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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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8节

    第九百一十五章 心明如镜]

    慕千雪对此并没有意外,“他们兄弟二人感情向来深厚,如今予怀有难,予恒自不会袖手旁观。”

    “是啊,看到他们两人,就仿佛看到了朕和老九,只可惜予瑾不在了,不然更好。”每每提及早夭的予瑾,东方溯心里都一阵难过,他子嗣本来就少,予瑾这一去,更是单薄。

    慕千雪替他掖了掖被角,劝解道:“过去的事情多思无益,予瑾那么孝顺,相信也不希望陛下为他伤心难过。”

    “朕知道。”东方溯深吸一口气,握紧慕千雪的手一字一字道:“你放心,只要有朕一日,就绝不会让人冤枉他,就算将整个金陵乃至大周翻过来,朕一定会还予怀一个清白,绝不让他受无妄之灾。”

    “臣妾知道。”慕千雪浅浅一笑,她与他,从来都是信任的。

    静了一会儿,东方溯道:“朕听说萧若傲逃去了齐国,齐帝可有什么动静?”

    “暂时没有。”慕千雪答了一句,又道:“齐国的事,臣妾会仔细盯着,陛下勿需担心。”

    “好。”说话时,东方溯胸口一滞,气息有些不畅,喉咙也痒得很,他怕慕千雪担心,强忍了难受道:“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吧,朕这里有张进他们照顾着就行了。”

    慕千雪望着他,眸光深不见底,半晌,她顺从地点头,“是,臣妾告退。”

    估摸着慕千雪走远后,东方溯才敢咳出来,他咳得很利害,连眼泪都出来了,气息粗重地像是在拉风箱一般,极为吓人。

    张进捧着毛巾的手微微发抖,他就是再蠢,也能感觉到东方溯身体不对,在漫长的等待过后,东方溯终于止了咳嗽,张进赶紧递过毛巾,“陛下擦擦脸吧。”

    在端了茶给东方溯漱口后,张进看到毛巾上一条细细的血丝,眼皮狠狠一跳,轻声道:“陛下,您咳得一天比一天利害,再这样下去,肺非咳坏不可,还是传纪太医看一看吧,不能再拖下去了。”

    东方溯将茶水吐在漱盂里,挥手道:“朕没事。”

    张进咬一咬牙,跪下道:“奴才求您了。”

    东方溯垂目看着跪在床边的张进,半晌,他叹了口气道:“你以为纪太医来了,就能看好朕的病吗?”!

    “纪太医医术高明,妙手回春,定能……”

    东方溯摇头打断他的话,“如果能医,朕早就传他了。”

    张进愕然道:“陛下怎么知道?”

    东方溯徐徐张开修长苍白的手指,“畏寒,发冷,咳嗽,咳血,你看着像什么病的症状?”

    “像……”寒毒两个字就在嘴边,可张进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一旦坐实了这个说法,就意味着东方溯的生命进入到了倒计时,别说说出口,他连想都不敢想。(!≈

    “像风寒伤肺之症。”张进小心翼翼的说着。

    东方溯涩涩一笑,“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哄骗朕。”

    “奴才不敢。”张进连忙伏下身去,额头紧贴着金砖,不敢抬起。

    “行了。”东方溯疲惫地摆一摆手,“你和朕心里都清楚,当年的月见草并没有完全治好朕的寒毒,如今残余的那些开始渐渐复发,朕……活不了多久了。”

    张进骇然失色,忙不迭地道:“陛下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您福泽深厚,得上天庇佑,必能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东方溯低低笑着,眉眼间充满了无奈与伤感,“古往今来,多来帝王将相想要长生不老,万寿无疆,可又有谁做到了,富贵尚可自己争取,可这生死……天让你生就生,让你死就死,半点做不了主。”

    张进不知道该怎么开解,只能默默掉泪,看到他这个样子,东方溯笑道:“行了,别流你那点马尿了,起来。”

    “奴才……奴才心里难过。”张进抹着眼泪哑声道:“奴才宁可中寒毒的那个人是奴才,毕竟奴才命贱,又无亲无故的,死了也不打紧。”

