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别绷那么紧

    第一百一十四章别绷那么紧

    “姐，我住在这儿真的不给你们添麻烦吗？”唯恐惹人嫌的素西，一连问了好几次同样的问题，心脏一直跟踩着鼓点似的，忐忑不安。

    “有什么麻烦的，你不住这里，难道我还看你出去自己一个人住酒店啊。”正忙着帮素西铺被子的素瑶开口说。

    素西看霍浅不在，偷偷的凑到素瑶身边，将身子压低俯在素瑶的耳边，低声耳语道:“姐，你我倒是无所谓，我就是怕霍浅不高兴，我看他见到，连个笑脸都没有，沉着脸，我在他面前，感觉喘气都困难，是不是他不欢迎我，如果不欢迎我，我真的可以住别地方，别因为我，连带着你也受牵连。”

    素瑶不以为意道:“你想多了，他这人平时也这样，一直挺严肃的，你指望着他跟你嬉皮笑脸，热脸相迎，那纯粹是在做梦，你就安安心心的在这儿睡，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霍浅没有那么小气。”

    素西叹了口气，“我马上就要毕业了，本来我还想着向霍浅取取经，看看我以后适合走什么路，可我发现，跟他坐下来聊天，都需要挺大的勇气，上次在雅诗阁见到他，我也是硬着头皮，装作很轻松的样子跟他打招呼，你说我就这点心里素质，以后可怎么办啊。”

    “我有你说的那么吓人吗？”一道低沉的声音似乎无视距离的阻隔，清晰的传入了素西的耳朵里。

    素西万万没想到，刚刚的那番话被霍浅听了个正着，他的神经线一下子又绷紧起来，求助似的看着素瑶，脸色都变得有些惨白。

    素瑶笑着缓和着气氛说:“你说你从小在弄堂，胆子一直很大，成天成夜的在外面野，怎么现在倒这么怂了，他又不吃人，你怕什么。”

    霍浅将自己为素西找来的睡衣，放到了客房铺着暗蓝色纯棉床单的欧式大床上，目光扫落到素西身上，“看你个子跟我差不多，我的睡衣你应该能穿。”

    素西挠了挠头，“我比您矮了半头，我倒是希望跟您差不多高，谢谢霍总，这么晚了还麻烦您，真的不好意思，我明天一早就会走，不会耽误你们太多时间。”

    素西一口一句的霍总，叫的生份，在霍浅面前，他是怎么也放不开，说话有时候都会紧张到结巴，霍浅也见怪不怪，他发现自己总是给人一种很强烈的疏远感，素西又不是第一个，见到他说话都会发抖的人。

    “刚刚你说快毕业了，有什么打算？”霍浅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将烟盒竖起倒出了两根，一根自己递向了唇边，另一根则递给了素西。

    素瑶将手搭在霍浅微微抬起的手臂上，阻止他说:“霍浅，你够了啊，小孩子抽什么烟，你别给素西带坏了。”

    虽然素瑶一直都知道素西有吸烟的臭毛病，不过她从来没看到过自己的弟弟在她面前抽过烟，在家的时候，他总会出去抽，无论外面是多冷的天气，素西在素瑶的眼里还一直都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见不得素西沾染上社会气。

    霍浅睨了素瑶一眼，烟瘾来的素西倒是也不客气，赶忙接过霍浅递来的烟，仔细一瞧，有些意外。

    在素西的认知里，有钱的大老板都抽着软包的中华烟，以霍浅的身份，还不是要抽个雪茄，这才搭配，万万没有想到，霍浅竟然只抽万宝路的爆珠，还是单爆，便利店只卖25块钱。

    素西捏碎了烟嘴里的小珠子，将烟衔在了嘴里，一股清冽的薄荷香弥漫在口腔。

    霍浅想要为素西点烟，这只不过是烟友之间很小的举动，却让素西诚惶诚恐起来，他往后退了几步，紧张的连呼吸都变得不均匀，忙说:“霍总，我自己点，我自己来。”

    霍浅也不难为素西，将火机呈抛物线的一丢，素西稳稳的接到了掌心，动作娴熟的将烟点燃，猛着劲儿的吸了一口。

    “说你们什么好呢，非要把家里弄的乌烟瘴气的。”素瑶夹在着两个老烟枪中间，嫌弃的用手当扇子，在鼻子前扇了扇。

    “我刚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霍浅也怕素瑶一直闻着二手烟，走到窗边打开了窗子。

    “我也不知道，现在有几个招聘会，我去了以后发现好的单位就要一两个人，竞争太大，我成绩又不是很好，在学校光窝在宿舍打游戏了，和那些学生会主席之类的比不过，招聘会要是找不到合适的单位，我只能过几天开始投简历。”素西惆怅的开口，年轻的面庞，愁眉深锁。

