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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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情伤

    那梅花树下,几片粉红的花瓣轻轻轻轻的飘落,就落在静静相望的欧阳永君与如沁的身上,梅的粉红与衣的淡蓝融合在一起的那一刻让她仿如那天上的仙女一样落在凡尘间,可是为何,她眼中所望的人却是欧阳永君呢?

    那分开的手在他的眼中是那般的张扬,如注的视线恨不得要杀了欧阳永君,他只是让欧阳永君进宫里来为宝柔儿诊病罢了,他却又为何偏偏就来了这梅林呢?

    而如沁,居然也来了。坑厅沟扛。

    两个人的约定,否则怎么会这般的巧。

    头顶上仿佛生了烟一样,轻展轩只觉一股粘绸从鼻间流出,天杀的他竟然流鼻血了,这算哪门子的缘故。

    可是明明知道,他却只任那一滴一滴的血流出而不顾,只望着相视的两个人看他们到底要何时才会停止彼此的凝视。

    慕然,那地上的他的长长影子落在了青儿的眸中,青儿怔然转身,在看见是他的时候只惊住了低叫,“王爷,你……你怎么来了?”其实青儿在望到如沁与欧阳永君站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怔住了,她甚至忘记了相劝,而此一刻当她看到轻展轩时,轻展轩那鼻端的血让她更是吓坏了,有些语无伦次,“王爷,你流血了。”

    青儿的声音让轻展轩顿时醒悟过来,来不及思索,只飞身一跃,转眼就落在了如沁的身边,长臂一探中,女子的腰肢就被他紧紧的环住,再一使力,如沁立刻就横倒在了他的怀里,冷漠的望向欧阳永君,却没有任何的声息,如沁悚然一惊,才发现是他掳了她在怀中,“轩……”一个轩字出口,却是一滴红鲜鲜的血滴滴在了她的脸上,那湿湿的血气让她登时只觉喉咙收紧,仿佛有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随即却是胃里的翻江倒海,那情形告诉她,她又要吐了。

    急忙捂着嘴,急切的口齿不清的说道,“轩,你放我下去。”顾不得他的反应,甚至也来不及回顾刚刚所有发生的一切,她只想吐,一刻也忍不住了。

    轻展轩冷冷的目光终于从欧阳永君的面上收回来,却是毫不怜惜的迅即将如沁扛上了肩头,从头至尾他甚至连半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如沁的小脸垂在他的肩上,她努力的忍着,生怕吐到了轻展轩的身上,可是他的鼻血却仿佛永远也流不完一样还是一滴一滴的落下,落在飘满了梅花的冷硬的地上,与那花瓣融为一色,却转瞬就无踪了,因为他的脚步飞快的让她已经有些头晕了。

    “轩,你放下我,我要……”她闭着眼睛在风中狂喊。

    他却无视她的喊叫,只一意的飞行在去往兴安宫的路上,一路的风景倒过,偶尔有宫女太监经过,皆是停住脚步望着风中的这一对,如沁早已吐了他满身,他却恍然未觉一样,血色与秽物张扬在他的白衣上是那般的醒目惊心。

    轻展轩从未如此的狼狈过,也从未如此的甚至无法管束自己,似乎他的心已在这一刻失控了。

    那梅花树下,欧阳永君与如沁相视中而紧紧握在一起的两只手一直不停的在他的眼前晃动,晃动……

    冲进兴安宫的大门,他直奔自己的寝屋而去,这样的事倘若被别人知道,他这逍遥王爷的脸面从此还要不要了。

    兴安宫的一扇窗前,一女子正站在窗前翘首看着轻展轩气势汹汹的扛着如沁走进他的屋子。她的眸眼在望着如沁的一头黑发直直的沉泄在男人的身前时,一抹冷笑也随之挂上了她的唇角。

