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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节再回到金丝楠木造的大炮上

    61、再回到用金丝楠木造大炮的情节上

    张老二和全湖西的人,自然,都知道,这根金丝楠木的曲折漫长的来历和惊心动魄的往事。

    张老二也知道,这样干透的名贵木材,造大炮的炮膛,是绰绰有余的,打出去的炮弹,少说能飞出去四五百米,打掉眼前的这个鬼子的炮楼,是轻松的事情。

    只是,那么好的东西,制造这样的大炮,太屈料了。

    张老二试探着的说,“即使咱们造出来的木头大炮,那炮弹?也不好找去呀。”

    萧易没领会他说话的含义,就直来直去地说话,“炮弹的事,也不难,一硫二炭三木炭,这样就造出来火药了。这炮弹的三种成分,硫磺咱队上就有,自给自足。木炭,可以自己烧,硝石嘛,也好办,可以将老宅、旧墙的砖土,煮沸了,再冷凉,能提炼出来的,就是费点事。”

    听到萧易这样说话,事情考虑得这样齐全,张老二知道,萧易下的最后的决心。

    为着打鬼子,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眼望着,那承载着辣椒的浓烟,袅袅地飞进了鬼子据点,鬼子据点里,开始传来了鬼子的咳嗽声,那咳嗽的声儿,在这样空寂的原野里,传的是那样的清晰,辽远。

    不值钱的辣椒,也进入到了抗战、打鬼子的行列中,湖西,物华天宝,地灵人杰,只要想得到,湖西抗战皆利器呀。

    那样的话,那金丝楠木,就可以被什么的顶替掉。

    张老二内心的真正的不舍,就不禁地脱口而出了,“那,金丝楠木,不能造大炮,那是,咱湖西的镇湖之宝,是咱全湖西的金疙瘩,用它造大炮,打鬼子,太糟蹋啦,他们鬼子的死,不配!”

    萧易一仰脸,直愣愣地说话,“什么配不配,金丝楠木,喝足了血,打鬼子,才打的狠,打得准,才能把小鬼子,早早地赶回到他们的日本国,咱湖西,才能过上安分、安逸的好日子。”

    张老二听着萧易的话语,真心地知道,萧易是下了最后的决心,他也确切地知道,只要他这个独苗,萧易,国仇家恨之下,才下决心,定下来的事儿。

    就像他当初的参加八路军打鬼子,古稀老人,老六合铁臂,是同意和坚决支持的。

    张老二听着他们商量着的,怎么用金丝楠木造大炮的话语,再没说话眼睛,只是怔怔地呆望着前方。

    那浓烟,已经包围住了鬼子的炮楼了,里面的鬼子的咳嗽声音,更大了,人也更多了。

    越过那黑黝黝的据点,前方,大片的高粱地,随着湖水,像湖里的波浪,在此起彼伏的,一排排,涌向遥远的天际。

    那满眼起伏的绿的波浪,在低沉、隐晦的天空下,显示地更加墨绿和黯然,却又满含着希冀的光亮。

    这正像此时的张老二的心思。

    张老二的心理,其实,就像这眼前的此起彼伏的绿浪。

    张老二眼望着远方的高粱地,嘴角边,在微微地蠕动着,抽搐着,就像初春里,将要开凌的微山湖,将冰封一冬的湖冰掩饰的秘密,开裂来,展示出。

    随着一阵阵剧烈的、撕心裂肝的咳嗽声,据点里,一层的门,从里面,“叭”的声,打开了。

    萧易他们,立刻的提枪在手,卧倒在地上,枪口倏地指向鬼子的吊桥,雨帘中,警惕着,据点里的鬼子的一举一动。

    鬼子们,像早上的鸭子圈,鸭子圈的门打开,步态各呈的鸭子,争先着跑出来一个样子的,各个的鬼子,捂着嘴,弓着腰,咳嗽着,拥挤着的跑出来了。

    在雨幕下,可着劲儿咳嗽着,四下里躲避着那乳白色的浓烟,好像里面有着要他们小命的魔鬼,或者瘟疫。

    浓烟的效果,是很有效的,起码,对鬼子造成了骚扰,带来了恐惧,这样子,很是影响战斗力的,在心理上,造成不安和惊慌。

    在战场里,最让指挥者揪心和担心的,就是士兵的心理,心理的优劣,直接影响战斗的胜负。

    但是,这,仅仅是影响。

    而不是取得。

    也就是说,辣椒的作用,是有限的,不像石楞子他们用的蛇老大,能将蛇老大的毒液,给鬼子以致命的一咬。

    萧易他们,全心神的看着,前面的据点里的鬼子,一动一静的变化。

    这是他们最揪心的事情,没有要到鬼子的命根子。

    跑出据点的鬼子,惊慌着,抱来湿的柴草,也用湿的被子,堵上了据点的门和窗、射击孔。

    更多的鬼子,用毛巾捂上嘴,再用树枝和扫帚,还有的光着脊梁,用扒下来的上衣,扇打着那团团的乳白色的浓烟。

    浓烟,在鬼子们制造的风的作用下,改变了方向,绕过去据点,朝着空旷的地界飘去。

    张老二的脑门开始出现了汗珠。

    萧易、李晓和战士们上,脸上,也出现了汗珠。

    他们全是着急急的。

    辣椒的作用,眼看着的没有了。这是他们好容易想出来的法子。

    张老二的额头,霍霍地跳着,像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要做的。

    他的异常的表情,早已经引起了萧易、李晓他们的注意。

    只是,他们还在努力地故意地装作没看见,没觉出。

    这会儿,张老二的表情太强烈了,已经不全是了对辣椒战的惋惜和心疼了。

    萧易他们,不得不闭上嘴,转过头,把关心、关注的眼光,全钉在张老二的那黝黑铮亮鹅脸上。

    张老二,仍旧地看着据点里的鬼子手忙脚乱的忙活,没有注意萧易他们的好奇的眼光。

    仍旧的没有说话。

    萧易咂咂嘴唇,到底的没有说话。

    从小长在微山湖的他,知道,小草,真正的,能敞开身子,挺着嫩尖的钻出头来,努力展示出自己的毅力,需要的是,早春的大地的解冻。

    这解冻,还需要张老二自己来。

    张老二内心的秘密,只有在他自己愿意说的时候,才能痛快地、毫无保留地说出来,才能全部地卸下自己心理上的包袱。

    果然,慢慢地,张老二觉出来别人异样的眼光了。

    张老二,这个大汉子,在大家的长久地注目下,张几张,自己黑红和紫红叠加的厚厚的嘴唇,诺诺地,急切地想把内心的话,说出来。

    他心里的话,他的最大的内心里的秘密。

    萧易见张老二的犹豫、徘徊,实在沉不住气了,他知道微山湖男人的秉性,话少,重情,沉稳,爱面子,不到万分不易的情况下,是不会说出内心的秘密的,但是,这样下去,会憋坏他的。

    看来,他内心的那个秘密,事关重大,保不准,与他自己,与他一家人的命儿,息息相关。

    “二哥,你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吧?咱哥几个,都在这里呢,有什么需要我们办的,尽管说话。”萧易,话说得轻松,仗义,尺度合适,合着微山湖男人的性子。

    张老二看着萧易热热的眼光,突然地张嘴,“咱家的柴禾房里,藏着一门德国造的克虏伯大炮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