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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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她的错觉吗

    梦为什么会有真实的感觉,如此每一夜都是如此这般的入梦,而清晨醒来时却又是自己独自的安眠,这是她的错觉吗?

    可是这屋子里的空荡荡加上那紧闭的门窗又告诉她,这一切只能是梦……

    冷月轩里也住了几天了,这是自她被轻展轩掳来之后她最舒心也最安然的日子,虽然偶尔她会为着自己的脉象而有些小小的担心,然而因着只是初学,因着还未曾全然看懂,因着只是她的好奇,还有那书中她一直未看到有如同自己脉象的说明,所以她还是心存着一丝侥幸,总会没事的,或许只是自己身子虚的一种表现吧,其实她还多需摸探一些人的脉象也才能从那些脉象中总结出经验来。

    早起用过了一些米粥和小菜,最近她越发的吃得多了,是因着秋来了的缘故吧。

    “王妃,刚从果园路过的时候悄悄摘了一些葡萄,我尝了一粒,有些酸,不过倒是新鲜,你要不要吃几粒。”之晴将洗好了的葡萄递到了如沁的面前,紫红的颜色中夹带着些青绿,想是再过几天便完全的成熟了吧,却不想被这小妮子给偷摘了来。

    “呵呵,放下吧。”从前在宁府里这样的葡萄她是绝计不吃的,可是此时看着这葡萄,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很想吃,想着那酸酸的味道居然不反胃,反之,却是一阵渴望。

    瞧着之晴前脚才出了屋子,她居然就忍不住的拿起了一粒吃起来,虽然酸,可是极对她的胃口,如此一边吃着一边看书,竟是在不知不觉间吃光了那整整的一串,再探手时,才发现早已被自己吃光了。

    酸,她却吃了这么多,此时才突然惊觉自己的变化与怪异。

    吃得多,睡得多,如此连酸的也喜食了,那么她的脉象……

    心慌了,只怕这是真的……

    想想自己的月事竟是好久未曾来过了,不过她的月事一向不准,多则三四个月,少则一两个月,而她被轻展轩掳来至今也不过是三月有余,所以她从未曾怀疑过她的月事会有问题。

    那病脉中刚好看完虚脉,却是再也没有看那实脉的心思了,直接跳到书中最前面简单介绍的滑脉,她,只怕是有喜了。

    翻开时,急忙向书中看去,滑脉:按之流利,圆滑只如按滚珠。多见于青壮年气血充实。妊娠妇女滑脉是气血旺盛养胎之迹象。这属于正常的现象,即为民间所传之喜脉。

    简单看完了介绍,她才发现这一行字居然被人用笔醒目的圈上了,是欧阳永君吗?

    再一次的探着自己的脉象,可是手已经有些抖了,探到脉上的时候根本已无法集中精力,太多的杂念让她在这一刻已有些慌乱了,倘若这是真的,她只怕自己真的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手,依旧抖。

    努力让自己站起来,推开窗,让那秋风吹来,也让自己突然间紊乱的心绪渐渐的恢复沉静,如果是,她也不可以乱了方寸,只坦然接受一切吧。

    再一次的回到桌前坐定,两指再探向自己的脉象,轻阖着眼眸想把那紧张消除去,慢慢的她再次摸到了自己的脉象,体会着那脉中的感觉,按之流利,圆滑只如按滚珠。

    手松开时,怔然而靠在木椅的靠背上,这一次只八九不离十了。

    想想前些日子似乎还有呕吐的迹象,倒是最近没有了,只是喜睡也比平时吃得多些。

    薄汗落,心已确认了。

    却又是打开那医书,其实怀孕初期的前三个月每个人的反应都是不同的,有的人会一直呕吐不止,有的人又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大多数的人都会喜睡,这便是了。

    那医书合上,她已再是无心看下去了,想想那书中被欧阳永君重重圈着的笔痕,那一次他从冰库里把自己救了出来,或许那时候欧阳永君就知道了吧,只是他一直找不到适当的方式告诉自己,所以居然选择了这样的一种方式,可是,倘若她没有认真仔细的看这医书呢。

    手指轻轻的探向自己的腹间,虽然那腹中的胎儿还不会踢蹬,但是至少她可以慢慢的感受到他的心跳。

    “嘭……嘭……”是他在与自己打招呼吗,柔和的笑意在脸上,所有的紧张与恐慌在想到孩子的时候便慢慢的消逝了。

    想想小婴儿那可爱的小模样,一种幸福的感觉漾在周身,虽然她不爱这孩子的父亲,可是她却想要有一个孩子与自己相伴一生,那是她生命的延续,倘若将来的她会一生孤苦,那么至少还有这个孩子陪伴着她。

    要吧,那做母亲的渴望,居然让她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毫不迟疑的选择了留下他,即使他是轻展轩的孩子。

    因为,他更是她的。

    即使错了,他也只能是她的。

    所以这孩子绝对不能告诉轻展轩,她要离开这里,找一个清静的山野之地,与着自己的孩子一生终老,想象着那样的画面,如沁心里不由的开心高兴了。

    只是,她又如何逃离这飞轩堡呢?

