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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君不见,君再不得见

    “你这是?不让我休息了吗?”温庭筠提着云谲挑开般若,一脸无奈地看着苏未。

    这才多久啊,又让自己出来了。

    “以后别和柏子高那家伙交易了,当年我花了全数性命去供奉他,结果还是没能挡住黄巢北上之势。

    这家伙的灵魂是在太残破了,你根本不可能把他供养起来。”

    温庭筠就这么用着柏子高的枪,嫌弃着柏子高的人。

    太致命了。

    “我似乎没见过你啊?你又是哪位上古仙人?”“柳明凡”双手握着般若,似笑非笑地看着温庭筠。

    就像两虎相争前的试探。

    “我可不是什么上古仙人,我就是我,大唐,温飞卿。”温庭筠一个抖手,长达九尺的云谲枪瞬间便化作一杆二尺长的墨笔,笔尖还有些许墨色。

    “温飞卿?”“柳明凡”甩了甩手,嗤笑一声,“没听过。”

    “没关系,反正,不影响我杀人。”

    腾身,劈下!

    “墨?穷奇。”

    三两笔下,异兽奔腾。

    但却没能尽数挡下这一斧。

    温庭筠看了一眼被劈开的墨下穷奇,毫不犹豫就提起笔,临着斧刃开始勾画。

    且,由墨转朱。

    “朱?御!”寥寥几笔,却是术成。

    一道殷红屏障由笔尖之处绽开,将温庭筠和苏未尽数包裹。

    “有点意思啊!”“柳明凡”轻笑一声,对着屏障重重又是一斧子。“可是那又怎么样?我要杀的人你还能挡我不成!”

    三斧,破盾。

    “小子,你这是拉着我来陪葬的吗?”温庭筠匆忙后撤,堪堪避开这致命的一斧,闪至苏未的身边,不知从何出抽出了云谲。“拿着,你的剑。”

    “抱歉了。”苏未接过云谲,莫名低声来了句抱歉。

    也许是因为,这个剧面是他造成的吧。

    “哼哼,现在还在废话,先想办法把他压制住!”温庭筠鄙视了一眼苏未,手中的笔又开始在空中游走。

    “墨?烛阴!”

    “墨?毕方!”

    “墨?据比!”

    “墨?竖亥!”

    “墨?天吴!”

    “朱?燃!”

    六道,整整六道符令!

    一个人一心一意,正常;一心两用,不难;一心三用,少有;一心四用,凤毛麟角。

    一心六用!不可能!

    可这个不可能就在这儿,就在苏未的眼前,展示出来了……

    好一个才高累身九品温。

    上古五大创世神,其各自本就身怀天地之息,温庭筠能如此轻易引动五者蕴藏于天地间的力量,其天赋与灵性,实在是羡煞。

    最后一道辅阵“燃”字收笔时,温庭筠竟是轻笑出声,肆墨挥扬!

    五神齐出,自成天地。

    “领域?”“柳明凡”有些诧异,他没想到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居然有自身的领域,而且还不弱!

    如果真如他所言,他没有任何上古仙人的传承,那么此人必为绝世天才,不论是不是乱世,他都得死!

    在下界,就算是一般天赋略差的地仙可都拥有不了自身的领域,绝大多数是凭借天地之力钩织而成。

    “痛苦、死亡、孤独、绝望。”

    四个词,却胜过万万言。

    天地骤变。

    领域,死气领域。

    “去吧,我的愚者们。”“柳明凡”将手中的般若扔到一旁,越致郁陶的身侧,轻轻搂着她。

    “看见了吗,曾经的那些人,他们如今都在跪在了我的足下。”

    曾经那些迫害过我的人呐,你们想不到吧,我又回来啦!而你们,却只能在我足下跪地求饶,恳求我放过你们的灵魂。

    这是多么畅快的复仇。

    “嗯。”郁陶看着她身边的恶魔,笑了。

    却笑得天真无邪。

    这是一场没有鲜血的战斗,每一次触碰即是消亡,就连哀嚎也没能来得及。

    “小子,估计今天是真的没机会去见我的姑娘们了,我可还有一瓶上好的桃花酿留在绮红楼呢。”温庭筠看着被死气吞没的五大上古创世神,眼神中有些落寞,言语却还笑意。

    他的骄傲不允许他流露出些许的挫败!

