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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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节

    第五百四十六章 醒来]

    “在这件事上,你看得不及辛月明白。”在夏月疑惑的目光中,慕千雪仰首望着渐渐西沉的落日,声音轻如蚊讷,“希望……是本宫想错了。”

    辛月扶着张启凌回到营帐中,望着帐外隐约可见的人影,她忧声道:“希望娘娘能够查出真相,还你一个清白。”

    张启凌吐出一口残余的血沫,嘴角轻扬,“你就这么相信不是我做的?”顿一顿,他又道:“不怕像那位三先生说的一样,我是在贼喊捉贼吗?”

    辛月倒了一杯茶给他,“不会。”

    她毫不犹豫的回答令张启凌诧异,“你就这么相信我?”

    辛月微微一笑,“我不相信你,但我相信你对贵妃的感情;当初那场逃亡,我是亲眼所见,你为了贵妃,连自己性命都可以不要,又怎么会伤害她。”

    今日这场刺杀,影者面对慕千雪时,同样招招致命,没有丝毫留情之意,所以她敢肯定,张启凌一定是被人陷害。

    张启凌哑然失笑,摇头道:“真是想不到,看得最清楚明白的那个人,竟然会是你。”

    辛月笑一笑,随即又紧张地道:“可有想到害你的那个人?”

    张启凌捏一捏鼻梁,疲惫地道:“对方有备而来,哪是那么容易猜到的,不过……他们可以系铃,自然也能解铃。”

    辛月一怔,旋即明白了什么,“你是说那几名影者?”

    “不错。”张启凌长叹一声,怅然道:“希望娘娘有办法逼他们说出实话吧。”

    王帐内,梁氏紧紧握着东方溯滚烫的双手,从救起到现在,已经有将近两个时辰,后者不仅昏迷不醒,还发起了高烧,令她担忧不已,方子已经开下去了,只等煎好拿来,但这药能否退烧,太医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张进掀帘走进来,小声道:“贵人,药煎好了。”

    梁氏点点头,接过药碗,仔细吹凉了之后一勺勺喂给东方溯喝,但他咽下去的不足一半,余下的都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在将空药碗交给张进时,梁氏道:“陛下喝进去的太少,还是再去煎一碗来吧。”

    “是。”张进依言离去,过了一会儿,帘子再次被人掀开,但并不是张进,而是慕千雪。

    林默拱手道:“参见娘娘。”

    慕千雪微一点头,“陛下好些了吗?”

    听到这话,林默不由得叹了口气,“血已经止住了,但陛下烧得利害,太医说,要是今晚还退不下去,恐怕……会有危险。”说着,他追问道:“娘娘,可有审问出什么?”

    “倒是招供了,说是张启凌指使的,但本宫瞧着不太像,怕是别有内情,所以还没处置。”说罢,她走到东方溯身边,望见那张潮红而灰暗的脸庞,顿时悲从中来,若不是为了自己,东方溯怎么会……

    她俯身,哽咽道:“陛下,您一定要好起来,千万不能有事。”

    梁氏冷眼看着她,讥声道:“娘娘现在记得关心陛下了吗?”

    夏月眉头一蹙,有些不悦地道:“贵人这说得什么话,主子怎么会不关心陛下。”

    梁氏冷冷道:“既是关心,为何直至现在才来?”

    夏月压抑着心中的怒气,道:“主子去审问那些刺客了。”

    梁氏冷笑一声,讽刺道:“原来在娘娘心中,陛下的安危还不及那些刺客重要,亏得陛下之前不顾一切地护着您,您可真是对得起陛下。”

    听到这番阴阳怪气的话,夏月忍不住道:“那依着贵人的意思,怎么样才叫关心陛下,像您一样在这里陪着?恕奴婢直言,您是懂医术还是有仙丹妙药,要是两样都没有的话,那有什么用,随便一个侍从都可以比您服侍的更好。”

    梁氏被夏月这番抢白气得怒火中烧,“好你个牙尖嘴利的丫头,你眼中可还有我这个贵人?”

    夏月欠一欠身,神色平静地道:“贵人眼里有娘娘,奴婢眼里自然就有贵人,反之亦然。”

    梁氏没想到她会这样堵自己的话,又气又恨,转头道:“娘娘就是这样管教下人的?”

