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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巫者烛九

    听到神祜回来的大好消息,闭门不出烛九第一次打开了大门,想要探访一下神祜的情况。

    不料,没等到烛九出门,他却迎来了数千年来的第一位贵客,怀薇。

    从昏迷中醒来之后,她做的第一件要紧事就是拜访烛九,这位对她来说亦师亦友的故交。

    烛九皮肤苍白,一双三角眼,眼白居多,常年穿着一身灰色的衣服,披散着头发,有种不容易亲近的感觉。

    他的眼神犀利,习惯直视且毫不避讳,绝不会主动移开视线,以至于常常看得对方生出畏惧之心。

    少年时的烛九因为长相过于阴沉,没有几个朋友,而且他一贯孤僻,不喜欢交谈,喜欢静坐在雒棠树下。

    什么都不干,就那么坐着,一坐就是一整天,似乎在想什么深奥的问题,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出生伊始,烛九就与别的妖不太一样,他不哭,喜欢静静地盯着其他妖怪看,那双眼好像可以洞穿心灵。

    其实通过那双不同寻常的眼睛,烛九可以看清别的妖怪看不到的世界,盘古山之外的世界,未来的世界。

    数千年过去,烛九的习惯依旧没有改变,仍然偏爱静坐,不过他的眼中已经空无一物,先前的能力消失了。

    那一次占卜后,尽管他的眼睛依旧明亮特别,却不再犀利,变得温和,如同被岁月的流水磨平了棱角的鹅卵石,温润如玉,看起来没了之前那种摄人的神采,也似乎失去了洞穿心灵的力量一般。

    老友相见,怀薇看着与先前的情状大相径庭的烛九,眼眶微红,鼻酸难忍,居然反常地多愁善感起来,不过她很快自我排解了这种消极的情绪,扬起不怎么正经的笑脸,调侃地问:“老朋友,你这是准备去哪儿?”

    “神祜!”烛九惊诧万分,他没想到怀薇居然上门来看望他,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纵然有满腹的话想要跟怀薇说,但真正面对的时候,千言万语却好像如鲠在喉,怎么都开不了口。

    从未显露过情绪的双眼如今却蓄满泪水,泪珠随时有滚落下来的危险,烛九狼狈地转过脸,避开了怀薇。

    “几年不见,怎么变娇羞了呢?”怀薇开起了烛九的玩笑,想要活跃一下气氛。

    “一千八百三十六年。”即便常年不见天日,烛九对于时间的观念仍然没有模糊,准确地纠正怀薇。

    “还以为你蛰伏过头,已经忘了今夕是何年了呢。”怀薇继续打趣烛九。

    烛九不介意怀薇的调侃,一本正经地认错:“神祜,当年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遭受苦难,都是我的错。”

    “命运使然,谁都左右不了。”怀薇用苍凉的语调说着深有体会的哲理。

    “可是——”烛九坚持认为当年的悲剧是他造成的,固执地想要认错。

    怀薇在烛九刚开始说的时候就打断了他,换了一个话题:“我来跟你聊聊晚宴的事。”

    神祜开口,烛九哪里会拒绝,于是,数千年不出门的他就被带到了欢迎晚宴上,坐在了主位旁边。

    场面话不会说,煽情更不行的怀薇在宴会开始后道了一声谢,而后直接宣布开动,让大伙儿吃好喝好。

    即便开场简单粗暴了些,但这并不影响妖怪们的好心情,推杯换盏,笙歌悦耳,欢声笑语不断。

    但这样愉悦的盛事却被一批不速之客打断,这是一群搅局的恶徒,一帮远道而来,图谋不轨的歹徒。

    当盘古山的结界被叩响的时候,身为守山大妖的相雪并没有当一回事,众妖怪也习以为常,继续大吃大喝。

    原因无他,这附近经常有妖魔鬼怪人带着这样或那样的目的闯到盘古山,触碰结界,这样的现象不足为奇。

    直到响声越来越大,轻微的嘟嘟声变成响亮的砰砰声,动静越来越大,越来越张狂,像是蓄意彰显踪迹。

    “咔擦咔嚓”的碎裂声传来,这已经不仅仅是显摆行踪那么简单,这就是在搞破坏,大张旗鼓地搞破坏。

    妖怪们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看向主位上的怀薇,明显唯她马首是瞻,等她拿主意。

    端坐主位的怀薇没有出声,抿了一口盘古山内特有的雒棠果酒,等着地动山摇的那一刻来临。

    “结界碎了。”怀薇严肃地宣告这个消息,故作轻松地说了一句,“来客似乎不太礼貌,居然破门而入。”

