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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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因故

    她的脖子就贴在我的刀刃上,一动也不动,只向慕容峰道,“别管我,随他动手吧。”她故意的,因为刚刚她与我说话的时候还是无一丝颤音的,此时的这一句话却是颤抖着说出来的,她故意让慕容峰以为她已吓坏了。

    果然,慕容峰向后撤了一步,“逍遥王,你放了玉青公主,有话好商量。”慕容峰看着我手中的玉青公主,此时的口气已经完全的缓和了下来,显见,玉青公主就是他的软肋。

    “可是他杀了我外公。”她扬声说道,却让我一怔,原来这相府里的相爷竟然是她外公,那么她母亲就是皇妃了,那时候的我却不知道原来沁儿的母亲是两姐妹同时嫁给东齐皇上的。

    那一声外公让院子里的人又是红了眼睛,皆要奔上来杀了我,慕容峰却只手挡住,“不可以伤了公主,否则皇上那里要怎么交待。”他的话已泄了他的底,只要我手上有玉青公主在,那么我便就没了危险。

    “向左,从左面的围墙出去。”玉青公主又是小小声的说道,显然她已吃定了慕容峰不会让她受伤。

    看着满院子的人对我的怒目而视,我知道他们都是被相爷的尸身所蒙蔽了,他们恨我是正常的,可是我却无法为自己申辩,手中的刀继续架在玉青公主的脖子上,“谁在走进一步,我立刻就杀了她。”冷冷的话语让那些此时正蠢蠢欲动的家丁们顿时就住了脚步,玉青公主是皇上最疼爱的公主了,倘若她真的有什么闪失,只怕谁也无法向皇上交待了。

    见此情形,我立刻手臂拦住她的腰迅速横抱在胸前,另一手中的刀还依然架在她的脖子上,轻轻的一纵而起,慕容峰登时就跟了上来,“你退回去,否则我杀了她。”我低吼,这院子里唯有他才是我的对手,也让我不得不防。

    “阿峰,救我。”身前的玉青公主又一次故意的低叫,那一声只叫的万分哀切,仿佛我的刀已落在了她的皮肉之间,只让慕容峰顿时就止住了脚步。东丰丰弟。

    这一出戏她演得恰到好处,我却不懂她为何如此帮我,飞掠过那左侧的院墙,一路都是僻静之地,不住的前行,终于在一个极偏僻的地段我慢了下来,落在街道上时我轻轻的把她放在地上,“多谢玉青公主相救,轻展轩改日必当回报。”我说罢便欲转身离开。

    她却猛然抓住我的衣袖,“等等。”

    我只得停住,在举目四望,生怕慕容峰已追了上来,“玉青公主请说。”

    “我要你娶我。”不容置疑没有任何犹豫的话送到了我的耳朵,却让我不由得一愣,她还真是霸道,可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我的心里只有我的婉柔。

    我摇头,“荷花宴上的那一句诗便是我给公主的答案。”这样的回应是不忍伤她,必竟是她帮我脱离了危险,可是于情我知道绝对不可以心软了,否则此时我答应了,那么以后就更是后患无穷,我不可以背叛了我的婉柔。

    听了我的话她并不作声,可是我明显的可以感觉到她的恼怒,她没有想到我会如此痛快的就拒绝了她,“轻展轩,你会后悔的。”她面上的轻纱抬手一拂,轻飘飘的飞到空中时,她绝美的容颜一览无遗的落在我的眸中,果然是倾城倾国之色,让人无不惊艳。

    我望着她,不想惹她生气,只轻轻的说道,“可惜我早已有了柔儿,玉青公主,在下多有得罪了。”一个闪身我便纵身在夜色里,只把黯黑街道上的女子抛离在我的身后,她没有追上来,也没有喊叫来泄露我的行踪,但是我依然可以感觉得到她那如炬的目光此时正紧紧的盯着我的背影。

    我负了一个女人,也伤了她的自尊,可是这却是我唯一的选择,总不曾想白日里荷花宴上那片刻间的接触却让她对我产生了如此的情愫,她的情似乎来得太过于快了,来得让人无法接受。

    我没有回首,匆匆到了驿站甚至来不及收拾东西,只叫了我的手下立刻离开,我不能把他们丢在驿馆里任着慕容峰的宰割,他们都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六个人走出驿馆的时候,慕容峰的人也到了,一阵厮杀,我们终于杀开了一条血路冲向城门的方向,走不了城门那便越城墙,我轻展轩何所畏惧。

    我终于还是逃离了东齐的皇城,也是在那一次的出逃中我遇到了那山间我与如沁栖身了一夜的那个山洞,而这一逃却也让西楚与东齐结下了仇怨,那一年,东齐因着相爷的死发兵西楚,我只得带兵迎战,却不想那一战我虽胜了,却也永远的失去了婉柔。

    世间的事总是这般的难以揣测,有时候,你的无意却改变了自己或者别人的一生,那虽非你的初衷你的所愿,却可以让你瞬间天堂,瞬间地狱。

    那之后,我听说玉青公主年纪轻轻的就没了,那一场招亲宴之后她居然谁也未嫁,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但是若干年后的今天当我再想起时,那一日的一切都历历在目,她果真没了吗?

