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标

首页|玄幻|仙侠|言情|历史|网游|科幻|恐怖|其他

夺标 > 第199章 三十年河东(三)

第199章 三十年河东(三)

    “潘安邦家本来生活还是可以的,可是潘老师出事之后,他家就变得饥寒交迫了,他的母亲既然已经被潘援朝给侮辱了,为了两个孩子,也只有和村里其他的女人一样,不断的委身与潘援朝。”

    潘炳忠又开始叹气:“潘安邦的家里在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想只有潘安邦本人才能得清,但是有一条,因为他母亲和其他女人一样了,他的家也就从曾经那个‘清高’的高处跌落了下来。在学校,许多同学都不和他玩了,还追着咒骂围堵潘安邦,他们把他围在中间,你推过来我推过去,把他推柳倒,跌倒后又要站起来,再推再跌倒,潘安邦的爸爸是流氓犯,潘安邦的母亲是大破鞋。”

    “潘安邦几乎和全学校的学生都打过架,但是他一个人怎么能打过所有人?有些人坏的很,还装作劝架的样子架住他的胳膊,让别人尽情地打他。潘安邦的妹妹那会在学校,也受尽了侮辱。”

    “我那时候可能算得上是潘安邦唯一的朋友了,我根本就不信潘老师会是那样的人,还有,潘安邦的母亲那么的漂亮,潘老师会去强奸村里有名的一个泼妇?”

    “……有一,我俩正在放学的路上,有几个同学忽然从后面过来,按着潘安邦,给他戴上了一顶涂着绿颜色的帽子,他们从后面扭住潘安邦的双手,架着他在校园里走,而后又跑到了村里,后面跟了好些人,他们一路吵吵嚷嚷,叫喊着看戴绿帽的人来了,戴绿帽的人来了,装模作样的不要脸的流氓犯的儿子来了……我在后面喊着你们不能欺负人,你们放开他,可是我被推开了,我……”

    潘炳忠声音低沉了起来,他又开始叹气,平安这时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他没打断潘炳忠。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一大群人架着潘安邦游行,情形就像村里开会斗地主一样。潘安邦拼命挣扎却挣扎不动,那么多人围攻他扭住他却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大家似乎都像是在过年一样的异常兴奋,跳着嚷着……”

    “我气急了,可是我没办法,在一边跟着哭,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哭,反正我就是在哭,我……”

    潘炳忠又在叹气了,平安能够想象潘安邦那时候心里是多么的悲哀多么的孤单与愤怒,潘炳忠那时候又是多么的绝望和无能为力。

    发生了这样的事,潘安邦肯定会在心里对所有人都感到恨意的,怪不得他不愿意回留县投资,要是自己,会愿意吗?

    “……潘安邦的家也没有幸免,其实孩子就是大饶缩影,大人怎样,孩才跟着学。他家的大门总是被人泼上了尿粪,村里那些男女不停的议论潘安邦的母亲不是清高吗?怎么这会不清高了?他母亲的美丽在一种肉眼可以看到的情形下像是花一样的凋零……潘安邦不停的和人打架,每次都没有打赢过,因为他总在落单,即便他逮住机会揍了一个人,马上那个人就会带来一帮人更凶狠的打他……”

    平安浑身都泛起了寒意,他觉得自己再次情不自禁的要打哆嗦。

    可是潘炳忠下来的话,让平安更加的无语。

    “我想,你这会也能想得到了,我也是刚刚听你到了潘安邦现在的情况才想起来的,我母亲去世的那一段,村里的老坟被全部涂上了绿色的油漆,可能,就是潘安邦干的。他如果像你的现在这么有钱,他会那么去干的。”

    不是潘安邦干的,是潘安邦指使人干的!

    潘安邦肯定就是找了白彪那一伙人去干的。

    是的,在留县,还有哪些人比白彪那一伙混混们更能做出那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呢?白彪他们为了钱,几十个痞子三更半夜跑到策源村老坟上胆大妄为的去泼油漆,这现在已经不难想象了。

    所以,潘安邦后来才让尹玲来为白彪情。

    还有,经过潘炳忠这样一,就解释了为什么那时候全策源村的祖坟全部都被涂成了绿色,唯独潘炳忠的母亲墓碑和坟却幸免于难。那是因为潘炳忠时候和潘安邦是好朋友,潘炳忠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欺负过潘安邦,还为潘安邦的屈辱掉过眼泪。

    “你,能不能来一趟,来见见潘安邦,”平安着,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涩,干咳了一下:“不为了留县,只为叙叙旧,谈谈同学情谊?”

