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厕所离得教学楼远，这会儿课间的，到处是人，不过走远了，也就不见什么人了。

    我老远瞧见老厕所，四周都没人，更远处的校道边，有人上体育课，不过应该不会来这边。

    我走了过去，不知那个妹子会不会来。我就蹲旁边等着，眯眼瞟着教学楼。

    结果她没来，铃声都响了，鬼影不见一个。我寻思着她这节课没来嘘嘘，只得回去了。

    但才起身，女厕所里就急冲冲跑出个妹子来，我吓了一跳，睁眼一看，不就是她嘛。

    原来她老早进去了。我就看她，她也看见我了，有些惊讶，脑袋就低下了，匆匆忙忙走。

    那对视间，我也看清她脸蛋了，柔和中夹着些苍白，平添了几分娇弱姿态。

    我就喊她，不能就这么让她走了。她似乎很害怕我，估计对陌生人都很害怕，停也不是走也不是。

    “你别慌，我就想要回我衣服。”我走过去，找个借口搭话，看她跟惊弓之鸟似的，可别吓坏了。

    她还是低头，很惶恐的样子。我有些蛋疼，这妹子咋这么胆小呢。

    “好好，我不说了，你走吧。”我只好收手，不跟她搭话了，她留都不留，迅速走开了。

    我瞅着她方向不对劲儿，就插手看着，她没有往教学楼去，往操场那边去了。

    那边有人在上体育课，我琢磨着难道她也上体育课？我就迟疑了一下，没有回去上课，看看情况先。

    果不其然，这妹子是上体育课，我远远看见她入了队伍，她的同学纷纷远离她。

    我缓步走过去，那体育老师屁话不多说，直接让他们两人一组，扔铅球。

    那时候中考，体育就是考扔铅球和一百米，初三的估计全是赛跑和扔铅球。

    我皱眉看着，心里有些担忧，果然啊，那妹子被冷落了，男男女女各自找着人训练，她就傻乎乎站着，而且似乎习以为常了。

    体育老师好心，专门抓了个女生跟她扔，不过体育老师走开后，那女生就满脸不爽了，我正瞅着呢，那女生就往前快跑几步，都冲出线了，然后将铅球给丢了过去。

    这女生老高了，铅球都要飞上天了，然后砸在地上，吓死人。

    那妹子也吓了一跳，抖着手往旁边闪，那旁边的女生却将她推了回去，嘎嘎冷笑的。

    结果，铅球就滚过去了，那妹子险些摔倒，站都站不稳，铅球一下子撞她脚上，她惊叫一声，立马倒下了。

    一堆人都看过去，女生们都在窃笑，一些男的看热闹，多数没有同情她。

    那体育老师就将她扶走了，让她在一边歇着。

    她就挪到树下，安安静静坐着，头发都被吹乱了。

    我真是看不下去了，我这人虽没啥正义感，但自诩是个好人，不能睁瞎眼是吧。

    我就蹦跶过去，操场上零零星星还是有些人的，他们也没注意我。

    我就去那树下，坐旁边了，这妹子见我靠近，又吓了一跳，动也不敢动。

    我苦笑，捡起根树枝，搁地上的泥沙写字：你脚痛不痛？

    她似乎有些惊诧，两只脚不自觉地并拢了，帆布鞋很干净，看不出有什么伤。

    我又写：我是初一的，上次借给你衣服那个，不知你还记得不？

    这妹子终于缓和了些，小心翼翼地捡起根树枝，也开始写字：你有什么事吗？

    我能有啥事儿，我不能说我瞧着你漂亮，想解救你于水火吧。

    我就将树枝丢了，轻轻拍手：“我曾经也被欺负，班上那些人都看不起我。不过现在我已经屌炸天......”

