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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叶翊枫

    “黑子,不会解裤子就闪开,让我来解。”一个粗犷声音。

    “为什么不让我先来?”另一个恶心的声音。

    “哈哈,那,我们三个就一起上!”第三个声音。

    淫邪、放荡的声音震颤耳膜,而,她听在耳中,怎觉这样模糊?泪已决堤而下,只是,她竟不发出一点声音,蓦地,她感觉到,一只大手已经扯开了她的系带,虎狼般,拽住她的裤子就向下扯。

    这一刻,羞辱感如烈火般灼痛全身,她用尽全身力气,猛的抬头,重重撞在男人的胸口上。

    “砰!”她眼前一阵昏花,而,男人痛苦的捂着胸口,丑陋的脸,愤恨的扭曲。

    什么也顾不得了,宁初婉不顾眼前的昏花,打一个滚,仓猝站起来,在另外两个男人反应过来之前,向瀑布的方向跑去。

    “嗤、嗤、嗤……”她竟跑入一片漫至大腿的密集荆棘丛中,毒针穿透单薄的裤子,划破每一寸肌肤,从未经历过的揪心疼痛,令她手脚都颤抖,也令她一次又一次的皱紧眉头。

    然,她竟没有停下来,毅然闯过那片荆棘,站在了断崖边。裤子早已破烂不堪,斑斑点点的血迹,嫣红整条裤子,她,双手被反绑在身后,下巴、手臂流出的鲜血,点点低落在脚下的荒草上。

    夕阳斜照,将这片荒野蒙上一层暖色。清风吹过,夹着好闻的山野气息,一切,这般美好,却这般萧瑟。

    宁初婉漠然看着站在荆棘外的三个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惨淡的嘲讽。

    身后,就是断崖,一条瀑布激流而下,连落水声都听不到,断崖之深,可见一斑。

    前面,是三头虎狼般的男人。

    难道,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吗?

    妈妈、爸爸,你们还好吗?哥哥,你在哪里?子言,找到你心爱的女人了吗?希望你们,好好的活。

    爸爸、娘、哥哥、子言,对不起!

    泪又涌下,原来,她此生还有这样多的遗憾。

    而,那三个恶心的男人边咒骂着边用树枝挑开荆棘向她愈加逼近。

    她心念沉淀,绝望的闭起眼睛,流下最后两滴泪。身子向后一仰,如蝶般向无尽的深渊坠落下去。

    江远洌!若有来世,我希望,永远不再与你遇见!若上天垂怜,让我今生不死,你给我的痛苦,我也会让你全部偿还!

    男人望着断崖,发一会儿呆,对那两人一摆手,“我们走。”

    “老大,这辆马车怎么处理,烧掉吗?”

    “反正是抢来的,杀了马,烧了车,别留下线索。”

    三人走到马车前,早有人取出匕首,刺入马颈中,马挣扎嘶叫着,倒在地上,另一人取出早已准备在身上的火折子,点燃了车帘,一会儿工夫,马车便熊熊燃烧起来。

    城外,一条安静的小河旁,一脸麻子的男人对头戴草帽,背对着他的纤弱身影说,“你要杀的女人已经死了,剩下的五千两,什么时候给我们?”

    “确认她死后,我会派人给你们送来。别忘了,你们保证过不会被官府查到,也不会让别人知道,我才会出这么高的价钱。”女人动听的声音传来。

    “我们做事,请放心。三天之内,我要见到银子,王妃,合作愉快。”

    书房的灯烛还燃,江远洌手拿折扇,站在窗前,涣散的目光,没有焦点。

    心,骤然一阵急跳,旋即,就是一阵难言的痛楚,他皱紧了眉,却倏然有一阵伤感袭来,浓在眼中,怎么也化不开。

    好奇怪的感觉,究竟是怎么了?

    “咳咳……咳咳……”突然感到一阵极寒在肺中蔓延,他的手,猛然一抖,竟捏不住那折扇。终于无法再等,他吹响了口哨,然后,写好一张字条,“幻影,找到了吗?”得知她被绑架的消息后,他立马就派这个他最信任的手下去追查。

    片刻后,一只信鸽便落在窗前,他将字条绑在信鸽腿上,放飞出去,呆呆站着,竟觉时间这般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那只信鸽飞了回来,上面,是幻影的字迹。

    “王爷,属下手下的人已经全部出动,只是,在这么大的地方,追踪一辆马车,恐怕需要一点时间,王爷不要着急,属下会办妥这件事的。”

    看了字条,江远冽的眉头锁的更紧,烦躁莫名,“啪”他重重将折扇打在窗台上,一把折扇,竟断成两截,“来人,快马加鞭,去通知冬霜和左耳,都停下手中任务,去找一个人……”

    谢子言坐在宁初婉的房间里,颓然端着瓷碗,喝一口大酒,再去取,却发现酒坛已经空了。已派了严树去找,本该亲自去的,可,他相信,他只要守候在她房间,她就会回来——就像上次那个雨夜。

    冷风透窗而入,“吱”,门应声而开。

    “初婉……”他欣喜的望向房门,门口,却空无一人。等待心切,原来,竟忘了关门。

    习惯了守候,他也相信,只要有他守候,她终会回来,所以,他仍旧安静的坐着,直等到,她回来。

    全身的酸痛感那样明显,剪眸轻轻颤动,跳跃的光线便缓缓映入眼中。

    是地狱吗?怎么,还能感觉到暖。终于,宁初婉撑开沉重的眼皮,一团篝火立刻出现眼前。

    周围,漆黑一片,只有一小片被篝火照亮,头顶,星空清澈,当是深夜了。

    这是在哪里?她还没有死?

    勉强动动,浑身灼烧般的痛感便袭来,“啊……”她痛叫出声。

    “你伤的很重,最好不要乱动。”悠扬的声音突然传来,如此好听,如此清澈,就仿佛暗蓄了一种清凉,夏日的凉茶般,令她的心,也顿时平静下来。

    宁初婉一怔,循声望去,却见左侧的河岸边,一个人,正背对她坐着。篝火映出他沉静的影,那般单薄,那般寂寥。

    “你是谁?是你救了我吗?”她安静的躺着,追问。这才发现,身下软软的,竟是垫了一堆树枝和树叶,身上,正盖着一件黑色长袍,大概便是他的吧。

    他不回头,凝然端坐,那般幽静,“我正好路过这里,而你,正也落进水里。”

    清透悠然,略带清高,他如笛般的声音里,竟透着不婉世俗的清雅。

    又听他声音,她更觉心静,“谢谢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也方便我以后感谢你。”

    “既然只是巧合,为何还要言谢?”他起身,颀长的身影立刻展现在她面前。突然起了风,吹动他一头长发,也吹动他单薄衣衫,虽是飘逸,她却怎么突然有种沧桑感?

    宁初婉正不知怎样压制这种奇怪感觉,他已转身,一瞬间,她眼睛失控,落在他脸上,便怎么也不能再移开。

    这是一张怎样巧夺天工的脸?肌肤月华般莹润白皙,黑白分明的星眸,那般清凉、那般璀璨,浓长的睫毛,鼻梁是恰到好处的高度,刀削般的薄唇,每个棱角,都似精雕细琢。

    如此风华绝代的男子,眉宇间,偏偏有种漠离的清冷。

    本已厌恶了好看的男人,而今,她仅存的情绪,竟只是欣赏。只是,为什么,望着他,她的心里就莫名的升起一种伤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