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若不得不承认黄致远他就是典型的职场人精，对她的口若悬河既不认可也不否认，直接就是不表态，一时间让她也摸不清他心里的想法如何。

    年纪轻轻就能身居要职，果然是不简单的人物。

    “刚刚看到秦小姐你的资料里有提及到路远先生下个月即将开拍电视剧《清梦情缘》？”

    显然没有想到他会提及这个问题，秦舒若微微愣了一下，很快就意识到了重点，“是的，路远先生下个月8号将会进剧组拍摄今年的重头古装大戏《清梦情缘》。”她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开口说：“黄先生，路远先生绝对是一位发展潜力空间巨大的演员，而且他的发展前景是呈上升的趋势。”

    秦舒若相信以黄致远的聪明肯定能听出她的弦外之音来，路远他是一支潜力股，找事业趋势正在处于上升阶段的明星，相对于当红的明星来说肯定是要便宜上许多的。万一他们低价请来代言的明星因某一部影视作品名声大噪，这样一来，他们不仅节约了大量的广告费用，而且还借助品牌代言人影响力的飙升获得比预期高出数倍的品牌收益。

    当然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对于他们来说，有时候选用代言人就是一场赌博，哪怕是请来名气大的当红明星，不一定能担保效果会如预期中好，另外万一他在代言期间被爆出丑闻，也会使得其代言的品牌形象受损的。

    黄致远再一次沉默不语，视线落在那一堆资料上，眉头轻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秦舒若尽管心里有些焦急，但也不敢明显表现出来。那谁说过的输人不能输阵嘛。

    她思考了半晌，开口问他说：“黄先生，不知道您对我的看法有何见解呢？”

    黄致远轻轻地把杯子放在桌面上，“秦小姐不瞒你说，虽然我是负责广告代言业务的洽谈，但是并不代表我一个人能拍板决定，毕竟代言人他代表着我们品牌的形象，我们公司的形象，再往大一点的层面上来说，他甚至会影响我们品牌的销售业绩，所以我们十分重视代言人的挑选。”

    他整理了一下桌面上的资料，继续说：“你们的情况我也基本了解了，我也会把你们的资料呈递给董事会过目，由他们商讨决定是否与秦小姐你合作？当然啦，最重要的是要我老板亲自点头答应，毕竟最后的话语权在他的手上。这样吧，秦小姐你等我的电话回复吧，我会尽快给你一个答复的。”

    “嗯，好的，十分感谢黄先生您抽时间与我面谈。”姑且不论等电话回复是不是他的推托之辞，但总比他当面一口回绝她强。

    “秦小姐客气了，我送你出去吧。”他绅士有礼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她连忙摆摆手说：“不用了，不用麻烦黄先生了。”

    “不麻烦，秦小姐请吧。”

    黄致远拿起桌面上的资料，走在她的身侧，像是不经意般问她：“秦小姐是刚从学校毕业的吧？”

    秦舒若微窘，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装扮，难道她的学生味还是没有被戒掉？

    由于她天生的一张娃娃脸，总能让人觉得她不成熟，所以在来B市之前她特意去做了一个稍微成熟一点的卷发，再拽上顾胖胖同学专门去买了一套职业OL装，对了，为了表示尊重，她还特意化了淡妆。可她精心刻画的成熟干练形象还是一眼被他识破了，谁知道她此刻内心崩溃？

    黄致远先生，难道一副眼镜都不能掩饰其实你是金睛火睛？

    她看着他的眼睛，苦笑着问他说：“有这么明显吗？”

    黄致远竟然笑了，“嗯，秦小姐浑身上下散发着的青春无敌气息是我现在这个年龄只能羡慕和追忆的。”

    “看你把自己说得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太爷，黄先生，在我看来，你的年龄在二十八岁左右。”

    他的嘴角笑意更盛，“噢，是吗？看来是多亏这张脸还算白净不显老。”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公司的大门，秦舒若说：“黄先生，请留步。”她冲着咧开一个笑容说：“黄先生，其实你一点也不老，真的。”

    “嗯，我会时刻告诉自己我还很年轻的。”

    “那我先走了，再见。”

    “嗯，再见。”

    黄致远看着秦舒若越走越远的背影，嘴角的笑意一直蔓延到心里，其实他刚刚是想告诉她说，她其实不必要去刻意改变自己的形象，因为谈判在气势在技巧，而不是在形象。

    但是想了又想，两个人毕竟不熟悉，这样唐突的话好像出不了他的谨慎少言的口中。

    在飞机上，秦舒若认真地回想了一下与黄致远洽谈时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甚至他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她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人家黄先生说了那么多的话，她竟然没有捕捉到哪一句是重点，因为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明确地表过态。

    秦舒若觉得自己在这位深藏不露的“白骨精”面前，简直是小巫遇上了大巫，自己的战斗能力弱爆了。

    虽然人家没有直接拒绝她的请求，但是她觉得胜算的可能十分渺茫。记得大四实习期间，同学们都纷纷地找工作了，很多时候招聘公司都会告诉她们说你们回家等候通知吧。

    那时候涉世未深的童鞋们啊，以为自己是有希望的，满心期待地等通知，可结果呢，招聘公司这一句话通常还有另外一个含义：你不合格，没有成功被录用。

    而他们之所以会给应试者一个模凌两可的答复：大概是因为避免直接拒绝的尴尬，从一定程度上维护应试者的面子。

    秦舒若觉得自己现在就是这种情况，别人没有直接拒绝她，大概就是因为对方出于绅士风度，避免直接拒绝她的尴尬。

    唉，这一次该不会又黄了吧？

    都说失败是成功的妈妈，可是妈妈都怀孕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生下一个叫成功的小崽子啊？

    果然是越想越头痛的问题，秦舒若干脆不想了，直接把眼罩给戴上开始闭目养神。今天跟大神级的“白骨精”PK，死了数以亿计的脑细胞，她现在必须要好好休息才能恢过来。

    管这位名字叫做失败的妈妈流产多少次呢，只要它不是终身不孕不育，就肯定能生下成功的小崽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