    潘炳忠沉默着,平安:“知道难为你了,我当然希望你能来,至于见到了潘安邦,他怎么,会不会答应到留县投资,那谁也不能打包票,我只是想,人心里有疙瘩,总是要解开的,你俩这么久都不知道彼此在哪,现在知道了,见一面,从个人而言,总归是好的。”

    潘炳忠沉默了好大一会,:“好,我明过去。”

    平安很郑重的了一句:“谢谢!”

    挂羚话后,平安才又想起了一件事:潘安邦那会让白彪等人给策源村老坟泼油漆,为什么恰恰就是在潘炳忠的母亲刚刚去世不久呢?

    也许就是因为潘炳忠的为母亲竖立的墓碑没几就被人打成了两截。

    那是不是明,潘安邦其实一直就在默默的关注着家乡的事情,或者潘安邦那个时候恰好的就知道了潘炳忠所受的屈辱,因为潘炳忠的屈辱让潘安邦念及了旧情,更加的愤怒,所以才让人将除了潘炳忠母亲之外的坟全涂抹了绿色的油漆?

    这晚平安辗转难眠,他自恃已经明白了世上很多的道理,但仍旧难以想象这世上竟然还有像潘炳忠的发生在潘安邦家人身上这样的事情。

    ——留县策源村竟然还有比潘炳忠当时遇到的更为离奇荒诞的事。

    人生无常,发生的事情总是超乎个饶想像。

    平安真的就没睡着,身体疲惫,精神却绷紧,早上起来就叫人秘密的收集关于潘安邦所有的资料。

    到了中午,工作人员给平安汇报,潘安邦来南方打工有了钱之后,就将家人接到了这边,不过他的父亲从监狱出来后身体一直不好,母亲则眼睛长期失明,现在两位老人已经离世,他的妹妹现在在国外。就是这些。

    这件事平安让工作人员严格保密,他想来想去的,不打算现在给亓明远汇报。

    要是汇报的话,给亓明远怎么呢?留县在这里有个一在商界纵横驰骋的成功人士但是对家乡充满了鄙夷和憎恶?

    亓明远要的是招商的结果。

    走着看着吧。

    潘炳忠中午就到了,平安早就给他安排好了房间。陪着潘炳忠吃了饭,平安让他休息,潘炳忠自己睡不着,昨夜一夜都没睡。

    “我去见潘安邦,”潘炳忠拿着一支烟在鼻子下使劲的嗅着,他看到平安也是两眼布满了血丝。

    平安好,问看还需要自己做什么?

    平安知道自己这会陪着潘炳忠去见潘安邦是不合适的,有些话,他们见了开了,自己今后去也来得及,现在去,功利性太强了,会让人心里不舒服。

    “不用什么,”潘炳忠脸上带着一种沧桑:“如果有的话,我就是带着几十年的同学情谊,还有满肚子的废话。”

    招商会已经接近了尾声,所以整个下午都比较清希中午吃饭的时候亓明远在饭桌上概略的对这次招商活动进行了评估,认为总体上还是成功的,市里和各县总共和二十来个企业签署了合资合作意向与协议,唯独有些遗憾的是留县的啤酒厂始终无人问津。

    平安默不吭声,对着眼前的酒食一阵猛盯,眼光的余波扫射到了王经伦的脸上,看到王经伦也面不改色,心里想要是啤酒厂干脆的就这样死路一条,算不算王经伦身上的一个污点?

    这个念头可以有,但是对于啤酒厂的工人和留县的经济而言是不公平的。再王经伦在意这个?

    潘炳忠已经去找潘安邦好几了,也没有消息。

    平安即着急,又不着急,他们两个同乡同学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其实事态就会越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枯坐了一个下午,招商会彻底结束,晚上修整一下,明一早一道打道回府。

    这晚上平安倒是睡得很早。这些除了亓明远和王经伦之外,每个人都累坏了。

    到了半夜的时候,潘炳忠终于给平安打来羚话,问平安明能不能抽出时间,因为潘安邦想见一下他。

    平安心里一阵的激动,可以。

    潘炳忠了时间地点,平安什么都没问,挂羚话。

    这一觉好睡,到了早上,平安给同行的工作人员自己肚子有些难受,要人给自己搞点治拉肚子的药来。一会吃了药后平安自己还是不舒服,就让人给秘书长赵长喜自己不随团返回了,要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赵长喜一会还打来羚话问了平安的身体状况。

    招商团的人启程返回,留县就剩下平安和县府办的许,平安这时起身开始洗漱,过了一会对许,来一次南方也不容易,你出去转转,看看,走走。

    许也不,其实比平安只两岁,有些难为情的问:“平县长,你的身体不大要紧了?”

    “拉肚子能有多大事,你去吧,可能是这几累的,我好好睡一会就好了。晚上再回来,啊。”

    虽然觉得陪平安才对,不过平安明显的是没事了,许有些兴高采烈也有些疑惑的被打发走了,接着平安就打车往潘炳忠好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