    “夏月不懂事,妹妹莫要与她一般计较。”说着,慕千雪朝夏月道:“还不快梁贵人认错。”

    夏月贝齿用力咬一咬下唇,倔强地道:“奴婢没有错,为何要认错。”

    慕千雪面色一沉,声音严厉的几分,“你连本宫的话也不听了吗?”

    “主子……”夏月难过地望着慕千雪,眼底有隐约的水光。

    “本宫让你认错!”在慕千雪的逼视下,夏月强忍心中的难过与委屈,低头道:“奴婢一时胡言,请梁贵人恕罪。”

    梁氏冷哼一声,正要说话,耳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呻吟,回头看去,只见东方溯微微睁开了眼睛,她心中欢喜,急急道:“陛下您醒了?您觉得怎么样?”

    “朕没事。”东方溯吃力地应了一句,低低道:“让你担心了。”

    “只要陛下没事就好。”太医说过,只要东方溯今日能够醒转,就不会有大碍,想到刚才的提心吊胆,担忧害怕,梁氏忍不住落下泪来。

    东方溯盯着她脸上的泪痕,轻声道:“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梁氏胡乱抹去泪痕,“臣妾是高兴呢。”说着,她替东方溯掖一掖被角,切声道:“陛下才刚醒,别说太多话,好好养着,您刚才只喝了一半药,臣妾让张公公又去煎了,应该就快好了。”

    东方溯点一点头,道:“你和林统领他们先出去吧,朕有话要和贵妃说。”

    梁氏无疑是不愿的,但她终归不敢逆东方溯的意,与林默等人一起退了出去,待帐中只剩下他们二人后,东方溯伸出还在微微颤抖的手,慕千雪会意,将被冷风吹得冰凉的柔荑放入他掌中。

    在手掌被那抹滚烫包围时,一滴清泪自明眸中滴落,滴落在明黄的锦衾上,徐徐晕开。

    东方溯吃力地抬起另一只手,抚去她脸上残留的泪痕,“怎么连你也哭了?”

    慕千雪感受着他掌心深刻的纹路,颤声道:“臣妾害怕,很怕!”]

    第五百四十七章 互诉深情]

    东方溯一怔,旋即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微笑道:“你怕朕也不醒不来?”

    “是。”更多的泪水自慕千雪眼底滑落,哽咽道:“所以请陛下以后都不要再这么做。”

    东方溯神色坚定地道:“你是朕的女人,在朕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绝不会让别人伤害你。”

    这话落在慕千雪耳中,无疑是感动的,“可是……”

    “你放心。”东方溯紧一紧手掌,温言道:“在没与你白头到老之前,朕绝不会闭眼,哪怕阎王亲自来索命,朕也会把他踹回去;就像西楚逃命还有卫氏用邪术害朕那样。”

    慕千雪脸颊微红,轻啐了他一口,“陛下又寻臣妾开……”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愣在那里,怔怔看着东方溯,良久,她声音发颤地道:“陛下您……您想起以前的事了?”

    东方溯目光温柔地看着她,“是,在你拼死也要拉着朕,不让朕掉落冰河的时候,朕就都想起来了,对不起,千雪,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久的委屈,朕还险些中了赵平清的挑拨,冤枉了你,对不起!”

    慕千雪拼命摇头,带着欣喜的泪水道:“陛下一直都待臣妾很好,无需说对不起。”

    “你啊!”东方溯刮一刮她的琼鼻,感慨地握住掌中那双纤手,随即又想起刚才的话,“朕刚才说得可都是真心话,你还在,朕就一定不会离开,任阎罗君王,黑白无常,都休想将朕从你身带走。”

    “好比刚才,朕明明烧得昏昏沉沉,连身在何处都几乎不记得,但偏偏就听到了你和秀英的对话,朕告诉自己,一定要醒来,结果可不就醒了吗?”说着,他怜惜地道:“秀英她……唉,让你受委屈了。”

    “无妨。”慕千雪看出他的为难,笑笑道:“梁贵人也是因为担心陛下才会一时失言,不碍事的。”她不能告诉东方溯,自己对梁氏的愧意,更不能告诉他……是自己的兄长亲手害死了梁忠,

