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无言的结局

    潘霜霜和妙妙是后宫的两条顶梁柱，没了她们后宫的生意自然会清淡许多。叶子跟我说了，要想搞垮后宫，最重要的就是把她们两个挖掉。

    我按照叶子的吩咐这么做了，可当她们真的归于我麾下的时候，我又特意没有给她们特殊的安排。或者说，有了特殊的安排，也是让她们坐冷板凳。

    那个妙妙暂且不说，就潘霜霜看她以前对我的态度，一定要好好撮她的锐气，才能让其安心在我手下干活。除此之外，就这么吊着她，我还有更深一层的用意。而唯一能抓住她们命脉的方式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金钱。

    像她们这些人大手大脚花钱已经习惯了，经过这么长时间没有收入的日子，恐怕心里早就急得火上房。看到我走进化妆间，两个人的脸上立马堆了满满的笑容，还一口一个放放姐的叫着。

    而我则故意假装端着，跟她们保持着特定的距离。

    “对了，你们认识一个叫雪莉的女人不？好像大家都管她叫雪姨？”坐在带着垫腰的椅子上，她们俩也在我对面得沙发一角选了个位置。

    以她们在后宫的地位，想从她们嘴里打听这个人应该也算容易。

    果然，那个妙妙争着抢着先来了口，“嗯，放放姐，这个人我认识，人长得不错，也有些本事。”

    这个潘霜霜以前视我为眼中钉，现在却恭敬的喊我一声放放姐。为什么权利和地位总是有人打破了头都要去争，这就是最明显的结局。

    “仔细说来听听。”我招呼妙妙靠近些，潘霜霜一看自己的风头被抢了，冷冷的看着妙妙，一副极其不服气的样子。

    “以前听说她在洪兴待过，那个时候，简直是风光无限。包个夜据说就能上万，而且，她还有一个诨名，叫做吞拿鱼。”

    洪兴这场子我之前听叶子讲过，是个相当牛逼的场子。不过，后面貌似得罪了上面，下令整顿封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他好像之前也就是那里的男服务，后面才退行的。

    难怪那个雪姨看起来和叶子那么熟络，原来两个人老早就认识。

    “吞拿鱼？”我重复了一句，“什么意思？”

    妙妙红着脸看我一眼，然后才不好意思的说道，“在洪兴每个当家头牌都有自己的绝技看家本领，而那个雪姨就是以嘴巴闻名天下。”!

    “她最擅长给客人做嘴巴上的功夫，很多人都是慕名而来。再加上她人本来也能说会道，当时的地位已经排在了洪兴十大头牌之首。”

    妙妙说到这里，满眼都是羡慕的表情和口吻，就仿佛崇拜明星一般，“不过到后来，洪兴倒闭了，她带着人另起炉灶，自己弄了个场子叫风花雪月。而她就是那里的老大，大家都嫌她专政独裁，就把她从雪莉叫成了雪姨。”

    原来如此！听到这里我才终于明白，叶子昨晚跟我时候，如果我能把雪姨扳倒，他为什么才能放心了。因为，雪姨就是夜场的女王啊！扳倒了她，我不就可以坐上她那第一把交椅。

    可问题是，就我现在这幅模样，根本不可能啊……

    “就这些？”简单在脑子里想了一下我的处境，跟她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所以，我还想从她们的嘴里，得到些更有用的消息。(!≈

    对方用手在嘴巴上敲了几下，突然一拍脑壳，“对了，虽然她当时很红，但是好像喜欢了一个男服务，据传言说貌似还怀了孩子。”

    “什么？”我的眉毛猝然一抖，心说，这男服务说的该不会就是叶子吧？

    “怎么了，放放姐，我哪里说的不对了？你怎么这幅表情？”妙妙不知道我心里在纠结什么，看我瞪着眼睛看她，还以为自己话说得哪里不对劲。

    我赶忙收起吃惊加慌乱的表情，浅笑了一下对她说了句没什么，“只是没有想到，她这样的当红头牌居然也能看上个男服务？”

    现在不用再往下追问那个人究竟是谁，恐怕这么保密的事情，这种道听途说根本就不可能知道确切的人。

    既然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我便当场给妙妙安排了个老板，让她出去陪客了。对方一听立马眉开眼笑，赶紧坐在梳妆台前补完妆后，就赶忙往外赶。

