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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b>章节名:第186章</b>

    苗玉兰自然不会未经儿子同意就擅自将他的感情之事透露给别人听,而周锦绣给她的印象还不错,若是她真能收服儿子的心,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不过,好多事情往往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骨感的。

    向问天是次日下午才回到慈济堂的,由于周围有人,周锦绣只与他打了个照面并未深谈,直到晚膳过后,她才得空私下里去找了向问天,俩人悄悄的避开众人去了外面。

    “向大哥,我……”周锦绣和向问天走一棵大树下,正要问出口时,却被向问天打断了。

    “对不起,昨天都是我不好,以后我不会再那样做了,请你原谅。”

    周锦绣见他一本正经的跟自己道歉觉得挺诧异的,尤其看到他脸上那种无奈又落寞的表情,便关心道:“向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啊?”

    向问天苦笑了一下,抬起头遥望天上的繁星,眼神有些放空,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你有喜欢的人吗?”

    “啊?”周锦绣了,怎么这娘俩都问自己同一个问题呀?叫她如何答话啊?不会是他对自己有好感吧!

    向问天也没追问她的答案,望着星空自言自语道:“要是两情相悦倒还好,若只是单相思,那么苦涩的唯有自己。”

    周锦绣这么一听,貌似他不像喜欢自己的样子,心里一阵懵,莫非人家另有意中人?她没说话,静静的站在向问天的身边看着他。

    “你与自己的意中人是两情相悦还是单相思?”向问天突然转过头来问她。

    “我……我还没有喜欢的人。”周锦绣先是一顿,接着眼神闪烁的回道。

    向问天没说什么,拍了拍周锦绣的肩膀:“咱们回去吧!”

    “恩。”周锦绣乖乖的点点头,就跟着他回去了。

    自从那一晚,周锦绣没再问过关于向问天的感情之事,但她总觉得向问天的眼神中总是有那么一丝的落寞和忧伤,让人看了不免心生怜意。

    庆嬷嬷外出好几天都没回来,容琳正在心烦气躁之时,得宰相夫人邀约带着赵嬷嬷和红玉就出府了。

    夏侯晴的奶娘这两天身子不大舒服,她没当回事,继续那么喂俩孩子,结果昨天刚被家里接走的儿子就突发高烧了,听到家里人来给她报信时,急得她把夏侯晴扔下就回家了。

    本来平日里也没人来关注夏侯晴,现在容琳又出府去了,她想就算偷偷出府去也没人知道,却不知她前脚刚走,庆嬷嬷后脚就回来了。

    庆嬷嬷一回来就听小丫头说主子应邀去相府了,便没急着给主子回放,想着先去看看夏侯晴,岂料这一看他抱孩子的手都是抖的,他吓坏了,从来没见过小孩子这样,马上抱着夏侯晴去找府医。

    没错,夏侯晴也病了,不单单是面黄肌瘦,而且又拉又吐的,小小的身子哭得都没多少力气了,小脸一抽一抽的,看了就叫人心疼。

    等庆嬷嬷抱着夏侯晴到了府医住的地方没见着人,才知道原来府医去了青竹苑给老夫人请脉,他顾不了那么多,直接去了青竹苑。

    “怎么样?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活到看见曾孙吧?”老夫人笑着问正在为她请脉的府医。

    “瞧老夫人说的,您身康体健,不仅能看见曾孙,还能看见重孙娶妻生子呢!”老府医很会说话。

    夏侯老夫人今年五十有四,人虽上了年纪,两鬓染了银丝,脸上也有了岁月的痕迹,但身体还是硬朗的。

    “你呀,真是越老越会奉承喽!”老夫人打趣着抽回了放在脉枕上的手。

    老府医笑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告退,正好与前来给老夫人请安的沐月走个对脸。

    “大少奶奶。”老府医对沐月的印象不错,尤其得知是她研究出治疗疫情的方子后就特别佩服她,愈发的对她恭敬有加了。

    “不必多礼,奶奶的身子可好?”沐月问了句。

    “大少奶奶放心,老夫人一切安好。”老府医简单回了句,沐月点了点头,他就告退出了青竹苑。

    沐月一进正屋,一众下人对她福礼:“大少奶奶!”

