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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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乍现

    “沁儿,或者……”可是清心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如沁了,那一个事实当真是让人难以接受,“沁儿,可你的孩子要怎么办呢?不可以让他一出生就没了父亲。”想起阿瑶出生的时候欧阳拓的不管不问,那是怎么样的艰难呀。

    “娘,如沁还有你。只是如沁要请娘收留了。”没有泪落,她坚强的背脊只挺得更直,她有属于她自己的骄傲。

    “沁儿,不如随父皇一起入宫吧,宫里热闹些。”欧阳拓也有些内疚了,刚刚他只是想长痛不如短痛,却不想才刚刚找回来的女儿立刻就要失去了幸福,而他与清心却无法相劝。

    “不,我不入宫,娘在哪我便在哪。”欧阳拓的身份一时间怎么也无法让如沁习惯。

    “阿瑶,那么你呢?”

    “父皇,我也随着姐姐,娘在哪,阿瑶便在哪。”

    “清心……”祈求似的望着清心,欧阳拓在这一刻已放下了尊贵与姿态,只想给自己也给清心一次机会,这一生错过了那么多美好的时光,他不想接下来的日子依旧是如从前般的只守着一颗寂寞的心。

    “娘,不要去,那皇宫里那么多的女人,父皇的心早已分成了好多份,这样的心宁可不要。”阿瑶象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

    阿瑶的话让如沁猛然想起轻展风,这些话更象是说着轻展风的,的确,自己去过西楚的皇宫,轻展风已经有了那么多的女人了,倘若阿瑶真的跟了轻展风,那么她也不过是与婉菁和秦修容一样的下场,又岂会有幸福可言呢,可是倘若娘真的爱着父皇,那么一切又另当别论,只一味的住在这宫外也不是办法,思及此,她并未插言,只默默的看着娘与父皇。

    两个人之间的情结便还是由着他们自己来解开吧。

    然而欧阳拓终于还是独自一人离开了,那院子里的轿子停了那么久,轿夫再次抬起来的时候,如沁分明看到了父皇眸中的不甘心和不情愿,可是对娘他却也没有了办法。

    或许曾经在一起的时候他并不知道娘亲的好,虽然宠爱却并不珍惜,而别离了,时间可以让爱彻底的显现出来,那时候失去的便变得欲加的美好,于是,他选择了今天的所为,望着那轿子渐渐远去的轮廓,心里的感慨不觉的多了又多。

    其实还是在惦念着边域的一切,惦念着西楚那十几万的大兵,甚至还是有一些些的惦念着轻展轩,然而她却把这些深深的藏在心底,此刻她只想陪着娘,只想悄悄的生下自己的孩子,此生能与娘相守也未尝不是她最好的选择,这样的结果总比她从前想到的浪迹天涯要幸福的多,因为娘亲带给她的会是这世上最温暖最无私的爱。

    住下来,她要把惦念抛去,只有让所有的所有都成空她才会快乐,可是那许多的过往又岂会一下子全部放下呢。

    “姐姐,明天我要回边关了,我知道只要我不宣布开战边关就无事的,但是那么多的兵马还在边关,都是阿瑶一时顽皮想要灭一灭轻展风的威风,可是真正两军对阵的时候我才知道那是多么的残忍,于是只打了一场仗我便勒令收兵了,也便是那一场战让轻展轩受了伤。姐姐,西楚内部有奸细,轻展轩他早晚还会有危险的,因为内奸最难防,这一回是冷刀,下一回便是冷箭,一次次都只会更恶毒。外公的事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可是没有亲眼所见谁又能证明那必是真的呢?姐姐不必灰心,阿瑶一定尽力去查了。”

    想不到一向嘻嘻哈哈的阿瑶说起话办起事来竟也是有她自己的分寸,看来那兵马大元帅也不是白当的,而轻展风也不见得就是她的对手,“阿瑶,谢谢你了,经历了这么多,我只想安安静静的陪着娘。”心在这一刻似乎已苍老了许多。

    “姐姐,阿瑶处理好了边域的事就回来陪着你和娘,唉,那毒其实并不是我刻意要下的,是我手下的一个副将的主意,原以为不过是开开玩笑随意的下那么一点点,随知他竟是会错了我的意思把整个西楚大军的水源全部的都下了毒,如今鱼鳞草早被拔光了,我虽知道红族有一种鸟可解,也让阿风去找了,可是那鸟却极难寻,又难捕捉,否则只要抓到三只就足够用了。”象是怕着如沁担心着这些,虽然如沁未问,阿瑶还是认真的一一的说了一个清楚明白,原来那毒果然就是东齐的人下的。

    “阿瑶,这一场战争你还要继续吗?”如沁心里真的有些忐忑,倘若为了外公,阿瑶必是要继续与轻展轩为敌的,可是她与轻展风……

    那似乎也与娘和父皇一样,怎么也是无解了。

    叹息着,为什么这世间的真情总是这般的难以相溶,便只有得过且过的日子才是真实的吗?