    手一松开,如沁便被置在了他的大床上,男人看着她,倘若不是她有身孕,他一准就会把她狠狠的丢到大床上去。

    “轩……”她低叫,其实她什么也没有做,她甚至到现在还迷糊着不知道欧阳永君是怎么握住了自己的手的,却是她挣开了欧阳永君的,这明明就是事实,可是轻展轩他却又为何……

    “说,你们什么时候约好的。”她与欧阳永君的速度还真是快,他上午才通知欧阳永君入宫的,却不想时间才过午两个人就见了面了,这时间哪里会这么的巧合。

    如沁摇摇头,她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她不过是想要去梅林散散心罢了。

    “啪”,一个巴掌挥过去,“你是我的女人,却任由他握住你的手,这……”他气愤的甚至说不完那下半句了,涨红的脸在如沁的面前是那般的刺目惊人。

    他在生气,这个时候的他就如一只饿虎一样随时都有咆哮的可能。

    嘴角立时就因着那一巴掌而现出了血色,清然一笑,无怨无悔中是她轻轻的声音送到了他的耳中,“这般的不信任,那么当初又何苦要带我回西楚。”

    她的声音飘渺清灵的送到他的耳边,却让他瞬间惊觉自己似乎并未去查证过,就直接定了她的死罪,头一晕,遇到她的事他总是不自觉的失控,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个认知让他的心不觉有些颓丧了。

    曾经欧阳永君奋力挡住储容山而放任他与如沁离开的那一幕显现在了眼前。

    曾经如沁义无反顾的任他带着她离开。

    曾经山洞里她与他的相依为命。

    曾经再相见时她与他的那份温馨与温存还犹在。

    那所有的所有只在他刚刚的一掌间化为了虚无,他相信了眼见,便否认了曾经的一切。

    迷幻,为什么她与欧阳永君的会相聚在梅林深处?

    不住的后退,他这是怎么了?

    脑海里不住的盘旋中他才惊觉这所有的所有似乎都与一个人有关系。

    欧阳永君的到来,宝柔儿知道。

    而催着他去看如沁的也是宝柔儿。

    用过了午膳,他正坐在书桌前为着皇兄理着一些折子,宝柔儿便惨白着一张脸走了进来,“王爷,听说王妃姐姐身子不好呢,连母后都叮咛她要小心些,你快去看看吧。”

    宝柔儿的话音还未落,他就冲了出去,却不想在广明宫里又哪里还有如沁的身影,那一切就仿如那一次他追着如沁到梅林,然后就遇到了飘然起舞的如沁与轻展风……

    只是这一次不是那男人却不是错把她当成阿瑶的皇兄轻展风,而是三番两次救过如沁的欧阳永君。

    仔细的回想着那一幕,似乎是如沁惊喜的发现了欧阳永君的存在便飞奔过去,而欧阳永君居然就抓住了她的手……

    是的,是他先抓住了沁儿的手的。

    然后,似乎是……

    可是他记得最清楚的却是欧阳永君的手握住了她的。

    不对,是沁儿,是沁儿挣开了他的手。

    眼前又是恍惚的闪过那一幕,也让他瞬间惊觉,或许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而没有看到的却也不一定就是假的。

    看着床上沁儿嘴角的血丝犹在,他的心口突然就疼痛的无以附加。

    刚刚,他是昏了头了,他已乱了方寸,也彻底的迷失了他自己。

    可是此刻,当他静静的思索起那一切的时候他才恍然惊觉所有的所有都是错乱。

    倘若沁儿与欧阳永君真的约好了,又岂会带着青儿呢,青儿是他亲手安插在她身边的人呀,凭着沁儿的感觉,她不可能不知道的。

    可是青儿也在,就在距离她与欧阳永君不远的地方,甚至还看到了他也看到的那一幕。

    “沁儿,我……”他必须要离开,要去查清楚这一切,否则他的头就要暴裂了……

    床上的如沁,缓缓的坐了起来,苍白的脸上那嘴角的血丝犹在,她轻轻的笑,就仿佛什么也未曾发生过一样,淡蓝色的长衣上还残留着他的鼻血,嘴角的,身上的,那些血红刺目的送达到他的眸中……