    就算她不想让别人对自己行礼,但这里的规矩早就立下了,她想改也改不了,索性也不较真了,微微点头,大家随即起身。

    沐月身后跟着香叶和香芷,俩丫头手上一人提着一个食篮。

    “奶奶,这是我特意从慈济堂求来的养生茶,喝了可延年益寿,对身体颇有益处。”沐月从身后香芷的食篮里取出一个小紫砂壶来。

    夏侯老夫人对这个孙媳妇简直是太满意了:“烨儿能娶到你,真是我们夏侯家的福气啊!”

    沐月笑笑,亲自给她倒了一小杯,奉茶过来:“您尝尝,若是喜欢,我以后天天让丫头给你送一壶来。”

    夏侯老夫人接过茶杯,先是小抿一口,觉着味道还不错,又多饮了几口,忍不住夸赞道:“恩,很好喝,这是用的什么茶叶啊?以前好象没喝过。”

    沐月正要跟老夫人说的时候,突然紫乔进来禀告:“老夫人,庆嬷嬷抱着四小姐在外面求见。”

    老夫人眉头一皱:“她来干什么?”

    紫乔回道:“奴婢看她的样子很急,好象是四小姐病了……”

    “什么?快叫他进来。”老夫人一向最爱护隔辈人,哪怕夏侯晴是自己不喜欢的容琳所生,听到孙女病了,她自然是心疼的,平时不去看孙女无非是不想答理那个讨厌的儿媳妇罢了。

    紫乔转身出去带庆嬷嬷进来,只见庆嬷嬷一进来便对着老夫人跪下,眼眶红红的求道:“老夫人,求您救救四小姐吧!”

    “晴儿怎么了?快把她抱过来给我看。”夏侯老夫人如此一说,庆嬷嬷立刻把孩子送到老夫人手上。

    “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个多月来,除了夏侯晴刚出生,还有刚满月那天以外,这是夏侯老夫人第三次见夏侯晴,现在孩子的状况真的是把她也惊着了。

    “奴婢也不太清楚,今天奴婢一去小姐的房里就没见奶娘的踪影,只见小姐病得严重,奴婢不敢耽搁,主子又不在府里,只好赶紧抱着小姐来找府医。”庆嬷嬷如实回道。

    夏侯老夫人气得不清:“李嬷嬷,你让福管家马上派人把容琳给我叫回来!还有,派人去找照顾晴儿的奶娘。”

    “是,老夫人,奴婢这就去。”李嬷嬷不敢耽误,马上去办主子交待的事,同时让紫乔去叫刚走不远的老府医赶紧回来。

    其实刚刚老府医出了青竹苑正好尿急,就先去了趟茅房,才没碰上庆嬷嬷的。

    这会儿他正走在回去的路上,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回头看到紫乔正冲自己跑过来,还以为老夫人出了什么状况,他不是驻足等待,而是紧走几步迎上去:“紫乔姑娘,怎么了?是不是老夫人?”

    跑得太急了,紫乔喘着大气儿:“不是老夫人,是四小姐,您快跟我回青竹苑去!”老府医背着药箱赶紧跟紫乔折返回去。

    眼见一个小婴儿病得不轻,沐月无法视而不见,就算她娘不好,但孩子是无辜的,在老府医到来之前,她上前对老夫人说:“奶奶,你先别急,我先看看四妹。”

    夏侯老夫人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个孙媳妇是个能治瘟疫的医者,忙把孩子交到她手上:“好好好,月儿,你快给这孩子看看!”

    沐月接过孩子仔细检察了一番,孩子身子微热不算太严重,但又拉又吐的使夏侯晴有点儿虚脱的状况,这可能跟进食有关。而且这孩子明显是营养不够、喂得不好,要不然都快满百天了,正是涨肉的时候怎么还这么瘦巴巴的?

    老夫人着急的问:“晴儿怎么样?没大碍吧?”

    “奶奶,先给四妹找个临时的奶娘过来喂喂她吧!”沐月觉得孩子就算是病了,也不能饿着,肚子里有食才有抵抗力呀!