    可是她还是期待着人间的真爱,“阿瑶,姐姐无法陪着你了,可是我相信你会处理好一切的。”

    与娘亲站在门前,紧挽着娘亲的手臂,知道娘亲不舍,其实她也是不舍,然而阿瑶还是离去了,望着她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再也没有了踪迹如沁与娘亲才回转回来。

    而阿群也随着师父一起住进了客栈,如沁知道那是因为娘亲的小院子里实在是不方便,虽然父皇没有强迫娘亲回到宫里,却是派了人日夜守在了院子外面,看着那是保护,其实是怕娘亲悄悄的离开吧。

    父皇那不放心中又饱含了多少的爱恋呢,他心里更想的是与娘亲执手一生,可是他的另一只手上却是更多更多的女人。

    人生,便是要如此的不公平吗?

    日子悄悄的过去,几天了,因着她的相伴,娘亲的脸上笑容多了,可是忧虑也多了,那是为着她的未来而忧心,却谁也不愿触及那曾经的过往,也不愿提及将来的将来。

    这一夜,服侍娘亲睡了,如沁吹熄了一盏盏的蜡烛,一身雪白的里衣在昏黄的烛光中映得那身影更加的形单影只,手抚向小腹,慢慢的向着床前而去,她在慢慢的适应这样的日子,为了娘亲也为了宝宝。

    望着周遭的暗黑,一丝丝的月光透过窗纱映进来让夜只更加的清幽如梦,窗外轻轻晃动的树影点缀了一个又一个的夜,恍惚中望去,那窗前却是多了一道人影,揉揉眼睛再望过去,人影依旧,熟悉的让她的心不由得抽痛了,手指抓紧了握成了拳,仿佛有人在扼紧她的咽喉一样。

    蓦地,那人影一晃直奔着门的方向,如沁甚至还在犹豫要不要警醒那院子外的守卫,可是,她寝屋的门却已开了。

    关了,一眨眼间,那熟悉的人影便已站在了她的床前,黑亮的一双眸子如注的望着她,竟是数不完的深情款款。

    是情吗?奇妙的明明是黯黑,可是她依然看得清楚。

    那早已有些冰冷的心因着那注视而悄悄泛起涟漪,一圈一圈的淡开在心湖中,军营帐篷里曾经发生的一切如潮水般再次涌上心头,而这一次却再也不想退去,只让澄碧的一颗心无法平静。

    可是他何苦还要来?何苦来给她为难?

    外公,对不起,我终于还是见了他了,可是……

    “沁儿……”轻展轩轻轻坐在她的床头,抓起她的手,轻握在他温暖宽大的掌心中,“随我回去吧。”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她的泪顿时悄溢而出,不争气的一滴一滴的滚落,原来压制着的愈久,那心的渴望却愈浓,张张嘴,微颤着的唇瓣让她甚至说不出话来。

    手指抚上她的眼角,擦去她的一颗颗的在月光下泛着晶莹的泪珠,“沁儿,错不在你,也不在我,我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在惩罚我,惩罚我对你曾经做过的一切残忍,所以才让这一切发生在你与我的身上,可是,那真的不是我。”

    他说不是他,那么外公的死便与他没了关系吗?心突地一松,有些欣喜,“轩,你见到阿瑶了?”必是阿瑶对他说过了什么,然而他虽如此说,却还是无法证明他的无辜。

    轻展轩手上的力道加重,恨不得把她的手嵌入进他的,“沁儿,随我离开吧。”执着的语气不容她反对,乘着月光,他拿起那床前的衣物,破天荒的居然要为她穿衣。

    那一举一动让那从前他欺凌她的一幕幕又一次的再现,为什么他总是学不会尊重她,学不会等待她的点头等待她的同意,有些气怨,“放手,我不会随你离开。”未经她同意,就要强行的带走她,她不喜欢这样的他,太过霸道,太过自私,他何曾又想过她的感受呢。

    手中的衣衫掉落,轻展轩才恍然惊觉自己的急切似乎是吓到了如沁,“沁儿,就算不为你自己,那么也不为你腹中的宝宝着想吗?”他努力的放平自己的语调,生怕再一次的让她以为自己是要挟是强取,离开她的这几日最是他的难耐,也是在这一些时间里他才知道原来他的心里早已无法放任她的离去,不能失去她,否则他只度日如年,茶饭不思……

    心依旧在绞痛,说起宝宝那也是她的最伤,娘早就说过宝宝没了父亲会是他一辈子的遗憾,可是外公,虽然是她未曾谋过面的外公,但他却是娘的亲生父亲呀,自己身体里的血液中也有着他的一分子,倘若真的如此随着轻展轩而去,那就是她的不孝,“除非你真的证明了那件事与你无关。”刻意的明明都清楚却谁也不肯说出外公的罹难,因为那是横亘在她与他之间的一道高高的墙壁,甚至让人无法逾越。

