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是故人来

首页|玄幻|仙侠|言情|历史|网游|科幻|恐怖|其他

疑是故人来 > 第142章 酒后共枕

第142章 酒后共枕

    宁思思今晚一度保持着千金小姐的礼仪,笑不露齿,温柔优雅,很难让人联想到她背后的娇纵。

    云帆因为海若和江北的关系,对宁思思并无好感,但是她也并没有特别直接的得罪他的事,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也得给宁向天几分面子,因此对她还算是客气。

    气氛越来越热烈,在唱歌之前,大部分人都有了几分醉意,做东的云帆更是,他已经喝了一个七八分醉,因此在歌厅很坚决的没有再碰任何酒,只是不停的喝水。

    云帆的自控,让宁思思有些焦躁,但是仔细想想也无所谓,她也没打算真如江蓠所想,将夏云帆骗上自己的床,她确实开始对夏云帆生了几分心思,但还没到对江北的那种地步,所以,上不上,在两可之间。上了,她就会要夏云帆对她负责,绝对得拆散他们;没上,她也要造成上了的错觉,只要达成让颜海若痛苦的目的了,她就算没白来。

    云帆一直握着一瓶啤酒做样子,但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他的那瓶啤酒还没喝完,好在环境嘈杂,加上他故意点了易拉罐的啤酒,不透明的包装极好的遮挡住了他瓶中的酒,倒也无人注意到他始终都是那一瓶。

    宁思思垂眸,看向坐在云帆身边的男子,男子会意,笑着喊了起来:“夏总,你不诚实啊!喝了半天,怎么还是这一瓶?不待这么坑哥们的。”

    他这么一嚷,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云帆身上,云帆在短暂的尴尬之后,眼底精光一闪,笑着端起啤酒,对着那人举了过去:“嗨,刘主任,我就等着您了,知道您能喝,攒着酒量要跟您喝个痛快呢!”

    他这么一说,有人开始起哄,要那人和云帆一决高下,虽然看起来云帆势必被灌酒,但是最起码逃脱了被罚一圈甚至几圈的危险。对付一个人,总好过对付几个人。

    轻晚悠悠醒转,已是夜晚,她缓缓睁开双眼,对上的,是那张熟悉的、刻入骨血的脸……他正低垂着眼眸,紧紧握着她的手,贴在唇边。他老了……尽管头发还是全黑的,可是脸上的沧桑,遮也遮不住。

    轻晚的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流到枕头上,那个名字就在喉间不停的翻滚,她却始终没敢唤出口。

    向天……你不是该恨我的吗?恨我当年的负情,可为何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重逢,还对我这样的好?

    向天……这些年,我真的很想你,可是,我不敢……因为我已经没有资格去想念你……

    轻晚的眼泪愈发汹涌,手指轻轻颤动了一下,脑中的弦一直紧紧绷着的宁向天,蓦然清醒,迅速抬眸看向她,对上的,是她朦胧的泪眼。

    那个熟悉的名字,也在他的喉间翻滚,可是,他也没敢唤出口。分离已数十年,再相见,执手相看泪眼,青春已逝去,情却明明还在心底,几十年不曾改变。怪只怪,命运太残忍,生生让相爱的人,分隔天涯,到老了,才可以相见……

    谁也没有说话,没有开口道一声重逢的悲与喜,就那么静静的凝望着,时间仿佛也在这一刻定格,那些少年、青年的记忆,如电影的片断,在脑中、在心底,一遍遍的重复放映着。

    轻晚(向天),纵然有一天,我已化作白骨一堆,我想,我仍不会忘记,过去的岁月,谁让我声声念着,谁又在声声念着我……

    海若轻轻推开门,被房中的情景吓得又后退一点,悄悄关上了门。她一度以为父母的重逢,会大哭,会倾诉,会痛不欲生的回忆曾经分离的痛苦,可是,都没有……有的,是像老夫老妻一样,温柔无限的缱绻和情浓,却与语言和文字,都无关……

    原来有些爱,不需要说,便会在心间,永存!

