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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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节

    第七百四十六章 琴清]

    艳娘无奈地道:“爷初来乍到,不知琴清的性子,她啊,向来说一不二,性子倔得很,我实在做不了她的主。”说着,她又笑容满面地道:“不然奴家找如画陪您,虽然不及琴清,但也是扬州城顶尖的美人儿,包您满意。”

    “除了琴清,谁都不能让我满意。”见东方溯始终不肯松口,艳娘无奈地道:“那就真没法子了,爷请回。”

    东方溯眼眸微眯,“如果我一定要见呢?”

    艳娘满面委屈地道:“规矩实在坏不得,奴家一人管着这偌大的红袖阁也不容易,还请爷大人有大量,不要为难奴家。”别看她说得可怜,眼底并没有什么惧色,能将红袖阁经营得蒸蒸日上,自有她的能耐。

    这个时候,楼上长廊有一个丫环经过,无意中瞧见东方溯,脚步倏然一顿,继而快步进了一间厢房,过了一会儿,她从屋中出来,走到艳娘身边,附耳低语。

    随着她的话,艳娘露出几分惊意,“当真?”

    丫环点头道:“嗯,姑娘亲自开了口,也与李公子说好了。”

    “知道了。”艳娘应了一声,笑容满面地看向东方溯,“爷真是好运气,琴清愿意为爷破例一次,这可真是天大的面子,楼上请!”

    东方溯眸底掠过一丝惊讶,他与琴清素未谋面,后者竟然主动为他破例,还真是有些稀奇。

    他压下心里的疑惑,随丫环往楼上行去,予恒二人也想跟上去,却被艳娘拦住,只能等在楼下。

    “姑娘就在里面,爷请。”丫环推开位于二楼最后面的一间厢房。

    东方溯点点头,举步走了进去,不同于外面浓郁的脂粉气息,房中只有淡淡的梅花清香。

    一抹窈窕身影站在窗边,芙蓉广袖刻丝锦衣逶迤而下,在地上铺展如云,一枝海棠步摇静静垂落在鬓边,髻后是一枚蝶恋花的银吊穗,除此之外发上再无其它饰物,这位红袖阁的第一花魁装扮竟是异常简单素雅。

    她听到脚步声,徐徐转过身来,一张清丽脱俗的脸庞出现在东方溯视线中,东方溯眼中掠过一丝惊叹,除了慕千雪之位,这是他见过最秀美的女子,丝毫看不出风尘痕迹。

    琴清微微一笑,恍若寒梅初开,“我们又见面了。”

    东方溯眉头微微一皱,“我们之间前过吗?”

    琴清示意他坐下,取过桌上的提梁玉壶亲手替他倒了一杯,“算是有一面之缘,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公子。”顿一顿,她道:“听公子口音,应该不是扬州人。”

    “我来此做生意。”说着,东方溯又道:“一进扬州就听到琴清姑娘之名,若不来见上一面,难免有些遗憾。”

    “不会。”琴清不假思索地否定了他的话,她的声音风拂银铃,很是好听。

    东方溯惊讶地看着她,“为什么?”

    琴清在他对面坐下,徐徐往自己面前的白瓷盏中注入茶水,“因为公子从来都不是一个注重美色的人,确切来说……”她举目注视着东方溯,“红袖阁不是公子会来的地方。”

    琴清的聪慧大为出乎东方溯意料之外,前后才两三句话而已,她竟然已经将自己看得如此透彻,“那姑娘觉得,我来红袖阁是为了什么?”

    琴清摇头道:“这个我倒是猜不出来,公子不妨直言,若是琴清能够帮得上忙,一定尽力而为。”

    东方溯笑一笑,“那姑娘呢,仅仅一面之缘,怎么就愿意为我破例?”

    琴清明白他的意思,眼睑微垂,“每个人都有他不愿意说得秘密,既然公子不愿,琴清也不多问,不知公子想要听琴还是听曲又或者琵琶?”

    东方溯摇头道:“我想与姑娘秉烛畅谈,不知可否?”