    老夫人一点头,不用开口,李嬷嬷马上应道:“奴婢马上去找别的奶娘过来喂小姐。”

    李嬷嬷出门口时正巧遇上紫乔带着老府医回来,沐月让开位置给老府医,毕竟她不是儿科大夫,也没给小孩子看过病,没太大把握。

    其实老府医也不是专攻这一科的,他的见解跟沐月差不多:“老夫人,四小姐的脾胃虚弱,可能是喂的不妥……”

    见老府医也不敢随便用药,庆嬷嬷急了,他认为沐月有本事治好瘟疫,也一定能治好夏侯晴,便对她又跪又求的:“大少奶奶,求您救救四小姐吧!她还那么小!以前多有得罪,都是奴婢的错,只要你肯救四小姐,奴婢发誓以后怎样都不会再做对您不利的事,奴婢给您磕头了!”

    眼见庆嬷嬷给自己磕头,沐月赶紧阻止他道:“身为医者,救人是理所当然,你不需要求我。”随后话锋一转:“只是术业有专攻,婴儿的体质太过纤弱,一个弄不好就可能造成终身的遗憾,我从来没有给这么小的孩子看过病,不能做没有把握的事。”

    庆嬷嬷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看着哭声无力的夏侯晴,他恨不得自己能替她生病。

    还好这时沐月又言道:“奶奶,慈济堂的苗大夫倒是有经验,就是怕……”

    见她吞吞吐吐的,老夫人拧眉问道:“怕什么?”

    “四妹是夫人的亲生女儿,只怕夫人不信任我请来的大夫!”沐月虽心疼小家伙,但丑话先说在前头,免得容琳回来找自己的麻烦。

    “怕她作甚,孩子病成这样,她这个当娘的却毫不知情,现在还有心情去吃喝玩乐,哼!不必顾忌,你尽管去请那位苗大夫,诊金咱们加倍给。”夏侯老夫人一方面气容琳,一方面又真心为孙女的病着急。

    看着小家伙气若游丝的样子,沐月也没有迟疑,亲自出府去苗玉兰回来,路上还特意跟她说了府里以及小家伙的情况,让她心里有个谱。

    苗玉兰过来的时候,李嬷嬷已经找来的奶娘正在喂小家伙呢!可能饿得太久了,小家伙吃得很猛,不愿意松口,吃完左边吃右边,直到吸不到奶水为止。

    等到小家伙吃饱后,苗玉兰才把孩子抱过来看诊,与沐月和老府医的诊断结果差不多,只不过她提出了具体如何照料孩子。

    夏侯晴有点儿发热的症状,虽不是高烧,但也不能小觑,孩子太小不能乱用药,就用冷敷的方法来降温,并且给孩子的手心脚心擦白酒。

    老夫人请苗玉兰暂时留下来,苗玉兰没有推辞,医者父母心,看到这么小的孩子病重受罪,她心里也不好受。

    有临时找来的奶娘在,夏侯晴倒是能吃饱了,但总是吐奶,这可不是好事,吃再多吸引不了也是白搭啊!苗玉兰不敢掉以轻心,时刻关注着小家伙。

    就在将军府上下所有人在为夏侯晴心疼、着急、忙碌的时候,容琳却在相府里玩得不亦乐乎,甚至听到福管家来请她回府时都没反应,继续跟宰相夫人哈啦。

    她们算是闺蜜,从小的关系就不错,今天又没别人,俩人就小酌几杯,只是她们的酒量都不怎么行,再加上容琳最近心情不好,就喝醉了,直到傍晚酒醒了才回府,可想而知老夫人和夏侯墨是多么的震怒。

    青竹苑里,刚刚处置了原来照顾夏侯晴的奶娘,老夫人这会儿正气得拄着拐杖在屋里走来走去的发脾气呢!她指着儿子说:“你去相府,就算是把她拖也给我拖回来,有她这样当娘的吗?要是她不肯回来,就跟她说永远别想回将军府了。”

    “娘,你别急,我这就去。”夏侯墨这几天忙于军务连家都没空回,哪知今天一回府就正好遇上这事儿,看着自己的小女儿病恹恹的样子,他说不心疼是假的,同时也是气愤难平的。

    他实在理解不了,容琳不是最疼自己的孩子吗?怎么对自己的女儿会如此不闻不问的?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娘亲?

    旁边挺着肚子的梅姨娘见夏侯墨走了,就赶紧上前劝道:“老夫人,您身子要紧,消消气,先坐下来等吧!”