    他到底都做了什么。

    还未来得及冲出去质问了青儿,还未来得及找了那贱女人问个清楚,可是他的沁儿却慢慢的微笑着从他的面前安静的走过了……

    她的身子轻盈的就如那曾经慢慢飘落的梅花,那般的绚丽苍凉,她飘过他的面前,飘过那扇还半开着的甚至还未来得及关上的房门,她出离了他的视线,就在他的面前慢慢的消失了。

    没有回首,可是刚刚他分明就看清楚了她眸中的那份虚无,仿佛什么都已不再在意,她不再在意他的一切了。

    他知道。

    没有脚步声,只有她飘离出去的影子紧紧的缠绕着他的心,让他顿时心痛的无以附加。

    不可以,倘若真的是他错怪了她,那么……

    真的不敢想。

    一个闪身冲出去,院子里,她的背影落寞而坚定,仿佛那远去的路才是她此生的希望,而她的身后是为她带来地狱般痛苦的他。

    淡蓝色的身影在阳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茫,他望着那背影,久久久久,甚至无法移动半步,直到她消失在大门前,直到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却在如沁消失在门前的瞬间,轻展轩看到了青儿,然而青儿却也只是沮丧的望了望他的方向,便转身欲要随着如沁离开了,显然,青儿是站在如沁的一方的。

    而她回望的那一眼,分明就是有些担忧。

    必是青儿知道了什么。

    “青儿,你回来。”他低吼,青儿与宝柔儿他都要彻查一个清清楚楚。

    青儿弯身,向着他的方向行了一礼,便转身快速的跑了开去,也让他瞬间才惊觉自己的失误与自私,如沁离开时那般飘忽的神情,青儿又岂会放任如沁自己离开呢,青儿必是不放心她的主子,倒是自己错了。

    一切还未查清,可是越想他越是认定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宝柔儿。

    却努力的平和了自己的愤怒,刚刚就是因为太过于沉不住气,所以才在糊里糊涂中伤害了他的沁儿。

    转首,他要换下那一身的白衣,他必会查清一切的。

    却在转身的刹那眼角余光中宝柔儿的屋子窗前一个人影正迅速的闪去。

    是她,是她在看着自己的反应。

    苦笑,看来真的是他错了。

    这一刻他却不急了,慢慢的做着一切也让思绪慢慢的回复到平常时的他,然后,他才发现自己在见到如沁与欧阳永君时他的思维早已停止了运转,什么也未经考虑未经分析就直接的定了如沁与欧阳永君的罪。

    不住的苦笑,如沁总有让他失控的本事,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她是他的软肋,也是唯一个可以因着一颦一笑来左右他思维的女人,这似乎连婉柔也从未如此的影响过他。

    甄陶,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回来,倘若有他在场,或许他不会犯了这样的错误,甄陶必会阻止自己的。

    想起甄陶,似乎最近这一段时间里,甄陶回老家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真不知道他都忙些什么,看来该是派人把他请回来的时候了,少了甄陶,便如他少了左膀右臂一样的。

    终于清爽的走出了屋子,脑海里依旧是如沁悄然走离开他视线的那一幕,那蓝色的身影不住的飘忽不落……

    有些忐忑,可是他必须要查清一切,即使是他错了,他也要查清楚,否则那个祸根早晚有一天还会制造这样的麻烦。

    冷笑,当他轻展轩是三岁的孩童可以任她摆布吗?

    一次可以,两次却绝对的不可以了。

    兴安宫的正厅里,山水画前,欧阳永君负手而立,他淡然的望着那画中的山山水水,或许该是他浪迹天涯的时候到了,想不到自己一入宫就给如沁带来了麻烦。

    可是,当一切发生的时候,他却不能离开,他不能让误会继续下去,那是他的错,是他忘情的抓住了如沁的手。

    而如沁,她分明就有些局促就想要挣开他的,想到那一幕,他直觉对不住了如沁,所以即使会被轻展轩给劈了,他也要留下来面对轻展轩。

    风至,轻展轩速度奇快的就掠到了他的身前,那种风雨欲来的气势充斥他的在周遭,欧阳永君知道,也更加的确认了轻展轩对待如沁的真心,只是他的真心却掺杂了太多太多的不信任,而这一些却正是伤害如沁之所在。

    心里,在为着如沁只更加的担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