    这是眼下最急切的事情,耽误不得,耽误的久了,只怕孩子过了四个月的时候她的肚子就显形了,即使自己不说,她也保不齐之晴那丫头偷偷的瞧见了,那丫头这一次回来虽然乖巧了许多,可是每每想到那一首诗,就总是让自己联想到之晴,似乎那一件事只与之晴脱不了干系,然而,自己什么证据也没有,有的只是猜测而已。

    谁会帮她呢?

    甄陶,那个冰冷一样的男人或许他会帮她,可是她却不想再连累他了,受人之恩未曾报过,又岂能再为他雪上加霜,以轻展轩的脾气,倘若甄陶放走了她,只怕就不止是一百大仗的关系了。

    不成,不能找他。

    那么,这飞轩堡里唯一可以信任可以帮他的人便只有一个了,那便是欧阳永君。

    他极有可能已知道自己的喜脉,既然他不说,那便是要刻意的保护她了。而且他是轻展轩的二弟,倘若他放了自己离开,那么不管怎么样,轻展轩也会看在兄弟的情面上对他网开一面吧,而重要的是如沁觉得欧阳永君一定会帮她。

    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可以好好的计划着逃离,只要努力了,那便不会后悔,只要努力了,那一切皆有可能。

    想开了一切时,再来到窗前,窗外的花草依然微笑着向她点头,阳光洒满全身时,她的心中已是无尽的希望。

    因为,她是宁如沁。

    响晴的一个秋日,她的心却飞到了清心轩,可是她的身份让她怎么也无法明晃晃的去那里,因为她还是轻展轩名义上的王妃。

    脚踝间,那只小兔子轻蹭着的柔软的感觉让她不由得心生喜爱,轻轻的抱起在怀中,抚摸着那柔滑的雪白的皮毛,小兔子依然乖乖的蹭着她的手,这几日她忙着看书,它都是乖巧的守在她的身边,从不曾打扰她,可是此时,居然破天荒的蹭着她,而且还使劲的踢蹬着脚,显然它是有些烦躁,难道是病了吗?

    心一动,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瞧着天色渐晚,就快黄昏时,看来今天是来不及了,这么晚出去,总会惹人起疑心的。

    知道了自己有了身子,所以吃过了晚饭,如沁便早早就沐浴了准备睡觉,既然她想要这个孩子,她就要好好的保护他。

    山里,到了秋后,那凉意更浓了,厚实柔软的被子盖在身上,生怕自己冷着了,也冷着了肚子里的宝贝。

    迷朦中已想好了明日里就去清心轩,自己的事情一定要先做好打算,这样才能一步一步慢慢的实施,要从这飞轩堡里出去,那是万分的难的。

    迷朦中又是入梦,又是那温暖的手臂揽了自己入怀,轻移着,她习惯性的向那热源靠去,贴紧时心里似乎就踏实了,均匀的呼吸声中,沉沉已入眠。

    然而,睡正香时,突然被一阵“咔咔”的响声搅醒了,迷糊的伸展着手臂,再欲睁开眼时,只觉一股风从身边一闪,刹时便没了。

    手臂落下时,如沁刹那间就诧异了,那里,就是她没有睡过的地方,此时却是暖暖温温的,心里惊出了凉汗,“之晴。”大声的叫,难道是见鬼了吗?

    隔壁屋子里之晴懒洋洋的应着,似乎是正揉着眼睛,“王妃,有事吗?”显然她也睡得正沉。

    有些不忍,自己被吵醒了,也正难受呢,想一想,只得又说,“你睡吧,没事了。”

    “唔。”一声低应,之晴便再也没有了声息。

    摸着黑慢慢的下了地,点起蜡烛时,闪烁的烛光终于让她安然了,可是心底的那份怪异还是让她再次回到床前,摸了摸刚刚那曾经温热的地方,此时,又哪里有一丁点的热呢。

    皱皱眉,再探向她刚刚睡过的地方,也是冷的,原来是她离开了,这里自然就冷了。

    那么,刚刚只是自己的错觉吗?

    难道那里并未曾有着温热吗?