    “到我公司吧，我带着你，毕业以后把起点弄高点，总归对你未来有帮助，但你要跟在我身边，也不是件很轻松的事情，不会太悠闲。”霍浅不紧不慢的用拇指肚弹着烟灰，靠在落地窗边，欣长健硕的身影背对着素瑶和素西。

    霍浅刚刚看到素西迷茫的样子，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只不过他没有那么幸运，他当初的迷茫不是未来要怎样，而是该怎么活下去，不会有一天饿死街头。

    素西瞪大双眼，满脸惊骇，一副惊吓过度的反应，很不自信的开口:“霍总，您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可以进到霍式吗，我学历不高，勉强的本科毕业，英语都没有过六级，我知道霍式的招聘要求，我们学校的应届毕业生，就连专业成绩第一的，都不敢想可以进到霍式实习，霍式也根本不会给机会，我真的不行，霍总，我怕进去了丢人。”

    霍浅向素西抛来了那么大橄榄枝，素西竟然拒绝，这连也在场的素瑶都没有想到。

    霍浅苦笑，这姐弟俩的脾气倒是如出一辙，让他们进霍式，竟然无一例外的全部拒绝他。

    霍浅转身走到素西身边，拍了拍素西的肩膀，似乎想要给他自信，他低沉着嗓音开口说:“你还年轻，年轻就是本钱，只要你跟在我身边，照着我说的去做，我不会让你走弯路，不要没做之前就说自己不行，你现在应该在实习期了吧，下周就来霍式的人事部报道，不用走太繁琐的流程，直接办个入职手续，然后直接到顶层。”

    素西只不过是无家可归，深夜来投宿的，现在有了这么大的意外惊喜，素西也不是不识时务的人，这么好的机会，他从心里还是舍不得放弃，他想如果进到霍式上班，宿舍里的那些哥们知道了，肯定会炸开锅，身边的朋友也全部都会高看他一眼，不会再取笑他，每次出来都那么可怜，去ktv连一个果盘都点不起。

    “霍总，谢谢您，您对我真的太好了，我能叫您姐夫吗。”素西感动涕零的看着霍浅，很狗腿的开始嘴甜讨好着霍浅，和霍浅说了这么一会儿的话，心里的紧张感，也渐渐消散了不少。

    “嗯，你叫我什么顺口就叫什么。”霍浅心里很受用素西对他的称呼，心想，如果素瑶再嘴巴甜一些，叫他一声老公，那他真就心满意足了。

    兴奋过头的素西，口无遮拦的开口说:“姐，你运气真好，找了姐夫这么优秀的男人，你都不知道，我知道姐夫是霍浅的时候，当时我还怎么都不能相信，只能隔着电视新闻屏幕听到名字的男人，竟然能跟我们扯上关系，我做梦都想不到，怪不得妈以前给我们姐弟几个算命的时候，那个算命先生说将来你的命很好我，能嫁给个很出色的男人，我们几个的因缘，顶数你的最好，还说你就是大富大贵的命，妈那时怎么都不相信，还说那个算命的先生是来骗钱的，给人好一通臭骂，你嫁前姐夫的时候，妈才开始有点信算命的说的，现在她是完全相信了。”

    素西说完这番话后，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提到了杨铭佑，屏息凝视的站在原定，心脏咚咚跳动，此时他恨不得扬手扇自己几个耳光，暗骂自己出门不带脑子。

    霍浅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反而是调侃的笑着说:“那应该再把这个算命的找来，问问他，你姐姐以后嫁的男人，是不是姓霍，如果他说是，那么就是准的，他如果说不是，那看来也就是行走江湖的骗子了。”

    素西看的出来，霍浅其实是在为他打着圆场，他现在是打心底里觉得，男人真应该活成霍浅这样，有权利有地位，有气场有魄力，自己在霍浅面前，就像是微不足道的尘埃，比不上他分毫。

    “你早点休息，我们出去了，明早不用那么早起来，没人赶你走。”素瑶怕素西嘴里再冒出杨铭佑的名字，急着要拉霍浅走。

    素西点了点头，拿起霍浅为他准备的睡衣，呢喃道:“姐夫，我把你的衣服穿脏了怎么办，这睡衣你还是拿回去吧，我穿我自己的衣服睡。”

    霍浅越看这姐弟俩的越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无奈的笑道:“我没那么多讲究，你把这里当自己家好了，别绷的那么紧。”

