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二章 一碗水端平

    第一零二章一碗水端平

    周潇没有如愿，霍浅今天临时有事，不能到公司楼下去接素瑶，倒是派了自己的司机过来，代替自己将素瑶送回家。

    霍浅不能准时回来，素瑶让司机开车，把她送到了雅诗阁。

    素瑶进门，看到她大姐素梅和她的公务员老公丁茂文也在。

    素瑶好像有快要一年没见过丁茂文，她本来就和自己的亲姐姐素梅的关系不太好，更何况是她的姐夫丁茂文，更是没有什么交集。

    素瑶上次见到他，还是去年，她跟闺蜜韩露去逛商场，正巧遇到了和同事下班一起去聚餐的丁茂文，素瑶出于礼貌，跟他打了声招呼。

    可那丁茂文，也就点了下头，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说，薛雅琴也说过，说丁茂文的眼睛一直长在头顶上，知识分子假清高，没什么能耐，架子倒是不小。

    丁茂文这次倒一反常态，和素瑶主动开口讲了句话，“你来了啊。”

    不过声音还是不冷不淡的，拉着老长的脸，眉头缩成了川子型，目光涣散，样子就跟快要活不起是的。

    “嗯。”素瑶也不做那热脸往人冷屁股上贴的事儿，语气凉凉，进门也绷着个脸。

    “素瑶，你来的正好，我正好有事情跟你说。”素梅将素瑶拉到了一边。

    薛雅琴从厨房里出来，脸色阴沉的难看，对素梅道:“你别打你妹妹的主意，这房子现在我和你爸是户主，素瑶说了不算。”

    素瑶感觉到了家里的硝烟弥漫，不知道她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儿，薛雅琴难得对素梅这种态度说话。

    素梅控诉的嚷道:“妈，你能不能别这么偏心，我和茂文好声好气的来求你，你还是这么不通人情，我现在可是怀着孕呢。”

    怀孕，素瑶第一反应就是看了下素梅平坦的肚子，她知道素梅最近一直在积极备孕，看来现在是备孕成功了，可这跟房子有什么关系。

    素瑶按照素梅以往的个性，心里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怎么就偏心了，你们是闺女，妈不用给你们准备婚房，素梅你能不能别这么自私，从小到大，家里人对你从来就没有亏欠过，无论条件多艰苦，对你也是有求必应的，你现在倒好了，变本加厉来要房子，这房子是要留给你弟弟以后娶媳妇用的，你趁早就死了这条心。”薛雅琴不满素梅对她的态度，心凉了大半。

    素瑶听到薛雅琴说的这番话，别看素梅是自己的亲姐姐，她对她的厌恶，一直有增无减。

    “妈，你就忍心看着你还没出生的外孙，跟我和丁茂文挤在破旧的老公房里？老鼠到处乱窜，墙角都是长着翅膀的蟑螂，我们住的又是阴面，常年不见阳光，一到梅雨季节，屋子里就开始发霉返潮，每天晚上回家，被子恨不得都能拧出一盆水来，小孩子一出生就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我是接受不了。”素梅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情绪激动的低泣，眼泪啪啦啪啦的往下掉，就好像是受了别人的欺负。

    自己媳妇在那哭哭啼啼，丁茂文非但没有半句安慰，连面巾纸都没有给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素梅递去一张。

    素瑶其实挺理解不了，素梅当年嫁给丁茂文，到底是看上他什么了，丁茂文长得也不出众，人高马大的，常年戴着一副镜片和瓶底差不多厚的四方眼镜，头发一直都是半长不短的贴在脑袋上，蒜头的鼻子，厚厚的嘴唇，五官搭配在一起，给人感觉别扭又蠢笨。

    丁茂文家里条件也不是很好，顶多算是普通的职工家庭，除了他有一份体面的工作，真就是一无是处。

    别看丁茂文样子看上去又高又蠢，但是薛雅琴早就说过，这人精明着呢，在政府机关工作的人，哪个不是油腻圆滑。

    “你们住在那儿能怨谁，我和你爸在弄堂里住了那么久，不也把你们姐弟三个给拉扯大了，你们家孩子就那么娇气，非要出生在富贵窝里？我说了，要是孩子生下来，你们一家三口搬到这儿住，我照顾你们和孩子，没有问题，非要把房子过户给你们，素梅你说说你安的是什么心，就这么轻松的弄到手一套大房子，天下的便宜，是不是都让你们给占了？也不知道谁出了这么个馊主意。”薛雅琴指桑骂槐，眼珠子瞪的溜圆，死死的瞪着坐在沙发上不怎么吭声的丁茂文。

    起初薛雅琴对丁茂文还是挺满意，毕竟他们家的条件也不好，也没有理由去挑剔别人家什么，而且丁茂文是正经的北京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毕业以后又考进了政府，是个潜力股，渐渐的薛雅琴对丁茂文的成见越来越深。