    海若拨了云帆的电话几遍,都是无人接听。她不知道,云帆的手机,被另一个人悄悄拿走了,因为包厢里音乐声震耳欲聋,吵的云帆头晕眼花,他根本不可能听到自己的铃声。

    有人拿出了真心话游戏的牌,抽中牌的人,要按照上面的提示,做各种夸张甚至让人流汗的动作。当刘市长的公子抽中模仿小狗撒尿的牌时,全场到了高/潮,满室的爆笑,云帆也呵呵笑了几声,想要趁机溜走,却被人给拉了回来,按在座位上,他忙求饶:“哥几个,憋不住了,我得去卫生间……”

    “不成!先抽牌,完了就让你去!”

    “抽牌抽牌!”

    云帆挣扎不得,只好随便抽了一张,刘主任抢了过来,喊道:“我来替你念!”

    极快的,他换上了手中早握着的另外一张牌,笑着念道:“叫着刚才抽中口衔玫瑰花的女子的名字,说我爱你三遍!”

    云帆汗,忙握拳求饶:“哥几个,饶了夏某人吧!我女朋友就是一醋坛子,要是知道了,能掐死我!”

    大家哪儿肯依?笑闹着追问谁是抽中“口衔玫瑰花”的女人,宁思思微笑不语,也不闹也不起哄,就安静的坐着,在这一刻,倒像极了乱花丛中的白玫瑰了,只可惜没有几个人知道,这是一朵带毒刺的玫瑰,白,是刻意漂出来的。

    有人推出了宁思思,并扔出了她手中握了很久的牌,云帆呆了一下,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有些恍惚,但还是坚定的摇摇头:“不成不成,宁伯伯的女儿,我哪儿能占人便宜?我认罚,我喝酒……”

    云帆端起酒瓶要喝,被人给抢了过去,笑着逼他一定要叫,云帆笑笑,再次去摸酒瓶,又被人给抢了过去,云帆笑着说:“我给大家唱个歌吧?”

    众人哪儿肯依,坚持要他必须按照牌上的要求做。

    宁思思握着手机的手已经出汗了,她就在等这一刻,可惜,尽管是开玩笑,夏云帆却仍旧不肯妥协,假的说爱,也不行!这让她愈发的恨,恨的牙根都疼了起来。

    夏云帆,颜海若,你们越是想要在一起,我就越是不让你们得逞!

    被人逼的没有办法,云帆从沙发上站起来,因为喝多了酒的缘故,眼前有些摇晃,但他仍旧笑着摆摆手,夺过身边人手中的麦克风,大声说:“大家先静下来,听我讲一个故事,我讲完之后,大家再决定要不要我继续念这张牌,好不好?”

    有人起哄,有人拒绝,但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了听他先讲故事,包厢里的环境居然真的慢慢安静了下来,还有人将音乐声也调低了。

    云帆放下话筒,轻笑一下,声音低沉,但是仍旧透着坚定。

    “十四年前,有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被一个十一岁的调皮丫头用一块梨核砸中了脑门。少年的脑门痛了好几天,丫头被她母亲狠狠罚了一通,从此以后,这个丫头,再也不用梨核砸这个少年了……改用整梨砸脑袋!”

    四周响起一片哄笑声,有人迫不及待的提醒:“快点讲下去!”