    这下，偌大的化妆室就只剩下潘霜霜一个。她看我的表情有些奇怪，明明肚子里统统都是气，脸面上却还得给我陪笑。

    我这次则主动的坐在沙发上，还选了一个离她最近的位子。然后，我抬眼看了一下大门，潘霜霜便很有眼色的赶紧起身，把脑袋伸出门去来回看了两圈之后，才放心的将门反锁。

    “那件事怎么样了？”我早已迫不及待，但脸上还得展得平平的。别看对面这个小姐现在甘愿臣服于我，可她心里究竟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说不定哪天就倒戈相向，我绝对不能让她抓住我的把柄和弱点。

    潘霜霜早就想在我面前好好表现一番，我刚一问，她便立马告诉我，“我跟那个孟昌上了回床，那小子就什么都交代了。”

    我点了下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她咽了一下口水，交叠的双腿又朝我的方向挪了两下，“据那个小子所说，现在后宫还是张旭彬管着，他则跟在张旭彬当手下。当时从你那里骗的那些，大部分都进了张旭彬的口袋，因为当时孟昌已经早就对高云飞心怀异鬼，表面上跟他称兄道弟，背地里已经投靠到张旭彬那边。而且，那次在西郊的废弃厂房，他们原本的计划就是彻底扳倒高云飞，最好，弄死他……”

    潘霜霜的语调越来低，声音也越来越小。而我的心跳却越来越快，双手也不由自主的收紧。

    这就是我用钱吊着潘霜霜的另外一个目的，还是更重要的目的。那就是帮我收集后宫那边的情报和资料，而其中关系到高云飞的消息，则是我关心的重点。

    “那高云飞他人呢？”自从上次在蛇口他没有出现，我便一直就没了他的消息。刚开始，是不想去打听，可到后来我想知道的时候，却怎么都打听不到了。

    朋友的背叛、爱人的背叛，以及老板的背叛，足以击垮任何一个人，我很早以前就担心高云飞承受不住，而如今他到底怎么样了，我还是异常牵挂。就算他上次在蛇口码头耍了我，我的心可还是依旧想着他。

    毕竟，人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人……”潘霜霜故意拉长着尾音，像是考虑要不要给我说，不过最后还是下了决心告诉我。只不过，答案却让我始料未及。

    “孟昌他们说，高云飞他好像失踪了……”

    “什么失踪了？”我失态的大吼一声，身子也立马从沙上噌的跳起来。潘霜霜被我突然这么失控的态度吓坏，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自己的表现过于激动了，可是她说的是高云飞失踪了？他怎么可能失踪？

    “额，放放姐，这都是孟昌他们告诉我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潘霜霜有些有气无力，“他们说他们已经出动人力找过了，但是真的没有找到。”

    “所以，所以，高云飞应该是失踪了。”

    当潘霜霜再次重提这个词的时候，我的心还是猛烈的抽跳了一下。难道那天在蛇口码头，高云飞就已经离开？跟我说开个玩笑，不过是对我的玩笑，而他自己，早就离开了这里？

    我无法形容我当时的心情，既然高云飞已经不在这个城市，而我又有什么理由还留在这里？我努力大口大口的呼吸，以确定自己的眼泪不会流下来，可我真的难受得连喘息都觉得胸口生疼。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我不相信以张旭彬那么狡诈的性格，会不到高雁南飞的家里搜，“他们没有去他家吗？那里有什么线索？”

    潘霜霜看我的表情，又看我问的这么细致，就算刚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也应该能了解一二。所以，她说起来的话，都是尽量按照孟昌告诉她的原话讲，生怕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具体时间我不是很清楚，他没告诉我。反正，就是在高云飞从警察局里出来后不久，他人好像就找不到了。张旭彬让孟昌带着人去家里找，结果，早就已经人去楼空，空荡荡的家里只剩下些针管之类的东西。”

    “他们不相信，非得把高云飞从深圳翻出来，但是好像到现在都一无所获。所以，他们断定，高云飞应该是失踪了。”

    我的心再一次凉到骨子里，既然高云飞已经不在这个城市，我再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反正现在手里的人已经都有些能耐，靠着他们把田蜜救出来，似乎也不为不行。