    我已无心再去考证,只是她怔然站在街中望着我离去的身影一直悄印在我的心头,不是爱也不是恋,只是一种记忆,那记忆记载着那一天发生的一切,让我从此不再年少……

    ……

    思绪回笼,轻展轩一直对清心皇妃生父的死耿耿于怀,然而他曾多次派人前往这东齐的皇城想要查探当年的隐情,可是无论怎么追查都是一无所获,于是,所有的人还是认定他就是当年的凶手。

    可是,他真的不是。

    储容山的恨似乎还更加的强烈,那之后,自己也没有了慕容峰的下落,难道他也出了事吗?所以储容山才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的身上,可是慕容峰就象是被人间蒸发了一样,也与当年的那一件事彻底的被深藏在逐浪败落的相府中,东齐的人或许早已无人记得当年的那一个血腥的场面,他们唯一记得的就是自己杀了他们的宰相。

    想起清心王妃眸中的泪,天下做儿女的哪有不为着父亲的死而伤心的呢,可是清心是,那玉青公主当时却一点也没有为着她外公的死而揪心过,同样的都为女人,那差别却是如此的大。

    幸亏如沁的信任,否则自己此番便是白走了这一遭。

    玉青公主,如沁,阿瑶,甚至欧阳永君,这一个个鲜活的面孔从眼前滑过,对女儿欧阳拓一向是慈爱的,却又为何独独对欧阳永君如此呢。

    飞掠中,他的心就仿佛悬在了半空中一样,只更多的担忧。

    东齐的皇城,越来越近,眸目中也更多了冷冽,要入城,似乎已没了那般容易。

    几个人便在郊外乔装打扮了一番,只扮作农家人,轻展轩也易了容,因为他是这东齐人最欲要擒住的对象,欧阳拓更是一心要抓住他,一是为了哄着清心开心,二也是为了要回他的女儿如沁。

    进城的时候正是午间,只找了一处偏僻窄小的不起眼的客栈住下了,闭目睡去,养精蓄锐只待夜里的行动。

    皇宫里的太庙,便是今夜里他的目标,倘若可以,他务必要带走欧阳永君,这一回却不是做人质,而是只做他的二弟。

    悄悄的入睡,只想梦中都是如沁的身影,记忆中她酣睡在那小屋的炕上时那沉静的容颜如画一般的浮上心头,真好看……

    夜终于来了,手下早已准备妥当,路已熟知,一切只待出发。

    悄悄的就出了那小小的客栈,几个人悄无声息的直奔皇宫而去,走过迷宫一样的街道,却一点也没有迷路,这京城里的一切他们早已熟知。

    高高的宫墙,甩上那连着绳子的钩爪,一个个的攀着粗粗的绳子迅速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进了皇宫。

    太庙在东齐皇宫的最北端,那里也算是皇宫中的一块风水宝地,不管是冬夏都是绿意盎然。

    速度齐快的走向那里,轻展轩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救出欧阳永君,那样的父亲,他又何必认呢。

    夜风中,寒意冷人心脾,一身的黑衣躲开了那一个个昏暗的灯笼,似乎就要到了。

    轻展轩一摆手,示意几个人停下,那一次东齐相府里发生的一切,让他从此无时无刻不多了一份防人的心。

    几个人分开闪在几株青松树后,轻展轩举目望过去,那太庙里烛光依旧闪烁,木鱼敲打的声音丝丝入心,果然是有人。

    必是欧阳永君吧。

    静静的查看着周遭的地形和巡逻的禁衣卫,欧阳永君的功夫也是何等的高深,被囚于此,欧阳拓必会加紧防范。

    先是有更夫走过,不紧不慢的敲响了三更天。

    几个人依然在等待着他的命令,轻展轩正欲下令,却见黑暗中一个女子娇小的身影出现在太庙的门前,她巧妙的避开了那不住巡逻的禁衣卫,一闪身就进了那太庙之中。

    空气里突然就多了一丝紧张的气氛,轻展轩低声道,“都守在这里,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轻举妄动。”说罢他自己却一纵身就飞向了那太庙的房顶上,一身的黑衣融在夜色里,再悄悄的贴上那房顶,显然周遭的禁衣卫并未发现他的行踪。