    “少年以为,他们俩的初遇是这么的狼狈,大抵以后也会老死不相往来,可是……缘分来的时候,挡也挡不住。七年的相处,点点滴滴人生最美的青春时光里,他们相爱了。不是我们现在社会上常常见到的,轰轰烈烈的爱,那是每个人的青春里都会经历过的,幼稚的、单纯的、涩涩的暗恋,是彼此的暗恋。少女十八岁那年的生日,是一个点,他们都知道了对方的感情,以为过了这一天,便是永远,永远在一起的永远,可是……等来的,却是因为年轻时的冲动和执拗造成的又一个七年的分离。缘分离开的时候,那种痛,不是梨核砸了脑袋,是整棵梨树,砸痛了心!七年里,彼此都深爱着,却再也没能牵过手。少年有时会在少女看不到地方,悄悄的凝望,望到望不到,再悄悄转身,落寞的离去……”

    室内忽然安静了,有人轻轻叹息。每个人都经历过青春,有些故事和情节,牵动了彼此深埋在心底的回忆。

    “曾经有过许多的误解,有些不得已的苦衷,让他们不能在一起,直到七年后,我是说,女孩成年的七年后也就是他们初遇的十四年之后,他们再一次走到了一起。这一次,他们都不舍得再放手了,他们和所有相爱的人一样,爱的轰轰烈烈!可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何止是已经浪费过去的七年?还有许多许多的不得已,但是,无论是什么,都没能阻止他们在一起的决心。这一次,他们是死了都要好好的爱。男人承诺女人,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人,也只对她一个人说爱,过去现在和将来,都是这样!哥几个,人生能有几个七年?人生能有几个十四年?人生又能遇到几个可以让自己爱的撕心裂肺都不后悔的女人?我们是男人,说过的话做过的承诺,便要遵守,对自己的女人,要负责任!哪怕是开玩笑,也不能在玩笑里辜负自己深爱的人。”

    有女伴的眼眶微微红了,甚至还有人眼眶里盈满了泪水,没有人吭声。云帆轻轻的笑,手放在自己的左胸口,沉声说:“这个少年,就是当年的我,这个少女,就是我现在的未婚妻。她,今天没有来,可是!她,在这里!在我的心和我的骨髓里,与我的生命同在!”

    有人落下泪来,云帆看了她一眼,轻声说:“所以,对不起,我不会对我爱的女人之外的任何一个人,说:我爱你!哪怕是玩笑,也不行。”

    又女人哭的稀里哗啦,片刻,室内忽然响起一片掌声,刘主任抬眸看看银牙都要咬碎的宁思思,躲闪着她逼迫的目光,垂下了头。

    “来,夏总,你是个性情中人,我们交定你这个朋友了!来来来,不玩什么破游戏了,咱们喝酒,不醉不归!”

    “干杯!”

    “干杯!”云帆松了一口气,轻轻的笑,豪爽的举起了自己的酒杯,片刻,室内又是一片欢声笑语,却比刚才有秩序多了。

    宁思思打开水龙头,咬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恨的恨不能将镜子敲碎。

    凭什么?她颜海若凭什么抢走了她的小北哥,还让另一个优秀的男人对她如此死心塌地誓死不渝?她恨!恨的要死!她不甘心,真是不甘心啊!

    宁思思摸出自己的手机又看看夏云帆的手机,抠掉电池和卡,扔进马桶里冲了下去,手机壳从窗口甩了出去,看都看不到影子。

    她又用自己的手机给跟随自己来的人打了一个电话:“准备好,用第二种方法!”

    “是,宁小姐。”

    和朋友们散场告别的时候,夏云帆确实喝多了,可是如果换了是江北,估计喝的比他还要多,那厮是来者不拒的,他却已经偷偷吐了许多酒。

    将这些不能得罪的土地爷一个个的送走,他已经在摇晃了,有人要送他回去,他笑着摆摆手,自己叫了出租车,离开了歌厅,去自己居住的酒店,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冬夜的街头,一片死寂。

    下了出租车,站在马路边缘,他愈发的头晕,付了钱,跌跌撞撞的往酒店里走去,忽然,脑后一阵寒风闪过,有什么东西,击了过来,他根本就来不及反应,眼前一黑,扑通一声,倒在了距离酒店不到一百米的绿化带前。

    “海若……”宁向天轻声唤了好几声,海若才蓦然惊醒,忙回头轻轻唤了一声。

    “爸,我妈睡着了?”