    他的话令东方溯心中一暖,很多时候,太监都是最底层的存在,但他们同样有情义,“可惜啊,这种事情咱们做不了主。”

    张进抹了把泪,哽咽道:“虽说没有十成把握,但让纪太医他们试试也好啊,陛下为何……”

    东方溯目光幽幽地看着昏暗的窗外,“如果朕传了纪临和医十,千雪一定会知道,她已经为朕操了太多太多的心,朕不想她再伤心难过。”

    “可贵妃早晚会有知道的那一天,到时候娘娘一样会伤心难过。”

    “那就等到时候再说,能多一日欢乐畅快也是好的。”东方溯的叹息随着菩提花的香气散入各个角落……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有时候,心如明镜未必一件好事,因为那往往会凭添许多痛苦……

    夜间,陈太后来看了东方溯,一番闲语后,她将话题转到了予怀那桩案子上,“刑部那边可有查到什么?”

    东方溯摇头道:“暂时还没有,所有证据都对予怀很不利。”

    陈太后蹙眉道:“就算有再多证据,哀家都不相信会是予怀做的。”

    东方溯眸光有些深沉,“母后相信予怀?”

    他的话令陈太后有些不悦,“皇帝这说的什么话,予怀是哀家孙子,岂有不相信之理。”说着,她似想到了什么,沉声道:“皇帝觉得哀家希望予怀出事?”

    “母后想多了。”

    陈太后盯着他道:“哀家知道皇帝在想些什么,是哀家之前确实不喜欢慕氏,连着她的孩子也不喜欢,可哀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这几年慕氏为皇帝做的,哀家都看在眼里,说句实话,要不是她拼死夺来月见草,哀家与皇帝早已经没机会这样坐着说话,大周也不能强盛至此。”

    “哀家以前之所以针对她,是怕她怀有异心,现在……她用行动证明了一切,哀家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冯川在一旁道:“陛下不知道,自从太子出事了,太后就一直很担心,每天都要问个三四岁。”

    “得母后如此关心,是予怀的福气。”

    “皇帝可一定要还他一个清白,千万不能让哀家的乖孙子蒙受不白之冤。”]

    第九百一十六章 死因]

    “儿臣知道,予恒也在调查这件事了,还有刑部和神机营,相信很快能还予怀一个清白。”

    “那就好。”陈太后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感慨道:“说起予恒,皇后将他教育的很好,又懂事又聪明,最重要的是懂得手足情深的道理,在天家,骨肉亲情最是难得,也最是贵重,他们两个都很好。”

    东方溯点头道:“母后说得是,他们二人如此长进,离不开母后的教诲。”

    “哀家?”陈太后连连摇头,自嘲道:“哀家连自己都做不好,怎么有资格教他们两个。回想起来,哀家以前真是错得太离谱了,幸好没有闹出大乱子,否则哀家死后也没颜面去见先帝。”说到伤心处,眼圈泛红,落下泪来。

    东方溯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痕,安慰道:“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母后不要再想了。”

    “好,哀家不想,不想。”陈太后止了眼泪,感慨道:“哀家现在只盼着赶紧查清楚是谁陷害予怀,还他一个清白。”

    “会的。”在说这两个字,东方溯眼底掠过一抹细微到难以察觉的疑惑。

    陈太后接过宫人递来的茶啜了一口,笑道:“对了,哀家今日来,还想向皇帝讨个封赏。”

    东方溯大为愕然,“母后想要什么封赏?”

    陈太后笑吟吟地道:“这次西征,予恒不说居功至伟,也算功劳不小,皇帝可倒好,别人该封的都封了,该赏的也都赏了,就不封赏予恒,这可不公平。”

    “原来母后是说这个。”东方溯恍然道:“予恒立了功,自然该赏,只是一时之间儿子还没想好赏什么,再加上出了予怀的事情,一时给耽搁了下来。”说着,他道:“不如母后帮儿子想一想,赏予恒什么好。”

    陈太后摇头道:“哀家一早说过,不再插手朝廷的事,万万不能破例。”

    冯川在一旁笑道:“只是提个建议罢了,算不得破例,而且太后向来考虑的周到,说不定正好解了陛下的为难。”

    东方溯看了一眼冯川,微笑道:“这个奴才说得在理,母后就帮着一道想想吧。”

    “这……”陈太后见推辞不过,只得答应,思忖半晌,她道:“哀家记得予恒现在是郡王,不如赏他一个亲王,这样皇后那边也高兴,皆大欢喜。”!

