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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一个槽里,还真不能拴俩叫驴

    第三节、一个槽里,还真不能拴俩叫驴

    果然,没有多久,两个大队的矛盾,顿时编生出来了。

    严先树的伪军大队,本来就是土匪还有街上的二流子,他们当兵,目标很明确,就是为了吃喝、犯横和发财。

    他们好好地在据点里舒服惯了,却被拉到这里练踢腿,日子一长,自然受不住正规训练的苦,尤其吃喝上的清汤寡水,这些家伙嘴里的味一淡,就生出是非来,先是一个两个,后来则是三五成群的溜出村外,抢劫过路的行人,弄到钱财,便买酒换肉,吃喝聚赌,出尽了洋相,使尽了怀儿。

    侯本如合编的目的,就是秉承四老虎的旨意,把王子玉的水给搅浑,自然的,对这些事儿,视而不见,巴不得的赶紧的出事情,于是,对被劫的人,找上门来,也就是睁只眼,闭只眼地打哈哈。

    公安队在训导队里,也没闲着,只是,贼窝里,能念成菩萨经?

    关键时候,安插在训导队里的八路军,出了致命的岔子。但,事在人为,一个走为上的妙计,使坏事情,峰回路转……

    一天夜里,周洪露巡视完,回家,脱下衣服,刚要睡觉上床,张山本急匆匆地进门来,弟弟的声音里,充满着焦虑和惊慌,“周营长,出事了,不好啦,老石和老田,叫我来告诉你,他们那边,出了点麻烦……”

    灯光下的张山本,面色蜡黄,显然,事情已经坏完了。

    “咋啦?”周洪露吃惊地问。

    老石和老田是公安队彭琦辉安来的人,再小的事情,一出,都是塌天的大事。

    张山本的气儿仍然喘不匀,“头几天,严先树大队的两个小子,在村外抢劫,也摊上那贩鲜鱼的要财不要命,救命声,喊得能传十里地。老石和老田去查哨,听见动静,就赶了去,把那两个家伙儿,狠狠地揍了一顿,还把被抢的人,连牵的那头驴,加鱼筐,一并送回了家。”

    周洪露没听出来里面有什么的不妥,就睁大眼睛,静静地听张本山往下说。

    张山本继续的往下说,“这边,严先树,听那两小子,添油加醋的一学啦,恼了,本来,严先树就对咱们有成见,就认为,是咱们找茬,欺负他,吵到侯本如那里,要他给个公道。侯本如呢,小子,没动静地把劫人家道的两个小子,还有老石和老田,都叫到他那里,问缘由,当着严先树的面,把那俩小子,骂了个狗血喷头,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你们他娘的连兔子还不如!’还朝腚踢了他们两脚,给严先树一个大侮脸。”

    周洪露一脸的迷惑,“这是好事呀!你还急什么?”

    “坏就坏在这好事上,”张山本更着急了,“第二天,侯本如就又把老田和老石,分别叫到他那里,横竖盘问,他们是哪里人?什么时候来的湖西?什么时候当的排长?和您和我怎么认识的?细得就像过筛子。”

    周洪露马上领悟,“这说明,侯本如怀疑上了他两个,他们可都是刚来不久的八路军,对这里的情况,不是多熟悉。一问准出漏子。”

    张山本更加的着急,“就是呀,会不会游泳,往水里一推不就知道啦?姓侯的想验他俩,不是难事。”

    周洪露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我知道,尤其要命的是,国共合作开始时,侯本如,被韩复渠派到八路军里,当过一段时间的军事观察员,对八路军的爱民意识,非常了解,侯本如一定从老石和老田的作派和行为上,看出了破绽,他俩,这是大意失荆州呀。”

    老石和老田分别叫作石首峰、田光湖,是彭琦辉派进来的公安队排长、副排长,他们的作派、潜意识,自然和伪军无赖二混子截然不一样,时间一长,不可能不露出。

    张山本点点头,“周营长想的对,天傍黑的时候,我碰见了侯本如的副官鲁官军,他向我说,侯本如来这里没多久,就对老石他们俩,怀疑上了,一是他们的口音是外地的,再看他们,不赌不嫖,那么爱护老百姓,就怀疑是八路军的暗探,已经叫王子玉、国辛,派人暗中进行监视了,今儿下午,王子玉和国辛两个人,撇开咱连的大小干部,逐个询问当兵的,估计现在,他们已经摸脚了。”

    说着话,张山本的脑门上沁出了汗珠子,“咱公安队,派过来的人,怕是被剔出来了,这一下,可是怎么办呀,弄不好,将要遭受大损失。”

    周洪露沉思了一会儿,“这样说,王子玉他们,今晚上,一定得开会,明天一早就得有行动。”

    周洪露在房间里,转开了圈,边走边思语,“得想个快速解决的法子,要不然,就坏大事了,这天大的责任,不是你我能担得起的呀,事关抗战大局呀。”

    张山本两条腿,马上的打颤,他战战兢兢的说,“刚才,我和老石、老田商量了,他们也感到环境很危险,是不是请示家里,先让他们撤回去?”

    张山本眼睛,紧随着周洪露的身影转,“营长,三十六计,走为上呀,走了走了,一走百了,只要走了,他们就在咱这张纸上,着不了黑墨了。”

    周洪露不动声色,慢慢坐在椅子上,拿起烟袋锅,慢慢挖一锅烟末,慢慢点上火,慢慢吸着……

    张山本一动不动地站着,眼瞅着周洪露的每一个动作,不敢发一言。

    “嘭……嘭嘭。”

    良久,周洪露把吸完的一锅烟灰,磕在痰盂里,嚯地站起来,他的思谋已定了,“山本,你现在回去,告诉老石和老田,我完全同意你们的意见,情况紧急,现在就撤!俗话说,‘事大事小,一走就了,他侯本如再疑心,找不到空缝,也难下蛆。只是——,咱得讲究个撤法,一来免于连累你和更多的人;二来保住周处长交给咱的计划,这才是咱们的大事儿。”

    张山本急忙的问,“啥法子?要不要先和家里通下气?”

    “不用啦,也来不及了,情况急咱先办着。”

    周洪露说完上面的话,马上意思到,这话,没把自己的意思讲清楚,于是说的更慢,更具体,“我是说,跟家里汇报,来去最少得一天一夜的时间,我怕来不及了,你说呢?”

    张山本点点头,“是这样的,你是党支部书记,情况紧急,应该立即决断,这也符合周处长交代我们的精神。”

    “那,咱这样……”

    周洪露,在张山本耳朵边嘀咕一翻。

    张山本不住的点头,他的脸色,渐渐好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