    正说着，那边传来声大喝：“你他.妈谁啊，来这里干嘛？”

    我吓了一跳，狗头都缩了。这妹子也低了头，不敢说话。

    我偷眼一瞧，麻痹的，原来是几个学生过来了，老子缩什么狗头。

    我就昂起了狗头看他们，那边扔铅球似乎歇息了，这几个男生就来这边歇息。

    我寻思着他们喝骂我干嘛，我又没惹他们。正想着，他们就走近了，正中间那个黑衣男趾高气扬：“老早看你跟陈墨茜说话，你搞毛啊。”

    这倒是奇怪了，你们不是讨厌这妹子嘛，怎么我跟她说话还吃醋了？

    我就冷淡笑笑：“她长得好看，我跟她说话咋了？”

    他们哈哈大笑，黑衣男更是不屑：“原来你看上她了，傻逼。陈墨茜，你过来！”

    他冲妹子叫，这妹子不敢说话，站起来了。那几个男的就往旁边坐过去，陈墨茜也坐过去了，跟他们关系很好似的。

    我有些搞不懂了，特么的还能强占民女？我就斜眼瞅着，那几个男的都大大咧咧坐着，抹汗说笑。

    黑衣男跟陈墨茜坐一起，直接就让陈墨茜给他按肩膀，好不舒服的狗样。

    看来真的是恋人啊，不过我怎么看怎么不爽，这个恋人咋跟奴隶似的？

    体育老师是没注意这边的，黑衣男就很放肆，似乎故意要我好看。

    他伸手搂着陈墨茜的腰，狠狠地捏着：“小子，口水都流了啊，五百块，让她陪你一晚如何？”

    我心头惊诧，想起女老大说的万人骑，脸都冷了。陈墨茜一听黑衣男这么说，就忙哀求：“不要......”

    “哈哈，人家看不上你啊，滚吧小子。”黑衣男大笑，那几个男的也跟着起哄，陈墨茜低着头，不知所错。

    这时候，体育老师吹哨了，他们几个只好不情不愿地过去继续扔铅球，陈墨茜松了口气，脑袋更加低了。

    我皱了眉，伸伸腿儿，语气有些发冷：“你真那么不自爱？有什么隐情呢？这种程度可以报警了，他们是逼迫......”

    “他们是开玩笑的，他们没逼我干那种事。”陈墨茜打断我的话，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

    我稍微靠近她，心头又疑惑又愤怒：“到底是怎么了？你跟我说说，我可以帮你。”

    她脑袋低垂，肩膀耸动了几下，竟然开始哭了。我就慌了，咋又哭了。

    我说你别哭了，我不问了成不。她就摇头，语气断断续续的：“谢谢你关心我，你还是走吧，他们会打你的。”

    打我？他妈的，老子正想打架呢。我说我不怕，我大把弟兄，弄死他们绰绰有余。

    但她还是抗拒我，或许是对我不熟悉，总之就是不愿意跟我多说。

    我也没办法逼她说，只好插手坐着，她也坐着，不说话，安安静静盯着地面。

    我琢磨着得找别的途径了解这陈墨茜，就准备走了。不过眼角余光一瞥，竟然发现她脚腕处有些发青。

    她这么坐着，运动裤就遮不住脚腕下面，露出了一截脚腕。

    刚才扔铅球她给撞了一下，我都没在意，这一看，真是青了一片，明显痛得很。

    我就急了，蹲过去查看：“我说你怎么那么能忍呢，都肿了。”

    她吃了一惊，赶紧挪开腿，我一把抓住，撩起她裤脚就看。

    果真是肿了，看着就疼。我说你这不行，得擦药。

    她挣扎了几下，不挣扎了，但嘴一咬，又开始哭。我了个去，又他.妈哭了。

    我也要哭了，我忙放开她，让她等着。我就利索跑去小卖部，让老板娘翻出了半瓶铁打水，撒丫子跑回来了。

    但回来一看，那些家伙又歇息了，黑衣男他们几个正跟陈墨茜坐一起吹牛呢。

    我冷着脸过去，黑衣男当即喝骂：“你小子又来干嘛，找打是吧。”

    我没理她，拉陈墨茜要走，但陈墨茜不肯动弹，黑衣男几个怒气冲天，口水喷了过来：“你他.妈真想死？放开！”

    我拉下脸，将铁打水放在陈墨茜手中，冷眼扫视他们：“你们真几吧烦，重点班的也这么贱，白学了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