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总,你最近的气色有点差啊,是怎么了?”郝楠发现童少谦最近有些精神恍惚,不由有些担忧。
童少谦眼中的世界一阵模糊,重新聚焦后定睛一看顿时放下心来:“郝楠啊,我没什么问题,接下来就要去开董事会了吧?先开会,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郝楠点了点头,整理好文件后便前往了会议室。
童少谦目光呆滞,一步一顿的向会议室走去,脑袋不时地机械转动,证明着他还是个活人,只是每当有人经过的时候,他总是猛地打一个大寒战。
这是童小草吧!
这是童小草吧?
这好像不是童小草……
那她是不是呢……
童少谦飞速的判断了每个经过的人的基本属性,确定了过路者都不是童小草之后暂时缓了口气,倚靠在墙上泪流满面。
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一个有点矮瘦的男经理恰巧从旁边走过,对着童少谦点头打了个招呼,却发现童少谦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不放。
身材相当,脸只大不小,腿只粗不细,如果是一个有点高明的化妆师,应该可以做到掩盖过去……
是不是童小草?!
童少谦用极为怀疑的目光看着面前这个男经理,吓得男经理腿有些发软。
“你是谁?”
“我是您手下人事部的精力牛大壮啊!”
“看来不是童小草……”
“什么?您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有没有,我刚刚什么都没有说……”
“你是谁?”相信这是千誉集团老大童少谦最近最常说的一句话了。
无论是谁从他身旁走过,他都会用极其怀疑的目光看着你,然后口齿清晰的吐出这三个字。
不只是他自己,几乎千誉集团的所有员工都快疯了!
任凭他一生桀骜不羁,未曾怕过谁,但如今他最害怕的已经出现了两个人,首推童大娇,其次是她女儿童心草。童小草再刁钻古怪蛮横无理,他还能时不时反击的机会,但是童大娇…..想想就觉得她就像个女魔头。
“哎——”童少谦哀怨一生,极大的不满,但不敢有什么小手段。
“您还是休个假好好地放松一下神经吧,公司里已经有许多员工抱怨您的不正常行为了……”郝楠如是担心的劝慰道。
童少谦自己也知道这样极为不正常,人都快给逼疯了。因此并没有反对郝楠的话,告了个假回家暂歇几天。
童少谦回到家中,难得童小草不在家,身心的警戒线顿时松懈了下来。
童少谦斜斜的仰躺在沙发上,把玩着高脚杯,目光迷离的看着酒杯中摇曳的红酒,流光溢彩甚是一番美景,思绪似乎也随之飘回了久远的记忆……
“少谦哥哥,这个小狗狗可爱吗?”
“嗯……我的小悦悦是最可爱的!”
“是嘛,少谦哥哥也是最好的!”
“少谦,不要忘记你的承诺,我将生命最恒久的未来许给你,只期望你能给予我同样的爱情,不需多,不能少。”
“悦悦,我同样爱你。人生若只如初见,你的容颜也足够温馨的让人永远留恋。”
“不轻易说永远。但我希望……与你永远。”
“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会离开我吗?”
“是的。”
“我相信你,只是……”
“什么?”
“没什么,我爱你。”
“悦悦,你在哪?!你回答我啊!你到底在哪?不要闹了快出来好吗?!”
“这……为什么?!”
“爷爷,这是真的吗……”
“纪悦……你好狠的心呐!就这样独自离开随我远去……我再也不会相信爱情这狗屁的东西!”
“这世界上,没有我能爱的女人,只有我能上的女人!”
时间如同一个巨大的钟摆不停地晃动,晃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将童少谦深深地带入了这个无底深渊的回忆坑洞之中。
这是哪里……
我是童少谦啊……
纪悦……我,曾经的爱人。
那在烟雨朦胧的江南走出的轻柔女子,就像一阵清风缓缓地吹入了我的心田,从小到大,我看着她,呵护着她,爱着她。
我们青梅竹马,我们海誓山盟,我们祈求海枯石烂。
我们的确是这样做的,我们之间的爱情如同陈酒,时间越久,越发香甜,一点点的发酵,一点点的升华。我是如此的爱她,即使天崩地裂,我也愿在栀子花铺成的路上等待她,陪她走过春夏秋冬。
直到有一天她忽然离开……
让我面对最残酷的现实,最真实的自己,最无奈的离别。
这是一个流行离别的年代,可我并不擅长告别。可能那句平时道别的“再见”就是我与她最后一句。
最后一句……
离开了这个世界。
爷爷给了我你的死亡通知单,生与死,是一道不可视的境界线,即使你说的眼神深邃,也无法涵括这天壤之别。
我意欲追随你的脚步远去,但是爷爷劝阻了我。
这世界就是这样的阴暗么……
我心中有你,但是我恨你抛下我独自离开。
于是我压抑,于是我放纵,于是我最终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我开始进出你以前明令禁止的领域——酒吧,甚至宾馆。
我已经不再纯真,不再是你的那个少谦哥哥。
而你,长发飘飘,温柔似水,谈吐优雅的琼瑶女子,也是我一生永远的记忆,我的心中,只留有你的位置…..
悦悦…..
每次呼唤着这两个字,都让人心悸,但那熟悉美好的模样……
忽然,一个模糊的人影在童少谦的心头一闪而过。
童小草!
怎么会是她?童少谦慌乱的摇了摇头,似乎是清醒了过来,手捂着自己的胸膛有些发抖。
为什么我在心中明明只留给纪悦的位置,竟然挤进了童小草这个该死的女人的形象?!
童少谦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扶着墙,脸色阴沉。
不可能,没有我能爱的女人!我只需要上女人,不需要爱!
此时,清寂的夜。
月光皎洁,清辉如银,晚风徐徐。
童少谦正闲情逸致地侧卧在躺椅上。
不远处的花丛下,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动。
“可可,去看看那边准备好了没有?我要上去了。”
“放心!一切安排妥当!这出戏绝对妥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