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皇妃

首页|玄幻|仙侠|言情|历史|网游|科幻|恐怖|其他

倾城皇妃 > 第174节

第174节

    第三百四十六章 玄明道长]

    赵太医被发落入慎刑司的消息,无疑勾起了赵平清心底最深处的害怕,尽管迅速做下安排,还是惶惶不安,害怕赵太医将她供出来,经常从噩梦中醒来。

    至于承德殿那边,几位掌教住持入宫后,就在东方溯的示意下一一驱邪除妖,但都效果不佳,镜中人依旧存在,如梦魇一般,挥之不去。

    这样的情况,在第二日终于有了变化,长春观的玄明道长是最后一个施法的,在他施法之后,东方溯再没有看到镜中人,脑袋也清明了许多,没有再出现自己无法控制的感觉,令他大喜,将其它人都遣了出宫,只留玄明一人。

    依着玄明道长说法,那是一只怨气邪气形成的镜妖,虽名为镜妖,其实并不在镜中,而是藏在东方溯体内,只有通过镜子方才能够看到它,它会逐步逐步控制东方溯的言行思想,最后取代而之,就像道家说的“夺舍”一样。

    在又一次施法后,东方溯睁开眼睛,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前所未有的松快舒畅,仿佛百病全消。

    他望着前方正在收功吐气的玄明道长,笑道:“道长,朕这会儿感觉神清气爽,那镜妖可是已经除了?”

    玄明道长神色凝重地道:“这只镜妖有千年道行,非同一般,贫道现在只是将它暂时压制住,不能再控制陛下思绪。”

    这个答案对东方溯来说,无疑是失望,所幸玄明道长很快又道:“虽然不能立刻除之,但贫道有信心,一个月之内,定可将镜妖彻底消灭,永绝陛下后患。”

    东方溯心中一松,笑道:“只要道长能替朕解此危难,朕必厚赏于你。”

    “多谢陛下。”在玄明道长叩首谢恩之时,宫人端了一杯无根水进来,前者自怀中取出一张黄符,口中念念有词,黄符迎风一晃,无火自燃,烧至大半,探手放入无根水中,原本清澈透明的水顿时变得有些混沌,“请陛下喝符水。”

    东方溯点点头,取过符水一口饮尽,这是每次施法后的惯例,按着玄明道长的说法,这符水对人无害,对潜藏在东方溯体内的“镜妖”却是毒如砒霜,会渐渐消减镜妖的功力,直至死亡。

    宁寿宫、含章殿、承德殿、慎刑司、恭王府,在监视两日后,终于有消息传到漪兰殿,小元子挑帘入内,朝正在看书的慕千雪打了个千儿,轻声道:“主子,含章殿那边有动静了。”

    慕千雪黛眉微微一挑,放下书卷,道:“怎么说?”

    小元子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含章殿的小聪子不慎打碎了赵昭容的药碗,赵昭容一怒之下,将他发落去了慎刑司,还是紫燕姑姑亲自带过去的。”

    花蕊咂舌道:“只为了一个药碗,这就要发落去慎刑司,赵昭容未免也太狠心了一些。”

    慕千雪扫了她一眼,淡淡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花蕊想一想,茫然摇头,“奴婢不明白娘娘的话。”

    慕千雪回到椅中坐下,凉声道:“如果赵太医是她的人,那么这是一个可以与赵太医接触,又不会引起陛下怀疑的最好法子。”

    “原来如此。”花蕊恍然大悟,随即道:“那我们现在要不要去告诉陛下?”

    “无凭无据的陛下岂肯相信,需得抓到现行方才,且让本宫想一想。”在短暂的停顿后,她忽地道:“陛下今日又没上早朝吗?”

    小元子瞅了她一眼,无奈地点点头,“陛下一早就召见玄真道长施法驱邪,无暇早朝,只让孙公公将百官递上的奏折送去御书房。”

    慕千雪轻叹一口气,眸底有着难掩的失望与痛心,自从东方溯登基之后,变得越来越陌生,杖责夏月,宠幸道士,荒废朝政;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与东方溯扯上关系,可是现在……

    权力——真的这样可怕吗?

