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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鲛人泣血

    怀薇讲清了鲛绡的稀罕难得,让仙帝认识到之前是他见识不够,对鲛人一族有所误会。

    “原来这鲛绡成匹的过程这么曲折,难怪在六界之内被传得神乎其神,不过也确实只有精益求精才能成就这么响亮的名声。”亦心适时地出声感慨了织成成品鲛绡的艰辛,看向仙帝那身仙衣的神色变了,从惊恐变成了困惑,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不知道这么一身衣服费了多少匹鲛绡。在仙界,鲛绡的成品率肯定更低,就这一件足可以称得上耗尽心血。”

    亦心还沉浸在愁绪之中,却听怀薇淡淡地说:“你们错了。”

    怀薇一开口就否定了亦心和仙帝,前者没反应过来,后者说:“本帝之前判断失误,错怪了鲛人一族,确实不该。”

    “我没有说从前鲛人一族的事,我指的是刚才你的话说错了。”这种时候,谁先开口,谁就先撞在怀薇的枪口上。

    仙帝倒是不在意怀薇话语中的火药味,倒是谦逊地说:“哦?本帝方才的话哪一处有错?还请尊神不吝赐教。”

    “仙界那些女鲛人织成的,你身上穿着的,并不是鲛绡。”怀薇说话的时候,又看了一眼仙帝的仙衣,眼神怨愤。

    “怎么不是呢?它可是由鲛人吐丝织成的。”仙帝一振衣袖,沾沾自喜地炫耀着身上那件沾满鲜血和罪恶的仙衣。

    “鲛绡是自由的鲛人织成的,上面浸染着她们的喜悦,她们的欢快,而你的仙衣充斥着悲苦和不幸,上头满是被禁锢了自由的鲛人的离愁别绪,它根本不是正经的鲛绡,而是你草菅生灵的罪证。”怀薇怒不可遏,激动地怒斥仙帝。

    “尊神说什么就是什么,本帝无话可说,也不作申辩。”仙帝还嫌怀薇不够生气,居然爱怜地抚摸着身上光滑的仙衣,转而略带遗憾地说,“难怪本帝总觉得这身衣服不够出彩,原来那些女鲛人是怀着怨愤在给本帝制衣,这可不行。”

    仙帝这话一听就不对,满满都是威胁的意味,由不得怀薇不多想,忧心忡忡地问仙帝:“你想做什么?”

    “尊神不用紧张,本帝不过感慨一句而已。”仙帝温和一笑,嘴上并不承认自己有什么不怀好意的打算。

    怀薇将信将疑,仍有些不放心,但仙帝明显不想多谈,已然转过脸去了,她也只能作罢。

    “那月老的姻缘线和你刚才拿出来的合和线跟这种丝又有什么关系?还有,它们为什么都是红色的?”亦心仍然有些地方想不明白,听怀薇和仙帝一来一往地说着,最终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等他们停下来的时候便问怀薇。

    “你之前的猜测对了一半。”怀薇停顿片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那的确是鲜血染就的红,但并不是情人的心头血,而是女鲛人临死前流下的血泪,带着她们至死都不得自由的怨愤,使得姻缘线得以无比强韧。”

    “怎么能这么残忍?禁锢了她们的自由,耗尽她们的生命还不够,最后居然还用她们的血染线,简直丧尽天良!”亦心义愤填膺,但骂着骂着就觉察不对劲来,问怀薇,“可仙界没有禁锢鲛人之前,月老的姻缘线不就是红的吗?”

    怀薇反问亦心:“谁跟你说的?你见过么?你怎么就肯定那线之前就是红色的呢?”

    “难道不是吗?我又没见过,怎么知道是不是?”面对怀薇的质问,亦心觉得有些委屈。

    “是与不是?眼前不就有个现成的仙族在这儿,你问问他不就知道了。”怀薇让亦心问仙帝。

    “怪不得姻缘线的颜色会变,原来是被那些鲛人血泪染红的。”仙帝说得好像他是第一天知道这件事一样。

    “不必装模作样。如果没你的允许,那月老能把血泪拿去染红姻缘线么?”怀薇才不信仙帝不知情。

    “本帝不喜欢红色,那血泪本帝拿着也没什么用,月老主动讨要,本帝索性就给了他。至于他拿那血泪来做什么,本帝不在意也并不关心。”仙帝说起鲛人血泪时语气尤为淡漠,在他心里,那仿佛就是一样再普通不过的东西罢了。

    亦心义愤填膺地谴责仙帝的冷漠无情:“你当那是什么?怎么可以这么随随便便地谈论起鲛人生命中最后遗留下来的血泪呢?那可是她们生命的绝唱,是她们对自由的渴望,难道那不是最珍贵的吗?这难道得不到你一丝一毫的尊重?”

