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女在门外的敲门声，让坐在房间内的我们，神经都是一紧。大家比起互望一眼，内心中的想法却是不同。

    “两位，一会儿林雪回来，你们自己跟她聊，要是这孩子你们相中了，就当我之前说的话都是放屁。要是没相中，你们就当今天没来过这里，也不认识我！”

    梅姐一边起身开门，一边叮嘱我们。我和周洋不约而同点点头，只能这样，目前我们能做的就是稳住梅姐，得到更多消息。

    “来了！来了！”转身，梅姐已经换上一脸笑容，“我的乖女儿，可累坏你了吧？我告诉你，今天有两个贵客，你不是一直想出国么？这次真有希望了。”

    梅姐一开门，就絮叨个没完。侄女摇摇晃晃的往里走，一时也没注意到坐在沙发的我和周洋。

    “干妈，你可不要糊弄我玩！”侄女将手中的小包包一扔，一下子勾住梅姐的脖子，“谁能这么好心，要带我出国？脑子被驴踢了吧？哈哈哈……”

    说着，侄女肆无忌惮的笑起来。梅姐这时候也觉得挺尴尬，皱了下眉头，轻轻打了下侄女，“别乱说话，人家就在客厅呢。”

    被梅姐这么一说，侄女一下子淑女起来，松开梅姐的脖子，拨弄了下头发，转身，一脸笑容。

    可就一瞬间，那笑容就僵在脸上，梅姐见她这副表情，有点发懵，推了推侄女，“你们认识？”梅姐不确定的问。

    “我们认识！”我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忍了很久，这一次终于可以说实话了，“我们不但认识，还很熟悉。我是林雪的姑姑，现在请你告诉我，你都带林雪做了什么？”

    我一字一顿的说着，目光直视梅姐，梅姐下意识躲避了下，但很快又来了气势，“你是她姑姑怎么了？我替你看孩子，还没管你要钱，你孩子你快点领走，以后别烦我。再不走的话，就把这段时间，我花在林雪身上的钱还给我。”

    我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像梅姐这么不要脸的。还真是人嘴两张皮，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我一把拉住还愣在原地，侄女的手，狠狠对梅姐说，“我告诉你，我一定会查清楚你逼着林雪都做了什么。”

    说完，我拉着侄女就往外走。侄女就好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飘飘忽忽，任由我拽着，一点都没反抗。

    周洋叹了口气，站起身，冲梅姐笑笑，“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

    “你知道我是干嘛？”梅姐冷笑一声，“你少扯犊子了，有本事你到说呀？我一个人，清清白白做生意，看林雪可怜，好心帮她，她要认我做干妈，到头来还是我的错了？”

    “清清白白做生意？”看样子周洋是真的要跟梅姐掰扯，“你身后该有个大老板吧？喜欢嫩女……”

    周洋刚说出这几个字，梅姐脸色闪过一丝不安，然后抬手就往外面轰我们，“快点走，我没时间听你们废话。”

    将我们退出门外，梅姐指着周洋的鼻子说，“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砰。

    没等我们反应过来，梅姐就将门猛地一下关上。我拉着侄女下楼，上周洋的车。一路上，她都没说一句话，我看着她很是心痛，也许她之前表现的那么叛逆，那么任性，都是因为自卑吧。

    我将侄女搂到怀里，轻轻拍了拍她头，“没事儿，有姑姑在。”

    “你让我走吧！”我以为侄女会痛哭一场，然后跟我说事情的真相，可在我怀里，她很冷静的说了这么一句，“我已经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林雪。我也没什么脸面在回去了，让我走吧。”

    侄女从我怀里挣脱出来，很冷静的说。她这份冷静，不但吓到了我，连周洋也是一惊。

    “让你走，你能去哪里？”没等我说话，周洋先开口。第一次，我发现他不太淡定。

    “随便吧。其实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可能南下打工，南方机会多。”侄女淡淡的说，一脸无所谓，“你们把我带回去能怎么样呢？不会觉得丢脸么？也会怕人看不起吧？我爸知道会怎么样，会把我打死吧？”

    我和周洋无言以对，最初我们觉得侄女是傻，很笨的女孩子。现在看看，我们错了。其实她很聪明，很多事情都看到清楚明白。

    当侄女一系列问题问出来后，我和周洋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时车厢内陷入到寂静中。

    我们在快捷酒店给侄女开了个房间，现在她这个状态，我既不能将她带回家，也不可能让她回学校。

    “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么？”侄女洗完澡，准备睡觉时，我还是将她拦下，决定试着再跟她沟通下。

    这一次，侄女对我到没那么抗拒，很认真的看着我，然后叹了口气，“你真的要听么？兴许你听了之后，会更加讨厌我。”

    “讨厌你？”我一愣。其实，我也扪心自问过，我对侄女的感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我一度以为自己讨厌她，但后来想想，更多的应该是怒其不争。

    “我不讨厌你。”我解释。侄女笑笑，似乎并不太相信我的话。

    “算了，其实你怎么看我都不重要。咱们两个从来就没亲近过，没必要装成很好的样子。有时候，就算是亲人，也不一定非要亲近。”

    侄女说着，躺了下去，目光盯着天花板，淡笑着，“既然你想听我的故事，我就讲给你听。”

    后来我曾无数次过意那个夜晚，我和侄女，没有身份的差别，就是两个个体，平等的聊天。

    “我跟干妈认识，是在商场。那天我陪同学一切去逛街，我记得我妈之前跟你要过阿迪耐克的衣服，你当时没同意。那天，我同学就是去买耐克，当时她在试衣间，让我替她拿试好的衣服，当时人很多，导购根本看不过来。我就想我是不是可以偷一件走。当时的念头很简单，我想的都是以后穿那件衣服很有面子，完全没想过可能会被发现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