    “当然可以。”琴清眼底掠过一丝疑惑,她越发猜不透东方溯的来意。

    窗外夜雪纷飞,房中却是温暖如春,梅香盈盈,两人对面而坐,一问一答,静雅安然。

    问得越多,东方溯就越欣赏眼前的女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皆能对答如流,容颜又如此出众,难怪能够惊艳整个扬州,成为十数年来最出色的花魁。

    绕了一大圈之后,东方溯不动声色地问出了正题,“方某听闻,不止那些富商公子,连两淮盐政使江叙江大人也倾慕于姑娘,但姑娘从不假以颜色,这是为何?”

    琴清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僵,旋即淡然道:“方公子什么时候也相信这些流言蜚语了?”

    东方溯微笑道:“空穴不来风,再说江大人倾慕姑娘之事,在扬州并不是什么秘密。”

    “他倾慕是他的事,与我无关。”尽管琴清说得轻描淡写,东方溯还是从她细微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烦燥,不似提及其他人时那般无动于衷。

    东方溯平静地道:“江大人是朝廷重臣,听说长得也不错,我想不出姑娘拒绝他的理由。”

    琴清手指微微一紧,漠然道:“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就像公子,你不也只爱家中的妻子吗?”

    东方溯目光微微一跳,“看来姑娘所知不少。”

    “我家姑娘她……”丫环刚说了几个字便被琴清以目光制止,后者静静看着东方溯,忽地道:“你真想知道我为何拒绝江大人?”

    不知为什么,东方溯心中微微一跳,“愿闻其详。”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琴清漫声轻吟,目光一直落在东方溯身上。

    听到这首《桃夭》,东方溯想起前几日在秦淮河中捡到的纸船,恍然道:“原来那日是姑娘。”

    琴清涩涩道:“现在公子明白了吗?”

    东方溯摸一摸鼻子,尴尬地道:“承蒙姑娘美意,无奈使君自有妇。”

    丫环皱一皱眉,不屑地道:“你那位妻子,怎么能与我家姑娘相提并论。”

    听到这话,东方溯面色倏然一沉,冷冷盯着那丫环,“同样的话,我不希望听到第二遍。”]

    第七百四十七章 擦肩而过]

    不过是一道目光罢了,却令丫环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心头被一种无形的压迫笼罩,弥漫着难以言喻的恐惧,连喘气也困难。

    琴清亦是十分不悦,转头道:“平日真是太纵着你了,竟如此口无遮拦,该罚!”

    丫环回过神来,急忙跪下道:“姑娘息怒,奴婢……奴婢也是替姑娘不值。”

    “多事!”琴清斥了她一句,起身朝东方溯深深欠身,“都是琴清管教无方,令紫鹃说出这样无礼的话,实在对不住。”

    东方溯眉目冰冷地道:“刚才那话,看在你的份上,我只当没听到,但不会再有第二次,希望琴清姑娘明白。”

    琴清轻舒了一口气,再次欠身,“琴清明白,多谢公子宽宏大量。”随着这句话,屋里寂静无声,银炭在铜盆中徐徐燃烧着,不知什么时候,梅枝上几个花苞开了一半,透出里面的殷红。

    琴清默默看着梅枝,忽地道:“琴清能否问公子一件事?”

    “姑娘请问。”得了东方溯的话,琴清樱唇轻咬,抬目道:“公子与夫人可是自幼定亲?”虽然紫鹃刚才所言有失妥当,但确实,那日在画舫中看到的女子太过寻常,不足以相配。

    “不,我与夫人相识于战乱之中,算起来,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慕千雪,东方溯目光异常温柔明暖,似一池刚刚破冰而出的春水。

    “携手十余年而心不改,实在难得,你夫人真是幸运。”尽管琴清极力克制,还是忍不住透出一丝酸涩。

    东方溯笑一笑,摇头道:“你错了,我才是幸运的那一个,可以娶到她为妻。”

    琴清默默看着他,半晌,她羡慕地道:“你对你夫人真好。”

    东方溯正要说话,屋外传来扣门声,“姑娘,江大人来了,说要见您。”

    紫鹃拧眉道:“他不是前日才来过吗,怎么又来了?”

