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打八国联军的大炮，再打小日本儿

    浑圆的克虏伯大炮，在张老二手掌的拍击下，发出来嗡嗡的声响，那声响，就像千军万马要出征的号角，雄壮，昂扬，振奋人心。

    萧易等着大炮发出来的声儿，平稳了，才说，“是呀，二哥，国和家和咱，都一个道理，软弱就挨欺，落后就被打，咱们，一定，要打跑鬼子兵，争得民族独立，建设咱们的国家，让中国强盛富强，让咱们的子孙，再不过那种受欺负的日子了。”

    张老二眼泪，刷地流下来，两手抱拳，朝着萧易重重地一拱，“小队长，我行走江湖，见多识广，就比较得出，救中国，还是你们共产党，打鬼子，还是你们八路军，往后，咱，跟定共产党八路军了！”

    萧易的眼圈，也跟着一阵的发红，他倏地想起了他的被鬼子用刺刀挑死的爹。

    那时候，他跟着爷爷，行走江湖，打拳卖艺，浑然不知道鬼子的到来，也不知道鬼子是多么的毒害，只认为，乱世里，又一个军头的到来，甚至，他们不知道，日本是哪个县，哪个乡，也就没有了仇恨，但是，随着日本人的横行，在湖西，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渐渐地知道了日本鬼子到中国的侵略，他们是想灭中华民族，也像其他的那些老实、宽厚的中国人一样，自觉不自觉地走上了抗日的道路。

    尤其是他爹，萧全幅，被鬼子戕害，一下子把萧易惊醒，义无反顾地参加了八路军，打鬼子，报血仇，谋求中华民族独立。

    鬼子显然是受了被他爷爷释放了的鬼子的安排，是对着金丝楠木来的，进到鲤鱼湾，将所有的当年打擂的参与者，全部地杀死在鲤鱼湾的河道上，明达明地说，给那两个死去的鬼子报仇雪恨。

    闻听这个消息，爷爷怒火攻心，当场晕厥，醒来后，大病一场，摔着脑袋的后悔，当初不该放了那两个鬼子，才遭此大祸。

    从那以后，他爷俩，全湖西，就认准了一个理儿，鬼子就是鬼子，毫无人性，就是畜生，只有杀光了他们，苍天才会开眼，大地才会五谷丰登，人们，才会过上太平的日子。

    从那以后，萧易的爷爷，带着那根金丝楠木，四下里躲避鬼子的搜捕，他就认准了这个事儿，就是把这根金丝楠木，烧成灰，也不给他日本人。

    只是，萧易的爷爷和萧易，不知道的是，那个叫做土肥原贤二的矮胖的鬼子，就是那个土肥原贤二，作恶多端，杀害死多少中国人。

    要是知道，老人家，还不活活后悔死？！

    张老二继续说着这门大炮的来历。

    ——往前推二三十年，外国人的传教士，在咱中国，到处的窜腾，抢劫抢夺，强奸妇女，和咱中国人打架、冲突，咱巨野教堂，杀洋鬼子的事儿，就是那时候的那缘由，才发起来的，那时候，宣统皇帝下台了，北洋政府管不了，因此，德国，法国，英国、日本国等等，这些国家，自己出兵，镇压义和团。

    他们说着保护他们的人，其实，就是想抢咱们的宝贝，实际上，是趁机进一步剥削、掠夺咱中国的权益。

    他们这样子的祸害咱，咱义和团当然不让了，就和他们死扛，开始时候，打得他们没命地逃。

    我那时候小，跟着大人跑大船，在运河里，没少见了侵略军的运兵船。

    尤其那个叫西摩尔的坏蛋，他从咱这里，北运河，乘船去北京。那年，六月十八日，正当西摩尔出廊坊时候，义和团的弟兄，两千多人，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那战斗，我可是亲眼看见，咱义和团，个个喝了符水，刀枪不入，像下山的猛虎，手举大刀、长矛，直冲进了西摩尔的敌阵。

