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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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诺言

    第三十六章诺言

    第三十六章诺言

    白沐是个说一不二的男人,从不失信与谁,也从不让谁失望过。他说什么,安七都信,这辈子她可以不信任何人,不信天地不信佛,但是她信白沐说过的每句话。

    “为什么?”

    她往前迈了一步,整张脸看起像是要哭出声来似得。

    “为什么?”

    她问,伸出手去触碰白沐,他往后退,衣袖轻轻避开了。

    “为什么。”

    她想不明白,她的白沐,什么时候已经是别人的了呢。

    白沐一声不吭,只是眼里带着太多的自责与闪避,他终是躲开了,说了句对不起后,迫不及待转身离去,那背影真真和雪融为一体,安七怎么找都找不到。

    “为什么?”

    她终是泪流满面,倒在雪地里。

    它们降落,遮住军大衣,遮住黑色发丝,遮住一脸泪水的安七,寂寂无声的,把这些悲伤轻描淡写的带过。

    然后她明白了,在这世界上,最为珍贵的东西,日子久了都不值一提。它们接受不了阳光雨露,缩在阴暗的角落,生锈,发霉,被时间侵蚀的面目全非,掩埋在白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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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中旬左右,汤小雨恢复如初,时常笑着。每天坐在门口,和对门才入行的小姑娘聊天。

    干的最多一件事,便是对安七说:“我想开了,日子还要继续。”

    安七笑着回应,与她聊着往事,进屋时上扬的嘴角回复以往落寞。

    两个人平静如水的过着生活,早上汤小雨去菜场买了当天要吃的,顺带买早餐,中午安七做好饭,晚上她们就吃剩的。

    夜晚汤小雨躺在汤宇的床上,安七从上往下看,见汤小雨斜躺着面对墙壁,也不知想些什么。

    某日,汤小雨接通了电话,有些慌忙,翻开床铺把剩余的所有钱带在身上走出了门。安七知道她要去哪,一路跟在身后,回家时故意错开了些时间。

    汤小雨问她去哪里了,她打着哈哈。

    汤小雨把包锁在下方的柜子里,不让安七碰,但是安七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没碰。

    夜晚,她特地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安七说自己在懒一个星期,就要去找工作了。为了庆祝我们的新生活,干一杯如何。

    汤小雨也紧绷着半月有余,早已疲惫不堪,端起酒杯那一刻,双眼就像拉开了闸,不停地往下掉泪,喝光了一瓶又一瓶,一遍遍说着。

    “安七,我活着难受,还不如死了算了,你说呢我是真的难受。”

    安七回:“你好好活,在努力些,没什么是时间磨平不了的,日子久了,就淡了。”

    汤小雨喝的东倒西歪,到最后安七往她酒杯里明目张胆的下料都没看着。睡的昏沉,扯着鼾,震耳欲聋的。

    安七给她洗了把脸,扶到床上好好睡觉,在腰间摸索着钥匙串,找着了,打开柜门,把她先前藏着的包翻出来看。

    好几层报纸包的严严实实的,她直接装进自己的皮包里,看了看表,画了个浓妆艳抹的妆,把最贵的一套衣服穿上,走出了门。

    夜晚街头车流涌动,夜莺大门如常绚丽夺目的敞开,吸引着买醉人。

    夜莺妈妈看见安七的那一刹,欢天喜地走了过去。最近几位熟客来的勤,沈家小少爷虽不光顾了,但顾云顾总裁,还是上着点心的。

    前几日来过一回,问了次安七的近况。夜莺妈妈说小白鸽有一阵子没来了,如果来,准把人给他留着。

    “哎哟,这个年过的舒坦不,都一个多月没见着人了,怪想的。”

    妈妈笑着扯着安七,见她一脸淡漠,晃了晃手臂道:“你说你,摆什么苦瓜脸,客人看了多扫兴啊。”

    安七扯着嘴笑,这才让妈妈舒坦了些,给安七打理好衣服,说道:“你来的正是时候,顾少爷和宋少爷,晚上约了人在这谈生意,都是大场面的人物,你可得把人伺候好了,听着没,给我长点脸。”

    “放心吧妈妈。”安七点了点头,随着往电梯口走,妈妈把她送进电梯,报了包厢号,关门那一瞬还在想能从小白鸽身上捞着多少油水。

    好歹万八千的利润得有,要把人伺候好了,十万八万都不在话下。

    九层十六厢,顾云着一身浅黑西服,挺拔着身姿伸手敲响房门,进去那一刻,宋俊明装模作样的起身迎接。

    “算了吧,坐着。”他道。

    宋俊明重新坐下,把半截没抽完的烟燃在手里,不忘给顾云介绍。

    “近两年做北城房地产的,把生意弄得红火,我嘛合着马上就得接班了,向他讨教讨教。”

    那人回道:“别说讨教,做生意讲究的门路多,你们宋家把生意做这么大,还用像个新人讨教吗。”

    宋俊明咧嘴一笑,想这人也是不吃迷魂药的,自己前几年才做生意,被人一夸就云里雾里的飞天了,相比之下谁是做生意那块料,立马得出了好赖。

    “你别看是新人,能用几年时间就在北城站稳脚跟,手段真叫人佩服。我的情况也敢放在台面上讲,不怕你们笑话,家里还有个哥争这位置,我要不多讨教讨教,早晚这位被我那死读书的哥哥抢了。”

    宋俊明想到这里就来气,俩兄弟财产一人一半不好,非得全给一人,非得让他们争的头破血流的。

    顾云见那人坐在那,西装革履,眉目不多半分轻佻,也无浮躁,倒是比谁都沉稳。修长的指尖夹着烟,嗓音有些低沉,长得也是吸引女孩子喜欢。

    可他看在眼里,就烦的很,心浮气躁的,得用一杯冷水润润嗓。

    “哎,装什么深沉啊,我都把人请来了,不聊下你山边那两块地?”

    宋俊明催促着顾云,他今儿好不容易把人约来谈生意,那块地虽然风水好,就是偏僻,上山下山走老长一段路,公路一天一班公交。

    本来就是快坟地,卖的价钱也不高。恰好别人感兴趣,他愿做个人情帮顾云卖了,自己也好卖个人情买卖。

    顾云喝完了水,杯子往桌上一搁,回道:“那块地啊,嗯,是有这个想法卖,不过钱谈不满意,还不如留着落灰。”

    对面人有些意外,一声轻笑。起身道:“你们先谈,我去洗手间。”

    说完便往外走,门一关,宋俊明恨铁不成钢掐着顾云。

    “你还上脸了?那块地就是个坟地,老子好不容易给你找来了买家,你还讨价还价。我听说那人跟你一学校的,还想着便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