    面对亦心谴责的目光,仙帝一点都不在意,只是重复了刚才的话:“尊神一向都这么爱管闲事吗?”

    “这话怎么说?”怀薇状似疑惑地问,不知道仙帝为什么要旧话重提。

    “没什么,有感而发而已。”仙帝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却又把话生生咽了回去。

    那边鬼王插嘴说:“可不是嘛。她不就是什么事都要管上一管。还当自己是万年前那个说一不二的神祗呢。”

    怀薇没有理会鬼王的冷嘲热讽,一笑置之,只是揪着仙帝不放,追问说:“亦心的话你难道没听见么?为什么不回应?这样的衣服你还能穿得心安理得么?想起这是那些鲛人呕心沥血织就,你就不会感到哪怕一丝愧悔么?”

    仙帝淡淡一笑,回了两个字:“不会。”

    怀薇看着仙帝淡漠的神情,不死心地问:“你对此难道就没有一丁点感受?”

    “既然尊神非要寻求一个答案,那本帝可以告诉尊神一种感受。”仙帝露出那种和煦的笑容,可他说的那些话令这笑染上了森冷寒凉之感,只听他不紧不慢地说出怀薇追问的那个答案,“如果非要说的话,本帝只觉得欣慰。”

    “欣慰?这有什么可令你觉得欣慰的?”怀薇莫名其妙地问。

    “她们能为本帝效力,这是她们的福分,而对于她们的工作成果,本帝觉得还不错,难道不应该觉得欣慰吗?”仙帝说得坦然,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一点愧疚都没有,而对于血泪一事更是提都没提。

    女鲛人失去自由,耗尽生命织造仙衣,这在仙帝看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他觉得能为他服务是一种荣幸。

    他不会觉得愧悔,更不会觉得不正常,说得好听点叫不在意,说得不好听那就是冷血。

    冷漠和蛮横已经烙进了仙帝的骨子里,长居高位养成了他的这种自私鄙陋的个性,万事万物对他来说都如同过眼云烟一般,无法真正引起他的在意,而这些缺点不能轻易改变,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本加厉。

    怀薇无话可说,她实在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控诉仙帝这种无耻而不自知的行径,或许根本就不用说,因为丧心病狂的仙帝从不觉得自己有错,甚至对此还很引以为豪,显然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我说你这个……”

    亦心却不能忍,想说些谴责的话,被怀薇一把拉住,阻止他说:“别说了,看比赛。”

    被截断话头的亦心只能悻悻闭嘴,但心中仍是愤愤不平,埋怨怀薇说:“神祜,你为什么不让我骂他两句?他都这样了,简直就是死不悔改,难道我还不能说他了?像他这种自私狭隘,冷情冷血的怪物,你护着他干什么?”

    “我不是护着他,我是想让你省点力气,别跟这种没心没肺的白费口舌。没用!”怀薇申明自己没有帮仙帝。

    “说得也是,我看他不像个知错能改的。”亦心想了想,觉得有道理,点头认可,于是不再多言。

    谈话进行到这个份上,这一场由怀薇发起的谴责并没有达到任何效果,不了了之。

    “神祜,那你是怎么得到那合和线的?”闲着没事的亦心想起这番声讨的缘由——合和线,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猜测,战战兢兢地问,“你不会也很那个仙帝做一样的事吧?你老实告诉我,可千万别想着推脱隐瞒,企图蒙混过关。”

    怀薇相当无语,被亦心诡异的脑回路惊到了,没有及时给出回应,大部分原因是不想回答这么愚蠢的问题。

    这短暂的停顿可把亦心给吓坏了,他以为自己真的说中了,磕磕巴巴却又义正言辞地对怀薇说:“神祜,我可告诉你,你千万别忘了自己身份,你可是正儿八经的神祗,举世无双。你跟仙帝可不一样,这种丧心病狂,丧尽天良,丧天害理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能做,万万做不得。你要是做了的话,就诚心悔过,如果你死不悔改,那就是不对的。”

    怀薇觉得亦心苦口婆心的劝解实在一言难尽,不大想搭理他,而亦心看怀薇不为所动,脸上也没出现一丝一毫的愧疚,以为她“执迷不悟”、“不知悔改”,顿时焦躁起来,还想继续努力,好歹将怀薇拉出“罪恶”的深渊。

    “停,别说了。絮絮叨叨的,还有完没完了,你说了半天,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说你那个聪明的脑袋瓜子能不能把你那股子聪明劲用对地方。”怀薇迅速截停亦心将要出口的又一番劝解,恨铁不成钢地数落了亦心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