    觉得她这个女婿，自恃清高的过了头，长的又蠢又笨，还总是把自己标榜成知识分子，对她们家人横眉竖眼的看不起，不就是多念了几年的书，也不至于连丈母娘和老丈人都爱理不理的，觉得跟她们说话，降了身份。

    丁茂文和素梅结婚以后，来弄堂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相比于丁茂文，之前的杨铭佑时不时的还会过来给她几百块钱，这么一对比，更加衬的丁茂文不会办事。

    薛雅琴感觉，素梅变成今天这样，和她们从小溺爱脱不了关系，但是最主要的原因，全都怪她，找了个一肚子坏水，愿意撺掇事情的老公。

    被薛雅琴指桑骂槐的好一通数落，丁茂文觉得丢了面子，他终于忍不住开腔:“妈，我们之前也想要买房，上海的房价现在贵的有多离谱，你也知道，说起来现在房价上涨，也多亏了霍式的功劳，都是这些无良的地产商，把房价炒翻了天，我们买不起房子有一定原因也都是因为霍浅，我们住在这里，理所应当，而且素梅是长女，她有这套房子的继承权，同样是您的儿女，您怎么就不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呢。”

    丁茂文的理论，让素瑶真的很想当面骂丁茂文一句，“天底下怎么能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呢。”

    素瑶都不用开口，薛雅琴听到继承权瞬间火冒三丈，她一手掐着腰，暴跳如雷道:“我还没死呢，跟我在这儿谈继承权，你怪霍浅让你住不上房子，丁茂文，你就这么点出息？叫我一碗水端平，我对素梅怎么样，你也清楚，上次素梅要出去旅游，你不给拿钱，素梅只能来求我，我没有养老金，哪有那么多的钱，只能逼着素瑶要，素瑶那时候跟杨铭佑在一起，我就想她生活的比你们好，就多帮衬你们一些，说我偏心，这话你们没有资格说出口。”

    素瑶苦笑，其实最有资格说出口的是自己，不过她从来也没有怨过薛雅琴什么，她从小就觉得没人疼没人爱，薛雅琴认为她在杨家过的好，其实心里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丁茂文瞟了眼光顾着在那儿哭的素梅，让她说话。

    素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不容易，终于盼来了孩子，没想到给不了他好的生活。”

    素品天实在是看不下去素梅这么胡闹，向来木钠老实巴交的他，也对素梅大动肝火，“这房子是留给素西的，我和你妈还是那句话，你们可以搬来跟我们住，顺便到时候也帮你们照顾孩子，房产证上写你们的名字，别动这个心思了。”

    雅诗阁这么一套房子，惹得素梅两口子的日子过的不安生，从打房产证写上薛雅琴和素品天的名字开始，丁茂文就已经坐不住，让素梅要房子，这么一出闹剧，素瑶心想也只有她亲姐，还有亲姐夫能做的出来。

    这套房子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怎么来的，素瑶心想，如果要是没有霍浅呢，难道素梅看住在老公房，还不生孩子了？

    霍浅本来想直接回家，给素瑶打电话，听素瑶说她人在雅诗阁，又调头去了雅诗阁，做事周到的霍浅，在去的路上还给薛雅琴和素品天买了好多的东西带去。

    霍浅到了雅诗阁，丁茂文见到霍浅，忙从沙发上起身，难得见丁茂文还有这么热情的时候，一直吊着的脸，终于露出个笑模样，介绍自己是素瑶的姐夫。

    薛雅琴见到霍浅过来，忙换了副表情，即使她现在心里一点也笑不出来。

    “来就来吧，还买了这么多东西，上次您也买了那么些东西，下次来可别这么见外了。”薛雅琴说这话的时候，同时讥笑的瞅了眼从来都是空着两手，过来的丁茂文。

    哪怕他过来的时候，拎来一兜子烂水果，薛雅琴也不会挑这个礼。

    “霍总，您说现在这房价，有没有能跌的一天。”薛雅琴外行的朝霍浅打听。

    她想着等哪天房子降价了，贴补素梅些钱，让她自己买一套。

    “没有。”霍浅简短直接的回答，彻底击碎了薛雅琴的幻想。

    丁茂文趁机窜出了头，拿出自己政府工作人员的派头，殊不知他只是个常年升不上去的后勤科小科长。

    “妈，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政府调控现在越来越难搞，这房子，压根就没有降价的一天，我和素梅的收入，追不上房价上涨的速度。”

    素瑶拽着霍浅的西装袖子，将霍浅带到了阳台，还不知道情况的霍浅，听素瑶说完她家的事情，就好像是听了一出戏本。

    素瑶看霍浅面无表情的听完这些，无助道:“你说该怎么办啊，一套房子，闹得全家都不安生。”