    众妖怪习惯了安逸祥和的生活,但他们都不是胆小懦弱的,见怀薇这么淡定,也没有表现出慌张的神色。

    没有慌乱,没有惊慌,没有尖叫,妖怪们静静地安坐在位置上,刚才热闹的氛围消失得一干二净。

    与不礼貌的进门方式相比,来客的行进形式听起来还算齐整有序,怀薇猜测应当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军队。

    等真正看到来者,众妖怪都大吃一惊,因为这贵客来头不小,他身后跟着也不是军队,却胜似军队。

    “尊神安好。”领头者身穿白袍,与逢来的打扮十分相似,却又不尽相同。

    这一位的明显更高贵,更精致,更隆重,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身份比逢来那个仙尊要高得多。

    众妖怪面面相觑,显然都不知道这些擅闯盘古山的不速之客是什么来历。

    领头者高昂着头颅,呼吸间都透着一股子高高在上的感觉,看起来自有一派不食人间烟火的仙风道骨。

    从进来到现在,除了怀薇,这位仙者都没有正眼看过在座的任何一只妖怪,似乎将目光多停留在他们身上一秒都算是奢侈的施舍,是一种极大的浪费,他的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不可一世的淡漠。

    “仙帝亲临盘古山,排场还挺大。”怀薇一开口就点破了领头者的身份,他正是仙界之主,仙帝。

    “仙帝?他来盘古山做什么?来就来,为什么要破了外面的结界?盘古山又不是他想来就来的地方。”

    “看这来势汹汹的,想必没什么好事。你没看这仙帝还带着这么多随从,总不可能是来赴宴的吧?”

    “赴宴?赴什么宴?我们又没有邀请他们。不请自来算是怎么回事?一点礼貌都没有。”

    “这架势,估计是来寻衅找茬的。可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我们出不了盘古山,又不可能得罪他。”

    仙帝忽然破了盘古山的结界,带着一群实力不弱的仙者径直闯到盘古山里,样子十分倨傲。

    面对这种霸道而怪异的举动,众妖怪议论纷纷,都在猜测仙帝此行的目的。

    “这盘古山果然是风化未开之地,野蛮无礼。”仙帝的一个随从开口,语气里满是蔑视。

    “又没谁请你来,听不惯可以走哇。”怀薇最见不得的就是这副狐假虎威的德性,毒舌的她一点都没有嘴下留情,“没经过同意就破除结界,强行闯入,死皮赖脸地赖在这里的,不知道是谁。难不成想分一杯酒水么?”

    怀薇的话可以说是很不客气了,就差直接把碗碟摔在那随从的脸上,气得那个仙者脸当场就青了。

    盘古山内的妖怪很配合地笑了,他们在嘲笑仙者的不自量力,笑他颠倒黑白。

    “得意什么?一个没了神力的神祗,跟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相差无几。”那个仙者愤愤不平地说怀薇。

    全场一片静默,刚才还笑得极其大声的妖怪们听了这话,突然就不笑了,齐齐沉默起来。

    “怎么?你们不知道吗?眼前的这位神祜不过是一个丢了神体,寄居在其他躯壳中,一点神力都使不出来的寄生虫罢了。”随从以为妖怪们是因为听了他揭露的真相而集体陷入沉默,洋洋得意地强调这一事实。

    可随从没有注意到的是,众妖怪的眼神并没有看向怀薇,他们看的是他,妖怪们的眼神中也没有怀疑,有的只是愤怒,对说话的他的愤怒,那股怒火如果有形,足以将兀自得意的随从烧成灰烬。

    “在盘古山诋毁神祜,罪不容诛。”最先开口的是烛九,一双眼睛盛满怒火,眼白被怒气熏染成红色。

    “你!一个瘫子,居然敢在仙帝面前大放厥词,你仗的是谁的势?这个无用的神祗吗?”随从话语尖刻。

    这个仙者一而再再而三地对神祜不敬,还对烛九言语侮辱,这简直就是对整个盘古山的挑衅。

    是可忍孰不可?众妖怪眼看着就要动手,跟这个不言不逊的随从一教高下,好好治治他嘴臭的毛病。

    “不许动手。”怀薇制止了妖怪们义愤填膺的行为,发出命令,“乖乖待着,谁都不许动。”

    尽管觉得怀薇的决定有些窝囊,但盘古山的妖怪没有一个提出质疑,令行禁止,坐在位置上不再蠢蠢欲动。

    “仙帝,你来做什么?”怀薇不理会随从三番两次地挑事,直接问为首的仙帝这一趟的目的。。

    “取一件东西。”仙帝看向怀薇,高昂着头颅,眼神没有多恭敬,仍旧是那副蔑视一切,睥睨天下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