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叛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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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疯子

    “先不管功德与否,赚钱要紧,钱都快没了!”

    修真,有没有钱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但荣志豪是为了给儿子更好地“放下”各种凡俗的欲望。

    “我应该去市民广场,那儿老年人多!”荣志豪不想就这么在街上乱逛,他要偿试的是常见的几种不治之症,比如:中风;比如:癌症!

    也许是心有灵犀,荣志豪一来到市民广场,就看到了个一坐在轮椅上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

    他的面瘫让荣志豪肯定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他的轮椅就在石凳边上,很明显,他很想坐到石凳上,但却无能为力。

    荣志豪没有直接过去,他并没有菩萨心肠,在他的思想中,救恶人等于祸害良善,他并不相信“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信奉的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服”。

    当然,他更讲究“缘”,讲究“随性”。

    比如,现在,他想到了对方是不是好人,他就要去了解对方;除非他当时没有想到这些。

    广场上,大叔大妈在音乐下跳舞。

    一曲终,几个大叔大妈一边擦着汗,一边朝轮椅走去……

    “大叔,你能告诉我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大爷是谁吗?”荣志豪拦住了刚跳完舞,擦着汗从他身边走过的一位六十多少的老人,指着前方问道。

    “他呀--”大叔奇怪地看了看荣志豪:“你不是本地人?”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荣志豪。

    “我?呵呵,我是本地人!”自从开始修真,荣志豪从来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那你怎么会连老州长甘先骐都不知道?”

    “老州长?甘先骐?很有名吗?”别说是老州长,就连现任玉冰郡郡候是谁,荣志豪都不知道。

    “哎--小伙子,喝水不忘挖井有呀!”

    “对不起,大叔。”荣志豪讪讪一笑:“您的意思是说,他是一个好官?大叔,您能给我说说吗?”

    “小伙子,这位老州长可是我们越州真正的父母官呀--”

    “你还记得十七年前玉冰郡的那场大水吧?她的妻子,是分管农业的领导;一位女同志,身先士卒……牺牲在了抗洪第一线;他的儿子,是军人,也死在地震灾区的抢险中,而他却因为工作耽误了治疗,就在他进入医院的那一刻,六十不到,就这样了”

    “那他为什么只有一个人?国家没有照顾他吗?”

    “照顾了,国家专门指派了一位女同志照顾他……听说,那位女同志的爷爷过世了,他就让那位女同志回去奔丧了,哎,都三四天了,还不回来!”

    “好在市民都记得他的好,自发地轮流照顾他,还陪他聊天。”

    “哦,原来是英雄家庭呀……”荣志豪若有所思。

    “什么英雄家庭--他自己才是真正的英雄。”刚想离开的大叔又站住了:“他本人的英雄事迹,更是数不胜数,他的官品,在整个越州,都是有口皆碑的!”

    “哦,大叔,你还能给我唠叨唠叨吗?”

    见荣志豪饶有兴趣,这位大叔轻轻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年青人那……为什么对国家大事那么冷漠?我还有事,没有太多的时间,我只告诉你一件事:你应该知道作为州长,那可是日理万机的吧?”

    为了让他好好说下去,荣志豪没有接口。

    “他基本上不去做什么考察,但每到双休日,他总是让司机送他去全州各地;大企业、小公司,种养专业户、普通农家,那是真正的深入群众……”

    “对了……事太多,一时说不上来,我就与你说一件事吧:你知道这位州长,在下面吃饭,从来不付钱,为什么却是全州人民心中的清官吗?因为,他吃的,都是家常便饭,碰到那一家,就在那一家吃,一餐饭,如果真正算起钱来,不过几元十几元,也就是说,老百姓吃什么,他也吃什么,按他的话说,就是‘我喜欢’!对,就这三个字!”

    “你说,在我们这么富裕的国家里,你去谁家吃一餐便饭,他们都不会收你钱呀!更别说是州长了;但问题在于,直到他离去,别人都不会知道他是州长。”

    “怎么会呢?现在可是信息社会,起码,人们也会在电视上看到过吧?”

    “问题就在这儿,我们这位州长,经常经过化装后才下去的;当然,时间长了,别人也会猜到,但问题在于,如果他决定在你家吃饭,你如果加菜,他扭头就走,吃过饭后,每家都会发现,会抽烟的,家里多了一包好烟,喜欢喝酒的,家里会多出一瓶酒!”

    “你听他怎么说?‘百姓家的事,才是家事,我们只是家长’,‘我很懒,我不想麻烦,所以,我就先去解决小麻烦,麻烦没了,我就可以偷懒了’!小伙子,你懂话里的意思吗?”

    “是呀,把老百姓的麻烦都解决完了,也就没有麻烦了……他的确是个好官。”

    “儒子可教!好了,我走了,今天孙女来看我,我要好好去整点儿她爱吃的菜。”

    送走大叔,荣志豪把目光投向了这位前州长甘先骐:好人应该有好报,天不报我报!

    “我刚听完您的故事……”见大叔大妈又去跳舞了,荣志豪走了过去!

    “哦--”甘先骐虽然已经疯瘫,说话口齿也不太清,但他的双眼,还是透出睿智。

    面对一个二十二三岁的俊美小伙子,甘先骐的表情中,露出疑虑。

    “大白天的,为什么我没有去上班或者学习?”荣志豪在他对面的石条凳上坐了下来。

    “别想了,我的事,谁都想不通,呵呵--”荣志豪带着几分自嘲。

    虽然知道修真就是孤独之路,虽然他也习惯了孤独,但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时不时地,心中会泛起自嘲,特别是与别人交谈的时候。

    “小伙子,你不应该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应该好好珍惜你的青春时光呀!”虽然口齿不清,但甘先骐的话,荣志豪还是能听明白的!