    第一零三章 一家欢喜一家愁

    第一零三章一家欢喜一家愁

    霍浅不由的说了一句，“我完全可以再送你姐姐姐夫一套房子，可是事情不是这么办的，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是他们的做法，我真的看不起。”

    霍浅这么直接的说出来，素瑶何尝不是看不起那对啃老到现在的夫妻，但是现在她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这两口子这么胡闹，退一万步讲，如果这个房子，她真的有决定权，她同意把房子给素西当婚房。

    素西是她弟弟，姐弟俩的关系，一直要比她和素梅好太多，而且素西不属于上进的那种，指望着他能出人头地，还真有些困难，以他的能力，人又很单纯的素西，以后在社会上立足都很困难，更别指望他靠着自己的努力去买房子。

    “房子你不要给她们，你又不是慈善机构，他们家又不属于灾区，凭什么说要什么，就要什么。”胳膊肘从来就不向素梅那边拐的素瑶，想想素梅做的那些事儿，她都替快要三十岁的素梅惭愧。

    “你不说，我也不会给的，我没有那么同情心泛滥。”

    屋子里一直在说着房价的问题，丁茂文言辞激烈，把自己说成了时代产物下的悲剧，薛雅琴对丁茂文无可奈何，心里一直在想着，素梅是不是当初脑袋搭错了筋，找了个这种小男人。

    “正好，霍总也在这儿，你住不上房子，凭什么牵连上霍总。”火冒三丈的薛雅琴，也顾不得替素梅着想，口无遮拦的把丁茂文说过的话，告诉了霍浅。

    丁茂文和素梅两个人没想到薛雅琴嘴巴会这么大，这分明不就是当着霍浅的面，得罪了霍浅，他们人微言轻的小老百姓，怎么有那胆量去指责霍浅，这两人的表情一个比一个难看，尤其是丁茂文，心理素质极差，薛雅琴刚说出这话，他就已经全身绷紧，紧张害怕的直了直身子，鼻尖渗出的汗珠，让架在鼻梁上的四方眼镜往下滑了一寸。

    沉默了一瞬的霍浅，笑了笑说:“这个确实跟我们有关系，我们可以把房子随便一个月几千涨，都没有按照备案价来，但是房价的上涨，也不可能一味的谴责我们这些做房产的，还有政府，土地，银行，一次次的循环，生生不息，房价也就滚雪球一样，想要让房子降价很简单，所有人两年之内不买房，房价铁定会降下去，不要多，只要两年，那样就会倒下一大批的开发商跟枪毙一批银行行长双规一批市长，代价会不会很大？看问题要看透彻了，牵连不要只牵连一个人。”

    刚刚还言之凿凿骂着房产商唯利是图的丁茂文，霍浅的话，让他一下子歇了火，霍浅表达的很明显，贵你不买就是了，你们还偏偏要买，我们涨价也有我们的难处，一个愿打，一个愿意挨，你们要是有点志气，撑个两年，关键你们还撑不到。

    丁茂文摸了摸自己冰凉的鼻头，用手指拖了一下，从鼻梁滑落的眼镜，霍浅虽然是笑着在时候话，但是深邃的眸子里，丁茂文仿佛看到了隐隐的冷色。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带素瑶走了。霍浅不愿意掺和这些事，他觉得薛雅琴完全可以解决的了。

    薛雅琴这次的表现，也让素瑶很意外，她以为薛雅琴还会张口管霍浅要房子，可薛雅琴硬是一个字没提，大概是她也有着自己的分寸，知道霍浅不会任由着他们得寸进尺。

    霍浅虽然对他们都是客客气气，但素瑶看的出来，薛雅琴对霍浅说话都很有顾忌，生怕是哪句话，说错了，触了霍浅的眉头。

    丁茂文之前还怂恿着素梅，如果薛雅琴那儿撬不来房子，那么就让薛雅琴去求霍浅，现在看来，他的如意算盘是打错了，薛雅琴也不是没脑子的人。

    刚出了雅诗阁，霍浅将车子停在了雅诗阁的门口，素瑶没有直接上车，而是坐在了路边的石阶上。

    “今天让你看笑话了，我姐和我姐夫就那样，我妈这次还算表现不错，没有朝你狮子大开口。”素瑶幽幽的叹了口气，怨自己怎么就不能生在一个正常的家庭。

    “这有什么看笑话的，你妈还是懂是非的，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我不喜欢背后说人是非，你姐看来是嫁错人了，哪有一个大男人怂恿自己老婆，回娘家要房子的。”既然素瑶不走，霍浅干脆从西裤口袋里拿出烟盒，倒了一根万宝路，递到了唇边。