    想起这几天来一直存在着的梦,如沁有些懵懂了,或许那……

    不会,一定是她的错觉了。

    屋子里又是想起那“咔咔”声,循着那声音,这才发现,原来是小兔子正在啃着桌子的桌角,一边啃着,那两条腿一边不住的踢蹬着,这是这些天从来不曾有过的现象呀,如沁弯身蹲在它的面前,伸手欲抱起它的时候突然发现它身上红鲜鲜的一片,似乎刚刚是受了重击一样?

    狐疑的再向四周望去,这空荡荡的屋子里除了自己再没有别人了,谁又敢打着它呢。

    它病了,一定是病了,看来明天一定要去了,再也不能等了。

    轻轻的抱起它,小兔子还在挣扎着踢着那毛茸茸的腿和脚,轻抚着它的皮毛,呵护中悄声道,“乖,睡吧,明日里我自会带你去看大夫。”

    她低低的说着,温柔如水的话语居然奇迹般的让小兔子慢慢安静了下来,最后终于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如沁把它放回到屋角的小篮子里,小兔子虽然来了冷月轩,却一直没有属于它自己的窝,所以日日都是睡在外间一个破破的篮子里的,因着今日白天见它有些怪异,她才第一次的把它抱进屋子里作伴,生怕它有什么闪失,却不想还真是扰了安眠。

    不过也幸亏把它放在了屋子里,不然瞧它刚刚真是难受的很,如若不是自己的安抚,只怕它会更加的难受。

    兔子继续睡了,自己也再次回到床上,盖上被子后,闭上眼睛却是再也了无睡意了,这一折腾,她的好眠便没了,叹息着,只得明日午后里再补眠了,只是明儿早起一大早她又要没什么精神了。

    躺在黑暗中,抚着自己那刀伤,不由得又是想起轻展轩来,咬着贝齿,心里满满的都是恨意,那伤口是愈合了,可是心伤呢,还有那永远也抹不去的疤痕呢。

    不住的翻身,辗转中,肚子里的小生命也在陪着她跃动,手指从那伤疤处向下移去,轻抚中,慢慢的感应那小生命带给自己的快乐,虽然还没有见到面,可是她已经悄悄的爱上他了。

    终于,快到天亮的时候才又慢慢的睡了过去,这一次那暖暖的怀抱再也没有入梦,而她也居然睡得不再安生,总是在似梦似醒间徘徊一样,身体根本就没有得到彻底的休息。

    一大早醒来,全身酸痛,却还是早早就起了,催着之晴取了早饭过来,匆匆吃了,穿妥了一身的衣物,再抱起小白兔,这便要出去了。

    “王妃,你要去哪里?”

    如沁笑笑,“我只是看书看得腻烦了,这几日似乎除了看书从来都没出园子里走一走呢,所以今天我要出去走一走。”

    “哦,那是,王妃真的很久没有到外面晒晒阳光,透透空气了,快去吧,早些回来,奴婢还有些事要做,衣服要洗,食盒要送回去,所以就不陪着王妃去了。”

    如沁微笑点头,“好的,我自己出去便好了。”

    小兔子一直不安静,可是每回到了她的手上就都是好些了,比如此刻就乖乖的贴着她的衣衫迷朦的看着屋外的世界,秋高气爽的艳阳天,这样美好的一天,不止是人,连动物也会感觉到它的美好的。

    沿着小路一路向清心轩走去,这一次她没有迟疑,也没有害怕,兔子病了,她带它去见大夫这总没有什么错吧。

    秋风真好,不冷不热中,那阳光恰到好处的晒得人身舒畅,经过果园的时候,如沁不由得想起了甄陶,想起那一日他的笑颜,其实他也该是成亲的时候了,心里笑着,也不知他将来的新娘会不会感受到他那冰冷外表下的温暖呢。

    那一次自己被那陌生的公子救了在舞月楼时,她一直怀疑是甄陶找到了她的行踪,可是她却并不恨他,轻展轩是他的主子,他找到自己,一是为了完成轻展轩的使命,二也是怕她落在歹人的手中被人欺负吧,只是却是让她少了一次逃开飞轩堡的机会了。

    有时候,机会真的很难得,失不在来,比如眼前,她就根本没有机会离开。

    越近清心轩,心里越是有些不安生,这番冒昧的前来,其实她还是有些担心会连累了欧阳永君的,做了这番选择,终究是为了自己的那未出世的孩子,也不知对或不对,但是她真的无从选择。

    再几步就到了,清心轩那半圆的月亮门正向她招着手,脚下的步子更快了,兴奋,紧张,却在正要跨进门槛的那一刹那,身后一道声音响来,“王妃,你怎么到了这里,可让竹央好找,快把你手上的小兔子给我吧。”

    一怔,怎么这么巧,竹央什么都不要,要的偏偏就是她今天有大用处的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