    夏侯老夫人这才坐在软榻上唉声叹气道:“唉!娶到容琳这样的媳妇,真是家门不幸啊!”梅姨娘聪明的没有接话,只是殷勤的侍奉着老夫人。

    而夏侯烨是一脸的不高兴,因为沐月此时正陪在苗玉兰身边,与她一起照顾小家伙冷落了他。

    当夏侯墨气乎乎刚迈出将军府的大门口时,正巧碰上了刚刚回来的容琳,他停下了脚步。

    容琳一下马车就见到夏侯墨站在门口看自己有些诧异,本以为他是在等自己,心里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她尽量保持着笑容走到夏侯墨的面前,还没等她开口说话,就听到夏侯墨语气不善的质问。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娘一早就派人去相府找你,为什么你到现在才回府?”

    “我?!……”容琳一时语塞,她总不能对自己的丈夫说她在人家府里喝醉了睡一觉刚醒过来吧!

    “你什么你?!”夏侯墨虽是武将,但为人并不粗鲁,即便之前与容琳有诸多不愉快,但也没有在自家府坻的大门口,众目睽睽之下对她如此吹胡子瞪眼的嚷嚷。

    容琳自觉理亏,并不想跟丈夫站在这里让外人看自己的笑话,便走上前拉了拉夏侯墨的袖子好言软语的说:“相公,咱们先进府里再说,好不好?”

    她这一靠近不打紧,夏侯墨一下子就闻出了她身上残余的酒味,要不是正好在大门口遇上容琳,使她没时间回琳琅阁里换衣裳,恐怕还难以发现她在外面喝酒的事呢!

    “你喝酒了?”夏侯墨的眉头越皱越深。

    “我?!……”容琳依然不敢正面答话,向旁边的赵嬷嬷抛去求助的眼神。

    赵嬷嬷这个老人精立刻上前劝道:“将军,还是先进府说话吧!站在这大门口,人来人往的……”不用说得太明白,相信夏侯墨也不愿意让外人知道自家夫人嗜酒吧!

    门口的福管家这时也站出来相劝,夏侯墨才忍着怒气拂袖转身回了青竹苑。

    容琳没想到自己撞刀刃上了,还纳闷平日里从来不关心自己的相公今天怎么会特意站在大门口等她,莫非是梅姨娘捣的鬼?

    相公发怒,当娘子的自然不能置身事外,她小步跑跟在夏侯墨的后面,心里却觉得今天这事儿八成是梅姨娘知道自己去了相府,故意使计让老夫人派人去相府找自己回来,结果自己今天一醉就正中她下怀了。

    容琳在心里先入为主的把梅姨娘假定为给自己穿小鞋的坏人,殊不知今天的一切全在她意料之外。

    夏侯墨回青竹苑的路上走得很快,那步伐简直是虎虎生风,一路上看到他的下人都远远的尽量避开,生怕遭无妄之灾。

    任容琳在后面怎么追怎么叫他,夏侯墨愣是没回一下头,半句没答理她。

    直到他们夫妻前后脚踏进青竹苑里,夏侯墨脸上虽还有怒气,但面上恭敬的对母亲低头一礼:“娘,她回来了。”说完自己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也不管容琳尴尬的站在那里。

    “儿媳给母亲请安。”容琳先给婆婆见礼,但老夫人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冷眼瞧着她。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安静,好象地上掉根针都能听见似的,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

    赵嬷嬷陪在容琳身边也感受到今天这气氛不对头,在相府时听到福管家过来请主子回去,她也劝过容琳先回府,毕竟孩子病了,当娘的不在身边有点儿说不过去。

    奈何容琳对这个女儿根本就是打心底里讨厌的,总觉得她投错胎了,抢了死去的儿子夏侯哲的位置,再加上诸事不顺的她心情欠佳又喝醉了,才没能及时回来。

    容琳最受不得这样的压抑,她扬起头言道:“若是母亲没有别的吩咐,儿媳就先告退了,听说晴儿病了,我要回去看看她。”

    不提夏侯晴还好,一提起来夏侯老夫人就忍不住发火了,用拐杖狠狠的敲打了几下地面:“你这会儿终于想起晴儿来了!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自己生过这么一个女儿呢!孩子都病成那样了,你居然不管不顾还跑出府去玩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她可是你十月怀胎嫡亲的骨肉啊!”