    可是外面的风太大，霍浅背过身，手掌隆起挡着风，连按了几下火机，好不容易燃起了丁点的火苗，马上就被袭来的风给吹灭。

    烟火都在手，眼睁睁的却点燃不了烟，霍浅双眉拧紧，看上去有些恼火，直接将火跟烟丢到了垃圾桶里。

    素瑶忍俊不禁的笑了笑，“霍浅，你怎么这么心急，火机说丢就丢了。”

    霍浅伸出一只手，微微弯着腰，递向了坐在石阶上的素瑶，素瑶手一搭，小小的手掌被霍浅宽大的手掌紧紧包住，被霍浅稍微用力一带，直接起身带到了他的怀里。

    “便利店买来的火机，真就是不好用，也不知道是没气了，还是风太大点不着，算了，不抽了，都七点多钟了，我们回家吧。”

    素瑶顺势将手搭在了霍浅精壮的腰上，笑眯眯的软糯开口:“我连晚上都没吃，霍总今晚亲自下厨？煮碗面也行，被那两口子一闹腾，晚饭也给闹腾没了。”

    霍浅扬起嘴角，冷硬的面庞，露出不常见的邪魅笑容，“行啊，别说是煮面给你吃，我下面给你吃都行，你都从来没有吃过，必须要尝一尝。”

    素瑶听后脸红的像是海螃蟹，霍浅一直不死心，每次上床时候，总是想着法儿的让她用嘴含着他那东西，不过都没有得逞。

    素瑶手搭在霍浅的腰上，两人并肩的走在一起，霍浅还停驻下脚步，蜻蜓点水的在素瑶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两人幸福的背影，严重刺激到了刚出小区门口的素梅，她的脸气的就跟紫皮茄子一样，人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瞪了一眼丁茂文。

    “我说不来吧，你还非让我过来，我妈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这房子她就是给素西的，素西是家里的男孩，她从小到大就偏心眼，好东西都留给素西，你说我们去丢人现眼干嘛，现在倒好了，让素瑶还看了笑话。”

    丁茂文脸沉得就像是黑铁板，哼笑道:“我看你干脆跟你妈断绝的关系算了，你都有孩子了，她都一点也不为你着想，现在也没有办法了，你妈把房票攥的那么紧，这几天收拾收拾搬家，我们搬来住，把我们现在住的那套房子卖掉，我买些理财，每个月收益也有不少，我们一直住在那儿，你妈还能给我们赶走不成。”

    素梅听丁茂文要卖房子，急的跳脚道:“卖房子，丁茂文你疯了啊，我妈要是真给我们赶出来，你难道还让我跟你租房子住？现在上海租房子每个月要多少钱你知道吗，你胆子可真大，没有买房子的钱，就开始想着卖房子了。”

    丁茂文刁钻狡黠的又开始了算计，鄙夷的看了眼素梅，“她是你亲妈，能忍心看到你流落街头？我们这是切断后路，如果她真要眼睁睁的看着我们一家老小，连住的地方都没有，那以后她老了有病，也别想指望你在床边尽孝。”

    素梅满腹的不甘心，看着其貌不扬，邋里邋遢的丁茂文，后悔当年是怎么想的，怎么嫁给了这样一个男人，丁茂文算计人算计的，就差把人给算计到骨头缝里，在她面前还总是吆五喝六的。

    今天是碰到了霍浅，然后连个屁都不敢放，跟霍浅说话时候的样子，就跟向领导汇报一样，那头低的，就差插到了地底下，越想越觉得窝囊，心里存着口闷气出不来。

    素梅绞尽脑汁也想不通，素瑶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勾了霍浅这个人，苦笑这是不是风水轮流转，从小到大一直被人瞧不起的素瑶，现在得道升天了。

    就光她现在穿的衣裳，都顶她一个月的工资加奖金，素梅留意到，素瑶现在背的挎包都是古驰的，古驰的包，下一个就两三万块钱下不来。

    她家里还有个真皮的a货，古驰的a货也不便宜，要八百多块，素梅记得当时自己为了买那个包，下了好大的决心，狠心咬牙交了钱，结果回到家就被掌控家里财政大权的丁茂文破口大骂，说她败家不会过日子，虚荣。

    素梅越想这些，就越是委屈的想哭，相比于素瑶，她现在过的算是什么日子。

    “我走不动了，我们打车回去吧，别坐地铁了。”苦水往肚子里咽的素瑶，目光死死的锁在霍浅那辆绝尘而去的宾利车上，一直到车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

    丁茂文从口袋里掏出地铁卡，数落素梅道:“你才走几步路啊，这出门就是地铁站，现在你又没显怀，没带着肚子走路，有什么累的，你知道从这里打车回家要花多少钱？没个150下不来，如果高架堵车呢，小两百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