    宁向天点点头,眼眶还红肿着,轻轻拍拍她的肩头,小声说:“你也早点睡吧!今天大家都太激动了,明天我们细细的聊,好吗?”

    海若点点头,轻声说:“我在这里陪我妈,您先去休息,您血压不好,不要熬夜,不然等到身体撑不住了,就会知道那种滋味有多痛苦了。”

    宁向天的心头愈发酸涩,对海若的愧疚也更增添了几分,他点点头,听话的像个孩子,小声说:“疗养院有我的休息室,我去休息室睡,你赶紧回去,别在外面冻着了。”

    “嗯。”海若点点头,目送宁向天离去,可宁向天走了几步,又转身走了回来,打开房门又看了睡着的轻晚一眼,才恋恋不舍的关上房门,轻声问:“你熬了这么久,饿不饿?你母亲如果晚上醒来,会不会饿?我让人给你们做些夜宵送过来,好不好?”

    “不不,不要了爸。这么晚了,咱们都动静小一点,不要影响了其他人,好不好?我们没有吃夜宵的习惯。爸,您这样会把我们惯成肥猪的。”

    宁向天也笑了,轻声说:“爸爸能为你们做点什么,心里才觉得踏实一点。”

    海若想了想,轻声说:“那您明天早晨帮我一个忙吧!”

    宁向天眼底闪过惊喜,忙说:“好,你说!”

    海若忧心忡忡的说:“我打了云帆的电话,可是打不通,我很担心,一晚上都是这样,我怕……”

    “别担心,他是去工作,不会有事的。这样,你等着,我给新缗公司的负责人打个电话问问。”岛巨坑划。

    “太晚了,会不会……”

    “没事,改天给他补偿。”

    海若咬着唇点点头,宁向天掏出手机,躲到角落里,打了电话给办事处的负责人,说了一会儿话就回来了。

    “怎么样?”海若忙问,在看到宁向天脸色无异后,稍微松了一口气。

    “没什么事,他们晚上吃饭之后,云帆被人拉去唱歌,大家点名要他做东,他不能不去,都是地方上的重要人物,不能轻慢。他去了,那负责人有家有孩子的,就没去。估计这帮年轻人一唱起来,不到凌晨不罢休。”

    海若松了一口气,点点头:“没事我就放心了,爸,您赶紧去睡吧!”

    父女二人道了晚安,便各自去休息了,有了云帆的消息,海若也没那么紧张了,很快便入了梦乡。

    苗苗一边收拾着江北的东西,一边转述着医生嘱咐的话,江北一手托腮,歪着头呆呆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忽然幽幽的问:“苗晓卿,我那晚到底是怎么解决的药性?”

    苗苗的背影猛的一僵,脸色微变,又极快的恢复了自然,转过身假装诧异的问:“不是跟你说了吗?你自己解决的……”

    “你怎么知道我自己解决的?你看到了?你不是说就看到了我的身体一眼吗?你能确定我自己解决了?什么时间自己解决的?你从哪方面判断出来的?”江北的脸色很平静,但眼神却犀利的让苗晓卿胆战心惊。

    “江北你有病不?有病让医生骨头脑子一起看。”苗晓卿故意转移话题,提醒他:“虽然你回老宅了,但是也得跟在医院一样不能动弹,否则,你的小腿就甭想……”

    “苗晓卿,这个问题你都说了三遍了,小爷又不是和你一样的猪脑子,还能记不住?我就是想陪我爸,我腿不能动都这么煎熬,他全身都不能动,还不能说话,一定更煎熬,要是有法子能让他说话就好了。”

    苗苗顿了一下,缓缓转身,轻声说:“江北,如果你爸知道从前和他争端最多的你,其实这么的爱他,我想他即便是说不出来,也一定会很开心的。”