    “他想来就来,谁还能拦着。”琴清淡然说一句,歉疚地道:“方公子,我有客要见,不能再陪你说话。”!

    东方溯笑一笑,“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也罢,姑娘就陪江大人吧,能够能够与姑娘畅谈多时,方某已经知足了。”

    “实在对不住。”琴清咬一咬唇,轻声道:“若是公子日闲暇,不妨再来坐一坐。”

    “好,那方某明日再来叨扰姑娘。”东方溯拱手离去,在走到楼梯时,与一名紫锦长袍,与江越有几分相像的男子擦肩而过。

    楼下,张进看到东方溯下来,激动地几乎要哭出来,极力挣开一直围在身边的几名女子奔上来道:“七爷您可算是下来了,奴才实在是快招架不住了。”

    东方溯好笑地看着衣衫不整,满脸红印的张进,“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予恒呢?”(!≈

    “儿子在这里。”予恒跌跌撞撞地奔过来,面色潮红,身上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气,显然是被人灌了几杯。

    张进扶住予恒,哭丧着脸道:“这里的姑娘实在太可怕了,七爷要是没别的事,咱们赶紧走吧,再待下去,奴才怕自己真的晚节不保了。”

    东方溯哭笑不得地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行了行了,走吧。”

    张进如逢大赦,赶紧扶着予恒离去,在踏出红袖阁时,他们二人齐齐松了口气,不约而同地道:“可算是出来了。”

    东方溯摇头道:“有那么可怕吗?”

    “有!”二人异口同声地答着,张进一边抹着脸上的印子一边大倒苦水,“七爷您是不知道啊,那些姑娘,看着年纪轻轻,一点羞耻心都没有,搂搂抱抱,亲亲热热,实在是不堪入目,还一直灌奴才和大公子酒,简直是……”他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一个自认最为恰当的形容词,“龙潭虎穴!”

    予恒被冷风一吹,酒醒了大半,深以为然地点头,“对,就是龙潭虎穴,可怕得紧。”

    东方溯摇头笑道:“男人的温柔乡,居然被你们说成龙潭虎穴,也是有趣。”停顿片刻,他对予恒道:“你底下那么久,可有发生什么事?”

    予恒用力抹了把沾着雪花的脸庞,一边思索一边道:“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客人来来往往。”

    “确定吗?”

    予恒听出他话中的不满,低头仔细想了一会儿,道:“儿子记得,最后走的时候,来了一个衣着华贵的人,红袖阁的艳娘亲自招待的,很是恭敬,应该来头不低。对了,父亲走下楼梯的时候,他正好上去。”

    东方溯淡淡道:“总算还没有被酒灌醉。”说着,他转头对张进道:“看清楚样子吗?”

    张进点头道:“看清了,三十来岁,看他那身打扮,非富即贵。”

    东方溯微微一笑,望着风灯光芒灯罩下细密的夜雪道:“你就没有觉得他像一个人?”

    “像一个人?”张进诧异,努力回想着那人的模样,半晌,他不确定地道:“七爷可是说像江尚书?”说到这里,他倏地一惊,脱口道:“两淮盐政使?”

    “就是他!”东方溯淡淡道:“琴清一日只见一位客人,可江叙一来,就立刻相迎,一个拒绝的字也没有,听她的丫头说,江叙前日才来过,也就是说……他可以随时随时见到琴清。呵呵,看来咱们这位江大人不仅常来红袖阁,还关系不浅。”

    张进拧眉道:“红袖阁就是一个销金窟,就咱们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去了百多两,这江大人三天两头过来,得扔多少银子下去啊。”

    东方溯目光森冷地道:“无妨,他扔多少,咱们就让他加倍吐出来,吐不出来,就从身上刮,像他刮老百姓那样一层一层地刮!”

    张进听得打了个冷颤,低了头不敢言语,旁边的予恒也是一样,默默无言地往客栈走去。

    回到客栈,已经是三更天,慕千雪一直等在屋中,看到他们进来,让夏月取出裹在棉衣里的炖盅,分别盛了一碗还热乎乎的红枣银耳羹递到他们手里,“外面冷,快吃了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