    那个打呦，天昏地暗，鬼神惊惧，经过一晌午的鏖战，杀死西摩尔的人，一百五十多个。西摩尔那鬼子，见势不妙，忙率残兵败将，逃奔杨村火车站。

    义和团当然知道连战连捷的道理呀，当天晚上，又神速地包围了杨村车站，再一次向西摩尔发动袭击。

    就是咱家的大船，运的这门晌午缴获的西摩尔的大炮，咱跟着队伍，一路的追击到了杨村火车站。

    张老二越说越兴奋，两只大眼睛，炯炯地发着亮光。

    ——那天深夜，借着朦胧的月光，大家伙儿，穿过高粱地，来到了杨村火车站。

    车站营房里，灯火稀落，车站外边只有一个哨兵无精打采地溜达着。

    估摸着，鬼子们已经入睡了，一个义和团，匍匐前进，悄无声息地逼近了敌人的那个哨兵身后，猛地一跃而起，手起刀落，把哨兵宰了。

    我们趴在高粱地里，看得清楚的。

    见西摩尔的哨兵被打死了，高粱地里的义和团，一跃而上，冲进车站里的帐篷里了。

    萧易越发细致的听着，连战士们装大炮，也不管不问了。

    ——那敌人呢，正在睡梦中，义和团，冲进去，就像削瓜切菜，杀死杀伤了不知道多少鬼子兵。

    等到其他营房里的西摩尔的援军赶来，义和团，早已经，安全地撤退了。哈哈，撤退时候，还是坐的咱的船呢。

    那时候，咱义和团，可带劲了，一连串的袭击，使外国鬼子，胆战心惊，草木皆兵。

    就是那天，就在下半夜，侵略军误传义和团又来了，拼命地互相乱打起来了，哈哈，是法国兵和沙皇的兵，这一场“误会”，光是沙俄军，又死伤十五个人哩。

    萧易也跟着哈哈大笑着，只要是杀鬼子的故事，他听的都解气，都兴奋，见张老二停下了嘴，赶忙地问，“后来呢？”他急切地想知道往下面的精彩。

    张老二却脸一沉，黯然失色。

    萧易见状，顿觉得异常，赶忙地再问。

    张老二摇摇头，哈下腰，推起来大炮的轮子往前走。

    萧易哪能这样轻易地放弃，也跟着推大炮。

    张老二见状，苦笑一下，“接下来？接下来，就是坏戏连台了，八国联军攻占了天津卫，攻占了北京城，火烧了圆明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恶贯满盈。”

    萧易是打仗的，干嘛的吆喝嘛，连声地问，“那，咱那么英武的义和团，咋着失败的呢？”

    张老二站下来，叹息，“他们的失败，就像咱们的刚才，用辣椒子，想杀死据点里的鬼子兵一样，我可是知道了，打仗，绝不是儿戏，是来不得任何机巧和侥幸的，他们义和团，本来是能够胜利的，就是过分的迷信，每到打仗，先问神仙，先算卦卜，卦上说好，即使再没战机，也要冲锋，卦上说孬，再好的战机也不利用，还有、喝完神水，就能刀枪不入，成团的蜂拥着往人家枪口上撞，哪能不打败仗，皮肉再结实，也挡不住子弹呀，所以，我当年，却下身子的把这门大炮藏好，有朝一日，碰上明主，再好出山，杀鬼子一个干净麻利快。”

    萧易点点头，郑重地说，“我们抗日，就像害病的身子去打擂一样，就要激出来一身汗，把杂七杂八的病症，全消除掉，虽然费力气，但是，最后的胜利还是我们自己的，有句老话，凤凰涅磐，说的就是咱们现在的抗日吧？”

    张老二猛推一把大炮，大炮轮子滚出了房门。

    房门外，一头腱子牛，站在门口，战士们上下左右的套缰绳，不一会儿，那大炮，就在牛的拉动下，歪歪斜斜地滚动着，走出来村子，朝着雨中的鬼子的据点走去。

    那才是鬼子的克星，从这门大炮开始，短短几天里，鬼子的据点，可是遭到了灭顶之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