    容琳先是狠狠的瞪了一眼站在老夫人旁边的梅姨娘,接着把目光移向老夫人:“母亲,孩子是我生的,我怎会不心疼自己的女儿?你不要听某人信口胡说。”

    夏侯老夫人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容琳还不认错,她失望的看着这个无可救药的儿媳妇:“你到现在还在狡辩,若是你真疼孩子,怎么会把孩子交给奶娘后就不闻不问的?以至于孩子都快百天了,还是瘦巴巴的,病了也没人照顾!

    你知不知道奶娘的身子不舒服还给孩子喂奶,把病气也过给了孩子?还有你找的那个奶娘把病重的晴儿一人扔在屋里自己偷偷回家看自己生病的儿子去了?今天要不是有庆嬷嬷及时发现晴儿病了,恐怕孩子这会儿都……”

    老夫人哽咽了,说起来她心里都有点后怕,小孙女这是命大被人及时发现救治,要不然被那个黑心的奶娘为掩盖过错擅自给孩子喂些不适合她吃的药的话,只怕她也活不长。

    若不是夏侯老夫人提起了庆嬷嬷,容琳和赵嬷嬷主仆俩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听到老夫人这么一说,容琳说不震惊是假的,毕竟夏侯晴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不甘心也好,讨厌也罢,再怎么说那都是自己亲生的孩儿,之前她不想见女儿,也是有种逃避的心理作祟。

    就连赵嬷嬷也很意外,她虽没像庆嬷嬷那样三天两头的去关心夏侯晴,但刚开始的时候也偶尔去看一下,见小主子被奶娘照顾得很好,她也就放心了,却没想到那个奶娘完全是当面一手背后一套的人。

    “母亲,我真的不知道奶娘没把孩子照顾好,我……”就在容琳找理由为自己开脱的时候,突然里间传来了婴儿的哭声,除了容琳和赵嬷嬷以外,在场之人都觉得夏侯晴这会儿的哭声可比之前大了许多,感觉孩子有了底气似的。

    容琳和赵嬷嬷寻声望去,正好看见沐月从内堂走出来,便上前问道:“这是我的女儿在哭吗?”

    沐月微微的点了点头,容琳不容分说的掐着沐月的胳膊嚷道:“说,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让她哭成这样?你这个……”

    不等她说出更多的污蔑之辞,夏侯烨已经跃身过来大手一提就将容琳拎开,容琳瞬间惊慌无措,身体落地不稳一下子就坐了个屁股墩儿。

    “你?!夏侯烨,我好歹是你的长辈,你竟敢这么对我?!”容琳坐在地上气愤的指责着。

    夏侯烨连余光都没给她,将沐月的袖口掀开一看,脸色顿时铁青了,他猛的转过身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刚刚被赵嬷嬷扶起来的容琳面前,双手一扬就将容琳的两条臂膀弄成了脱臼,痛得容琳哇哇大叫。

    “烨儿,不要!”老夫人和夏侯墨几乎是同时开口,纵使他们再怎么讨厌容琳生她的气,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夏侯烨对容琳动手,这要是传出去,会辱没夏侯烨的名誉。

    不知道是夏侯烨给奶奶和父亲面子,还是怎么着,反正他弄伤容琳之后就一副嫌弃的表情迅速抽身回到了沐月的身边。

    与刚才面对容琳的凶恶眼神有着天壤之别,他轻轻的再次抬起爱妻的手臂,看着那上面容琳刚才太过用力而留下的指印,心疼至极,语气温柔的问道:“疼吗?”

    刚才看到夏侯烨小惩容琳,从始至终沐月一句话都没说,她认为那是容琳应该受的,若不是夏侯烨来的及时,她自己也会出手教训容琳的,让她知道自己可不是好欺负的。

    虽然早就预料到自己救治夏侯晴,很有可能会被容琳这人倒打一耙,但她并不后悔参与救治那孩子。

    “还好。”沐月诚实的回答,印子都出来了,不可能一点不痛,她又不是铜皮铁骨。

    “走,咱们回初云苑去,我给你擦药。”夏侯烨揽着沐月就走了,彻底无视还在那里痛得直哭的容琳。

    赵嬷嬷急坏了,就在她想要向老夫人和夏侯墨求救之时,一直在内堂里照顾夏侯晴的庆嬷嬷听到容琳的哭声立刻跑出来。

    “主子,您怎么了?”看到容琳只是哭着喊疼,庆嬷嬷也不清楚她到底伤在哪里。

    “翁主的手刚才被大少爷那么一弄,就不会动了,这可怎么办啊?你赶快去找府医过来。”赵嬷嬷简单一说,庆嬷嬷就明白了,应该是脱臼了。

    本来练武之人这点儿小伤他就能搞定,只是他才稍微一碰容琳的手,就听到容琳嗷嗷大叫喝止了他:“你别动我的手,痛死了!快去找大夫过来!”