    江北笑了,坐直身体,望着她,忽然说:“苗晓卿,我又发现了,你其实挺善良的,至少比颜海若那白眼狼善良多了,她昨天早晨走了之后,一整天都没来看我,打电话也支支吾吾的,不晓得死哪儿去了。”

    “你想她了?”苗苗打趣,心底微微苦涩。

    江北轻轻点头,苗苗转过身继续收拾,心底在苦笑,背后忽然传来江北幽幽的叹息:“苗晓卿,我要是一天不见你,也挺想的……”

    苗苗顿了一下,忽然扑哧笑了一声,脸颊微微红了,心里很开心,却没敢转头,生怕他看到自己小小的喜悦。

    唉,他只需要轻飘飘一句话,便能让她的心如飞入天堂般快乐。

    “明天就是除夕了……我今天下午的火车,初二我就会赶回来,我不在的这几天,你要听护士的话,还有海若的话,不过,估计夫人不喜欢海若去江家,但是她一定会去,因为她对你有感激和歉疚。别看她表面上对你很凶,其实她每天照顾你的时候都很细心,也很真诚。”苗苗将他的箱子收拾好,又不放心的嘱咐:“她去的时候,你不要让她被夫人叫走,不然的话……”

    江北轻轻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找借口从她进江家门的那一刻便把她留在我身边,不会给我妈乱说话的机会。”

    苗苗微笑着点点头,松了一口气。

    江北忽然幽幽的问:“苗晓卿,你今年春节能不能不回家?我给你加薪,春节的薪水我给你翻十倍,你不走行吗?”

    苗晓卿愣了一下,意外的看着他,江北咳嗽了一声,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似乎在解释:“那个……护士没有你了解我,颜海若不虐待死我,我已经很满足了,我怕我等不到你回来……”

    “别胡说八道!我初二就 回来了。过年我总不能不回家看看吧?我爸和我妈会伤心的。”

    江北顿了片刻,忽然问:“虽然小爷平时对你很凶,但是看在年底给你发了大大的红包的份上,你也会小小的想念小爷一下的吧?”

    苗苗笑着说:“会啊!我会天天做梦都想你的……”

    江北咧嘴笑了,苗苗说:“我会在梦里磨刀霍霍向猪羊,自然少不了你啊!”

    话音未落,一个枕头飞了过来:“苗晓卿你也是个白眼狼!”

    云帆轻轻动了动手指,太阳穴突突跳着疼,浑身都像是散了架一样的难受。脑中一团浆糊,他想要努力回想昨晚的事,却怎么都想不全了,而现在,似乎有阳光透过窗口照了进来,可是他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

    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在新缗的这几天,他都是一个人入睡的,怎么手下感觉软软的?而且,还是温热的?

    云帆一个激灵,集中精神用力睁开迷蒙的双眼,蓦然呆了。

    他……他怀里搂着一个背对他的女人,而且……而且他和那个女人……都没有穿衣服?

    云帆像触电一般,猛地后退,差一点就将那个女人踢下床去。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记忆只到在歌厅里大家吵吵闹闹笑笑骂骂的离去,至于怎么回来的,他完全不记得了……

    云帆忽然有些恶心,腾的跳下床,围了一条床裙就往浴室跑,跑进浴室哇哇大吐,不晓得是因为昨夜酒喝的太多了,还是因为接受不了自己竟然和另外一个女人睡在同一张床上。这让他忽然手足无措,甚至感觉自己很脏。

    这个世道,虽然很多男人道德沦丧,把上床当成吃饭,把收集女人当成集邮,可终究,还是有一些男人,有生理洁癖,不能接受自己深爱的女人之外的女人。夏云帆便是如此!

    吐了很久,他才艰难的爬起来,挣扎着漱了口,跌坐在马桶盖上,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如果他真的做了对不起海若的事,别说海若不能原谅他,就是他自己,都不能!