    手一颤,轻展轩松开了她的手,一闪而至窗前,背对着她的背影里分明就是有些落寞有些受伤,“如果可以,三年前我便证明了一切,只可惜那人他做的太过缜密。”低低的话语飘到她的耳中,仿佛在说着一件别人的事情一样,可是那每一个字里却都是无奈。

    感受到了那无奈,让她的心不由得有些揪紧,或许真的是错怪了他,那种被人错怪了的滋味最是难受,“轩,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只要不是你,那么那个当年的凶手就一定会出现的。”她笃定的回答,不想让娘伤心,也不想做不忠不孝之人,所以她必要他给她一个交代,否则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随着他离开的。

    “沁儿,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就为了我曾经对你做过的一切吗?可是那一些又何曾不是别人强行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呢?”那白色的身影轻飘飘的仿佛如幽灵一样的再次飘落在她的床前,眸子里写就的却是不甘与痛楚。分开的愈久那份不想失去的渴望便愈浓,“沁儿,我还是要带你离开,因为逍遥王府才是你真正的家,这里的一切,我终将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只是无法在现在。”

    摇头,世间冷暖在见到娘亲的那一刻如沁早已想得清楚明白,怪不得宁风不在意她的离去不在意她的失踪,原来自己根本就不是他亲生的女儿,而娘亲却为了失去她而受了这么多年的煎熬,她不要也不想让她再伤心了,“不要……”一声低吼,是她的坚持,她的执拗来源于娘亲的那份羸弱,其实她早已知道娘亲在慢慢的想要把心中的那份恨意淡去,只为自己的夫君便是她恨着的人。

    “可是,就算留在了这里你也并不快乐。”他笃定的说道,从她的眼神里他早已发现了一丝挣扎,孩子是联系两个人之间的纽带,而她,最爱宝宝。

    挣扎,无措,心在这一刻因着他的话而颤抖,的确,这几日下来表面上日子是平淡而快乐的,其实她的心中却满满的都是痛苦,明知道这对宝宝极为不好,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忍不住的要伤心苦痛。

    摇头,她拼命的摇头,不想要承认这些,她只想要跟着娘,娘说将来会与她一起去见那无相国养育了她十几年的娘亲,那是恩情,可是给了她生命的娘亲更是恩情。

    “沁儿,我不管我就要带走你,因为我会给你幸福。”再也不管她的挣扎了,他霸道的宣布着,此番来就是要带走她,这是他怎么也不会改变的决定。

    手臂一探一点中,让她瞬间就再也无法出声,“对不起,我只是想要给你幸福。”低低的话语落在她的耳边,人已片刻间就柔若无骨的落在了他的怀中,耳边是他胸口不住起伏的狂跳,他的心那般的乱就只是为了她的拒绝吗?

    如水一样的眸子随着仰首望向他,她的下颌悄然触到了他的,那硬硬的胡茬蹭着她娇嫩的肌肤,有一些疼却更多诱惑,只让她迷失在他的深情凝望之中,原来确定了一颗心的他便是如此的柔情,柔情的让她不相信他就是轻展轩,就是那个曾经劫走了她的天和地的轻展轩。

    那大红的衣衫碎裂,撒在她身上的便是妖冶的花开,他垂首亲吻着她光裸的额头,那发间让她还未来得及收起的银簪子静静的躺在黑发中,只默默的悄望着她与他。

    衣衫在他的吮吻中一件一件的披在了她的身上,舌尖滑到她的檀口中的甘香时,人已飞起,象是怕着她冷着了,一条薄薄的锦被严严的把她包住了,她迷失在那无尽的温柔之中,却只能任他带着她出离了那一间她拒绝过他的小屋。

    心在这一刻是无法言喻的怪,原来她还是在意他的一切,原来她就是这般的傻,原来她还是无法管不住自己的心。

    可是,心还是痛着。

    娘亲,沁儿迫不得已的还是要走了,可是沁儿相信轩,也必会与他一起找到那一个真正的凶手。

    娘亲,你希望沁儿幸福,是吗?

    泪水在他飞离的瞬间也湿了他的衣衫,她的小脸重新又回到他的胸前,继续聆听着他的心跳,一掠一纵间似乎已出离的那一座小院。

    娘亲,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娘亲,明知道是错了的选择,明知道会让你伤心,却还是任他霸道的为我做出了决定。住他狂巴。

    风止,她被轻轻置于一张软榻上,微咪着的眼中是一辆宽敞的马车,依稀仿佛就是他第一次带着她去飞轩堡的那一辆,而那里不止滋生了她的恨也滋生了她迟来的爱意。

    恨与爱,不停的纠缠中,她的心也在迷朦中渐渐的迷失了自己。

    马车启动,她依然无法成声,只能无助的望着眼着的一切。

    然而那辘辘的声音响起却又落下,长长的一声马嘶,让她知道车已停了,风中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轻展轩,放下她,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那陌生的声音里满满都是杀意,只让如沁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