    慕千雪望着窗外不断被秋风吹落的海棠叶子出神,有宫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附在小元子耳边低低说了几句,后者神色大变,思忖片刻,沉声道:“确定了吗?”

    宫人肯定地道:“是,慎刑司管事这会儿已经去承德殿禀报了。”

    “知道了。”在示意宫人下去后,小元子上前一步,朝已经转神过来,正望着他的慕千雪道:“主子,刚刚得到消息,赵太医……死了!”

    慕千雪一怔,旋即紧紧拧了双眉,疑惑地道:“怎么这么快的动作?”

    “应该与赵昭容无关,据说是负责用刑的人一时大意,让赵太医挣脱了绳索,双方纠缠之时,赵太医被推倒,后脑恰好撞在台阶上,意外身亡;导致赵太医死亡的小太监已经被绑了起来,慎刑司管事亲自去的承德殿,算算时辰,陛下这会儿应该已经知道了。”

    这个回答大出慕千雪意料之外,“确定与赵平清无关?”

    “据传回来的消息,赵太医出事的时候,紫燕他们才刚到慎刑司,还在与管事说话,奴才怎么想,也没法将这件事与他们扯上关系。”说着,他摇头,有些可惜地道:“赵太医也真是倒霉,要是老老实实把事情交待了,或许还能捡回一条命,结果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死了,留下这么个烂摊子。”

    慕千雪捡起一片从窗外吹进来的叶子,若有所思地道:“这宫里头真有这么多的意外吗?”

    小元子愕然,“主子是说……这不是意外?”

    “本宫也说不准,但总觉得这件事透着几分蹊跷。”她徐徐捻着叶子,叶子的边缘都已经发黄,只有中间一块,还翠绿得很,如一块上好的碧玉,叶脉清晰细细,如一张精致小巧的网。

    “若真是这样,那个害赵太医跌倒的小太监就有可疑,只是……”小元子紧紧拧着双眉,“赵昭容要是早早就买通了那个小太监,又何必再借故罚小聪子去慎刑司,那不是多此一举吗?”

    花蕊咬着指甲,思索道:“会不会是赵昭容担心有失,所以做了两手准备。”]

    第三百四十七章 脉案]

    小元子想了一想,摇头道:“虽然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但我总觉得不太可能,也不像赵昭容往日的作风。”

    “可除了赵昭容,还有谁会要赵太医的性命,总不能是陛下或者太后吧?”花蕊本是随口一语,却似一道惊雷在慕千雪耳边炸响。

    这些日子,她过多将心思放在了含章殿,总以为是赵平清觊觎后位,想借腹中孩子陷害沈惜君,却忽略了宁寿宫那一位,后位悬虑对卫太后固然没有好处,可废后带来的影响与争议,对于一个意图复辟帝位之人来说,是再好不过的。

    尽管卫太后这段日子深居简出,吃斋念佛,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但她从来不相信,这个斗了一辈子的女人,会甘心就此老死深宫。

    蛰伏——从来都只是为了更好的复出!

    只是……若换了其他人,或许有可能因为贪图一时之利,而与卫氏母子合作,但赵平清不会,她很清楚这个人的心思,深沉谨慎,她不可能不清楚卫氏母子一旦复位,对她害大于利,更不要说还是拿她唯一的孩子做筹码,无论从哪一方面考虑,赵平清都不可能答应。

    但……孩子确实是早产了,赵太医也确实一直参与赵平清一事之中,究竟这里面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

    赵平清与卫氏是绝对不可能自己说出秘密,思来想去,还是只能从赵太医身上下手,他虽然已经死了,但生前留下的东西还在,当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想到这里,慕千雪唤过小元子道:“你立刻去一趟太医院,将这一年来,赵太医所有出诊的脉案全部拿来,一个都不要漏了。”

    “是。”小元子答应一声匆匆离去,过了约摸大半个时辰,拿了厚厚一叠册子进来,花蕊一边接过一边疑惑地道:“这么多册子,少说也有千八百个脉象吧,统共不过一年的功夫,赵太医哪里看得了那么多人?”