    “但是,我能让你活!”

    猛然扑上。

    ……

    ……

    “死了?死了!罢了,罢了,死了也好。

    这世上,再无人懂我玄机如卦。”

    ……

    ……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这样!为什么你非要去呢,为什么!”

    ……

    ……

    “哈哈哈哈,他死了,那个人他死了!”

    “别忘了,柏子高还没死。”

    “可是那个人他死了!温八叉死了!终于死了,他终于死了!哈哈哈哈!”

    “疯子。”

    ……

    ……

    “可惜了,一代天骄。若不是你,这花间词派也难成气候,何苦要如此累身。”

    ……

    ……

    “回日楼台非甲帐,去时冠剑是丁年。茂陵不见封侯印,空向秋波哭逝川。

    将军,走好,这大唐华夏,自有吾等。”

    ……

    ……

    “死得其所,死得其所。”

    ……

    ……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飞卿,这山河,总不能只由你一人守着。”

    再见之时,两人已是人非人,鬼非鬼,只是两道残魂碎魄。

    “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温庭筠看着李商隐,眉眼间还是那股子风流。

    “本来是不想醒的,但是奈何你太扰人,不得不醒。”

    若问睡梦者谁,除那李义山还有他者乎?

    “可别把你个老书虫睡得死过去了,天天满口的狗屁诗书礼义。”温庭筠轻笑一声,嘴里秽词纷飞,再无“花间风流郞”的雅趣。

    “人禀五行之秀,备七情之动,必有咏叹,以通性灵。怎就说我的诗书礼义作了狗屁呢,你莫不是吃多了胭脂水粉,糊涂了?”李商隐站在温庭筠身边,一双手负在身后,虽然言语轻佻,但却仍是一身正气。

    “温李”之盛,再临于世。

    “你以前身上有没有这个?看着挺恶心的。”温庭筠突然偏过头看向李商隐,表情有些古怪。

    “甚是龌龊!甚是污浊!温飞卿,你可否容我耳目得片刻清净!”李商隐怒斥出声,虽然是朝着李商隐,可是声势却冲着“柳明凡”而去。

    字字皆可做谶言。

    “读书人就是麻烦。”“柳明凡”怨恨地看着温庭筠和李商隐,不断地驱使领域内死气围向二人。

    “这次可真的是要一起走了,老书生你不怕?”温庭筠看着自己缓缓消散的身影,居然还能笑出声来。

    “怕,但是怕又怎么样,不还是没能逃过。”李商隐叹了口气,眼中的光彩暗淡了不少。

    当年他如果有足够的勇气,就该是跟着温庭筠去的。

    “都过去了,千年前的历史就留给后人评说吧。今日你我,共赴黄泉,可好?”

    好一个共赴黄泉!好一个可好!

    “你是舍得你那些香榭软红了?朝清楼的花魁可是盼你许久呢。”李商隐苦着脸笑了笑,提起些心情调侃了温庭筠一句。

    “我哪里舍得,但又不能奈何的不是?”温庭筠肆意笑出声,扑向柳明凡的速度更快了一些。

    消弭的速度也快了些。

    向死之势,胜过求生。

    “君问归期未有期!”突然地,温庭筠高呼出这一句诗来。

    临死前高呼的,不是他举世闻名的菩萨蛮,而是这一句。

    《夜雨寄北》,李商隐。

    “巴山夜雨涨秋池。”李商隐并不似温庭筠这般放肆,而是中规中矩地,用他那已经沙哑了的嗓子,赋予了这句诗些许暖意。

    “何当共剪西窗烛?”这本该是如何肆意逍遥的一个人?

    醒时如风过山林,卧后似水淌无垠。

    恰似庄周化了蝶,飞舞游走尘世间。

    “却话巴山夜雨时。”

    这本该是如同游隼一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