    慢慢的掀开了一片屋瓦,暂时他还不想让欧阳永君发现自己的行踪,对那女人突然间的出现,让他早已有了警惕,这么深的夜,她绝对不是无事而来,必是有事要找欧阳永君。

    小小的一条缝隙中,轻展轩望进了屋子里,地面上那女子正看着坐在蒲团上打坐的欧阳永君的背影,而欧阳永君依旧闭目而坐,仿佛未发觉她的出现一样。

    女子轻声道,“君儿,便向你父皇认个错吧,放走了你妹妹,又放走了心妃的杀父仇人,依着你父皇的个性,倘若你不认错,他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欧阳永君依然背对着女子,“母妃,孩儿这一生从未得到过父爱,他也从未珍惜过我与他之间的那份父子之情,送我去西楚的那一刻开始我与他之间的恩情便早已断了,倒是大哥在我落魄的时候对我恩重如山,没有他我这一条命早也就没了,放了他才是孩儿的道义与诚信。”显见他并不后悔也不想认错,这一番话让此刻正趴在房顶之上的轻展轩不由得动容了,他果然没有认错这个二弟。

    “君儿,其实……”女子说了一半却又顿住了,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下去。

    “母妃,你说吧,你说的我都会记在心里。”虽然对欧阳拓有怨气然而对于他母亲欧阳永君却是极为尊重的。

    “君儿,其实你父皇养你这么些年在这皇宫里本就是一个奇迹了。”

    欧阳永君因着这一句话终于转过了头,“母妃,为什么你如此之说?”不止是欧阳永君奇怪,此时就连轻展轩也奇怪了,父亲养育儿子这是天经地义的,又何谓奇迹呢。

    “君儿,其实你并非是你亲皇的亲生……”女子说着就悄然流下了泪水,“他发现的时候还容忍我,甚至还将你留在这皇宫里,这本身已是奇迹了,孩子,你要懂得感恩,他是皇上呀,如此待你,已是仁厚了。”这世上有哪一个皇上会准许一个冒充的孩子天天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生存呢。

    欧阳永君一下子便愣住了,他抓住他母妃的手,“母妃,你说什么,你说我不是父皇的孩子,那么我到底是谁,我的亲生父亲又是谁?”

    女子的泪更是肆意,“孩子,我原本也有一个儿子的,只是生下来没几天,他便失踪了,我那时还在月子里,我身边的宫女怕我伤心,就瞒了我偷偷的从宫外抱了一个给我,那就是你,你虽然与我那孩子长得有些象,可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不对,这时宫女们才说出了实情,为了保住她们的命,也为了自己在宫中可以安稳无忧的有一条活路,我忍着心痛还是收留了你,却不想还是被你父皇发现了,毕竟我那孩子出生的时候他就见过了,所以他认准了你不是他的孩子,却没有说起,只是怕我的月子做不好留下病疾。然后待你满月了,他又是忍了未提,只是来我宫里的次数少了,见你的时间也更加的少了,除非是新年过节大家聚到一起的时候,你才有机会见到你父皇。就这样,他慢慢的冷落了我,却让我一直不得其解。直到西楚索要质子的时候他才突然提出要送你去,我不依,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可是你从小就是被我养大的,我与你早已有了一份怎么也无法割舍的感情。你父皇便说出了你并不是他亲生的孩子,养了你这么久也是你该回报东齐的时候了,我终于哑口无言,只任他送了你去做了质子。”女子说到这里早已泣不成声。

    “娘,那你亲生的孩子呢?为什么你不去找他?”有些激动,这么天大的秘密突然间被说出的时候,欧阳永君真的有些承受不了,真想不到,原来他并非是这东齐的皇子,怪不得父皇待他是如此的冷淡,可是那一些又岂能怪他,他连他自己是谁也不知道呢。

    “找了,可惜找不到,其实我那孩子原本的名字只与你差了一个字,他失踪的时候小被子上都是绣了那四个字的,只是我一直未曾与你父皇说起,为了区分,我便把早已为他起好的名字中最后的一个字去掉了一半,于是群字便成了君字,这就是你的名字。”

    欧阳永君。

    欧阳永君。

    屋顶屋内,三个人专注中,女子背后的门却顿时开了,轻展轩望过去时,已有人大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