    小元子苦笑道:“赵太医一人自是没那么许多,可整个太医院就不同了。”他拂一拂被压皱的袖子,对慕千雪道:“主子,太医院那边说没有分别单独记载每一位太医的脉案,所以奴才只能将这一年来,所有的脉象都拿了过来,还请主子恕罪。”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你与花蕊一起看看,将赵太医的脉案挑出来单独记载。”

    小元子还没说话,花蕊已是红着脸庞道:“主子,小元子倒是认得字,可是奴婢就勉强会写自己的名字,旁的字……它认得奴婢,奴婢不认得它啊。”

    小元子轻斥道:“你还好意思说,平日里让你多识几个字,你就是躲懒不肯,现在知道害躁了。”

    花蕊朝他扮了个鬼脸,忐忑不安地瞅着慕千雪,唯恐后者怪罪。!

    慕千雪笑一笑道:“不识字就罢了,有小元子帮本宫看就行了,你下去吧。”

    “还有奴婢。”随着这个清悦的声音,一道身影挑起帘子,一瘸一拐的走了进去,竟是夏月。

    花蕊赶紧上前扶住,紧张地道:“姑姑你怎么起来了,你身上的伤可都还没好呢。”

    夏月笑道:“已经好多了,在床上躺了几日,再不下来走走,非得憋出病来不可。”

    慕千雪轻斥道:“尽知道胡说,别人躺了几个月怎么不见憋出病来?你现在伤口才刚刚好转,万一不慎弄裂,导致伤口恶化可就麻烦了,赶紧回屋躺着,不许胡闹。”(!≈

    “奴婢是真感觉好了许多,梅太医的药很有效,这一路走过来也不觉得怎么疼。”

    慕千雪面色稍缓,但还是道:“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大意,听本宫的话,快回去歇着,要实在闷得慌,让花蕊过去陪你说话。”

    “奴婢都已经过来了,主子您就让奴婢留下来帮您吧,否则这么多脉案,您与小元子两人要看到什么时候。”见慕千雪不语,她又道:“奴婢答应您,一旦觉着不适,立刻回去歇息,绝不逞强。”

    慕千雪拗不过她,道:“既是这样,你留下来吧,不过要是让本宫发现你逞强令伤口恶化,在伤势完全好转之前,一步都不许下地。”

    “奴婢遵命。”夏月笑着答应,花蕊取来厚厚的棉花垫子给她垫在椅上,以免坐痛伤口,饶是这样,夏月也只能斜签着身子,利用伤势较轻的地方挨坐在椅边儿。

    随着案册地翻阅,关于赵太医的脉案被一条条挑了出来,由小元子统一记录,等翻完最后一本,已是记录了将近两百条脉案;既有静芳斋的,也有宁寿宫或者其他宫殿的,而在近三个月的脉案中,每天都有关于含章殿的记载,写在脉案上的,大都是胎气稳固,母子安康一类的话,瞧不出什么问题。

    小元子指着其中几条脉案,道:“主子,根据脉案记载,赵太医有时候一日去含章殿两次,这算不算异常?”

    慕千雪看了一眼,摇头道:“陛下继位之时,赵平清月份已经颇大,难免会有胎动不安,需要传召太医的时候。”

    小元子揉一揉酸疼的脖子,不无失望地道:“那奴才可就真看不出什么问题了。”

    慕千雪也是没什么头绪,瞧着外面不知什么时候黑下来的天色,道:“看了这么久,你们也累了,都歇一会儿吧。”

    花蕊点完最后一盏明灯,上前道:“主子,晚膳都备好了,可是现在传膳?”

    “五……十……十五……二十……”慕千雪正要言语,耳边传来夏月低低的声音,疑惑地道:“你在数什么?”

    夏月抬起头来,递过她在看的那几页脉案,“主子您瞧这几条,都是赵太医去宁寿宫的脉案,奴婢刚刚数了一下,两个月里,有二十三条,差不多三四日一次;可在刚刚与小元子交换的那几页脉案里,奴婢只找到五条。”

    小元子赶紧数了一下手里那几页脉案,果然,在今年一二月间,赵太医去宁寿宫只请过五次脉。

    “二十三次……”慕千雪眸光微动,盯着夏月道:“是最近这两个月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