    东方溯踌躇道:“儿子也想过,只是予恒封郡王没多久,如今一下子封了亲王……似乎快了一些。”

    “这倒也是。”陈太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既是这样,那就只能赏些金银财帛,哀家就怕皇后不高兴,毕竟那是她唯一的儿子。”

    “皇后向来明白事理,相信不会为这点事不高兴。”听到东方溯的话,冯川嘴唇微微蠕动,欲言又止。

    他的神气被东方溯看在眼里,扬眉道:“怎么,你对朕的决定有意见?”

    冯川大惊,慌忙跪下,磕头如捣蒜,嘴里翻来覆去说着同一句话,“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东方溯饶有兴趣地道:“你很怕朕吗?”

    冯川停下磕头,小心翼翼地道:“奴才不是怕陛下,只是陛下天威浩荡,任何一个人见到陛下都会被您的威严所摄。”

    东方溯哂然一笑,对陈太后道:“母后,你这个奴才很会说话。”

    “让皇帝见笑了。”陈太后转头喝斥道:“此处哪有你说话的份,赶紧退下。”

    “无妨。”东方溯阻止道:“儿子也想听听他有什么话要说。”

    “没有,奴才什么话也没有!”冯川拼命摇头,脸都青了,看样子似乎真的被吓坏了。

    “让你说就说。”见东方溯沉下脸,冯川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道:“奴才……刚才是想说……陛下既然觉得……觉得西征劳功不足以封赏大殿下亲王之们,不如……不如等大殿下查出太子被害的真相,两功并赏,那样就……顺理成章了。”

    “放肆!”东方溯还没说话,陈太后已是喝斥道:“事关朝廷与齐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奴才来议论,赶紧闭嘴。”

    东方溯倒是没怎么生气,“母后勿需动怒,他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两功并赏,一个亲王也就顺理成章了。”

    “一事归一事,再怎么样都轮不到他一个奴才来指手画脚。”陈太后异常生气,“待回去后,哀家一定重重罚他!”

    予恒并不知道自己正成为陈太后与东方溯讨论的焦点,出了刑部之后,他就来到了义庄。

    长宁义庄是用来停放尸体的地方,很多人都嫌晦气,所以都建在人烟稀少的地方,长宁义庄也不例外,方圆五里之内只有零星几户人家,天刚暗便早早关了门。

    予恒在义庄里等了一会儿,方才等到一名身形瘦小的男子匆匆而来,隔着老远便忙不迭地道:“小人来迟,请殿下恕罪。”

    “哪里哪里。”予恒温言道:“要说恕罪的该是我才对,要李仵作临时赶过来,也不知有没有耽搁事情。”

    予恒的客气令李仵作受宠若惊,“殿下言重了,您肯差使小人,是看得起小人。”

    予恒笑一笑,道:“客气话就不多说了,本王此来,是为了那十几名上吊的官差,他们的尸体你都检查过了?”

    李仵作赶紧正是颜色道:“是,查过了,他们的死因确是上吊无疑。”

    “自杀?”

    仵作知道予恒这么问的意思,“小人仔细检查过,确实没有发现挣扎的痕迹,不过……小人发现了一样东西。”

    予恒精神一振,追问道:“是什么?”

    李仵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瞅着四周,神情有着难掩的紧张,确定四下无人后,他提着灯笼,来到其中一具尸体前面,揭开些许白布,露出扎着发髻的头顶,在将发髻解开后,他将灯凑过来一些,轻声道:“殿下请看。”

    予恒借着灯笼的光芒弯腰细看,这人的头顶有几个细小而暗红的点,乍一眼看上去像是生了几颗痣,可仔细看清后,却令人骇然色变;那哪是什么痣,分明是几个针尾,因为有细微的血渗出,所以看起来像是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