    第一百一十五章 是不是感觉自己老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是不是感觉自己老了

    “为什么让我弟弟进你的公司，你明知道他没有什么能力。”回到卧室，心里装着事儿的素瑶，在床上辗转反侧。

    “他没做，你怎么知道就不行，谁不是一点点来的，听你这话的口气，倒像是总是贬低自己孩子的家长。”霍浅将素瑶圈在了自己的怀里，半眯着黑眸。

    “我这个弟弟，人很好，就是太贪玩，没有一点责任心，我怕他会坏你的事。”素瑶叹气说。

    相比于素瑶的紧张，霍浅倒是毫不在意，“没事，有我在会出什么乱子，我身边的秦淮，就是我一手栽培出来的，在我身边的人，我只希望他们有两样东西，智慧和胆识，素西胆子太小，多磨练磨练没准成了气候，其实我挺喜欢素西这个年纪的，对未来既迷茫又雄心壮志。”

    素瑶听出霍浅这话有点追寻往昔的意思，调侃道:“是不是感觉自己老了，觉得还是年轻的时候好。”

    霍浅不置可否，不过也不是完全赞同，他感慨说:“我这一路走的太急太快了，从来没有真正停留下来，去看沿途的风景，都是在忙碌和奔波中度过，所以羡慕素西，运气好，什么年龄就去做什么事情，不用太赶。”

    素瑶知道霍浅是白手起家，一步步的靠着自己走到今天的位置，也理解霍浅为什么会这么想，如果霍浅在素西的年纪，做着和素西同样的事情，恐怕也就没有了现在的霍式。

    素瑶想到素西，他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热情阳光，在阳光下肆意奔跑，稚气未脱的大男孩，不知道霍浅在素西的这个年纪，是不是和现在一样，就算是他心平气和的跟别人说话，也会有一股咄咄逼人的寒气。

    素西说要早起离开，其实都是空话，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从小就喜欢赖床的素西，这么多年的毛病一直没有改。

    “姐姐，姐夫早。”素西顶着乱蓬蓬的鸡窝头，懒洋洋的张着大嘴，打了个长长的哈切。

    “还早呢，已经十点多钟了，昨天是不是又熬夜了。”素瑶拿出姐姐的架子，唠叨着素西。

    素西否认说:“没，是你们家床太舒服了，软的就好像能把身子陷进去的样子，睡的太沉，起来的时候，谁知道已经十点多了，我一会儿就回学校了。”

    “我叫司机送你回去。”霍浅放下手中摊开的报纸，看了眼依旧睡眼惺忪的素西。

    素西客气道:“姐夫，不用麻烦你了，一会儿我坐地铁回去，下地铁没有多久，就是我们学校。”

    “这不是什么麻烦，早餐你姐给你放到厨房。”

    霍浅提到早餐，心里就有些生闷气，想到素瑶给自己做早餐的时候，敷衍的不行，全都切片面包和煎蛋，这下素西来了，一大早就动火，为素西熬了粥，还做了几个小菜，他跟素西的待遇，简直是天差地别。

    “姐夫，你们这样的高档小区，晚上只要拉开窗帘，就能看到外滩的夜景，按理来说，安保应该做的很好，我没提前跟你们打声招呼就过来，还以为保安会拦住我，没想到一路畅通无阻。”素西洋洋得意的说着。

    的确，昨晚素西的突然出现让霍浅很意外，想不到这里的保安这么玩忽职守，随便放人进来，要知道，在这里住的人，都是非富即贵，没有个上亿的身家，也别想能在买个一平米的单位。

    素西被霍浅叫司机送回了学校，临走前他执意要把霍浅的睡衣带走，说洗干净了再还回来，素西的敏感比素瑶还要严重，霍浅不知道，素西骨子里的自卑感，是不是因为他的成长环境形成的。

    素瑶为了素西的事情，晚上下了班，直接打车去了雅诗阁，霍浅也跟着一起，他是实在不愿意掺和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可又不忍心让素瑶一个人去，怕她在素梅那惹什么气。

    霍浅刚一进门，薛雅琴就热情的迎了上来，一口一个霍先生的叫着。

    素瑶看素梅和丁茂文都不在，趁着这个空档问薛雅琴说:“妈，那两口子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弄得现在素西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大半夜的跑来我那儿。”

    薛雅琴一听素西去了素瑶那儿，脸色立马变了变，她畏畏缩缩的和霍浅道歉说:“霍先生，我儿子不懂事，大半夜的过去，您可别怪他。”