    东方溯欣慰地道:“你不与她计较就好,其实秀英性子爽直,并不是一个难相处的人。”

    “臣妾知道。”说话间,张进端了重新煎好的药进来,慕千雪仔细地喂东方溯喝下,随后又试了试他的体温,虽说还烧着,但正在渐渐退下来,着实令人松了一口气。

    从王帐中出来,已是星斗满天,走到一座座帐营间,不时能听到士兵痛苦压抑的呻吟,令人心中难受。

    几名太医忙得团团转,虽然出来的时候带了不少药材,但谁也想不到会遇着这种事儿,用得上的药材几乎都耗尽了,只能让没受伤的士兵去附近村庄收购;可即便是这样,仍然有许多士兵因为伤势过重而亡,不过半日功夫,死亡人数已经从五千变成了六千余人,且还在不断增加。!

    他们家人若知道,不知会是怎样的痛哭难过……

    软底绣鞋踩着一地如水的月华来到一座小小的营帐前,里面点着灯,一个长长人影映在帐布上。

    “什么人?”里面传来一声厉喝,随即帐帘被人掀起,一张在月光下略显狰狞的面具出现在视线中。

    看到是慕千雪,慕临风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贵妃,我还以为又有刺客,吓了一跳。”

    慕千雪笑一笑,“有神机营的人在各处警戒,刺客没那么容易接近,三哥不必太过担心。”(!≈

    “我也知道,但终归有些提心吊胆。”说着,他叹了口气,“也怪我大意,要是早些发现路线不对,也不至于着了贼人的当。”

    “三哥从未来过东凌,又怎知路线的对与错。”面对她的宽慰,慕临风又叹了几口气,“对了,陛下怎么样了?”

    “陛下已经醒了,只是身子还有些虚弱,需要休养几日,再加上士兵伤亡这么严重,估计我们得在此处停留好一阵子了。”

    听到这话,面具下传来松气的声音,“没事就好,否则不止军心要垮,北周也要陷入混乱之中。”

    慕千雪不置可否的笑笑,在又一阵寒风刮过后,她道:“三哥不请我进去坐坐?”

    被她这一提醒,慕临风顿时想了起来,拍一拍额头,笑道:“瞧我这记性,来来来,快请进。”进了营帐,慕临风亲自沏了一盏茶递给她,“虽说不是什么好茶,但能暖暖身子。”

    慕千雪捧着略有些烫手的茶盏抿了一口,帐外还在刮着呼呼的寒风,仿佛永无休止。

    慕临风将蜡烛挑亮了一些后,随口问道:“行刺那件事,查得怎么样了?”

    慕千雪落在茶汤上的目光微微一颤,半晌,她抬头道:“三哥以为,这世上哪种刑罚最残酷可怕?”

    “刑罚?”慕临风意外地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三哥还没回答我。”见她不肯回答,慕临风也不追问,低头想了一会儿,道:“我原本觉得最可怕的是凌迟、剥皮、烹者等刑,可看了你刚才对那几名影者施的刑罚,觉得你那个也不逞多让,尤其是在心理方面,甚至更可怕,真亏你想得出来。”

    慕千雪低头一笑,抚过绣着藤蔓纹的袖口,“我哪里想得出来,是在一本书上看到的,三哥是知道的,我最喜欢看书,而在那书上,还有一种刑罚比这个更加可怕,简直是匪夷所思。”

    她的话勾起慕临风尘封的回忆,“是啊,我还记得你专门把两边配殿改造成藏书阁,每次我奉父皇之命出京办差,你要我带的东西,都只有一样——书!”

    “书。”

    见异口同声说出同一个字,两人相视一笑,慕临风感慨道:“回想起那时候,真是很好,可惜啊,时光不能倒流,纵有千金亦难买寸光阴。”

    静默片刻,慕千雪神色复杂地看向他,“南诏覆灭,三哥是不是一直在怪我?”

    面具下的慕临风似乎愣了一下,“你怎么会这样想?在这件事里,你受的伤害比任何人都要深,我又怎么会怪你。”

    慕千雪淡淡一笑,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对了,还没说那个最利害的刑罚呢,都几乎可以说是一种巫术了。”

    “哦?”慕临风好奇地道:“巫术听得倒是多了,但从未见过,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