    可是,再错,再悔,也终究是要面对,至少,要把事情搞清楚。也许,他什么都没做过呢?

    云帆扶着墙,忍着难受的胃,缓缓走来出去,出去之后,他再度震惊。

    床上……坐着哭泣的女人,居然是……居然是宁思思?

    云帆脑中一片空白,他震惊、懊悔、近乎痛苦的不能自持。他宁愿真的只是一个烟花女人,那样,最起码他除了觉得自己太脏之外,还能有勇气去面对,而现在,他……他居然和宁向天的女儿……

    云帆转身,紧紧咬牙,慢慢走了过去。彼时,宁思思大抵是被他的呕吐声惊醒了,正咬着唇,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羞辱和痛苦,在低声抽泣。见到云帆走出来,她看了他一眼,泪水愈发汹涌起来。含着泪、咬着唇、眸光楚楚可怜,她整个人看起来 那么的无辜,甚至有些痛恨云帆的样子。

    云帆慢慢走过去,在床沿坐下,脑中空白的捡起自己的衣服,在床裙的遮掩下,一件一件僵硬的穿上。背后,宁思思的哭泣声像是终于忍不住了,渐渐变得大了起来,云帆猛地回头,又气又悔的说了一句:“你别哭了行不行?”

    爷比你更想哭!

    “夏云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呜呜……”宁思思痛哭着质问,似乎整个人都崩溃了,哭的床垫都在颤动。

    云帆胸口像堵了一块大石,闷的喘不过气来,他转过头,看到的是宁思思露出被子外面的手臂和肩头,上面有点点红痕,像极了迷乱之后的吻痕,这种东西,他在海若的身上没少种下过,他当然知道是什么。

    云帆懊恼的伸手去摸香烟,却没有摸到,他答应了海若戒烟,所以一直在努力,可是这一刻,心烦气躁的他,真的很想很想抽一支烟,不,抽一盒,干脆抽死自己得了!

    宁思思还在哭泣,云帆一直痛苦的抱着头,片刻,忽然转身问:“我们昨晚在一起?”

    宁思思泪流满面的点点头,云帆皱起了眉头,轻声嘀咕:“不会吧?我对你没什么兴趣……”

    宁思思楚楚可怜的脸猛地一僵,眼神闪动了一下,恨不能因他这句话而踢死他。

    “你喝多了……你什么都不知道了,呜呜……我挣扎了,我也求你放过我了,但是……你喝多了,我也喝多了,我头晕脑胀浑身无力,哪儿挣脱的了你?”宁思思捧着脸在哭泣。

    云帆的脸红了,片刻,忽然又问:“这是我的房间?好像不是?”

    “是啊,不是你的,是我的!我们住同一家酒店,在下面遇上了,你说要送我回房间,结果来了之后你却不肯走,后来就霸王硬上弓,压着我不肯放……云帆哥,我一直都是把你当哥哥的啊!你怎么可以这样……朋友妻不可欺,我喜欢的是江北……”

    “你不是江北的妻子,算不上朋友妻。”云帆心烦气躁,毫不客气的纠正她的话。

    宁思思愈发恨,牙齿都咬起来了。

    “那就可以欺负了是吧?”

    “我不记得了。如果真的是这样,我道歉,但是我很难想象对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动那种念头。”

    “你是想否认了?你想不负责任是不是?”宁思思哭的愈发响。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我要搞清楚昨晚的事,从能下定论,你放心,如果我错了,我一定会负起我该负的责任……”

    “什么叫该负的责任?娶我吗?我不会嫁给你的,我喜欢的是……”

    “我没打算娶你,你不用担心。”

    宁思思的脸再度变色,她忽然发现,夏云帆的反应似乎和她想象中他的表情与想法不太一样。他看起来对她充满了愧疚,却句句都像是刀子,直捅她的痛处,让她又尴尬又气恼,还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基本都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