

    其实轻展轩错了,而自己却只能为一个局外人,那局内,竟是再也走不进去吗?

    他不信,倘若那执着棋子的女子她的心里没有轻展轩,那么他一定要走进女子的心中。眼前,如沁忙碌不停的身影映在自己的眸中,想不到她早已从初见时那个一心求死的女人蜕变为此时坚强的懂得迎着重重苦难而乐观向上了。

    其实,并不是他的谏言真的起了作用,更多的是她骨子里自有的坚强,风雨之后,那枝头犹在的花开只会更加的灿烂。

    手中的医书藏于袖间,稳稳落地时,欧阳永君只坚定的走向那快乐如鸟儿一样的如沁。

    此时的她,真美。

    晨风扬起衣摆,秋来了,带来了薄薄的凉意,却也让天空更蓝,草更加的苍翠了。

    四下望去,并无人影,欧阳永君这才安心的向冷月轩靠近,暖暖的阳光罩着如沁的身上一层光晕,让她美丽如仙子一样,谁又曾想那快乐的容颜背后,又有多少的惨伤呢。

    如沁,她真的是一个坚强的女子。

    手中的医书交到身前,有一丝丝的犹疑,其实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帮她,他只想看到她的开心她的笑颜。

    张张嘴,那称呼真的好难,她是王妃,飞轩堡一场闹剧之后的逍遥王妃,似乎他应该叫她王妃才是,可是他真的叫不出口,那称呼只是辱了她的人。可是叫她沁姑娘似乎也是不对,明明她已身为人妇,左思右想,不如直接叫她的名字最自然,“沁儿。”

    如沁抬首,对上欧阳永君那如阳光般灿烂的笑颜,那笑颜温暖着人心,让她的心暖暖的,“二爷来了。”

    似乎有些局促,欧阳永君也不知道怎么了,“沁儿,我带了医书给你。”

    如沁莞尔一笑,“是呀,这冷月轩里我翻了半天也没有医书的影子呢,昨夜里,多谢二爷的解围。”真心的感谢,这飞轩堡里欧阳永君就是她的亲人一样,如果没有他,她早就冻死在冰库里了,如果没有他,她今日又怎会开心呢。

    欧阳永君朗朗一笑,“都是那小兔子的功劳。”

    如沁接过欧阳永君手中的医书,“那小兔子自然是二爷送过来的,我早见过它的,它好可爱呀。”想想那雪白的毛绒绒的小身子在她的身上蹭呀蹭呀,那感觉真好。

    “那是……”说了一半欧阳永君才发觉这一刻提起轻展轩似乎有些不对,虽然那只小兔子的确是轻展轩送给如沁的,可是现在却是被关在怡情阁里,估计轻展轩正在对着它发脾气吧,因为是小兔子坏了他的好事。

    如沁会意,只笑笑道,“这书才好。“随意的翻了一翻,习惯性的在最前一页与最后一页找着欧阳永君的字迹,从前每一次他着人送过书来,都会留一些采月的消息的,可是此时……

    状是无意却是有意的翻过时,那书上没有任何人的字迹,这才顿觉自己的奇怪,明明是知道采月的,又何必再牵挂呢,而且欧阳永君明明就在眼前,什么话只管当面说了,又何必写在这书上呢,一笑,竟是习惯了。

    “沁儿,这里虽自在,可是吃穿用度皆不方便,甚至连个下人都没有,不如你随着我去清心轩住吧。”满腔的热血,却是他的真心,可是说过了之后他才暗笑自己的傻,她是飞轩堡的王妃,又岂能住进他的清心轩呢。

    清然一笑,却都是信任,“二爷放心,倘若哪一天如沁真的再也没有任何去路了,那么如沁就去找二爷。”只把欧阳永君当成自己的亲人一样,与欧阳永君一起,给她的是一份安然。

    那笑颜看在欧阳永君的眼里那般的迷人,可爱,“沁儿,我可记着了,要是有一天真的没地方去了,那么一定要来找我。”