    “我三十多了!”荣志豪答非所问地盯着甘先骐。

    “……”甘先骐没有开口。

    “当官很累!所以,我不喜欢当官;但我佩服当官的人,特别是好官!”

    “他想表达什么?”甘先骐的心中,涌出了更多的疑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因为说话不便,他干脆不说;甘先骐相信,就算自己不开口,对方也会说下去--是对方主动与他说话。

    “都说科学是创造,但我不这样认为;我认为科学仅仅是利用,不是吗?”

    “比如--飞机之所以能飞、汽车之所以会跑,是因为利用汽油,因为有钢材水泥,所以有了高楼大厦……”

    “小伙子,你想与我说什么?”

    甘先骐喜欢听人说说话,特别是如今这般样子;他更喜欢与年轻人交流,因为,年轻人有朝气,他们交谈泊都是些海阔天空的话题,与他们交谈,仿佛自己都变得年轻。

    但现在,面对主动与自己交谈,而且又是俊美非常的年轻人,他第一次感觉到心烦--陪他聊天的心烦。

    什么事都得有个度,荣志豪过度了。他跳越的思路,甘先骐感觉到跟不上,可以说,他可以听懂对方在说什么,但却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说。

    “我想让你站起来!”

    “小伙子,与我这样的糟老头开这种玩笑,有意思吗?”

    这绝对是个玩笑,而且是一个伤人的玩笑,虽然甘先骐习惯了自己的疯瘫,却不愿意别人当着他的面,笑话他。

    “哎,都是科学惹的祸呀,可叹,可悲,科学家都已经说过,这个世界可能是一个虚拟世界,为什么在人的脑子里,还死死地守着‘科学是唯一’这样的论调呢?”

    “行了,小伙子……”

    本来就因为自己连年龄不到,就不能再为国家作贡献而感到万分纠结的他,在荣志豪一而再、再而三的嘲弄下,心底的火气慢慢升起。

    “我说的是事实!”

    明显地分析出荣志豪话音里的嘲弄,但面对他认真的表情,甘先骐感觉到迷茫:对方的表情在告诉他,对方不是在开玩笑,更不是在嘲弄。

    “教育,哎,都是启蒙教育……”

    又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不着边际!

    甘先骐第一次感觉到累--与别人闲聊的累: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年青人?他为什么找自己聊天?他到底想告诉自己什么?哦,对了,他想说明什么样的一个问题?

    “我们为什么要从幼儿园开始,让孩童去学习什么《奥数》、《外国语》?孩子是开发想象力的最好时机,应该多听听神话故事;还有就是,孩子应该多学学《颜氏家训》、《朱子家教》什么的,从小学会自律,树立理想……”

    对荣志豪的话,甘先骐越听越是东一枪、西一棒,他干脆不再言语。

    “我们在生活中,真正用到的知识,其实非常少,在学校里,许多学的东西,其实都是浪费……”

    嗯,这句话终算是还连着刚才的话题……

    “有的东西,当用到的时候,再去学也来得及,只要基础打好了,语言学好了,有足够的理解能力……”

    “谁都会觉得‘书到用时方恨少’,那是因为真正用到的时候,却发现不管曾经多少努力,因为学的面太广,真正可用的知识并不多……”

    “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信佛的人,不一定懂禅理;搞科学的人,不一定理解科学,就象医生并不是真正地知道如何让人长寿!”

    又偏了,甘先骐再次皱起了双眉!

    “你能告诉我除了科学以外,就不能有另外的学科吗?”

    “操--”就算最喜欢别人与他聊天而且有相当修养的甘先骐,也想骂娘,但终于也只是心里想想,没有骂出口:活脱脱是一个神经病!

    仿佛明白对方的心思,荣志豪又再次问道:“科学的对立面是迷信,但除了科学以外,真的只有迷信吗?只有科学才是真理吗?”

    “真理,当然就是科学的道理!”应该仅仅是出于礼貌,甘先骐艰难地回了一句。

    “有人说地球是圆的,结果被钉在十字架上!科学说月亮是地球的卫星,但月亮比地球多活了五亿年……”

    又是一句让甘先骐莫名其妙的话。

    看到荣志豪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甘先骐明显感觉到了对方的嘲笑:“有意思吗,年青人?取笑我这样疯瘫的糟老头,真的有意思吗?”

    “你说,我们之间,有缘吗?”

    “操--”甘先骐终于骂出声来。

    但就算骂出了声,他依然感觉到憋屈,他感觉到心里憋着一团火。

    “想重新站起来吗?”

    怎么不想?谁不想?

    荣志豪的话,让甘先骐本来准备发出来的火,硬生生地闷压在胸口。

    “明天我再来找你!”

    “操--”看着转身离去的荣志豪,甘先骐再次骂出口来:什么人呀,说了一通不着边际的话,让自己感觉到莫名其妙的憋屈。

    哎--人心不古……

    最后,甘先骐不得不这么想:这个小伙子很有意思!

    心里明明恨透了对方,但从来大度的甘先骐还是在自己的心里,帮对方解释,因为,他知道,原谅对方,也是在放松自己!

    明天,他说明天还来,他还来做什么?还继续那种莫名其妙的谈话?

    不!明天,我还是去海滨公园,还是避开那个疯子吧!

    哦,对,对方就是一个疯子,想想明天再见到他,就感觉到心烦。

    避开他!

    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