    叶子那边暂时不用通知，我已经准备用自己的力量把田蜜捞出来。如果能够成功，我已经会抛弃这里的一切去找高云飞！

    想到这里，一个男生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乔昊宇。

    那个曾经为了我付出一切的男生，我欠他那么多，本想有偿还的一天。

    可……

    人生总有不如意的时候，那么，我只能跟乔昊宇抱歉说声对不起。今生的债来生再还，我只能对你讲抱歉。

    想到这里，我便吩咐潘霜霜约本片区的廖局长出来，潘霜霜立马答应，当着我的面就给局长打电话。

    二人你来我往，接着潘霜霜就笑意盈盈对我比了个ok的手势。

    一切已经妥当，就等晚上这场饭局了。

    虽然我们范特西招待廖局长绰绰有余，可那里毕竟有叶子的眼线，如果被他知道我想私自救田蜜，他肯定会出来阻拦。所以，这次我特意换了个地儿，放在福禄镇。

    廖局长如约而至，席间推杯换盏之间，我把自己想救田蜜的目的告诉他。

    “这算什么事儿？就是卖我们霜霜的面子了。”廖局长酒足饭饱，开始对着潘霜霜动手动脚。

    潘霜霜什么世面没见过，更何况着就是她的本职。她软绵绵的身子往局长的胸前一靠，几句娇嗔的话语，立马成功就勾住对方的魂儿。

    事情远比我想象的还要简单，廖局长刚刚抱着潘霜霜走向客房，田蜜就被人送了过来。

    时隔半年，我们两人再次相见，却物是人非。她脸上早就没了当时的青涩与灵动，取而代之的则是牢狱生活带来的沧桑和痛苦。

    她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已经剪成齐耳短发，人却老成不少。

    “放放，谢谢你，最后还是你救了我。”田蜜早已泣不成声，她趴在我肩上，哭声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我也泪流满面，想想这么长时间经历的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对了，高云飞呢？他现在怎么样？”看来，田蜜心里最记挂的还是高云飞。四下搜索一通，发现怎么没有对方的身影？

    既然田蜜已经从监狱里救出来，她当时为高云飞捅人的事情就可以得到圆满解决。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毕竟面对杀人，没有多少人能做得像田蜜这么决绝。

    既然她为高云飞付出一切，我能做得就只剩下了成全。

    不过，现在高云飞人已经不知去向，所以，田蜜能做得事情大概也只有等。

    等到高云飞什么时候出现，大概才能再续前缘。

    我把最近发生的事情，统统告诉了她。她听完之后，从震惊逐渐转为平淡。

    “看来，你在外面的生活可比我在监狱里还要痛苦。”

    我只能笑笑，因为事实的确如此。

    “你以后还有什么打算？”田蜜长吁一口，终于问到重点。

    “我想离开。”我坚定的对她说，毕竟这么长时间的尔虞我诈，我身心俱疲，早就萌生退意。要不是因为田蜜和高云飞，我早就会离开了。

    现在高云飞走了，田蜜出来了，我的责任和使命结束了，一切就可以随缘了。

    田蜜没有劝我，她应该也看出我的决心。

    叶子那边不用招呼，只要我什么都不带走，他便不会找到我的行踪。

    别了，深圳！别了，我这一场大城市的黄粱美梦！

    我把自己准备回村子的打算告诉给田蜜，说我靠自己的力量，回到村里帮忙。那里的人贫穷落后，需要钱和人力的支撑。

    至于我妈，她既然不愿意认我，我也不用强求。强扭的瓜不甜，我也不想再去跟她扯这说不清的关系。

    离开深圳的时候，那是一个雨夜。深圳遇上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寒流，大概是老天不想让我离开，可我却执意要走。

    叶子还在房里熟睡，我在门缝里塞了一张，“离开，勿念”的字条便匆匆离开，生怕叶子会派人追来。

    好在直到火车站也见到叶子的人，我的心终于安定下来。接下来的生活，都是我自己的了，我要抛开所有的一切，去过我想过的日子。

    愿希望你们都好……

    看着逐渐模糊的视野，我的眼前只剩一片泪水。可就在我抹去的下一秒，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你要去哪儿？你是我的女人，走了居然不告诉我？”

    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我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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