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颜？”病床上的女人听见熟悉的声音，仿佛有了意识。

    “妈，是我，我在这呢！”

    颜颜，颜颜，她似乎又激动起来，颜颜，叫他走，叫你爸走，叫你爸走，女人似乎害怕她不知道说的是谁，明确道，声音越发地响，身子不停的抖动。

    “妈，他已经走了，他已经走了，他不会再来，妈，深呼吸！”冉颜重复向母亲表达两手安抚着她。直到她慢慢安静。

    护士在一边为她打了安神剂。

    女人慢慢入睡，冉颜轻轻放开她的手，阿炀，你看好妈，我去打扫一下隔壁病房。开门，转身，不由一怔。

    对面的男人两手相交斜靠在一旁，底下满地的碎玻璃对他毫无影响，而此刻他的眼神那样深刻地望着自己，像是探究，而自己坦然中透着绝望，像是被阳光照射的花，被车碾过，然后连根拔起。

    顾墨白没有行动，她就站在对面看着自己，不靠近，不解释，冷意又上心头，薄唇轻启。

    “冉颜，里面的人是？”

    “我妈妈。”

    “她住这里多久了？”

    “两年。”

    “你当初为什么会和我结婚？”

    “为钱。”

    她的所有不堪都摆在了他的面前。

    顾墨白突然冷笑着，为了钱，那你是不是人尽可夫？

    “人尽可夫”四个字刺痛了冉颜。顾墨白，像你这样的天之骄子怎么会知道穷人没钱的可怕，你说的对，我当初就是为钱才会答应爷爷嫁给你的。我是对不起你，可，我也是人！

    对不起？

    “呵呵，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吗？这是你欠她的，冉颜，这是你欠她的。”顾墨白猩红着眼望着她，而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冉颜，就算是你嫁给我有其他苦衷，但是你欠离梛的永远都还不了，你别妄想我会同情你，永远不要！

    顾墨白头也不回的走出南院，上了车，一直往市区开。

    电话突响，顾墨白很是烦躁，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无奈的按下接听键。

    顾老爷子的声音从那端传来：

    “臭小子，怎么样了，那边情况还好吗？”

    顾墨白没回。

    “臭小子，你倒是说话啊，颜丫头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爷爷，你为什么让冉颜嫁给我？你一直不是死板的人……”

    “为什么离梛不可以？偏偏她就可以。”

    “小子，我和你说了很多遍了，离梛不适合你。”老爷子声音缓了下来。

    “所以她就适合，爷爷，你不可能不知道，她是为什么嫁给我的？当初你信誓旦旦的说冉颜不是为我的钱，根本就是自打耳光，她妈精神失常住院，她爸赌钱欠债，她不是为了钱，你想说她是因为爱我？”

    “那你爱她吗？墨白，你爱冉颜吗？”老爷子突然直逼他。

    顾墨白一顿，稍微失神，老爷子的话，完全的天方夜谭。

    “爷爷，离梛就是因为她变成这样，我恨她都来不及，怎么会爱她？”他径直挂了电话。

    顾墨白结束了电话，车子此刻已经到了市区医院的地下车库。乘电梯一直上了顶楼的VIP房。