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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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婚礼

    第六十二章婚礼

    第六十二章婚礼

    像他那样的人,或许生来就是为了折磨自己的吧。

    她曾那样想,就算现在也一样。

    如果当初选择绕了另一条道走,避开蜿蜒的老巷口,或许一切都将变得不同。

    她不会背着他,不会认识他,不会在一起

    也不会爱上他。

    如果从来一次,她会背着小书包绕过巷口,闭耳不听少年一次次绝望的呼喊,像个冷漠的大人,回到家里,打开电视机在倒上一杯热水。

    那样,生命中将没有白沐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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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正是艳阳天,婚礼如期举行。

    那日白沐记得很清楚,安七站在何然的背后,穿着粉红色的伴娘裙,唇间点了一抹红,笑起来眉眼弯弯。

    却特别扎眼。

    他骨子里根植了一种藤蔓,从起初慢慢发芽到茁壮成长,等发现时,那些藤蔓已经遍布五脏肺腑,企图冲破身体各个角落,以他作为原料营养,摄取着生命的养分。

    证婚人站在纯白的地毯中央,四周放飞着气球,花的气味清香扑鼻,哄闹的人群诉说着同样的话语。

    “答应他答应他”

    钻戒闪烁着微光,大小一对,如果带上了,那么这世上将会有一对相伴余生的夫妻,白与黑,富与苦,甜与涩,他们都将一起度过。

    安七看不真切,离远了,这一切都仿佛成了梦境,像极了她无数次所做过的梦。那是一个少女用所有的青春,爱和泪,伤疤和疼,筑建而成的梦。

    她一辈子都渴望着成为现实的梦。

    何然结婚了,在所有人的见证下,与白沐交换戒指,脸上洋溢幸福的微笑。他们不需言语,传递着无声的幸福。

    安七看着他们相拥而吻,四周人群哄闹,气球放飞到天上,飘向不知名的远方。

    安七微笑着,一些男人凑过来,见她长相清秀,不仅多攀谈了几句。

    白沐视线不经意一扫,定格在一处,便没挪开。直到何然问他在看什么,他平静的笑了,回:“你。”

    何然抿嘴一笑,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粉红色的衣角,消失在人群中。

    下午何然病情加重,无法支撑后续的婚礼流程,白沐依然留在现场,安七打理好一些事物,陪伴着何然回到医院,亲眼看她插上氧气瓶昏睡过去。

    她做好了一切术前的检查,医生拿到报告单时皱眉了许久,安七只是摇了摇头,让他不必在意。

    杯里的水还冒着热气,她没喝一口,下楼时碰见何春她老公,正提着坐月子的汤往里走。见着安七,对她说:“小春特别想见着你,这几天一直在念叨,要不跟我去看看?”

    安七点头答应,来到另一栋住院部。何春还有些虚弱,产后大出血让她身体疼痛不已。见着安七了,想从床上爬起,她快步走去,吩咐何春好好躺着。

    何春流着泪,看了眼安七,情绪些许愤怒,些许心疼。

    “我听她们聊天,你姐和白沐结婚了。你咋那么傻,还往现场跑,就该啥都不管,落得一身轻松,你咋那么傻。”

    何春看着安七安安静静,不吵不闹的坐在那,顺风顺雨的,可这心就猛地被安七揪起揪起疼。

    她见证了这个姑娘从青春少年时代而来,怀着梦与希望,爱上一个少年。拼了命的用手去抓,拼了命的用胳膊环抱,拼了命的用胸膛去撞。

    又拼了命的去忘,去装作漠不关心,装作那些真实发生过的故事,只书写在本子上,供人嬉笑怒骂观赏。

    她十二岁认识白沐,如今都二十七岁了,中间隔着整整十五个年头。而这十五年,安七至始至终之爱过一个人。

    何春从小看到大,所以她明白的。安七心里头疼不疼,只有她自己知道。

    “没关系,我好着呢,不用担心。”

    安七咧开嘴笑,八颗牙齿还闪亮,轻松惬意的很,与何春聊着家长里短,整整一下午。

    安七对何春说她快走了,五月底之前。但她没告诉何春自己要捐肾给她姐的事儿,她怕何春闹,不同意。

    按照手术同意书上写的日子,也就是后天。做完了一个多星期恢复时间,五月底之前就能离开北城。

    何春没挽留,看了眼安七,她说:“我知道留不住你,我知道你去哪儿都比呆在北城好。安七,你适合找个小县城,开个小店,过着无拘无束的生活,像我一样找个顾家又老实的男人。”

    “你听我的,难看点,丑点,年龄大点,这都没关系。关键是要对你好,不对你好,咱们宁愿自己一个人过活,你说是不是?”

    安七点头,笑了。何春这姑娘别看傻里傻气的,心里头选男人比谁都精,那些花里胡哨表里不一的公子哥,从来都不是适合结婚的对象。

    所以你看她,找了个相貌平平普普通通的,日子越过越红火。

    何春说着说着流泪了,她看着安七,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同学,十几天后又该走了,心里头不是滋味,面上无奈着说:“我吧已经在这落地生根了,走不了。”

    安七懂她的意思,北城是她的噩梦,但对何春来讲,是家,是乡。她们关系即使再好,总得有分别得时候。

    安七哎了声,打算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看着何春因产后没空搭理乱糟糟的头发,起身用梳子给她梳了梳。产妇坐月子前一个星期洗不了头,油油的,她一边说一边打趣道:“你看你,这头油的能炒盘菜了。”

    何春笑回:“就你嫌弃,我家那口子要敢这么说,早跪搓衣板去了。”

    晚上,何春算了算时间,自己没法出院,安七十几天后就得走。她说什么也得抓住机会在最后时光聚一聚,俩人点了外卖,她老公被打发回家了,只剩下她们俩,边吃着菜边闲聊。

    何春说:“如果你不回北城了,我就把火锅店搞大,每个城都开十几家分家,让你想吃的时候就去吃,这辈子都免费,我在把你最爱吃的酸菜口味发扬光大,怎么样吧。”

    安七笑回:“那时候穷,吃火锅就搞了个酸菜口味的,就咱俩吃得香,别人都嫌弃。”

    何春说:“没事儿,总有人喜欢的,你看我就喜欢。”

    何春嘻嘻的笑着,安七也被她逗笑了。

    时光前行,在很久以后何春所说过的大话,都实现了。

    只是安七从没去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