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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原来,真的错怪了她

    “呵呵……呵呵……”他忽而抬头,冷而忧郁的目光,落在谢子言脸上,竟令他,感到一阵悲切。

    缓缓眯起眼睛,江远冽攥紧了拳头,像是在做他此生,最难做的决定。

    他,神情这般哀楚,这般沧桑,她,看在眼里,竟觉悲伤。恨了这么久,对这个男人,原来,她还是,了解的太少。

    终于,江远冽睁开眼眸,咬着牙,艰难的在口中挤出几个字,“好!谢子言,从此,你我之间,不再有任何瓜葛……”垂眸,他望向谢子言怀中的宁初婉,声音依旧苍凉,“我说过,这个女人,只要,她还没有成婚,她最终是谁的妻,还不一定!”

    十几年的友情,他还以为,固若金汤,原来,竟是这样不堪一击。他,从来放荡不羁,但,对这份珍贵的友情,却看的比什么都重,他,对敌人,手腕毒辣,对这个朋友,却从来都是……算了,不想了,反正,一切,都,结束了!他的心似在滴血。

    “江远冽,你……”谢子言愤怒的瞪起眼睛,后话还未说出,却被宁初婉声音打断,“子言,下雨了,我们,回家吧。”

    声音,那般无力,又那般柔和,仿佛,在对他最值得依赖的人说话,江远冽的眼眸,不由又是一颤,暴雨倾盆,湿了头发,也湿了眼眸,隔得虽近,他却怎么也无法再将她看清楚。

    “好的,婉,我们,回家。”谢子言轻声答应着,抱着宁初婉一步步走向院子。

    江远冽的那一拳,就算重,却打在了她肩上,虽是痛,但,并无大碍,只是,她枪伤未愈,方才,摔在地上,震裂了伤口,又淋了雨水,却痛得入骨。

    而,他,还站在暴雨中,竟似痴傻了一般,她从谢子言怀中向他望去,隔着千万条雨线,却只看到他模糊的身影,那般落寂,那般孤独。是她,令这对好朋友反目了吧,一切都是她……她的眼睛,突然潮潮的。

    雨水浇灌下来,湿了他全部衣裳,连脸上,都已成河。依稀望见他们渐远的背影,而,也依稀望见她回头,她的眼睛,他全然看不到,而,却感觉到,她可怜的眼神。他,什么时候,沦落到,被这个女人可怜了,又是什么原因,令他,在这个女人面前,感觉那般沧桑无力?

    又是,一个雨天,他,竟然好想淋雨。可是,怎么,突然就想起了三年前,那个雨夜。他抱着蝶儿的身体,无助的喊着,喊着……怎么,此时,那种无助感,还是这样清晰?

    闭起眼睛,他骤然抬头,让雨水,正面击打在俊隽的脸上,是冷是幻,他竟觉这般迷茫。

    “啊……”他突然仰天长吼,直到,雨水灌入口中,堵了嗓子。今天,究竟是怎么了,心,为何,这样乱?!

    谢子言倏然听到那声长吼,脚步一顿,只觉心一阵刺痛,迈步时,却感觉到怀中的宁初婉一阵颤动。

    她,当是在为江远冽担心吧?谢子言又觉心痛。

    喊的累了,江远冽终于迈开脚步,转身走进院子,雨水,顺着库管滴落在地,声音那般含混,他一步步向房门走去,颓废模样,仿佛一只木偶。开门,进房,他在窗前的椅子上坐下,窗开着,密集的雨丝,淅沥落下,他竟看的出神。

    那个女人,无论是三年前,还是前阵在王府做丫鬟,总爱坐在窗前,看窗外风景,亦曾疑惑,她究竟在看什么?而,此时,他才明白,心有愁绪时呆呆看着窗外,心里,就会变的空荡。原来,她,心里,总是装着愁绪。而,又是为什么,他的脑海中,全是那个女人的身影。湿漉漉的衣裳,紧贴在身上,冰冷的水,早已染上他身体的温度,时冷时热的憋闷感觉,却是更难受。也许,是该换件衣裳了,然而,他只想这样坐着,越坐越是不想起来,也越来越觉疲惫,不觉间,竟然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婉,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真的,是他的……女人吗?”进了房间,谢子言将宁初婉放在椅子上,一脸哀伤。当是真的吧,不然,为何,当江远冽说起这事时,她会是那般表情?抑或,还抱了希望,却怎么,他心里,竟充满恐惧?

    眼眸轻轻一颤,宁初婉轻轻的说,“子言,我说过,我不是一个,好女人。”极力保持着平静,然而,她的声音还是不尽有些潮涩,更是不敢抬头,看谢子言的脸。这个,她千方百计想保守的秘密,终究还是被他知道了,那颗,她不忍再伤的心,也还是又一次被她狠狠的刺痛。

    “初婉,你和江远冽,到底是什么关系?三年前,你和他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他,将你的脚伤成那样对吗?伯母失踪的事,还有你几次遇害的事,都跟他有关对吗?婉,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告诉我?”谢子言轻轻将宁初婉揽在怀里,声音关切、激动而哀伤。

    三年前,那些伤痛,她只一想,就觉恐惧,那些疑问,亦是她所不解。清淡眸中,骤然划过一抹痛苦,宁初婉伸手,轻轻将他推开,“子言,别再问了好吗?”

    倏见她痛彻眼眸,感同身受,他只觉扎眼,好想再去抱她、安慰她,然,她的双手却抚在他胸前,柔和的隔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她,竟还是不肯对他说,也还是不肯,让他靠近她的心。望着她孱弱摸样,心怜时,他却想起那天在马路上看到的他们的亲密画像,那时,她就该是他的女人了吧?这样的结果,他,始料未及。

    “婉,我知道,就是你当了他的女人,也不是你情愿的。是他逼你的,对不对?是江远冽逼你的,对不对?”他伸手,搭上她肩膀,双手不自主的用力抓着她,神态哀声而惊恐,想要嘶吼,却狠狠的压抑住,生怕吓到了她。

    肩头痛彻袭来,宁初婉轻蹙着眉,声音,却再也无法平静,“是!是,我情愿的!”

    柔弱声音,却字字如毒针般,刺入他耳,令他登时,只觉头痛欲裂,深深蹙眉,他眸色幽红,“不,不会的,初婉,你答应过我不会的,你不可能这样做,不可能,不可能的……”低沉声音,竟似呜咽。

    他这般哀伤模样,她,应是早就料到了吧?却怎么,还是这样心伤。当然,不是她情愿,只是,她,已经令他们反目,又怎么,能再让他们之间,再因她,笼上一层仇恨的阴影?又是为什么,这个男人,已经被她伤了这么多次,却还依旧,对她抱有希望?望见她哀沉的眼,她只觉,眼睛痛的难受。

    “婉,告诉我,你说的不是真的,告诉我,你在骗我!婉,告诉我,告诉我……”终于失控,他用力的摇晃着她肩膀,还在嘶喊,却望见,她滴落的泪。

    伤痕被他扯动,那些痛,比起心里的痛,却是微不足道,她再难压抑。她多想,轻声的安慰这个男人,多想,偎依进他怀中,多想微笑看着他……而,对这个男人,她却只能疏远,只能,让泪水,无声的流着,流着……

    骤然沉静下来,“初婉,对不起,是我,太激动。”谢子言柔和了声音,伸手,柔和的去抹她眼泪。他,最最见不得,她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