    庆嬷嬷没办法只好转身回内堂把老府医找来,但是容琳同样的反应,也不肯让府医碰她的手,老府医一脸为难的站起来看着老夫人和夏侯墨:“老夫人、将军,夫人这手耽误不得……”

    夏侯墨走过去,二话没说,直接上手,只听得骨头的咔咔脆响夹杂着容琳的高亢音量过后,夏侯墨松开她的手,冷冷的言道:“行了,别叫了,你的手已经没事了。”

    估计整个将军府敢这样事先连招呼都不打便对容琳动手的人也就只有夏侯墨和夏侯烨父子俩了。

    容琳刚才哭得妆都花了,她不敢相信的看着夏侯墨,他竟然对自己这么粗鲁,这还是头一回,满脸的委屈,怕疼的她没敢动。

    庆嬷嬷知道刚才夏侯墨是在帮容琳,所以他才没出手阻止,现在见容琳连夏侯墨都不相信,不得不提醒她一下,若是没把脱臼的胳膊复位的话,还得再弄一次。

    “主子,您试着动一下,别怕!”庆嬷嬷劝着容琳,但人家就是不配合,摇着头眼泪哗哗的流。

    夏侯墨没好气的看着她:“刚才我帮你把骨头复位了,你不动我哪儿知道有没有弄好,你就不能忍点儿动一下手试试吗?要是耽误了,你这双手臂可就废了。”

    这话可是吓唬住了容琳,她可不想当一个手残之人,止了泪水,大着胆子,小心翼翼的稍微用力动了动手臂,随即破涕为笑:“好了好了,没事了,相公,谢谢你!”

    对于容琳的表现,老夫人愈发的看不上眼,却只能无奈的叹气摇头:“没事就好,刚才烨儿对你动手是他不对,可你也太分寸了些。月儿一心帮忙救治晴儿,为了那孩子忙前忙后一整天,她这个当大嫂的比你这个亲娘都尽心。

    你怎么能是非不分的就找她麻烦呢?还硬说她害了晴儿,你说话都不过脑子的吗?看看你自己哪有一点儿身为长辈的样子?你对自己的孩子疏于照顾才会让那个无良奶娘有机可趁,你现在就给我回琳琅阁里闭门思过去。”

    容琳当然不服气:“母亲,就算我再不对都好,夏(侯烨)…大少爷刚才对我动手就是大逆不道,还请母亲替儿媳做主。”

    夏侯老夫人额头的皱纹锁紧,敢情自己说了半天,人家一句没听进去,还是一心找夏侯烨的不痛快。

    “烨儿是受我之命对你施以薄惩的,你是不是也要追究我的错呢?”老夫人一向偏袒长孙,现在更是直接把这事儿揽到了自己身上。

    容琳被婆婆这么一句就给堵了嘴,还能说什么?论辈分,老夫人是长辈,她是晚辈;论品级,老夫人是从二品诰命,她是正三品,差了半级去,反正今天这个闷亏她吃定了。

    看到她这个样子,老夫人根本不放心再把孙女交到她手上,便厉言道:“晴丫头就先留在我这儿,等她病好了再说。赵嬷嬷,扶你家主子回去。”

    容琳就算再不服都好,只能认了,而且听老夫人这么一说,她想孩子应该没有大碍,要不然也不会把自己赶回去。既然如此,她干脆当甩手掌柜,趁机把女儿塞给老夫人养育。

    她突然发现,女儿放在婆婆这里,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最起码可以经常见到他爹,这一来二去父女俩的感情肯定比在她那儿不常见面来得好。女儿是她生的,倘若女儿因此得到夏侯墨的疼爱,是不是他对自己也会好点儿呢?

