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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梦一场

    “你有这个心便好,何必急在这一时?”周氏露了笑颜,看着乔眉白玉般柔润的面容,她忍不住又要啰嗦些,“千万记着天黑就不要再看了,伤了眼睛可不好。”

    乔眉知晓她是误会了,连忙不迭地应着:“知道的知道的,娘您快回去歇息吧。”

    “你这孩子!”周氏还以为乔眉仍在害羞,不由嗔道,说着她便起身。

    乔眉将她送至院门口时,周氏又突然开了口,她似有些犹豫,“娘最近同林嬷嬷查了清平院里的银钱细软,发现并没有什么丢失的,卿卿你看,那时浓竹的事儿,可是你记岔了?”

    乔眉听及她说查了院子,心里就咯噔一下。

    当时她在庆业寺为应付过去,只随口胡诌了这话。浓竹自然不可能偷周氏的首饰,她本就是他国的探子,埋伏在南启就是要安稳待着,哪里能到处惹幺蛾子。

    但现在周氏这样问起,她肯定是要让浓竹重新回了清平院。但是如今她没办法揭发浓竹,这样任她在其他地方弄些阴谋,还不如把浓竹放在她眼前。

    思绪转了两转,乔眉道:“可能是吧,我记得也不大清了,若要让她回来,娘做主便是。”

    她这样痛快地应下,周氏反倒是一愣。其实她也不知道乔眉为什么突然抵触浓竹,但卿卿才是她的骨肉,她便再怜惜浓竹,也越不过卿卿头上去。

    看乔眉面上并没有半分勉强之意,周氏才放了心离去。不过就算接了浓竹回来,她也不会把人放在大丫鬟的位子上了,到底有了几分隔阂。

    这样想着,周氏带着林嬷嬷和一众丫鬟远去,只留了一片茫茫夜色在乔眉跟前。

    “姑娘,回屋里吧。”拜情上前为她披了件披风,现在炎暑已经过去,早秋来临,到了傍晚就风大露重。

    乔眉感觉到了几分凉意,抬手拢了拢身上的妆缎云裘,迈了几步,指间细腻的质感,摸着不像是去年她用着的那件。

    见她有所察觉,拜情连忙请罪,“姑娘,这件皮子是宫里头赏下来的,前几日大夫人说要给您裁些入秋的锦裘披风,奴婢斗胆说了您房里还有好几张银狐皮子,夫人便让人拿去裁了……”

    拜情和拜月作为她身边的大丫鬟,一人分掌衣裳绸缎的钥匙,一人则掌管珠翡头饰的,因而拜情知晓她有哪些布匹是不稀奇的。

    只是乔眉有些记不起来,昭仁帝何时给她送过这样的狐皮?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乔眉点点头道:“无妨的,”她想了片刻,迈步进了屋内,坐在软榻上又道。

    “有些囤在库房里的布料锦缎,你和拜月可以掂量着自己用来裁些衣裳,再不济也可以送些给下面的丫头。”

    听了这话,拜情和拜月吃惊过后,都是异常的高兴,两人皆齐声:“多谢姑娘赏赐!”

    她们何其幸运,遇到这样一位平日里待她们宽厚,从不因她们是奴婢就轻看的主子。

    乔眉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俩泪眼朦胧,她说这样的话并非玩笑。她的外祖家——周家本就家大业大,周氏又是家中唯一的女儿家,所以当年给周氏的嫁妆更不遑让,京城随嫁的时兴铺子也有五六间。

    周氏有钱财傍身,景国公也不是个吃软饭的,几个哥哥们又已入朝拿俸禄,宫里头时不时也来赏赐。

    所以乔眉库房里的宝贝简直不要太多了,那些对于乔玉来说是贵重的衣裳妆缎,皆是她用腻穿腻了的。给些丫头们,也真的不算什么。

    夜已经很深了,再被几个丫鬟们一同服侍着洗浴过后,乔眉便躺在床榻上就寝。

    烛台上的灯明明灭灭,最终被不知道哪个丫头给熄灭了,乔眉在一片黑暗中,沉沉陷入梦境。

    ……

    那是一年多雨时节。

    青苔蔓延上石桥,霏雨绵绵。锦绣帘子被她掀起,只一眼就瞧见了那抹挺拔的身影。

    他捏着伞骨的手指节分明,伴着轻雨,说不出的好看。

    乔眉期待着他能转过头来,只是任细雨散尽,马车轱辘滚驰过去,他也没能回头。

    后来,庆业寺中,那样相似的人影。乔眉觉着,那就是他,一定是他。

    再后来喜轿入了府,她捧着鸳鸯红团扇欢喜地出嫁……整整十年,直到至亲在她身边一个个惨死,连林嬷嬷为了护着她,担下了莫须有的罪名,她只能生生看着几十板子下去,嬷嬷垂着泪没了声息……

    乔眉只记得,最后那一刻,她拿着那根磨得锐利、打算用来刺杀齐勋章的银著,犹豫了好久,才一寸寸地插进胸口……

    剧痛传来时,她的眼泪也一直在掉,从前,她是最怕痛的,可现在她要用这样的痛楚来惩罚自己。要记住,来生再也不要遇见他……

    猩红的血蜿蜒下来,明明已经痛到话都说不出来了,她还不忘把银著再推进去几分。

    只是到了最后,乔眉都不曾再听到她念了十年的、那人的声音,唯独只有青竹在嘶声喊着。

    青竹……

    她死了,青竹可怎么办好……

    意识消散的那一刻,她竟又记起了当年的惊鸿一瞥,翠绿的竹伞往上,是他白皙又修长的手指。

    随着轻风携雨,他竟然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如墨的发稍散肩上,狭长的眸子泛着盈盈的柔光,他似笑非笑地,眼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乔眉,面容柔和得一点都不像往日的模样。

    乔眉却只觉得惊了一身冷汗出来。

    谢怀锦?怎么是他?

    “姑娘,姑娘……”

    乔眉再睁眼时,就见拜情拜月还有几个丫鬟,在她的床边围了一圈儿,都面容焦急地看着她。

    她一动,才发现额上覆了块凉凉的布帕子,她怔怔地开口道:“这是怎么了?”

    回话的是嘴快的拜月,她道:“姑娘,您应是魇住了。今早儿奴婢起来时,看您一直在说胡话,额头也是烫极了!”

    “奴婢们就连去请了大夫,大夫人那边也递了消息过去。”说着她拿下乔眉额上的帕子,再摸了摸就放心了许多,“热退了便好了,奴婢可担心坏了!”

    拜情又上来为她掖了掖被子,“姑娘定是被昨日的风一吹,就着了凉才这般的,您以后可千万别站在风口处吹了……”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乔眉忍不住一笑,现在拜情越发像她娘一般叨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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