    清然一笑,“会的。”她更希望的是离开这飞轩堡,可是倘若真的离开了飞轩堡,这天下之大,却无她容身之地了,逍遥王妃,她的身份本身就是她的尴尬。

    欧阳永君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便告辞了,趁着轻展轩不在时他如此做真怕扰了如沁的清静,可是来了却连个招呼也不打,那不是他的作风。

    喜欢,他便要去争取,至少现在还有希望,那一个局他想要慢慢的走进去。

    如沁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陷入了无边的思虑中,未来一片渺茫,这冷月轩处处都是破败,甚至连个丫头也不给她,可是此时让她再去求轻展轩,说什么她也不会干的。

    手中的书又让她想起了那本曾经冒充欧阳永君送书的丫头,还有那本书,犹记得那书中的诗与笔迹,正是无聊,那便写了吧。

    清白的宣纸上重新再把采月侍寝怡情阁的那首诗细细的描摹了一番,那字迹依稀就是她记忆中的那陌生的笔迹,满头的细汗沁出时才写完了,这才发现自己也饿了,可是这冷月轩里除了房前的那口水井里的水便再也没有其它可以食用之物了。

    写好的诗落款落上了那一日的日期,再随手压在砚台下,她记得从怡情阁一路走来时有一个苹果树的林子,那上面应该是结满了果子,因为昨夜经过时,她闻到了浓浓的果香,当下也便有了主意。

    乘着早秋的气息,天气依旧还有些炎热,但是比起前暮夏来却是凉爽多了,冷月轩中没有篮子,那么她便随手抓了一块帕子,拾几个就好,她不信离了轻展轩她就活不了。

    远远的便看见那结满了果子的树林,欣喜而去,近午的阳光迷醉的洒在飞轩堡里,如果没有那些曾经的过往,或许此刻她会是一个最快乐的女人。

    一株树下站定,还没伸手去摘,如沁就傻了,都怪她想得简单,那树那么高,根本就够不到苹果,眼睁睁的望着那苹果树,她记得从前宁府的那些苹果树根本就没有这样高的,可见这西楚的树又是其它的品种了,不止是那树高,连带的那苹果也大呢,红红绿绿的相间,看着就惹人馋,伸伸手再试一试,结果还是无功而落。

    四下再望去,都是差不多一样高的树,颓然的坐在一株树下,犹自叹着气,看来今天她的肚子是无望果腹了。

    远远的便见一行人等走来,急忙一闪身,躲到一株树后,如今她的身份倘若被人知道她在偷果子吃,只怕又要被人说笑了。

    人群越走越近,那走在一侧冷着一张脸的不是甄陶是谁,心里的惧怕一扫而空,这飞轩堡除了轻展轩和欧阳永君外,唯一不怕甄陶的其实就数她了,瞧着这一群人的方向,似乎是向着冷月轩去的,可是奇怪的,他们去那里做什么,还抬了一张大床,不会,那大床放那屋子里只会给人奇怪的感觉,残败的屋子里放上一张奢华的床,太过离谱了,不所以那便不是了。

    一行人经过自己前面的时候,如沁只缩了缩头,甚至连偷偷看一眼也没有了,只生怕被人发现她的存在。

    慢慢的,那脚步声渐渐远去,如沁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正要探出头去,突然一道男声响在耳边,“出来吧。”

    回头,却是甄陶,居然悄无声息的就到了她的面前。

    “你……”她诧异了,他是怎么发现她的踪迹的。

    “丫头,下次要把自己藏住,那必要先结了这裙角。”第一次的如沁看到甄陶的脸上仿佛是淡淡的笑,他在笑她,藏住了自己的身子,却让风扬的裙角飞扬到了甄陶的眸中。

    继续怔怔的看着甄陶的笑,有些不可置信,原来他也会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