    于是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容琳不仅没反对老夫人说的,还乖顺的应道:“那就麻烦母亲了,儿媳告退。”

    看容琳就这样走了,众人都要怀疑这四小姐到底是不是夫人亲生的了,哪有亲娘像她这样的?明知孩子病了,居然都不看一眼就走了,就连庆嬷嬷都有点儿理解不了。

    他没跟着容琳走,老夫人见他之前抱着夏侯晴求助的样子是真心为孙女着急,便对他说:“庆嬷嬷,你就代替你主子暂时留下来照顾四小姐吧!”

    庆嬷嬷回过神来赶紧向老夫人道谢:“是,多谢老夫人。”随后他就进去内堂继续看护夏侯晴。

    容琳一回到琳琅阁里,便先叫红玉给自己弄了热水,她先洗了个澡,毕竟一身酒气实在不好闻,之后换了件新衣裳坐在软榻上吃银耳莲子羹。

    “翁主,您真放心把小姐留在老夫人那边啊?”赵嬷嬷一边帮容琳捏腿,一边小心的问道。

    容琳喝了几口后放下汤匙,用帕子抹了一下嘴唇回道:“孩子在她亲祖母的身边,我有什么不放心的?那个老不死就算再怎么讨厌我,也不会对她自己的亲孙女怎么着的,这点了解我还是有的,况且孩子养在青竹苑比在琳琅阁里更好。”

    赵嬷嬷不懂,一副求解的模样,容琳眉目舒展,自以为聪明的笑着将自己的没有反对老夫人的原因说给她听,这时候赵嬷嬷才知道原来容琳是这么想的。

    “还是翁主聪慧,顺水推舟将四小姐放在了老夫人那里,这样一来,将军以后只要去看老夫人,就必会见到四小姐,他们父女俩见面多了,将军自然就会多注意四小姐,只要四小姐能得到将军的疼爱,相信到时候将军看在四小姐的面子上,也对您好的。”

    容琳见赵嬷嬷认同自己的做法很是满意的点点头,她更加觉得自己这步棋是走对了,突然想起没看见庆嬷嬷,便问道:“对了,庆儿呢?”

    “应该还在青竹苑照顾四小姐吧!要奴婢叫他回来吗?”赵嬷嬷问道。

    “不必,有他在那边也好,若有什么事他也好给咱们通风报信,只是不知道他这次出去有没有打听到有用的消息,今天夏侯烨竟然对我动手,这事儿我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瞧他们那个恩爱劲儿,我一定要拆散他们夫妻,哼!”容琳面露凶光,透着一股阴狠的味道。

    初云苑里,夏侯烨和沐月几乎同时打了个喷嚏,沐月便打趣道:“一定是那位夫人在骂咱们。”

    正在给爱妻抹药膏的夏侯烨抬头一笑:“恩?你有顺风耳不成?”

    沐月盈盈一笑:“顺风耳倒是没有,就是很久以前听老人说过,这打喷嚏是有说法的。”

    夏侯烨对这个话题倒是起了兴趣:“哦?说来听听。”他虽然在跟沐月聊天,却丝毫不耽误手上抹药膏的活儿。

    于是沐月便将前世听老人家说过的突然莫名其妙的打喷嚏的另类解释跟夏侯烨说了一遍:“俗话说,一骂二想三感冒。”

    “感冒是什么?”夏侯烨这是第二次听她说这词儿了,上回在北嵩盐矿遇上地震时,她也说过。

    沐月想到感冒是西医学名,只好给他说得通俗易懂些:“感冒就是着凉受寒了,或许这句话应该这么说,一骂二想三受寒!意思就是喷嚏打一声是有人在背后骂你,打两声是有人在想你,打三声就是……”

    夏侯烨接过话茬儿:“打三声就是着凉受寒了,要找大夫抓药了,是不是?”

    “恩,孺子可教也!”沐月装得老学究的样子逗得夏侯烨直乐。

    “你呀!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这些歪理,要是仅凭打喷嚏就能知道别人是骂你还是想你的话,那也太神了吧?”夏侯烨给沐月擦完药膏,问她:“还疼吗?”

    沐月收回手臂一看,惊奇的发现皮肤上的指印完全消失不见了,而且一点感觉不到疼了:“沈源的药膏才神呢,你看。”

    夏侯烨莞尔一笑,帮沐月拉下袖子来,埋怨着:“你还说呢,就算药膏再怎么神奇,也不如一开始就不受伤来的好,你也真是的,当时为什么不还手?就那么傻傻的站在那儿任由那个疯女人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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