    霍浅感觉素瑶的父母从打他第一次接触他们开始，他们对待他就一直很拘谨，就好像是把他当成了供起来的菩萨，霍浅是真心想把他们当成一家人看，可偏偏他就是融不进去。

    “没事，素西我挺喜欢他的，孩子不错。”霍浅用长辈般的语气开口说。

    薛雅琴依旧见外，叹了口气说:“霍先生，您是我家的贵人，帮我们家那么多的忙，我上辈子真是不知道修什么福了，能结识您。”

    霍浅对薛雅琴的恭维并不感冒，只是笑了笑，没有吭声。

    薛雅琴心里一直都有谱，认为素瑶跟霍浅长久不了，他们家的好日子，纯粹就是偷来的，不过她还是心存一丝侥幸，试探的问霍浅说:“霍先生，您看素瑶也老大不小了，再过几年过了三十岁，那就是高龄产妇了，时间耽误不得，您对素瑶”

    薛雅琴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素瑶拦了去，打断她说:“妈，您跟他说这个干吗，话说远了。”

    薛雅琴恨铁不成钢的睨了眼素瑶，觉得自己这个女儿就是不开窍，和霍浅这么一直不清不楚下去，她也愿意，怎么也得让霍浅透个底儿，要是霍浅不回答，那么他们家就得紧紧的守着房本过日子了，怕霍浅到时候过河拆桥。

    霍浅听出来了薛雅琴的意思，觉得现在时间也正好，素瑶的爸妈也都在，他当着薛雅琴和素品天的面，许诺说:“伯父伯母，你们放心吧，我不会让素瑶这么不清不楚的跟着我，最迟一年以内，我准备好一切，我就会给她名分，不过这也不是我单方面能决定的，一切还得看素瑶的意思。”

    霍浅这么轻易就说出要给素瑶名分的话，不光是那老两口，包括素瑶在内，都错愕的楞了神，尤其是素瑶，她完全没有想到，霍浅已经把结婚放在了他的计划之内，如果不是今天薛雅琴问出这些，他们从来没有对他们的关系进行过，更深一步的讨论。

    “你说的是真的？”素瑶露怯的开口，她依旧不相信，霍浅可以一年以内跟她结婚，他们之间现在的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

    “我为什么要对这种事情开玩笑？我早就跟你说过，结婚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不过在我这里要复杂的多，我需要协调自己的时间，我从来没说过，我不会跟你结婚。”霍浅谈到未来时，方才轻松的神情，变得凝重肃穆。

    薛雅琴有了霍浅的这句话，就好像是吃了颗定心丸，表现的比素瑶还有异常兴奋，虽然她心理还是不太有底，霍浅会到时候履行自己的承诺。

    “霍先生，您看你们要是准备结婚，我们家是不是也该出点什么。”薛雅琴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想一步步的逼着霍浅，对和素瑶的关系有个认知。

    “不用，只要出人就行。”霍浅轻笑的开口。

    “霍先生，我有件事儿，不知道该不该问您，您看我对您也不是很了解，也顶多在报纸杂志上看到您的消息，但是大部分也都是财经那些，我也听不懂，看不懂，我就是想问问，您有没有孩子。”

    薛雅琴因为这事儿，困扰了好久，她对霍浅的了解仅限于他是霍式的总裁，其余的什么都不清楚，想要多了解一些霍浅，犹豫了好久，这才下定决心敢问霍浅私人的问题，假如霍浅说他没有孩子，那最好不过，她可以偷偷告诉素瑶别犯傻，抓紧给霍浅生个一儿半女的，这样就算以后和霍浅没有走在一起，母凭子贵，有孩子在中间做桥梁，素瑶包括他们家，下半辈子，保证会大富大贵，这样的机会，绝对要把握住了。

    “没有，我不是很喜欢小孩子，觉得很吵。”霍浅很直白的开口说、

    素瑶听了，暗暗叹了口气，又想起了叶檀给霍浅发的微信内容，看来霍浅不喜欢小孩子不是一天两天了。

    薛雅琴的认知里，有钱人对香火很看重，尤其执着于生儿子，好让未来的产业后继有人，就连丁茂文那样的穷酸的公务员，还总是把要儿子挂在嘴边，说女儿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

    谁能想，霍浅这么直截了当的说讨厌小孩子，活了大半辈子的薛雅琴，又开始为素瑶担心，从旁事看人，她觉得素瑶跟霍浅未来的路很难走，他不会是个安于家庭的人，而她太了解她的女儿，从小就没有多大出息，就喜欢平平淡淡的过日子，这点霍浅好像根本就给不了她，连孩子都不愿意去接受和迎接，又怎么可能对身边的女人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